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海岸大廈。
會議室裡，電腦上播放的視頻，被投送到了銀色幕布上。
穿著正裝的西拉莉從醫院門口出來，正準備上車。
附近圍攏的記者與支持者人羣中，一個小女孩鑽了出來，這人一手舉著一面不大的星條旗，另一隻手拿著一支很普通的花，喊著西拉莉的名字，衝著她跑去。
有安保人員想要制止，卻被西拉莉攔住了。、
西拉莉轉頭看向小女孩，後者跑了過來，在前者鼓勵的眼神中，略顯羞澀地將手裡的花獻給了她，說道：“祝你早日恢復健康。”
“謝謝。”西拉莉接下花，蹲下來擁抱女孩。
女孩又把手裡的不大的星條旗交給西拉莉，認真的模樣，彷彿交給她的是整個美利堅。
西拉莉收下星條旗，重重地擁抱小女孩。
這一幅場景，看起來相當感人，還有種別樣的暗示味道。
等到視頻播放結束，卡洛琳看著定格畫面中的小女孩，說道：“這孩子她們從哪裡找的，演技太自然了，扔到好萊塢都能冒尖。”
霍克隨口說道：“政客隨時隨地都在演，西拉莉可能早就做了類似的準備，專門培養這樣的小演員。”
愛德華問道：“繼續嗎？”
霍克點頭：“繼續吧。”
愛德華操作電腦，繼續播放西拉莉相關的視頻。
十幾分鍾後，暫時告一段落。
霍克問卡洛琳：“推特用戶的政治篩選完成了吧？”
“全部完成了。”卡洛琳簡單說道：“我們主要劃分了五個人羣，西拉莉與湯姆·埃莫的鐵桿支持者，二人的淺度支持者，然後中間的搖擺人羣。”
霍克看向薩莎那邊：“將西拉莉的黑料和湯姆·埃莫的有利消息，重點推向淺度支持者與搖擺人羣。”
推特比之傳統媒體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把需要的新聞直接推到相應的用戶面前。
在收購領英之後，推特得到領英龐大的職業用戶羣體和數據庫，在中高端職業人羣中的影響力也變得足夠大。
敲門聲這時響起，愛德華過去開門，拿了一個優盤迴來，對霍克說道：“湯姆·埃莫的競選經理斯蒂芬讓人送來的。”
霍克之前接到過湯姆·埃莫的電話，知道這是什麼，說道：“播放吧。”
投放在幕布上面的，是一些照片，上面有兩個人，分別是湯姆·埃莫的助理克里希，以及私生子門女主角薩曼莎。
照片都是以第三者視角拍攝，全都是克里希與薩曼莎母子日常相處的內容。
單純從旁觀者角度，這就是一家三口。
卡洛琳低聲問霍克：“湯姆·埃莫早就做好了準備？”
“不太清楚。”霍克也壓低了聲音：“他是之前做過預案，還是剛剛讓人拍攝，對我們來說並不關鍵，這些照片全都是真的即可。”
有人仔細鑑定：“全部是真的，沒有修改過。”
霍克說道：“全部發出去，作爲今天新聞的新聞頭條，同樣遵循我之前所說。”
“是。”薩莎應道。
簡短的會議結束，衆人各自去工作。
霍克回到辦公室，等到愛德華跟進來，說道：“坎波斯那邊有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愛德華掏出手機看了眼：“卡洛斯之前跟我通過電話，暫時尚未發現異常。”
霍克回想了一番，前世的大選郵件門爆發，投票尚未開始，好像暴光郵件門的幾個人就陸續意外或者自殺身亡了。
這說明西拉莉的報復心特別強，根本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而且女性考慮問題的方式，與男人也不一樣。
愛德華胡亂猜測：“或許對方以爲料全都放出去了？
霍克對維基解密那邊仍然抱有希望，說道：“你去通知湯姆·埃莫那邊，是時候將溫納的視頻放出去了，就交給維基解密那邊。”
愛德華說道：“我這就去聯繫。”
霍克想了一會兒，將電話打到了珍妮弗·休伊那邊。
這件事，由FBI官方出面行動最爲合適。
FBI洛杉磯分理處管理的不止是洛杉磯，還有周邊的幾個縣，其中就包括橘郡。
…………
橘郡，爾灣。
麥克弗萊快步走進街邊的房子，這是維基解密的臨時辦公室。
他衝唯二的同事維克托和史密斯說道：“好消息，好消息，這三天網站的訪問量，比上週增長了127倍！”
維克托說道：“別驕傲，這只是開始。”
史密斯贊同道：“沒有持續的猛料，這波流量很快會消失，網站難以長期吸引人的眼球。”
麥克弗萊拉開椅子坐下，說道：“我仔細研究過推特的發家史，發現推特早期就是利用爆料的模式，來吸引瀏覽量，憑藉紮實的運營和便捷的網絡交流留住人……”
