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傲趕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詭異的一幕,看著倒塌的牀榻,和麪色蒼白的美景,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飄雪的能力並不在他之下,所以他很清楚不需要爲美景擔心,他四處望了望,看著懷墨染那一頭銀髮,和地上散亂的黑髮,頓時心亂如麻,難道……鄴恆那傢伙真的不辭而別了?
冷傲看得出,懷墨染此時的一顆心全部都放在美景的身上,所以也沒有上前打擾,而是與欺霜他們一起,四處找人去了,至於奉旨前來的御醫們,此時都提著膽子候在門口,他們不敢隨意猜測發生了什麼,只是安靜等待懷墨染的傳喚。特麼對於+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半個時辰之後,飄雪的臉色漸漸蒼白,而美景早已經暈厥過去,只是從她紅潤的面色來看,她已經沒有大礙了。
飄雪緩緩收掌,然後睜開眼睛,望著此時正一臉擔憂的看著美景的懷墨染,淡淡道:“她沒事了,休息幾日便好,不信的話要太醫替她把把脈便是了。”
懷墨染抿了抿脣,見他要走,斂眉道:“你要去哪裡?”
飄雪停在那裡,旋即無奈輕笑,淡淡道:“娘娘不是說不想見到微臣嗎?微臣自然是要去你看不到的地方。”
懷墨染經過方纔的事情,已經冷靜了很多,她將美景放到美人榻上,讓其躺好,然後望著飄雪的背影道:“如果本宮是你,也許本宮會和你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方纔,是本宮衝動了。”說著,她看了一眼美景,淡淡道:“你就當幫本宮的忙,今夜好好陪著她吧。”
飄雪微微攥緊拳頭,復又緩緩鬆開,他緩緩轉身,望著此時已經轉身去尋被衾的懷墨染,咬了咬牙,卻什麼都沒說。面對她,他能說什麼?其實幫助百里鄴恆,他也有私心的,只是他知道,憑懷墨染,一定已經猜到那私心爲何。這讓他在面對她的道歉時,只覺得自慚形穢。
懷墨染無心理睬飄雪是怎麼說的,她現在只有一個字,那便是累。安置好一切之後,她便轉身離開了。
她坐在外室,一手撐頤,目光癡癡地望著前方,也聽不進去別人的話。這樣安靜的她,讓人越發的心疼起來。
昭翊和踏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大家這麼慌張,又沒有找到百里鄴恆,便猜出了什麼。昭翊拽了拽坐在那裡,唉聲嘆氣的繡娘,細聲細氣道:“祖母……父皇哪裡去了?父皇他是不是不要母后,也不要翊兒和雪兒了?”
繡娘忙捂住昭翊的嘴巴,紅著眼睛對他搖搖頭,然後將他抱進懷中,哽咽道:“翊兒,可還記得你父皇臨走時說的話?”
昭翊忍著淚水,抽噎道:“記得……”
“好好照顧雪兒,和你母后……你是男子漢了,要保護她們娘倆,知道了嗎?”繡娘擦了擦淚,低聲道。
昭翊想哭,可是看著懷墨染那副模樣,他卻不敢哭出來,他垂下眼簾,囁嚅道:“翊兒知道了。”
“好孩子……好孩子……”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眼看著天要亮了,很多人卻都是無功而返。繡娘帶著昭翊和踏雪下去睡了,而飄雪一直陪在美景的身邊,他不會忤逆懷墨染的意思,更不敢出去,看到她那副頹敗的模樣。
“發信號彈,讓所有人回來……”良久,懷墨染對著跪在那裡的隱衛,淡淡道。
隱衛微微一愣,這是要放棄尋找的意思?可是他不敢多問,於是忙道:“是。”這便起身去外面發信號彈去了。
懷墨染一手揉著額頭,臉上寫滿了疲倦,“去看看美景怎麼樣了。”
立時有丫鬟往房裡去了,不一會兒回話說:“回娘娘的話,美景姑娘臉色紅潤,看起來已經沒事了,飄雪大人說,昨兒太醫來檢查過了,開了幾帖補藥,喝了補藥,休養幾日便能好了,要娘娘寬心。”
昨兒太醫在懷墨染出來之後,便爲美景把過脈了,只是礙於懷墨染的精神狀態,他們不敢上前回話,繡娘便讓他們回去了。
懷墨染轉了轉眸子,旋即微微頷首道:“知道了,爲本宮打水。”她看了看天色,是該上朝的時間了。
“是。”
當冷傲火急火燎從外面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已經換了一套正裝的懷墨染,此時她正洗過臉。
冷傲的眼底閃過一抹驚愕,上前道:“你這是在作甚?要上朝去?你這樣的狀態怎麼上朝?”
懷墨染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波動,只是讓丫鬟爲自己上妝,神情淡然道:“過去的兩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冷傲一把抓過懷墨染的手腕,爲她描眉的丫鬟低叫出聲,望著那扯出來的眉尾,有些驚慌失措。
懷墨染秀美輕蹙,這些事情,平日裡都是自己或者美景在做,今日卻要別人做,做的不好,她也不會說什麼,只是拂了拂手,要她們都退下,然後拿著沾了水的錦帕,將那條痕跡擦掉,淡淡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我已經丟了他,不能再丟掉他的江山。如果我出了什麼問題,在這種流言蜚語已經傳入衆臣耳中的時候,我應該如何?”
昨日那一場大戰,其實已經被一些人看到了,何況自從戴了面具之後,百里鄴恆便時常與懷墨染一同出行,就算不出去,大臣過來議事,也總能看到他,大家對他的興趣已經越發濃厚了,而這些都是懷墨染有意而爲,她以爲她的計劃天衣無縫,在這種時候將百里鄴恆推出去,大家才能接受的很快,可是沒想到……他離開了,而她,只能自吞苦果。
冷傲心疼的望著懷墨染,怨怪道:“你可以稱病休朝,沒人敢說什麼的,可是爲什麼你還要逞強呢?”
“那人走了,我突然病倒,妖國來襲,南疆突然要與我天佑合作,你覺得大臣們會怎麼想?加之妖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行動,到時候……天下必要大亂。”
“懷墨染!你說來說去,就是要逞強,要把自己忙的暈過去纔好,你這個怯弱的膽小鬼。”冷傲見懷墨染牙尖嘴利,越發慍怒道。
此話一出,衆人臉色均變得難看。
懷墨染卻只是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冷笑道:“我是怯弱,可那又如何?我再怯弱的時候,也從未想過拋棄任何人,倒是你們這些自以爲了不起的男人,除了逃避,還會什麼?”
冷傲望著不怒反笑,咄咄逼人的懷墨染,頓時無言以對。
他知道的,她早已經到了極限,漫長的等待,被一次又一次的拋棄,她早已經遍體鱗傷。她明明可以放手天涯,卻固執的堅守在這最初的,她最厭惡的地方,爲的,就是等那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