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少聰夫婦被推進井裡後,梅老太太吩咐王媽善後,自己則抱著梅清遠(yuǎn)悠哉遊哉的走了。那時候的她戾氣十足,根本不在意杜雲(yún)的詛咒。
第二天,梅老太太就抱著梅清遠(yuǎn)向衆(zhòng)人宣佈:從此以後,梅清遠(yuǎn)就是梅家大院的少爺了!如果梅少俊還是不回來的話,她也認(rèn)了。她讓他逍遙快活。
同時,梅老太太還宣佈:由於自己是個女人,怕經(jīng)營不善,敗壞了梅家的祖業(yè)。爲(wèi)了節(jié)省開支,梅老太太決定辭退所有的傭人。只留下王媽一人照顧小少爺。
事情本來應(yīng)該就此結(jié)束的,可是,自作孽不可活。梅老太太的心狠手辣給了梅少聰一家人活下去的機會。
昏暗的囚室裡,杜雲(yún)呻吟一聲,從昏迷中醒來。有意識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懷裡的梅清文怎麼樣了。
這時的梅清文不哭不鬧,眼睛緊緊地閉著。小臉憋得青紫青紫的。試一試鼻息,竟沒有呼吸了!
“文兒,你怎麼了?”杜雲(yún)嚇壞了,她不斷的拍打梅清文,想使他喘過那口氣來。可是梅清文始終一聲不吭。最後,杜雲(yún)急了。她恨下心,使勁拍了梅清文一下。
“哇……”這一下總算是見了效。梅清文大哭起來。杜雲(yún)喜極而泣。
她生怕梅清文還有其他地方傷著了,就仔細(xì)的檢查了一遍,還好,由於下落的過程中她一直緊緊地抱著梅清文,使得梅清文只有少數(shù)擦傷而已。
杜雲(yún)再看自己的情況,真是慘不忍睹了。杜雲(yún)在下落的過程中過分悲痛,並沒有胡亂掙扎,所以身上並沒有中了機關(guān),只是擦傷很重,渾身血跡斑斑的。在落地的一霎那,母性的本能讓她緊緊地把孩子抱在胸口,後背朝著陷阱落了下去。
這一偉大的舉動,使得她全身落入了陷阱之中。竹籤子深深的刺穿她的身體,露出鮮血染過的部分,根根都透著殘忍。這時的杜雲(yún),活脫脫成了一血刺蝟!
還好,那時的竹籤子上的毒並沒有現(xiàn)在這麼猛烈。杜雲(yún)只覺得渾身有種火燒的感覺,十分的難受。
梅少聰則沒有那麼悲慘了。他在下落的過程中不斷的掙扎使得身上連中機關(guān),肋骨都被打斷了幾根。但是這讓他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使得他只有上半身在陷阱範(fàn)圍內(nèi)。饒是如此,厚實的竹籤子還是將梅少聰?shù)募∪獯┩噶恕?
“相公!相公!”杜雲(yún)忍著疼痛叫著梅少聰。
“啊……”梅少聰從昏迷中醒來,他艱難的爬起來,面向杜雲(yún)。他那原本眉清目秀的臉此時突兀的插著幾根竹籤子,蜿蜒的鮮血猶如泊泊的小溪。此時的他猶如惡鬼重生般可怕。
“娘子……”梅少聰望著血泊裡的杜雲(yún),眼淚流了下來,混合著血,分不清楚哪是血哪是淚。梅少聰臉上的每一個動作都極爲(wèi)的困難。他臉上的肌肉每動一下,折斷的竹籤子就會隨著而動。纖細(xì)的長木刺就會深深地扎入他的臉中。
梅少聰艱難的走到杜雲(yún)的身旁,撫摸著她那血跡斑斑的臉,血與淚的混合物不
斷的滴下來。
“娘子,不要怕,我來把這些可惡的竹籤子給你拔掉!”說著,梅少聰小心的幫杜雲(yún)拔掉身上的竹籤子。杜雲(yún)擺手不讓,她憐愛的親吻著梅清文,戀戀不捨的將梅清文交給梅少聰,虛弱的說:“相公,我怕是不行了。你別管我了,還是帶著孩子逃命去吧?!倍烹?yún)流著淚懇求道。
梅少聰淚流滿面地?fù)u著頭。杜雲(yún)也以淚洗面。最終,梅少聰抱著孩子起身,離開了陷阱。杜雲(yún)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嘆息的閉上眼睛,等死。
過了會兒,杜雲(yún)感覺身旁有動靜。她睜開眼一看,是梅少聰!
梅少聰兩手空空的回來了。杜雲(yún)焦急的喊:“你又回來幹什麼,文兒呢?”
“文兒很安全”梅少聰指著陷阱旁邊的一個箱子說:“現(xiàn)在我回來救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梅少聰一邊小心的拔竹籤子一邊說:“要是當(dāng)初我聽你的早走就好了?!?
杜雲(yún)很想安慰梅少聰。但是,每拔出一根竹籤子她都要承受極大的痛苦。爲(wèi)了不讓梅少聰更加內(nèi)疚,她狠狠地咬住牙,不敢呼痛。又哪來的力氣安慰他呢?
