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修桃花眼似有若無的又掃了司桀一眼,才慢悠悠的倒了一杯溫熱的白開水,又從旁邊取了一勺子蜂蜜,喝了一口後,才道:“我打算把陸傾心娶回家,做你嫂子。”
“哦——哥,你的意思是,你要追陸傾心?是吧?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
“嗯。”
“哥,你……是清醒的嗎?確定不是開玩笑?”
“自然不是。”賀景修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道,“喬亦琛既然一副全天下男人都是情敵的模樣,那麼我爲什麼不坐實‘情敵’的名頭?我倒要看看,我把陸傾心娶回來,然後連帶著他的三個孩子都冠上賀姓後,他又能如何?”
賀景修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目光輕飄飄的落在司桀身上,意味深長,挑釁至極。
司桀渾身一凜:“……”喬老大捅出的婁子,他真是躺著也中槍……
賀晴可不管自家男人的苦逼,她只是有些八卦的問:“哥,你怎麼突然間就想要去追陸傾心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看了你的身體要負責?”
賀景修and司桀:“……”
“哎,早知道這樣,我就把陸傾心邀請到家裡,趁著哥你一三五裸睡的時候,一掀被子,這樣什麼都成了!哈哈哈哈……”賀晴只覺終於心想事成,高興壞了,只是轉眼又忍不住道,“哥,天佑就算是改成賀天佑,其實跟我女兒並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應該也還是可以親上加親的!”
“不行!”賀景修與司桀異口同聲,阻止。
賀晴被嚇了一跳,“爲、爲什麼?”
賀景修不答,他絕對不能說看到喬亦琛那張臉就膈應……
大舅哥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司桀卻是不行,只能硬著頭皮道:“老婆,你想啊,我們的女兒跟天佑相差了5歲,6歲……還有,萬一是個兒子怎麼辦?難不成還嫁過去?還有……”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天佑三個小傢伙在被領出包間後,還沒走到“兒童樂園”,就腳步一轉,乘坐專屬電梯進了一間巨大的地下賭場。
賭場裡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男女,或是交頭接耳,或是隨意攀談,是以每個籌碼都丟的特別隨意,至於輸贏?
說真的,能來這賭場裡的就沒幾個輸不起的!
天瑜嗅了嗅鼻子,小聲嘀咕:“大哥,這個賭場裡真有什麼……渾身汗臭味的賭王?人家怎麼就聞到了各種各樣的香水味?還有些狐臭……唔!真是臭臭噠!”
“笨!賭王如果一鼻子就能被聞出來,怎麼可能叫賭王!”天煜壓低聲音回了一句,然後也有些糾結道,“不過,哥……那個什麼賭王,真的是跟人比掰手腕而不是比賭博技術嗎?他是不是有點缺心眼?”
天佑搖了搖頭,道:“噤聲。”
兩小傢伙聞言立馬捂嘴,乖乖的跟在天佑身後。
天佑側頭聽了聽,然後帶著兩人在賭場穿梭了幾分鐘,停了半分鐘;繼而又走上幾分鐘,再停半分鐘……如此這般的花費了將近半個小時後,總算是找對方向,在一羣人的打量中往一處走去。
那裡有一個嶄新的斯諾克檯球桌,桌子上規規矩矩的擺放著不同種顏色組成的21球,然而卻只有一個桌球棒被隨意的扔在一旁,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趴伏其上,呼呼大睡。
“大哥,那個人……在睡覺。”天瑜拽了拽天佑,然後又小聲的加了一句,“人家聞到了汗臭味……好難聞啦!”
“三胖,你真的聞到味道了?”天煜奇道,一雙眼睛瞪大,在睡覺的人身上轉了一圈,又道,“哥,是他嗎?臉看不見,睡覺呼嚕聲挺大了的……像頭豬。”
“嗯。”天佑點頭,然後擡手敲擊臺桌,“咚!咚咚!咚咚咚!”
睡成豬的人突然耳朵動了動,緊接著整個人都彈坐起來,少年露出一張佈滿睡痕的稚嫩臉,嘴角掛著清口水,“哧溜”一聲,吸了回去。
天瑜震驚了:“二狗,他……他竟然把口水吸回去啦!”
“三胖,閉嘴!”天煜拍了天瑜腦袋一下,然後回頭看了眼天佑,深呼吸一口,上前,道,“你好……聽說你要跟人比掰手腕?”
