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微凝,秦天在這些靈力匯入之後就開始瘋狂的壓縮,就像馴服狂奔於草原之上的烈馬。凝聚,不斷的凝聚著,將這些靈力靈皇成一顆顆氣滴,氣滴仿若受到一股巨力的牽扯,猛地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汪洋。
轟!
轟鳴聲驟然在秦天體內再次響起,秦天只覺得先前的痛楚在這一刻完全的消散。同時,一道道柔和的靈力至丹田中流淌而出,融入他的血肉,骨骼中。有些疲乏的身體再次充斥著渾厚的力量,這種力量遠遠超過先前。
這種感覺足足持續了數十分鐘,秦天方纔睜開雙眼,兩道精光至黑眸中迸發而現。就像沉睡的巨獸在秦天體內甦醒似的,一股比起先前數時辰更加強悍的氣息至體內散發而出。秦天輕吐一口氣,感受著體內那從未擁有的澎湃感,秦天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旋即這抹笑意漸漸的擴大,變成如釋負重的輕笑聲,“大靈師八階!”
秦天眼眸璀若星辰,正欲猛然地起身,系統冰冷的聲音再次毫無徵兆的出現:“恭喜宿主修爲踏至大靈師八階。”
“使用西門吹雪的卡牌。”
秦天想了一想,最終下定了決心,修爲突破,正好是天地交感之際,領悟靈技,卻是再好不過的時候,之前使用召喚卡牌都用來保命了,卻未曾像雄霸一般,留下什麼技能,功法,如今有時間了,自然要好好修行,再說積累的抽獎次數,也有七次,卻是足夠了。
半響後,一道刺骨冰冷又不失磅礴的氣息驟然在眉心處泛起,化作一場風暴而掃而出。秦天只覺得眼前的執法塔更加的黑暗,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有無盡的黑暗,直至一縷清冷的月光摻雜著刺骨的雪花打落在秦天臉上的時候,片片瓊樓玉宇疊疊起伏,矗立於清冷的月光中,秦天低首,自己正站在一座宮殿的屋脊上。
“冷月照孤城,西門吹輕雪!”一道比月更冷,比雪更輕的聲音無聲無息的盪漾而出,秦天猛地擡起頭,舉目望著這成片的宮殿樓宇,他知道,自己此刻置身於何處。
紫禁之城!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秦天輕聲喃喃道,好似應了秦天這句話,只見兩道清冷如雪的身影冷峻的屹立在太和殿上,慘白的月光映照著這兩人的臉,蒼白冷峻的面容,凌厲鋒銳的神情正如他們手中那樣式古樸的劍。
看著這兩道各自站在一端的挺拔身姿,秦天額頭滲出了冷汗,就像直視兩柄絕世的劍器,“葉孤城,西門吹雪!”
喃喃的自語聲卻掩蓋不住內心的震撼,秦天甚至雙手微握著,好似要將眼前這一幕深深的刻印在腦海中,劍客系統中,絕代風華的劍客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然能夠讓天下失色,星月無光的劍卻寥寥無幾,白雲城主葉孤城是一把,萬梅山莊莊主西門吹雪是一把。
葉孤城還是一襲白衣,衣襟翻飛,似朵朵浮雲,站在冷月下,就像被謫凡間的仙人。
而西門吹雪站在漫天飄舞的雪
絮中,秦天只能見到一道如雪的身影,卻未能看清楚這道身影,這道身影近在此尺,卻遠在天涯。
甚至望去一眼,秦天只覺得寒意逼人,收回目光,視線凝固在葉孤城身上,在這一刻,秦天的心境不知爲何莫名的沉重起來,葉孤城還是那孤芳自賞的白雲城主,只是卻少了初次見面的灑脫,彷彿有著塵世的枷鎖將他束縛住。
“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秦天輕聲喃喃道,他熟知決戰紫禁之巔的典故,天下間那個如風之輕,若雲之潔的白雲城主,他是孤傲的劍客,是最出色的劍客,卻讓他的劍被世俗的廟堂權勢所束縛,他這種人只能死,而不能敗,爲榮耀而死,在這裡,死在西門吹雪劍下。
鏗鏘!
兩道猶若來自九天之外的清鳴聲,撕開這清寒的月光,在秦天的注視之下,兩抹劍光乍現。葉孤城的劍還是那般,翩若驚鴻,冰冷,飄渺,孤傲,這原本飄渺的一劍卻有些沉重,沉重的讓這一劍看似迅速卻無比緩慢,猶若整個世紀般漫長,秦天目光一動未動,看著這道印在他靈魂深處的劍光,恍惚間那道揮散千萬浮雲的一劍和這道劍光緩緩的重疊在一起,死若秋葉之靜美,生如夏花之絢爛,靜如白雲之飄渺,動如飛仙之唯美。
“這纔是天外飛仙,落入凡塵殿堂廟宇後再次脫開權利束縛的天外飛仙!”
