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取心頭血麼?桃之枖,今日本郡要是沒死,他日本郡一定要親手報了此仇!
甄絛煙惡狠狠的想。
桃之枖淡淡一笑,看似安慰實則恐嚇道:“郡主可得小心了,千萬不要胡動。否則本宮要是手不小心抖了下,把你的心臟吸出來了就不妙了。”
甄絛煙也不想想心臟是能吸出來的麼?可是聽著桃之枖的話卻嚇得臉都白了。
她多麼想大叫一聲,本郡不幹了!可是她叫不出來,也不敢這麼說,如果她敢說了,估計她就成了過街老?人人喊打了。
桃之枖眼眨了眨後,作出善解人意之狀道:“這樣吧,爲了防止郡主動彈影響本宮的抽血,請兩人扶著郡主點吧。”
在座的貴婦與貴女帶來的丫環一聽,個個都拼命的搖起了頭,開玩笑,先不說郡主要是有了什麼好歹她們脫不了干係,就說讓她們眼睜睜的看著活人被抽心頭血。也是會做惡夢的。
濯其華見那些丫環不願意,眼中閃過一道笑意後,道:“丫環們手勁比較小,萬一一個不小心沒拉住郡主。豈不是害了郡主,不如找兩人力大的男僕吧!”
“世子!”甄絛煙不敢置信地瞪著濯其華,心神俱碎,這個她喜歡的男人竟然想要壞她的名節!
試想她的身體要是被男人看到了,她還有什麼清譽可言?
“怎麼?郡主不願意麼?”
濯其華問得無辜,要不是熟知他的爲人,還真以爲他是真的不知道原因呢。
甄絛煙泫然欲泣,雖然她選擇他是帶著不良的企圖,可是她也是真心喜歡他的啊,她長得這麼美,又這麼多才多藝。他怎麼能夠這麼糟蹋她?
一羣才子們到底看不過去,紛紛道:“公主,可有他法?”
桃之枖沉吟了會,作出恍然大悟狀:“哎呀,瞧本宮的腦子,忘了之前有位神醫贈了本宮麻沸散的。據說用了這個可以讓人無痛無覺……雖然很少,但爲了郡主的高義,便是再貴重的東西本宮又怎麼會吝嗇呢!”
這話一出,引來的衆人的讚美,都說稱心公主重情義而輕寶物,果真是濯國之大幸。
甄絛煙聽了幾乎要吐血,桃之枖這個人就是小人,十足的小人,一個耍盡心計的小人!
要知道桃之枖要是一開始拿出麻沸散,別人會認爲是理所當然的,但現在這種狀況下拿出來就意義完全不同了。
桃之枖笑瞇瞇道:“走吧,郡主,隨本宮去內室取血吧。”
“不,本郡不去!”甄絛煙想到陰險的桃之枖想也不想的衝口而出。
“呃……郡主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當衆取血麼?本宮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可是這取血要脫了上衣。這……”
言中之意不言而喻,是說郡主你難道想當衆脫衣麼?
甄絛煙羞愧欲死,本來只是害怕桃之枖耍詭計,倒被桃之枖曲解成這樣了,她還要不要做人?斤縱找圾。
“公主這話真是冤枉煞本郡了,本郡只是想說本郡還是比較害怕,不如讓幾個貴婦陪著本郡一起,不知道可好?”
“自然。”
桃之枖笑了笑,她要動手腳,就憑幾個貴婦在有什麼用?
甄絛煙心神一定,挑出了幾個關係不錯的貴婦與貴女,隨著桃之枖入了內室。
脫下上衣後,甄絛煙怎麼看桃之枖都覺得心神不定,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郡主這樣子好象很怕本宮?”桃之枖纖手拿著一根針在火上烤著,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卻充滿了威脅感。
“怎麼會?”甄絛煙昂起了頭,有道是輸人不輸陣!雖然她這次交手輸給了桃之枖,可是她絕不會在氣勢上輸給桃之枖的!
桃之枖勾了勾脣,明顯就是譏嘲。
“那郡主準備好了,本宮要取血了!”
說完,眼中冷芒一閃,銀針閃過一道寒光戳進了甄絛煙的心頭。
“啊……”甄絛煙只覺痛得難以忍受,張大的嘴大聲的痛叫,可是嘴在張著,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桃之枖將脣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語:“郡主,不好意思,那麻沸散太貴重了,本宮捨不得用在你的身上,所以讓你吃的是醉生,知道醉生麼?就是吃了後會短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不管遇到什麼,哪怕是痛得肝膽俱裂,也會讓你的臉上保持微醺時的神情。呵呵,郡主,你是冰雪聰明之人,應該懂的吧!”