突然，辦公室裡的固定電話響起鈴聲，打斷了三人的討論。
維克托先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一個陌生的海外號碼，接通之後響起的是變聲器變過的聲音。
“Hello，維克托，你是一個幸運兒，上次做的事情很不錯，我決定繼續與你合作，有新的內容發到了你的郵箱裡面。”
“夥計……”維克托話沒說完，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他趕緊坐回電腦前，登陸郵箱。
史密斯問道：“上次爆料的人？”
維克托快速說道：“對方一直使用變聲器，我也不清楚，但應該是。”
他下載郵箱最新收到的郵件，略微等了片刻，發現是一條視頻和相關的任務資料與照片之類的。
照片上大多是兩個印度人，維克托剛剛發佈了西拉莉的新聞，認識上面的女人——胡瑪·阿貝丁，西拉莉的助手。
男人則是阿貝丁的丈夫溫納。
照片中還有幾張，是溫納和阿貝丁夫婦與西拉莉的合影，兩邊關係明顯不一般。
他再點開溫納的視頻，仔細看了起來。
麥克弗萊忍不住說道：“原來這些資料都是他搞出來的，怪不得如此真實。”
史密斯奇怪：“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維克托經歷過結婚離婚這一過程：“或許是夫妻反目之類的，夫妻一旦出現問題，往往會成爲仇人。”
“這人還說了一些新料。”麥克弗萊問道：“我們發嗎？”
維克托做出了決定：“發，一定要發出去，維基解密需要這些！”
三人開始忙碌，不過十幾分鍾之後，關於溫納的視頻、照片和文字資料，全部出現在維基解密的頭版頭條上。
網站原本在回落的流量，再一次飆升。
…………
這邊視頻剛剛出現在網站上，一直關注維基解密的西拉莉競選團隊，立刻將消息彙報到了沙利文這邊。 後者直奔西拉莉的臨時辦公室，等到西拉莉與競選搭檔老登結束會談，這才進了辦公室，說道：“維基解密又出新聞了。”
西拉莉的心驟然發緊：“又出什麼事了？”
老登已經走了，沙利文毫無顧忌，快速說了一遍，又讓西拉莉看了維基解密發佈的照片與視頻。
西拉莉越看心越涼：“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問題出現在這裡。”
她立即想到了另外一點：“阿貝丁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沙利文提醒道：“你還記得嗎？去年溫納在英國失蹤了，我們還找過他……”
西拉莉擡手打斷他的話：“知不知道不重要了，接下來的工作，阿貝丁都不適合再參加。”
沙利文以爲西拉莉要動手，眼中閃過兇光。
西拉莉搖搖頭：“她跟隨我多年，工作能力雖然不是特別出色，但還算忠心，你不要亂來。”
沙利文不再多說。
西拉莉臉上很平靜，實際上非常惱火，但火的是溫納，是維基解密，然後纔是阿貝丁。
她冷冷說道：“想辦法把溫納找出來，還有維基解密！”
沙利文趕緊回道：“伊萬諾夫小隊已經趕到了爾灣，正在做一些初步工作，預計一週內就會動手。”
西拉莉知道這是伊萬諾夫小隊的一貫風格，先制定好方案，找好穩妥的退路，然後再動手。
但她等不急了，再不讓那些搞媒體的婊砸意識到，有些話不能隨便說，一週時間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西拉莉厲聲說道：“你告訴伊萬諾夫，兩天之內我要見到結果。”
沙利文聽得出，西拉莉已然怒火滔天。
這種憤怒只有生命與鮮血才能澆滅。
沙利文離開後，西拉莉打了個電話，將阿貝丁叫了過來。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讓阿貝丁看了一遍溫納的視頻。
阿貝丁看著看著，腿突然發軟，往後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女士……”她有很多辯解的話要說，但視頻中她的丈夫，站在了西拉莉的對立面，還爆出了包括郵件在內的衆多重量級黑料。
