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國,乃海洋那邊的國家,據說那裡的人都是紅眉毛綠眼睛,讓人看了都害怕。
魯國其實不叫魯國,據說是一串很長的象蝌蚪一樣的文字。讓大家都看不懂,只知道讀音就是魯國的音,於是大家都稱之爲魯國了。
桃之枖聽了魯國太子求見時。不禁有了幾分雀躍。她前世也好,今生也罷還從未看到過長紅眉毛的人,她上一世也只活到了十五歲,所以總得說來她還是個孩子,所以對新鮮事物自然多了幾分好奇。
濯弒天也非常奇怪,他一直與魯國並沒有任何的交集之處,如果一定要說有,那也就是國家商隊跟魯國有一些商業上的聯繫。但從來不涉及治政方面的交流。
所以對於魯國的太子來訪,讓他備感驚訝。
不過來者是客,身爲濯氏的帝王,他自然不會怠慢來客,畢竟兩國之間的商業來往交的稅收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年頭誰也不會嫌多把錢往外推不是麼?
“快快有請!”
不一會,一行穿著打扮十分怪異的人走了進來。
遠遠的就看到金光閃閃的頭髮,讓大家一下激動起來。
“天啊,快看,是金髮呢!”
“是啊,我這輩子沒有見過這樣的頭髮,太神奇了。”
“可不是麼!還說是紅眉毛綠眼睛,這眉毛也不紅啊,跟頭髮顏色比較相似。只是暗深一些罷了。”
“快看,他們的眼睛真是綠的啊,不,還有藍的,還有透明的,我的天啊。這是人眼睛麼?他們能看到東西麼?”
一開始還只是那些夫人小姐們在那裡竅竅私語著,漸漸的就激動了,到最後連王公大臣也不淡定了,也驚詫不已地交流起來。
濯弒天也驚訝地看著,不過到底他是城府極深之人,不願意被他國之人小瞧。
遂輕輕的咳了聲,警告這些人不要大驚小怪。
大臣們平日早就被濯弒天訓練的形成了條件反射,聽到了濯弒天的咳嗽,頓時嚇得回過神來,別說不敢議論了,便是連看一眼都不敢了。
這些夫人小姐們看到自己的夫君都噤若寒蟬了,哪還有什麼心思看稀罕,一個個也老實了。
瞬間,剛纔還鬧哄哄的場面一片安靜,安靜得倒象是墳場。
桃之枖噗的一下笑了起來。濯弒天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她連忙低下了頭。
待過後看向了濯其華,濯其華卻擠眉弄眼給她打氣,她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待魯國的太子走近後,桃之枖睜大了眼睛,幾乎把目光焦灼在了魯太子的身上。雖然不是同一類種的人,但不影響她欣賞美。
這個太子長得也太俊美了吧,那皮膚白晰的跟雪似的,便是濯其華也難比其萬一。
關鍵是魯太子的眼睛很好看,是藍色的,讓她一見之下就想到了海洋,寬廣而暗藏洶涌。
突然,她心頭一凜,海洋?風平浪靜時讓你覺得她是溫柔無比,一旦咆哮起來,那就是無情無義。
這個魯太子可不是善類。
眼微瞇了瞇,她盤算起來。
吳王被她這麼一設計,濯弒天是打死也不可能把她嫁給吳王了,現在就算是她求著要嫁,濯弒天也不會同意的,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不過這個魯太子就難說了,在濯弒天眼裡可沒有什麼情義,有的只有利益,要是這魯太子有什麼圖謀,又來個什麼和親,那就糟了。
她臉色微變了變,妙目看向了濯其華,正好濯其華也看向她,目光有些陰沉。
看來兩人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都想到一處去了。
桃之枖這時再也沒有什麼心思看魯太子了,只想著怎麼脫身,她所謂的脫身不是指離開宴會。
要知道濯弒天指婚可不會管她離開還是在場的。
她心裡萬分焦急,雖然她想認爲自己是杞人憂天,可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她怎麼也不敢冒這險。
眼怔怔地看著魯太子,心思卻盤算開來。
“濯帝萬歲萬歲萬萬歲!”魯太子對著濯弒天單膝跪地。
濯弒天有些不喜了,這跪還有單膝跪的?分明是不誠意嘛!
隨行的人看到濯弒天臉色不佳,眼珠一轉亦單膝而跪,大聲道:“濯帝,請接受我等最高的禮節。”
濯弒天冷笑道:“不知道貴國最高的禮節是什麼?”
“濯帝,在我魯國,單膝跪地表示我等最大的敬仰,敬重,請濯帝接受!”
