李煜一臉笑意地望著鳳七七,得了皇后娘娘的賞,還能夠給鳳七七做一個順?biāo)饲椋@是他再樂意不過的事兒了。
李煜連忙朝著鳳七七頷了頷首,瞇著雙眼笑道:“這是當(dāng)然了嘍,鳳老闆,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鳳心大悅,一個勁地誇讚鳳老闆您是她的福星呢?!?
鳳七七擡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扶了扶雲(yún)髻之上盈盈晃動步搖的流蘇,微微地挑了一下眉,莞爾道:“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啊。”
說著,鳳七七站了起來,轉(zhuǎn)身朝著牡丹亭的門口走了過去,她駐足,站了下來,磚頭看向了李煜,“李大老爺,您今兒就留在我這裡好好的玩玩,明兒會親自將房契和地契送到您的手上。”
“鳳老闆,您忙您忙?!崩铎弦荒樥~媚地望著鳳七七連連點頭說道。
“呵呵?!兵P七七笑了笑,說道:“那您坐,我找?guī)讉€姑娘來伺候李老爺?!?
說完之後,鳳七七轉(zhuǎn)身走出了牡丹亭,瞬間,她那張掛著笑容的臉誇了下來,漂亮的秋水剪瞳之中,閃過了一抹寒光,微微地挑了一下眉,脣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徑直地走下了樓梯。
這天晚上,李煜就留在了怡紅樓之中,雖然有鶯鶯燕燕的姑娘們伺候著,但是李煜卻也只是偶爾摸上兩把,可即便是如此,李煜依舊開心的不得了,將皇后賞賜給他的銀子,一股腦地塞進(jìn)了“伺候”了一晚上的姑娘的肚兜裡。
不待天色大亮?xí)r,便匆匆地離開了怡紅樓。
天邊亮起了魚肚白,鳳七七從淺眠之中醒來,不知道爲(wèi)什麼,自從君莫黎離開了之後,他總是睡不踏實,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君莫黎,然後在君莫黎慘死的夢境之中驚醒。
冬日裡,房間之中就算是點了火炭,可依舊不能夠讓鳳七七暖和起來,手腳冰冷的她,從被子之中爬了起來,挫著雙手走到了炭火前,伸出了雙手取暖。
咚咚咚……
忽然,鳳七七的房門被叩響,她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指尖輕輕地揉了揉眼皮兒,轉(zhuǎn)頭看向了房門,朱脣微啓,輕喚了一聲,“進(jìn)來。”
小桃紅推開了房門,一陣?yán)滹L(fēng)夾雜著雪花,捲進(jìn)了鳳七七的房間之中。
“七姑娘,剛剛逸王府來人傳了話,說咱們怡紅樓重新開張,也沒有能夠到場祝賀,逸王殿下派人送來了兩個物件兒,擱在了前廳?!毙√壹t呵出了一口涼氣,在半空之中形成了哈氣,她快步走到了鳳七七的身邊,湊到了火爐前邊取暖。
鳳七七聞言,頜了頜首,小桃紅伺候她洗漱之後,鳳七七披上了一件棉斗篷,走出了房間之中。
君楚悠派人送來了兩個錦盒,第一個錦盒之中端方著一件墨狐皮的大氅,第二件是一對春金打造的手爐。
在這樣的寒冬之中,這兩樣?xùn)|西,是最能夠暖人心的。
鳳七七拿過了一個手爐,命小桃紅加了一塊紅羅炭,暖了暖手,側(cè)目看將了逸王府來人,莞爾道:“逸王殿下有心人,勞煩轉(zhuǎn)告逸王殿下,稍後我會親自去回禮。”那人卻搖了搖頭,說道:“逸王知道現(xiàn)在鳳老闆生意忙,也知道鳳老闆一定會去逸王府,特此上我傳話,讓鳳老闆好生留在怡紅樓,還有……”
說話時,那人湊到了鳳七七的耳畔,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心君夙羽?!?
聞言,鳳七七眉心一蹙,側(cè)目瞥了那人一眼。
那人比自個兒高出了一個頭的身高,面色白淨(jìng),眉似墨染,眸似星,看上去極是好看。
鳳七七眸色微斂,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覆命吧。”
“是。”
那人並未見禮,轉(zhuǎn)身走出了怡紅樓之中。
鳳七七看著那人的背影,似乎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此人。
用力地瞇了一下雙眼,鳳七七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忙不迭地衝出了怡紅樓的大門外。
可空空的街道上,卻並沒有一個人,鳳七七轉(zhuǎn)身,回到了怡紅樓的正廳之中,她有些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動,連忙吩咐小桃紅準(zhǔn)備馬車。
端坐在馬車之中,鳳七七的腦海之中不斷地回想著剛剛的那個人,他在和鳳七七交談時,話裡話外都稱呼君楚悠爲(wèi)逸王,並未加以尊稱,稱呼其爲(wèi)殿下,那就是說明此人的身份,應(yīng)該是和君楚悠平起平坐的。
而且,逸王府的人大多鳳七七都是見過的,若是說有一個兩個沒有打過照面的,如果是唄君楚悠派來送禮物之人,也會對鳳七七見禮,而此人,卻未曾行禮。
鳳七七怕冷,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而且,鳳七七現(xiàn)在所謀之事,只有君楚悠一人知道, 如果想要讓她防備著君夙羽,君楚悠大可以自己前來,他小心翼翼地說了這麼一句,反而讓鳳七七更加懷疑他的身份。
下了馬車,鳳七七未經(jīng)通報直接衝進(jìn)了君楚悠的寢室之中,她直接將還在呼呼大睡的君楚悠從牀上拽了下來。
君楚悠揉了揉眼睛,方纔看清楚了來人是鳳七七,他皺著眉頭啞著嗓子對鳳七七問道:“可是出了什麼大事?。俊?