西拉莉擡手製止她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也一直非常信任你，但這次競選不是我一個人在努力，而是整個團隊在努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阿貝丁聽懂了，人身安全沒問題。
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說道：“我這就去寫辭職書，待在家裡學習，好報考紐約大學的法律博士，從今天開始，除了日常生活購物，我不離開家一步。”
人都有感情，西拉莉對待阿貝丁終歸是不同的，擺了擺手：“去吧。”
美利堅的大選，不斷拉低人的道德底線。
西拉莉煩悶的厲害，突然感覺需要發泄一番，想起了她的專用工具萊昂納多。
這傢伙雖然是個短跑選手，但長了一條超級出色的舌頭。
西拉莉習慣性的想要喊阿貝丁聯繫萊昂納多，但手伸到通話器前，又縮了回來。
她拿出手機，直接撥打萊昂納多的私人號碼。
那邊很快接通：“這次怎麼是你給我打電話？”
西拉莉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來一趟紐約，馬上出發。”
另一邊的萊昂納多正在跟嫩模約會吃飯，聽到這話，那股陳年地溝油的味道，彷彿鑽進了口鼻之中，讓他的胃止不住抽搐，忍不住發出了嘔吐聲。
“嘔——”
這聲音發出的太快，快到萊昂納多來不及捂住話筒，西拉莉沒有將手機遠離耳朵。
兩邊同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萊昂納多手放在了掛斷案件上。
但西拉莉的無恥，遠遠超過萊昂納多的預料。
對方不是噁心嗎？那就讓他一次吃個夠！西拉莉做出了決定，這次之後就永遠拋棄萊昂納多。
她冷冷說道：“你只有十個小時。”
萊昂納多聽到掛斷的忙音，再看看對面只有18歲的漂亮女模，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笑著說道：“抱歉，那邊的人太噁心了，說起了讓我想吐的話。”
女模特說道：“沒關係，我們繼續？”
萊昂納多將西拉莉拋到腦後，說道：“當然要繼續。”
這個世界上沒有女模特可以永遠18歲，但什麼時候都有18歲的女模特。
…………
橘郡，爾灣。
一輛常見的豐田轎車，開到距離維基解密臨時辦公的房子不遠處，停在了路邊。
化了全新妝容的米哈伊爾下車抽菸，彷彿犯了煙癮的司機。
他時不時擡頭看天，每當有鳥飛過，都會仔細辨認。
上一次，他們看到了無人機。
橘郡距離洛杉磯又不遠，伊萬諾夫對霍克·奧斯蒙那邊的人頗爲忌憚，著重交代了他們要防備天上的敵人。
但大半天下來，連續換了幾個地方，天上除了鳥和偶爾途徑的航班，根本沒有無人機。
至於查看的維基解密，卻沒有多大收穫。
一直到深夜，那三個人都沒離開過那棟充作臨時辦公室的房子。
米哈伊爾與另一邊的哈姆西克打了電話，換班給其他人，離開了這邊。
回到臨時住處，一家電子廠出租的倉庫當中，米哈伊爾見到了愁眉不展的伊萬諾夫。
後者直接說道：“上面催促兩天內解決。”
米哈伊爾不禁皺眉：“太著急了吧？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踩點。”
伊萬諾夫說道：“上面下了死命令，已經仔細查過了，這次的目標是三個普通的網站編輯。”
他沒有丟掉謹慎，問道：“可有異常？”
米哈伊爾搖頭：“沒有，那三人始終沒有出來過，附近沒有任何無人機出現。”
稍早一點回來的哈姆西克說道：“我這邊一樣。”
伊萬諾夫壓力很大，見到兩人沒有發現異常，說道：“再觀察一天，如果沒有其他情況，我們直接動手。”
塔尼雅這時從另一個房間出來，說道：“我剛剛調查了維基解密的房屋，他們使用的網絡最近出了一些問題，網絡公司那邊曾經派人上門，但是沒有徹底解決，因爲他們充當臨時辦公室的，是一棟民居，網絡交換器近兩年多次出過問題。”
“民居？”伊萬諾夫問道：“有天然氣管道或者媒體嗎？”
塔尼雅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資料：“有天然氣管道。”
伊萬諾夫說道：“燃氣總會有泄露與爆炸的可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