這時李公公湊到濯弒天耳邊說了幾句,想來是告訴濯弒天魯國人便是見魯王也是單膝跪地的事。
濯弒天的臉色遂好了起來,心裡卻鄙夷魯國到底是蠻夷之國,跪還跪一隻腿,難是另一個腿沒有進化好,彎不過來麼?
他臉上不顯,淡淡道:“平身吧,賜座!”
大臣們識趣的調整座位,既然有他國的太子,怎麼說地位也比這裡所有的人都高了,自然坐在了濯弒天的下首。
待一番賓主問侯後,魯太子倒也不多膩歪,而是直接道:“濯帝,本王此次而來是爲了跟濯帝簽定一個長期貿易合約的。”
“長期貿易合約?”濯弒天微沉吟了下,他對商務不是很熟悉,這個應該是商部的事吧。
這時商部的禮部侍郎走了出來,行了個禮後道:“魯太子,不知道您想跟我皇簽定什麼合約,如何簽定?”
魯太子微微一笑道:“先不忙,此次來,本王也是有事相求呢。”
濯弒天的眼微瞇了瞇,說得好聽是有事相求,國與國之間的交往哪有那麼純淨,分明是給他來個下馬威的。
當下皮笑肉不笑道:“難道魯國秧秧大國也有解決不了的事麼?”
魯太子神情不變道:“魯國的人自然都是會的,不過既然要與濯國合作,我們魯國也得知道濯國是不是有這個能力不是麼?”
好你個魯太子,原來真是砸場子來的啊!說得好聽什麼有事相求,你直說是來挑釁的不就得了麼?
瑪麗隔壁的,果然是紅毛鬼子,心思也險惡的緊!
濯弒天惱怒的連粗口也爆了出來,看向魯太子的目光更是跟小刀一樣嗖嗖的。
不知道是魯太子遲鈍還是皮厚,彷彿沒有任何感覺般,那白晰的臉啊依然是那麼白,連神情也不帶有絲毫的變化的。
“不過相信以濯國之大,一定能解開我魯國人出的問題。”
濯弒天憋了口氣,咬牙切?道:“什麼問題?”
他就不信他濯國這麼多的人才還比不上紅眉毛綠眼睛,滿手長毛的紅毛鬼子!
魯太子完全無視濯弒天的表情,依然笑容淡淡,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
不一會,就有兩個魯國人擡著快大石頭搬了進來。
濯弒天奇怪地看著這石頭,怎麼看也不過是普通的大石頭,再一看,大石頭上面的泥土都是新鮮的,多看一眼又發現這石頭不就是殿外的石頭嘛,這魯太子想做什麼?難是想戲耍於他麼?
當下眼神就更加的陰沉了,森然道:“魯太子,這是什麼意思?挖了朕的山石卻搬到了朕的面前,這是取笑朕麼?”
魯太子微躬了躬身笑道:“濯帝莫急,聽本王來解釋一下,當初魯國的一個小姑娘也是讓僕人從魯國的皇宮花園挖了一塊石頭到殿中讓魯王回答問題的,本王不才也是有樣學樣,要是毀壞了這塊石頭,本王賠給濯帝便是!”
說罷,手拍了拍,魯國的下臣立刻拿出了一個匣子,然後當著所有的人面打開,頓時一道道溫潤流光流泄而出,只見裡面是一顆拳頭大的珍珠發著璀燦的光芒。
饒是濯弒天見慣了寶物也被驚豔的眼睛微突,不過想到魯太子的用意,眸中冷光乍現!
這該死的紅毛鬼,根本就是成心的,明知道他不可能爲了一個破石頭要這紅毛鬼賠一顆價值連城的大珍珠!
果然是來者不善!
臉上扯了幾分難看的笑道“雖然說魯太子不告而取的行爲有些不符合我國的孔孟之道,不過要拿這麼貴重的珍珠來賠,倒是大可不必!我朝也不缺這個,孩子們小時候倒是喜歡,時不時的拿出來把玩,如今大了倒都不玩了,要是魯太子喜歡的話,走時帶個幾個也行。”
嘿嘿,小樣,不是將朕的軍麼?現在朕就反擊給你!反正你也沒有臉真要!
魯太子聽了,那白似雪的臉終於現出了一抹黑沉,讓桃之枖倒高興了幾分。
不管怎麼說,這魯太子太囂張了,竟然敢嘲笑濯國,所以看到魯太子吃癟,桃之枖還是高興的。
不過對於這大石頭,桃之枖也奇怪不已,不知道魯太子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魯太子到底是深沉之人,不愉之色只是稍縱即逝,又恢復了紳士的氣度,道:“濯帝現在您也看到這大石頭了,其實本王的問題什麼簡單,就是想請濯國的高人把這石頭的皮給剝下來!”