秦天輕聲喃喃道,剎那永恆,那懸掛在天際的月光彷彿失去了原本的清寒……
“城主在天外,劍如飛仙,人也如飛仙,何苦貶於紅塵,作此不智事?”
秦天依稀記得這句話,高高在上的白雲城主,遠離廟堂,遊戲江湖。他喜歡一人迎風遊走於月下,海上,白雲之間。然因爲權勢,他走向了紫禁城中,成王敗寇,勝者爲王,他失敗了,也解脫了,走向這紫禁之巔。這剎那永恆的一劍再次印在了他腦海中。
只是這一劍不再殘缺,這纔是真正的天外飛仙。
清冷的月光下,秦天看見那名白衣如雪的劍客拾起了葉孤城的劍,同時,他的劍鋒上滑落的那一串血花,搖曳著燦爛輝煌,絕代風華。
太和殿上,白衣劍客踏著清冷的月光,緩緩消失在秦天的視線中。
秦天卻恍惚間看到了那紛紛揚揚的白雪,那迎風而綻的梅花,以及那完全融入雪中的劍。
風起了,吹起屋殿上的雪花,也吹起了血。
“你學劍?”隱約間一道清冷猶如遠山上冰雪般的聲音在風中泛起,這是西門吹雪的聲音。
清寒的月光漸漸暗淡,秦天卻覺得那皓月失去了以往的光輝,冷月照孤城,孤城死寂,冷月又照著誰?雪絮簌簌落下,淹沒了秦天的視線,漆黑再次如潮水般淹沒了秦天全身,直至眼前出現點點光斑的時候,秦天發現自己已經再次置身於執法塔中,體內那股
洶涌澎湃的力量感尚在,遍地的血泊尚緩緩流淌著。
嘎吱!厚重的鐵門發出無力的嘶喊聲,緩緩敞開。
青峰微皺著眉頭,他在鐵門外等待了足足數時辰,直至那股渾厚氣息消散的剎那。他躊躇了片刻方纔推開鐵門,只是前腳還未踏進的剎那,青峰就有種全身發冷的感覺,就像從陽光明媚的午後走向yin森的深夜,特別是看到佇立在血泊上的秦天時,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心頭,單薄的背影卻給他一種孤寂的感覺,心頭滲的慌,讓青峰忘記了接下來要說出的話語。
“師兄。我在待片刻!”平淡的聲音卻帶著刺骨的冷意,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卻給人一種不可違抗的威嚴。青峰微點著頭,小心翼翼的退出第三層,直至他走出時。青峰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所浸透,太可怕了。
“深沉的讓人感到有些可怕。”青峰心有餘悸道:“難不成突破失敗對他打擊如此之大?”
昏暗的執法塔外死寂的可怕,秦天盤坐在血泊上,目光毫無焦距的落在眼前的血花上,月下那絕代風華的驚豔一劍充斥在秦天腦海中,這一劍彷彿讓秦天忘記了一切。
塔外,殘陽的餘暉猶如燃燒的火焰般。遮掩了大片天空,打落在猙獰的鐵塔上,肅穆的硃紅高牆前,林釋晨負手而立。微寒的目光一動未動的盯著正前方的執法塔,其後站著無數道翹首以待的無雙殿弟子。
執法塔前,中年人三名執法者就像一旁在風中矗立的古樹,屹立於古道上。
靜。靜的只剩下秋風拂過落葉的沙沙聲。
他們都在等,等待著這隻匍匐於地的巨獸再次張開血嘴。
步韻寒也在等。青絲搖曳著,美目一動未動。
只是待到朦朧暮色從遠處的天際蔓延至整片天地時,死寂的執法塔也未發出絲毫的聲響,它就像一座塵封已久的墳墓,靜靜的矗立在暮靄中。
“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執法塔還未開啓。”
“他該不會是死在執法塔中了?”死寂的場合不知持續了多久,人羣中,有道嘶啞的聲音泛起,就像激起千層浪似的,瞬間變得喧鬧無比:“也就是說鬧了半天,我們在這裡是白等了。”
“真是讓人失望,難得抽空來一趟。”站在人羣之首,林釋晨臉龐上噙著冷意注視著鐵塔,直至天地泛起星光的時候,他也未見到執法塔再次開啓,有些失望的搖搖頭,眸子深處涌出少許無趣:“將這消息告知秦政皇子,又是少不了一番責怪。”
話落,林釋晨不再繼續關注,緩緩收回目光,轉身越衆而出,傲然無比。
諸多來自西秦的無雙殿弟子緊隨其後,也是一臉的失望之情。
轉瞬間,原本黑壓壓的一片人羣就像散去了不少,剩下的寥寥無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