甄絛煙痛得冷汗直流,雙目惡毒的瞪著桃之枖,要是她的目光是箭,此時的桃之枖早就成了刺蝟了。
那些貴人雖然跟進來了,但應著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面對著甄絛煙的裸體的,而是站在她的身後或側面。
所以甄絛煙眼中的怨恨之意她們是看不到的,她們看到的只是甄絛煙似醉非醉的快樂模樣。
這時有人道:“哎呀,那麻沸散真是神奇啊,這麼根針刺入了心臟處,竟然一點不疼,而且還能有享受的感覺。”
“可不是麼?聽說麻沸散是口十神醫研究出來的,用料極爲難尋,而且製作十分的不便,要一年才能制上一瓶。”
“啊?那豈不是價值連城啊!”
“是啊,說來,咱們公主真是大仁大義,要是她不說自己有麻沸散,誰會知道公主有呢?可是公主還偏偏就說出來了,還用在了郡主身上。”
“唉,郡主能認識公主真是前世修來的福份啊,看這一瓶公主全給郡主給用上了,一點沒有留下呢!要我都做不到這麼大方呢!”
“所以說你做不了公主啊,哈哈,當初皇后就是喜歡公主這麼天真無邪,樂以助人的性格才認公主爲義女的呢!”
“誰說不是呢,我濯國有稱心公主真是國之大幸!”
一羣人自以爲是的聊著,甄絛煙聽了差點一口逆血噴了出來,臉都黑得不能再黑了。
她真想大叫,你們都是瞎子麼?沒看到桃之枖是這麼惡毒的人麼?你們都說桃之枖好,你們倒是自己來被她戳上一針試試啊!
桃之枖眼中閃過一道惡意,似笑非笑道:“郡主放鬆啊,你一生氣這血就容易倒流,倒流的血是靜脈血,沒有用呢。難道公主想再戳上一針麼?”
甄絛煙嚇得不敢再生氣了,努力的保持心平氣和,生怕再吃上一針,那一針的滋味她情願去死!
這次桃之枖倒沒有再做什麼過份的事,對於甄絛煙的算計,她已經讓甄絛煙吃足了苦頭了,報復已是夠了。
至於以後,甄絛煙敢再惹她,那就……
“好了,血夠了!”
桃之枖看了眼侍立一邊的幾個丫環道:“你們扶著郡主去休息一下吧,雖然用了麻沸散,但畢竟是吸了心頭血,馬虎不得。這是神醫贈本宮的養氣生血丸,你們一會給郡主吃了吧。“
說著,從懷中的小瓶裡倒出了一顆香氣撲?的藥來,有些心疼道:“一共兩顆了。”
衆人見了又對桃之枖一通的讚美。
桃之枖謙虛道:“東西雖然貴重畢竟是死物,郡主是友國之人,本宮怎麼能夠捨不得一顆小小的藥丸呢。”
甄絛煙氣得差點暈過去,她咬了咬牙,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遂道:“不需要公主費心了,本郡主還不缺那點藥!”
桃之枖眉頭一挑,愕然道:“郡主這可是神醫給的藥啊!”
“神醫給的又怎麼了?對癥的纔是好藥不是麼?”
“郡主說得極是,那本宮就自己留著了,等給最需要的人!”
桃之枖說完又把藥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
甄絛煙見了噗的吐了口血,氣得七竅生煙,敢情桃之枖就沒打算把藥給她,而是做給這些貴女貴婦看的啊!
偏偏她還怕桃之枖藥中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拒絕了,真是氣死她了。
桃之枖勾脣一笑,道:“衆位,既然得到了郡主的心頭血,我們還是趁著血熱時快用上吧,免得失了功效還得再抽一管!”
甄絛煙嚇得臉比鬼還白,哪還想到跟桃之枖鬥法,直接道:“快,快,本郡也迫不及待地想欣賞到公主的墨寶了。”
當畫卷再次展開,桃之枖站在了畫卷之前,所有的人都翹首以待,期待著奇蹟的出現。
甄絛煙也伸長了脖子,既期待又詛咒,她此時的心情是矛盾的。
她既期待桃之枖能化腐朽爲神奇,因爲她畢竟捨出了這麼多的心頭血,要是白白浪費了,她該多冤啊!