“啊?剝石頭的皮?”
“石頭哪來的皮?”
“就是,這紅毛鬼子分明是有意刁難我們!”
“可恨的紅毛鬼,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不行,我一定要向皇上進言,讓皇上把這紅毛鬼打出去!”
“張大人,小聲些,這些紅毛鬼邪乎著呢,他們會說咱們的話!再說了皇上還沒說話,你且稍安勿燥!”
衆人憤憤不平的議論著,看向魯太子的眼神淬滿了毒汁。
濯弒天也氣得發抖,這可惡的紅毛鬼,果然是來刁難濯國的.
當下也不留情面冷笑:“魯太子這是來消遣朕的麼?”
“不敢,這問題很難麼?我魯國的公主可是瞬間就回答出來了!”魯太子高傲無比,終於露出了狐貍尾巴。
濯其華氣得牙癢,要是魯國的人真回答出來了,他一定說不可能,那麼他就真丟人丟到地溝裡了。
目光森然的掃過了衆臣,寒聲道:“衆愛卿都是飽讀詩書才智過人之人,不如你們來解答吧!”
大臣們面面相覷,他們是讀了不少書,不能不能站在這裡,可是這剝石頭皮還真沒聽說過,他們怎麼解決啊!
桃萋萋也動起了腦子,心想,要是自己能解決這個大難題,說不定就把梨花的正妃位置給搶了,不能搶也得弄個平妃!
只是她的願望是美好,腦子卻不由她。
桃之枖心頭一動,這倒是個好機會,如果藉此得到濯弒天在大臣面前許諾讓她婚姻自由,倒是一勞永逸之事。
不過也是有風險的,她要是出風頭了,也會讓更多的人算計上她。
這風險與機會是並存的,她權衡了一會,終於一咬牙,還是想法弄個聖旨好,不然這樣的事還會捲土重來,何時是個頭?
所以,カ她站了起來。
瞬間,剛纔還嗡嗡私語的聲音消失了,衆人驚訝地看著桃之枖。
桃萋萋眼一轉道“二姐姐,快坐下,大家都在想辦法呢,莫打擾了大家的思路。”
聲音不高,但也不低,正好讓所有的人都聽到。
桃之枖譏嘲一笑,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踩著她往上爬了?系歲女圾。
可惜了,她是桃之枖,不是桃寒蕊,怎麼可能被別人欺到頭上?
她冷冷地看了眼桃萋萋,看得桃萋萋將頭低了下去。
吳王卻目不轉睛地看著桃之枖,驚疑不定,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是一定有辦法回答出這個刁鑽的問題,如果回答出來了,那他失去了將是怎麼樣的一個寶貝啊!
濯弒天的眼睛一亮,跟桃之枖接觸這麼長時間,雖然次數不多,但他深知桃之枖的本領,知道她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
“稱心,你有什麼辦法麼?”
桃之枖諷刺地看了眼魯太子後,才款款地走向了濯弒天道:“父皇,這麼個簡單的問題在濯國便是三歲小兒都能回答,女兒知道父皇與衆臣只是不屑回答而已,不過我們對魯太子的客氣,會讓魯太子誤會我們,所以女兒斗膽請父皇同意,讓女兒來回答這個問題!”
“哈哈哈!”濯弒天心中大喜,果然還是桃之枖會說話,不但能解決這個難題,還把濯國姿態擺到一個高度,不愧爲他的……女兒!
魯太子輕蔑地看著桃之枖,他決不相信這個半邊醜顏的女子能解出來,要知道這個問題在魯國用了十年纔有人解出非常巧妙的答案。
桃之枖只作沒有看到魯太子,而是嫋嫋走向了那塊山石,轉了幾圈後,感慨道:“啊呀,多好的一塊石頭啊,可惜就要被剝皮了,不知道剝了皮後會是怎麼樣的光景!”
魯太子不懷好意道:“這個公主剝了它的皮便知道了。”
桃之枖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魯太子言之有理,來人,拿些殺豬刀來,要磨得快快的!”
魯太子奇道:“要殺豬刀何用?”
“自然是給魯太子用的,相信魯太子來宮裡是沒有帶刀的吧?”
“這個自然!”可是這不是重點,他不帶刀是表示尊重,但他要殺豬刀做什麼?跟給石頭剝皮又有什麼關係呢?
