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甄絛煙結結巴巴道。
桃之枖笑得妖嬈邪魅“是的,郡主你沒有聽錯,本公主要借你一點心頭血當原料,難道郡主不樂意麼?”
“本郡……本郡……”甄絛煙支唔了半天,勃然大怒道:“稱心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本郡雖然只是個小小的郡主但也是青龍國拿著誥命的郡主,怎麼可以讓你這麼糟踐?你簡直是太過份了!你簡直就是天下最惡毒的女人,本郡不過就是喜歡上了濯世子,你就用這麼方法來報復本郡,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毒?難道愛一個人有錯麼?你這麼手狠手辣,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她越罵越是生氣,罵到後來恨不得用眼神殺了桃之枖。
而桃之枖卻只是淡淡地看著她,一聲不吭,直到她罵得有些累了,桃之枖才清幽一笑,語氣平緩道:“郡主罵完了?”
“……”看著桃之枖氣定神閒的模樣,甄絛煙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上去撕了桃之枖那僞裝的笑容。她哼了聲,扭過了頭。
桃之枖冷冷一笑,這會倒是不裝柔弱了,估摸著這些人看著她剛纔的潑辣樣子對她有了重新的評價了。
眼。掃過了衆人,果然看到衆人眼中露出了不滿之色,這畢竟是品書閣,還是濯國的品書閣,在自家的門口自家的公主被他國的郡主指著鼻子罵,任誰也不會舒服的。
順著桃之枖的目光,甄絛煙也看了過去,待看到神情各異的衆人,她的心咯噔一下,糟了,她還是上了桃之枖的當。竟然將自己最不美好的一面暴露在衆人面前了。
瞬間,變臉比變天都快,擠出了無數的淚,柔柔弱弱道:“公主,本郡真是被你嚇糊塗了,說出的話有些過火。望你莫要見怪,可是你爲何要本郡的心頭血作染料呢?難道你不知道這會要了本郡的命麼?”
剛纔還對甄絛煙不滿的衆人不禁有些異樣地看向了桃之枖,是啊,要畫畫就畫畫,要人的心頭血總是說不過去的吧,這心頭血可不是一般的血,要是讓郡主有個好歹的話,怎麼向青龍國交待??!
這不得引起兩國之間的邦交麼?
濯凌逸也皺眉看向了桃之枖,不明白冰雪聰明的桃之枖怎麼會說出這等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話來。
就算想要甄絛煙的命也可以暗中下手,何必弄得路人皆知呢?
桃之枖柔柔一笑,那模樣彷彿只是鄰家姐妹聊天般溫和:“郡主多慮了,本宮既然開得了這口自然能夠??ぶ鳠o恙?!?
甄絛煙慍道:“便是無恙,這心頭血豈是隨便能取的?”
“唉,郡主,非是本宮一定要用郡主的心頭血。實在是別人的血沒有一點的用處,而且還會毀了這畫?!?
這是虞才子不禁道:“公主這裡面還有說道不成?”
“當然,虞才子想必知道普通人的血時間長了會變成褐色是麼?”
那虞才子見桃之枖竟然記得他的姓,心頭激動不已,忙不迭道:“正是正是?!?
桃之枖微微一笑道:“那虞公子以爲褐色在這畫卷之上會對畫有影響麼?”
虞才子看了過去,變色道:“敗筆,極大的敗筆,絕不能用褐色”
“虞才子說得極是,要是用普通的紅色遮蓋這墨團,是蓋不住這墨團的,本宮倒無意中得到一個法子,就是用人的心頭血可以蓋住這墨跡,讓墨色變得鮮紅如血,美豔不可方物,所以纔想著問郡主借些心頭血呢!”
甄絛煙變色道:“即使要用人的心頭血,那爲何一定要用本郡的?隨便找個人花些錢便是!”
“郡主此言差矣,一來他人的血怎麼能有幸登上這張畫卷掛於賞書閣的大廳之上,二來,剛纔本宮也說了普通人的血便是蓋在上面也會在幹後成了褐色而毀了這畫!”
甄絛煙再也忍不住尖叫道:“難道本郡的血就不是普通人的血麼?”
“還真不是!”桃之枖眨了眨眼,笑得清澈:“誰不知道郡主是青龍國的郡主,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呢?”斤呆撲號。
甄絛煙譏道:“那公主是鐵了心要用本郡的血了?”