可是她又想詛咒桃之枖無法彌補,因爲這樣,桃之枖纔會丟人丟到各國去。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讓桃之枖丟人更爲重要。
於是冷冷道:“希望公主不會讓本郡失望。”
桃之枖拿筆了手微頓了頓,腦中閃過一道惡作劇的念頭。
手,突然一抖,把那裝著血的小管掉在了畫卷上……
“哎呀!怎麼碰倒了血呢?”桃之枖有意驚呼一聲,隨後道:“難道要郡主再吸一管心頭血麼?”
甄絛煙聽了差點癱倒在地。
桃之枖笑得更邪惡了。
這時那羣才子們不淡定了,一個個叫了起來。頓時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懊惱聲,惋惜聲,響成一片。
“我的天啊!”
“完也!”
只見那千古絕唱的畫卷上,一抹殷紅躍然而上,而且由濃漸淡,並婉娫如小溪分支而入卷下首的河流之中。
本是乾淨純粹的溪流,立刻被染上了鮮紅的血液,雖然蓋上了甄絛煙不小心弄上的墨團之上,但卻把畫毀得更徹底了。
“呀,可惜了這麼張好畫!”
“是啊,這好的一張畫啊,就這麼毀了。”
“其實不用急,不如讓稱心公主重畫一張唄。”
“是啊,我等怎麼沒想到呢!”
一時間所有的人又眉開眼笑起來,他們怎麼沒想到稱心公主既然能畫出一張來,還能畫不出第二張麼?
甄絛煙氣得真想大叫,你們這些混蛋,要重畫不會讓桃之枖早點重畫麼?等她抽了心頭血卻來讓重畫了?
做夢吧!
她露出了呆滯之色,怔怔地站在那裡,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她,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畫卷……
手,顫抖著拿起了畫卷,目光癡傻的看著畫。
突然,她發出了天崩地裂的哭聲“香玉!香玉!唔唔……是本郡對不起你啊!”
衆人瞬間沉默了,對啊,他們只知道可惜了畫,卻忘了這畫是畫卷是香玉的人皮做的。
稱心公主毀的不是一張畫,而是郡主與她忠僕之間的情義啊!
衆人紛紛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桃之枖。
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甄絛煙用悲憤的目光射向了桃之枖:“公主,爲何?你爲何要毀了本郡的希望?本郡只不過是喜歡濯世子,又沒有損害到你,你不願意的話,你只管告訴本郡,爲何要用這麼極端的方法毀了本郡的念想呢?香玉她……嗚嗚……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啊!”
一席話讓衆人對桃之枖的目光有了些許的改變,似乎桃之枖不如外表那麼的天真無害,而是十分有手段的呢。
甄絛煙暗中得意不已,趁著衆人不注意,丟給了桃之枖一個譏嘲的眼神。
桃之枖淡淡地笑道:“郡主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本宮還未作完畫,郡主就這麼指責於本宮,難道是說郡主其實內心是不希望本宮作好這畫麼?”
這時有人激動道:“公主這畫毀成還能補救麼?”
桃之枖溫和一笑道:“先生這話差矣,剛纔就是本宮在作畫,並沒有毀了此畫!”
甄絛煙冷笑道:“公主,錯便是錯了,何必還要狡辯,這畫任誰看了都是毀得面目全非了,難道公主以爲自己是畫聖可以妙手回春不成?”
“畫聖不敢當,只不過這確實是本宮的構思。”
桃之枖一把拂來了甄絛煙的手,拿起了一支幹淨的狼毫……
揮袖,握筆,蘸滿顏料,揮灑如風!
豪氣沖天!
只見她清眸深邃不見底,一身光芒映日華,豔陽似火照其容,霓爲衣兮風爲形。
點!
勾!
潑!
皓腕微動間一氣呵成,墨香四溢,遠遠看去雲山霧罩,大氣凜然,錚骨風流!
如果說之前桃之枖畫瀑布時,衆才子沒有欣賞到她絕美的風姿,那麼這會看到桃之枖這般氣定神閒間行雲流水的逍遙,大氣磅磗的氣勢,一個個都目馳神怡。
就在衆人還未欣賞夠桃之枖的絕世風儀之時,只聽她脆聲聲道:“好了!”
冷雲冷風不待濯其華吩咐,就一人一邊執起了那畫展了開來。
頓時一股股抽氣聲傳了過來。
“我的天啊,這簡直就是神了!”
“這真是神來之筆啊!”
“不行,我要拜公主爲師!”
“是啊,看這人畫得真是惟妙惟肖啊,簡直就是妙筆生花,天下絕唱啊!”
“快看,剛纔那婉娫入水的血跡,在公主的幾筆勾勒之下化成了豔紅的霓裳,飄飄嫋嫋,快把那男子畫活了。”
“那男子真是神仙啊!”
“咦,大家快看,這男子象不象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