“你今兒一早,可有派人去過怡紅樓嗎?!”鳳七七聲音低沉地問道。
君楚悠被鳳七七問得是一頭霧水,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這下子,鳳七七更加篤定,今兒一早出現(xiàn)在怡紅樓的人一定是他,而且也只會是他!
看著鳳七七出了神,君楚悠皺著眉頭湊到了鳳七七的面前,擡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問道:“七七,你這是怎麼了?!”
忽然,鳳七七一把抓住了君楚悠的手,瞪大了一雙眸子,一臉欣喜地說:“他回來了,他回來了,我就知道,他絕對不會這麼容易死!”
“你說誰回來了?”君楚悠蹙眉,須臾,他把一雙眸子瞪大如銅鈴,黑曜石般的瞳仁在眼眶之中猛地一縮,“你是說老七回來了!?”
鳳七七不置可否地頷了頷首,脣角之上抿不笑,可雙眼之中卻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她身下輪一口氣,將身上的墨狐皮大氅脫了下來,然後連同純金打造的手爐一塊遞到了君楚悠的面前。
“今兒一早,有一個年輕的男子,將這兩樣物件兒送到了怡紅樓,說是你派人送來的,而且還讓我不必來道謝了,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的話,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他喬裝打扮的。”鳳七七的雙眼之中泛起一抹光亮,聲音似是有些顫抖地說。
君楚悠疑惑地望著鳳七七,“你怎麼就確定是他?!”
鳳七七笑了笑,說道:“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怕冷的,更不會有人假冒你的名義給我送來這些東西。”
“他還說了些什麼!?”君楚悠皺著眉問道:“他爲(wèi)什麼不肯很咱們相見呢?”
鳳七七聞言,沉吟了起來,她將一雙秀眉緊皺成川,雙眸微瞇,思慮著所有有關(guān)於他的一切,良久之後,鳳七七搖了搖頭,用力地抿了一下脣,壓低了聲音說道:“他讓我小心君夙羽?!?
君夙羽?!
君楚悠不解,將頎長的眉頭扭成了麻花狀,闔了闔雙眸,沉吟道:“一定是老七這段時間發(fā)現(xiàn)了什麼,所以纔會這麼跟你說的。七七,你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些,畢竟這件事情太過困難,稍有不慎便會墮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鳳七七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鳳七七的餘光瞥見房門外有一道人影閃過,她頓時斂去了臉上的表情,雙眸一瞇,朝著君楚悠努了努下巴。
君楚悠點了點頭,拔高了音調(diào)說:“誰在門外,還不進(jìn)來!”
吱吖。
房門被推開,老管家來福走了進(jìn)來,躬身一禮,說道:“王爺,咱們府上來客人了?!?
聞言,君楚悠微微蹙,問道:“誰來了?”
“是安王殿下。”來福說。
君楚悠微微一怔,將目光投向了鳳七七,壓低了聲音說:“是不是大王兄發(fā)現(xiàn)了什麼端倪?!”
鳳七七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會?!?
“你先躲起來,我來應(yīng)付他?!本谱叩搅似溜L(fēng)後換上了一件衣裳,轉(zhuǎn)身走了出來,對鳳七七說道。
鳳七七卻搖了搖頭,脣角噙著一抹淺薄的笑,說道:“我爲(wèi)什麼要避開他,安王知道我和爾嫣姐姐走得近,我又是君莫黎未過門的王妃,弟妹來看看叔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如果太過避諱,反而會顯得咱們心虛?!?
說著,鳳七七挑了一下眉,瞥了一眼來福,說道:“你留下來伺候你們家王爺梳洗更衣,我去陪著安王殿下?!?
她又看了一眼君楚悠,淡淡地說道:“六哥切記,無須太過著急出來。”
說完之後,鳳七七轉(zhuǎn)身走出了君楚悠的房間之中。
還未走進(jìn)逸王府的正廳,鳳七七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了敞開的大門中,君子鏡端坐在右手上位,端著青瓷茶盞在品茗。
她臉上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踱步走了過去,“呦!安王殿下還說真是巧,您怎麼也在這?”
君子鏡聞言,側(cè)目看向了鳳七七,他蹙了一下眉,問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