桃之枖皮笑肉不笑道:“這就對了,我們濯國一向崇尚的是仁義,對於活物也不能是直接剝皮,所以請魯太子將這石頭放光了血,然後我們自然爲它剝皮!”
“放……放……放血?”魯太子張口結舌:“這石頭哪來的血?”
桃之枖眸光一冷,如箭般射向了魯太子,咄咄逼人:“魯太子也知道石頭沒有血,那本宮問你,這石頭又哪來的皮!敢情魯太子是來消遣濯國的麼?”
魯太子啞口無言,怔怔地看著桃之枖。
“好!”
濯弒天大喜過望,大聲叫好,這稱心真是稱心啊,揚了他的國威啊!瑪麗隔壁的紅毛鬼,欺他濯國無人麼?
衆大臣也喜不自勝,能讓濯國爭光,他們自然高興。
那些夫人與小姐的表情就比較微妙了,她們是既高興自己濯國勝了一把,但卻嫉妒桃之枖不已,原來這個回答這麼簡單,早知道她們來回答了,那樣就可以一戰揚名天下了!
桃萋萋連腸子都悔青了,她恨死了自己的笨,怎麼自己就沒想到呢!
不過轉眼間她又恨毒的盯著桃之枖,都是桃之枖,明明知道答案卻不告訴她,眼看著她成爲了側妃,真是惡毒!
不說這些人心思各異,魯太子倒對桃之枖收起了輕視之心,仔細的打量起桃之枖來。
這時桃之枖正好是美好的臉對著他,瞬間他感覺心頭一跳,似乎一見鍾情了。
桃之枖一見,腦中驚覺起來,盤算著一定要想法在這紅毛鬼,不金毛鬼開口前,將他的想法扼殺住!
不過,她應該還有機會,因爲這金毛鬼竟然來這絕對是有備而來,不會就一個刁難就放過濯國的。
按她的估計應該有三個,這樣她只要不答第三條,相信濯弒天一定會緊張地允諾,那時纔是她求旨的最佳時機。
果然,魯太子又道:“濯帝,請問你有沒有辦法,讓一個人來見本王,但她不能走大路來,也不能不走大路,不能穿衣服,但也不能不穿,她給我帶件不是禮物的禮物,她得給我請安,但不能問候。”
衆大臣聽了只覺腦中一暈,什麼又是不能走大路,又是不能不走大路?
這不是自相矛盾麼?這到底是讓走還是不讓走?
濯弒天也暈了,惱恨這紅毛鬼怎麼這麼刁滑,這算是什麼問題?
桃之枖對著小太監招了招,對著小太監耳語了數句。
小太監看了眼濯弒天,在濯弒天允許的情況下,退了下去。
不一會,小太監全身光著披了個大魚網走了進來,抓著一隻毛驢的尾巴走了進來,一路走,他小心翼翼的踩著驢的腳印,到了魯太子的面前,他行了個屈膝禮,並不說話,手微一揚,一個不知道什麼鳥的鳥就飛走了。
魯太子奇道:“這是什麼意思?”
桃之枖一本正經道:“魯太子不是說要找一個人不能走大路,又不能不走大路麼?這個太監踩著毛驢的腳印而來,他沒有在地上留下腳印,說明他沒有走大路,但事實上他又是走大路了。所以滿足了魯太子第一個條件。
至於他披的魚網就更簡單了,魚網不是衣服,但他沒光著也算是穿衣服了。
他身您行禮了,並沒有說話,也滿足了您的條件上。
至於給您的禮物,您剛纔可看到了?”
“看到?沒看到!”魯太子連忙搖頭,鬼才看到那是什麼鬼,一下就飛了。
桃之枖神情自若道:“那就是給魯太子的禮物,但是魯太子沒看到,又算不得是禮物了,但他確實是頭了,所以是不算禮物的禮物,不知道魯太子認爲本宮回答的如何?”
魯太子想了想,笑道:“稱心公主果然是足智多謀,本王佩服,不過本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要是回答上來,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
滾吧,什麼驚喜,看你這金毛鬼的眼神就知道是驚嚇!
桃之枖不爲所動的站在那裡,淡淡道:“請魯太子出第三題吧!”
“好!”魯太子笑道:“有一個窮人的母馬鑽到了另一個人的馬車下生了一隻小馬駒,窮漢想把小馬駒從那人的車下拉出來,可是車伕不答應,硬說是他的車生出了這隻小馬駒,你說怎麼辦?”
桃之枖不語,濯弒天瞬間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