“如果你當(dāng)初早就說出要走的話來,你早就來這兒了?!焙诎抵型蝗粋鱽砟吧说穆曇?。嚇的梅少聰和杜雲(yún)不輕。
“誰,你是誰?”梅少聰大聲地喝道。
“我是梅少俊?!?
“什麼?”梅少聰大駭。他鬆開杜雲(yún)的手,起身向黑暗中走過去。
藉著微弱的月光,梅少聰看到:在黑漆漆的絞刑架上,粗重的鐵鏈緊緊地鎖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人。那人看到梅少聰那張血淋淋的臉,似乎並不感到害怕。他又問:“那蛇蠍婦人已經(jīng)搶走了你的一個兒子了?”
“是的?!泵飞俾旊m然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梅少俊。但看他被折磨得這樣就料定他也是與梅老太太有仇的人,就說實話了。
“唉!看來我馬上就要死了?!蹦侨苏f到:“不過這樣也好,一了百了,省得活受罪?!?
“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你呀,還是先把你娘子救出來我們慢慢聊吧?!?
“哎”梅少聰答應(yīng)著將杜雲(yún)抱到了牆邊,讓她靠著牆壁休息。
“少聰,那邊的大櫥子裡有白藥和布料。你拿出來用吧?!泵飞倏∮秒u爪似的手指指示著。等一切都忙活完了以後,梅少聰就坐在了梅少俊的面前,靠在牆上,一邊休息,一邊聽梅少俊講述他的經(jīng)歷。在梅少聰?shù)呐赃叄烹?yún)抱著梅清文,圍著一牀棉被,也在認(rèn)真地聽。
“也就是一個月前吧。那天晚上,梅少俊正在準(zhǔn)備行李。那蛇蠍婦人突然推開門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酒壺……”梅少俊陷入了回憶之中……
“你來幹什麼!”梅少俊很是厭煩她,心想:這個臭婆娘又要來哭鬧了。
沒成想,梅老太太不哭也不鬧,笑吟吟的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她一改平時的霸道作風(fēng),溫聲細(xì)語的說:“相公,我是來給你餞
行的。”
“什麼?”梅少俊懷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這要是在以前,梅老太太肯定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不鬧到最後他怒氣衝衝的甩開梅老太太,頭也不回的離開不散夥。
梅少俊仔細(xì)打量梅老太太,只見她濃妝豔抹的,打扮得很是妖豔。哼!還想施美人計。看我怎麼收拾你。
打定好主意後,梅少俊也露出了笑臉。他微笑著說:“難得娘子前來餞行。那我們就好好暢飲一番吧!”說著,梅少俊就要叫人做些菜送來。
梅老太太按下他舉起的手說:“不用了,相公?!彼蜷_食盒,露出裡面精緻的小菜和一壺美酒,說:“你看,我早已準(zhǔn)備好了。今晚就讓我們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吃吧。我不想太多人來打擾?!闭f著,她還向梅少俊跑了個媚眼。
梅少俊心中惡心不已,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兩個人就這麼各懷鬼胎的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直到二更時分,梅老太太突然說:“你這次出去則麼不帶著你的小賤人出去,你不是很疼她麼!”
梅少俊臉色一變,狠狠的摔下酒杯說:“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自己清楚??!”此時,梅老太太又恢復(fù)了她的潑辣本性。只見梅老太太一拍桌子,橫眉冷對的說:“喝下了毒酒還敢這麼囂張!我還真佩服你??!”
“你說什麼!你這賤人!”梅少俊急了。他指著酒壺說:“你竟然用鴛鴦壺謀殺親夫!”。他一把抓住梅老太太的頭髮,把她扯到跟前說:“你信不信,我馬上就能將你浸豬籠,扔到黑河裡淹死你這個賤人!”
“你浸吧!反正我死了還有你陪葬!”梅老太太一點都不畏懼的說:“你中的是我們家祖?zhèn)鞯南x毒。若是我不給你解毒,你就等著腸穿肚爛、百蟲蝕身吧!”梅老太太毒辣的說。
“你……”梅少俊氣急了沒有辦法,就鬆開手,頹廢的作在椅子上。此時,他心裡是一片死灰。梅老太太整理了一下弄亂的頭髮,說:“你放心,我可以爲(wèi)你解毒,不過,你要告訴我那小賤人是誰!”梅老太太咬牙切齒的說。
梅少俊猶豫了一小會兒,最後還是說了:“是……你身邊的丫頭小王?!?
“什麼!”梅老太太氣急敗壞的說:“那麼多丫頭,你偏偏挑這一個!真是……”梅老太太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瘋狂的朝著梅少俊砸去。
梅少俊下意識的一躲,梅老太太就更加狂亂。什麼花瓶、古董、凳子統(tǒng)統(tǒng)地砸過去。等梅老太太再次清醒,梅少俊已經(jīng)被砸得暈了過去。
“當(dāng)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被那個賤人用鐵鏈鎖在這兒了。我身上的令牌也被她搜去了。她放出話來,說我早就出門遠(yuǎn)遊去了。她不甘心讓我早死,每天偷著來餵我,讓我一直痛苦的活著……”梅少俊說到這兒不僅痛哭起來“讓我生不如死的活著……她怕別人發(fā)現(xiàn),給我下藥,讓我每天只能在午夜清醒一個時辰。其餘的時間裡我只能像活死人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