桃之枖這才正色道:“其實不是本宮非要用郡主的血,實在是郡主的血最爲高貴!”
甄絛煙眼睛冒火的瞪著桃之枖,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她難道說自己的血並不高貴,所以不能用?
這桃之枖分明是有意的,這麼惡毒難道這些才子們都瞎了眼看不出來麼?
這時桃之枖正色道:“好了,想來大家都很奇怪爲何本宮一定要用郡主的心頭血吧,那麼請聽本宮問郡主幾個問題就知道了。”
甄絛煙冷笑道:“你就算是問出個花來也不能掩飾你暗藏的險惡用心!”
“唉,看來郡主還真是記恨上了本宮了。其實要不是本宮的血不合適,本宮倒也願意拿心頭血來成就這副畫呢,這畫怎麼說也是郡主你忠僕留存在人間唯一的念想不是麼?”
甄絛煙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現在她如果一定不肯貢獻心頭血,就無疑是告訴衆人,她剛纔所說的主僕情深都是騙人的鬼畫,她情願讓這畫卷毀了也不願意貢獻一點小小的心頭血。
而相對於她,桃之枖就比她仗意多了,願意貢獻心頭血,可人家的血不合適!
她咬了咬牙,恨恨道:“那公主倒說說本郡的血怎麼就合適了?本郡怎麼不知道本郡的血還這麼與衆不同?”
言語中的譏嘲之意明顯之極。
桃之枖只作沒聽出來,而是笑道:“郡主小時候是不是得到寒癥?而且是從胎裡帶來的?”
甄絛煙嚇了一跳,眼瞇著看向了桃之枖,她得過寒癥的事,除了她爹孃與幾個親信,幾乎沒有人知道,這桃之枖得怎麼知道的?
“郡主怎麼不說話呢?難道是本宮說錯了?”桃之枖的聲音軟糯的彷彿清風拂過衆人的心尖尖,忍不住的讓人沉醉。
甄絛煙明明是想否認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聲音後,居然點頭承認了,還十分傲然道:“是又怎麼樣?”
桃之枖笑得更嫵媚了“那郡主爲治寒癥時,是不是用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其中有地王山的火蓮,水域山的蓉花,天目山的靈草,還有千年的靈芝,萬千的老參?”
甄絛煙聽了大驚失色,衝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衆人也驚疑不定的看著桃之枖,難道桃之枖早就打探好了甄絛煙的所有過往?
如果是這樣,那桃之枖的勢力該是多大啊,居然能瞭解到這麼秘辛的事,這肯定是把手伸到了青龍國的內部纔可能得到的消息啊!
面對衆人的猜忌,桃之枖噗地一笑道:“郡主不會以爲本宮有通神鬼之能吧?其實這都是郡主自己告訴本宮的呢!”
“本郡告訴你的?”
“是的。所以本宮說郡主的血高貴呢,與郡主靠近時,能聞到郡主身上一股淡淡的藥香,其中有火蓮子的火性又有靈草的清香,所以本宮才知道郡主的血如此值錢!”
甄絛煙臉色大變,愣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桃之枖邪惡一笑道:“唉,其實這畫卷不過是一個丫環的人皮,弄壞了也就弄壞了,要是讓郡主用心頭血來挽救總是不妥,依本宮看不如算了吧!”
衆才子也覺得讓堂堂一個郡主貢獻心頭血有些不妥,紛紛附和。
甄絛煙見桃之枖這麼說,心下一鬆,可是轉念一想,桃之枖明擺著要算計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原來桃之枖要陷她於絕境!她要是今日就坡下驢,明日所有國家的人都知道她裝僞善,說什麼與丫環主僕情深,感激丫環的救命之恩,所以帶著丫環的人皮作念想,其實卻是爲了搶濯其華而算計桃之枖的!
一個連救命恩人最後留存的東西都可以利用,那她的人品就可想而知了!
這樣的話,她就別想有什麼好名聲了,也一輩子毀了。
她心裡恨恨不已,明明知道上了桃之枖的當,可是卻有苦說不出,只能硬著頭皮往前去!
當下她緊咬著牙關,終於顫巍巍地露出一抹孱弱的笑道:“這畫卷乃是本郡與香玉之間唯一的牽掛,香玉於本郡有救命之恩,本郡豈能讓她最後的一點念想毀於一旦呢?這心頭血……本郡……本郡……”
心一橫,咬牙道:“出了!”