“哎呀,我聽到了什麼?掰手腕?噗哈哈……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旁邊突然走出來一個穿著一身藍色魚尾裙的女人,掩脣笑道,“小朋友,這裡都是賭場!賭場裡可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能玩的地方,而且你面前的這個是斯諾克,斯諾克知道嗎?是……”
女人的話還沒說話,突然聽得“砰”一聲,緊接著是“咚!咚!咚”一連三聲,繼而但凡看過來的人俱都發出一聲唏噓聲。
“怎、怎麼了?”女人擡頭,有些驚疑看過去,突然目光一滯,看著檯球桌上的已經打散了的球,以及……第一桿就進洞3個紅球,“這,不可能!肯定是瞎貓碰著死耗子——”
“這位大嬸,自己無知,請不要以爲別人都一樣無知,好嗎?”天佑淡淡的聲音響起,擡起灰濛濛的藍眸“看”向女人。
看清天佑面容的女人先是一怔,緊接著在反應過來天佑話中意思後,一張打扮精緻的臉都瞬間扭曲了起來,她心頭火氣直冒,不知怎的就想起據說已經回國的陸傾心來,咬牙道:“你……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你媽媽又是誰?是不是陸傾心——”
天佑挑眉,輕笑:“大嬸,你難道不知道在問別人姓名的時候,要先報上自己的嗎?”
“我……你竟然問我是誰?”女人氣急反笑,正想要報出自己的名字,旁邊的男人卻是拉了她一把,提前道,“好了,夏蘭,你跟個孩子慪氣做什麼?走走走……我們去看看賭馬,你不是……”
“放開我!”女人——喬夏蘭一把掙開朋友的手,嫌棄的拍了拍胳膊,道,“不過給你們張家面子,陪你做了一場戲,怎麼?你難道真以爲自己是我的男朋友了?也不看看自己算什麼東西!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男人臉上討好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了,衆目睽睽之下,被自己未婚妻如此奚落,再好的修養也忍不了,但是卻又不得不忍。
“原來是喬大嬸啊!”天佑聽到“夏蘭”兩個字,腦中頓時就想到喬夏蘭跟自己母親的不對付,不動聲色的開始火上澆油,道,“大嬸年紀大了,估計更年期也提前,叔叔我雖眼睛不好,看不見你,卻是知曉定然是三十一枝花呢。既然如此,縱然是爲了真愛,也何必委曲求全跟這樣的女人過日子呢?畢竟,出身好的阿姨還是很多的……”
男人本來就覺得丟了面子恨不得一走了之,如今再一聽天佑這話,尤其是最後一句話,頓時就下定了決心,道:“喬夏蘭,既然你不承認我是你的未婚夫,那行!從今天起,我張家和與你的婚約就此作罷!”
話落,叫張家和的男人瀟灑轉身,大步離開。
圍觀的人見此,有些跟喬夏蘭不對付的女人就開始嬉笑起來。
“喬小姐一個喬家養女,好大的氣性?當初未婚先孕,還說自己是處女,結果現在……”
“是啊,虧得還是什麼大師的關門弟子!也虧得那大師是外國人……哎,你說她跟那個大師既然是關門弟子,這關起門來,指不定做了什麼深入交流呢!”
“文明一點!這裡還有孩子呢……不過,我反正是沒見過一個養女囂張成這樣的,聽說沒……就是lk集團的喬總裁,三十多了都沒結婚,聽說是因爲老婆跑了!你知道老婆怎麼跑了嗎?據說就是因爲喬夏蘭搞出來的幺蛾子!”
“真的?真沒想到竟然這麼不知足的女人……好惡心……”
“……”
一句接一句的“髒水”兜頭潑來,喬夏蘭氣的渾身顫抖,雙目赤紅,再也忍不住的一把抓住了最近的天煜,惡狠狠道:“說,你媽是不是那個賤人——”
天煜皺眉,反手掐住抓著自己衣領的手,然後猛地一用力一扔。
“砰!”
“咣噹!”
喬夏蘭後背重重撞在老虎機上,然後臉朝地恰好磕在了旁邊的臺階上。
“怎麼了?怎麼回事?”外面聽到聲響的保安走了進來,目光一掃,在落到喬夏蘭身上時,趕忙上前將人扶起來,問,“喬小姐,您怎麼樣?”
“怎麼樣?你們眼瞎了嗎?還不趕快把那死孩子抓起來,快點抓起來——”喬夏蘭磕著了牙齒,一說話就是一口血水“呸呸”噴出來,惹得扶人的保安都皺了眉。
“喬小姐,您這時候應該去醫院……”
“你們是眼瞎,還是聾子嗎?我都說了,讓你們先把那三個野種抓起來,快點抓起來——”喬夏蘭怒氣騰騰,哪裡聽得進保安的話?
這些年來,自從那次莫名其妙的流產之後,喬夏蘭幾乎日日夜夜都在受著折磨,精神上的,肉體上的……是以她纔會沉迷賭博,甚至遊走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之間,不過就是爲了尋求片刻的心理安慰。
而如今,她竟然見到了罪魁禍首的女人的孩子!陸傾心的兒子——
不能忍了!如何還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