“好!郡主果然是主僕情深,有情有義,實在是我等學習之楷模!”桃之枖大讚道“一會本宮畫完後,此畫便留在了賞書閣之中,天下人都可以通過此畫感知郡主的高義,實在是一段美談??!”
“是啊,是啊,公主說的極是!”
“哈哈,真是千古佳談!”
“就是,這畫真是太有意義了!我等一定好好保存!”
衆人我一言你一語,字裡行間全是對桃之枖的讚美,彷彿與甄絛煙根本沒有一點的關係。
甄絛煙氣得臉都黑了,屁的美談,估計誇的也是桃之枖的詩畫,而她不過是笑柄罷了!
桃之枖,好,你夠狠!先讓你逍遙一會,等會本郡就讓你丟人丟盡!
甄絛煙眼一閉,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道:“來吧,不就是一點血麼?香玉救了本郡的命,本郡還怕一點血麼?”
就這還不忘標榜一下自己。
桃之枖譏諷一笑,漫步走向了甄絛煙,衆人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向了兩人,這活取人的心頭血還真沒見過,一時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那感覺就是冰火兩重天啊。
而最苦的還是甄絛煙,她雖然說得好聽,心裡卻緊張的連心都快跳出來了。
耳邊,突然響起了桃之枖的聲音,那聲音是那麼的溫柔,可是在她聽來卻泛著絲絲的冷意,就如冬天寒冰磨礪而成薄透華麗的刀鋒輕輕地劃過脖子,平白生出割裂頸動脈的尖銳痛楚。
讓人不寒而慄!
“放心,不會痛的!”
聽了這話,甄絛煙只覺脖間一陣陣的涼意,腳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撲哧!”又是桃之枖惡質的笑,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只有兩人能聽到,甄絛煙感覺到彷彿有蛇在身上游過,隨時會張開大口,咬住她的皮肉。
這一刻,她有些後悔了,後悔惹上了桃之枖這樣的人。
看似天真無邪,無害的彷彿鄰家的小妹妹,哪知道卻是一個蛇蠍之人!
手,冰涼的手撫上了甄絛煙的臉,嚇得她差點尖叫起來。
“呵呵,郡主的皮膚真好!”
就在她要尖叫時,桃之枖嬌憨的聲音傳了過來。
太過份!甄絛煙幾乎要落荒而逃,這桃之枖明顯就是有意嚇她!
她緊緊地握著手,這時桃之枖突然湊近她,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桃之枖溫暖的呼吸。
“郡主,本宮發現你的皮膚真好,比那張畫卷的皮膚好的不是一點半點呢!有沒有想要成爲天下絕唱的想法?本宮可以保證畫的比那張畫更好!而且能畫出兩張來!
噢,對了,你一定不知道如何剝兩張人皮吧?其實很簡單噢……只要剝完一次後,將鹽均勻的抹在郡主身上,然後等一柱香的時間後,拿把刀從郡主的頭頂往下劃,注意了,一定要經過脊椎之處,保持在正當中,這樣扒拉下來的人皮纔對稱,完整,完美,堪稱一絕,而且第二張比第一張更細膩,柔軟,手感更好,吸水性也不錯呢!”
手,突得從甄絛煙的頭頂順著後脊椎往下劃,一直劃到了甄絛煙的尾椎骨上,那脊椎上漫延開來的絲絲冷意嚇得甄絛煙差點尿失禁了。
感覺到指下的顫抖,桃之枖笑得更妖治了,這點就害怕了?剛纔算計她時怎麼不見害怕?
“唉,可惜了,你這臉長得不怎麼樣,太過苦相了,便是剝下來也落了下剩!”
聽了桃之枖的話,甄絛煙長吁了口氣,甚至慶幸自己臉長得醜沒入了桃之枖的臉。
突然,她氣得發抖,憑什麼?憑什麼桃之枖這麼捉弄她?
她猛得睜開眼,怒道:“稱心公主你這是何意?”
桃之枖露出訝然之色,怯怯道:“郡主,好端端的你爲何如此生氣?噢,你是不是反悔了?反悔那就不取心頭血了!”
面對衆人譏嘲的目光,甄絛煙氣得差點一口氣噴出來,這桃之枖再可恨了,剛纔說話聲音極低,別人都沒有聽到,現在她這麼一叫反倒讓桃之枖鑽了空子!
“取吧!”她大吼一聲,發泄著心頭的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