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保母車沿著海洋公園大道開過來，停在了海岸大廈正門。
跟蹤過來的與守候在此的狗仔們一擁而上，恨不得用相機鏡頭堵住拉開的車門拍攝。
車上，布蘭妮挎著愛馬仕包包率先下來，吸引了所有火力。
帕麗斯·希爾頓猶如親姐妹一般，始終陪在布蘭妮身邊。
自從吹牛案發以來，布蘭妮曝光度與流量倍增，靠著受害者博取到的同情，一時間成爲最熱門的明星。
帕麗斯也成功蹭到了熱度。
在布蘭妮的採訪中，是帕麗斯再一次拯救了自己。
姐妹情深此刻被她們演繹得明明白白。
這兩人一起進了海岸大廈。
持有邀請函的記者，隨即跟了進去。
大廈前廳裡面，佈置成了新聞發佈會現場。
穿著一身酒紅色職業裝的卡洛琳·瓊斯，代表推特過來迎接布蘭妮。
雖然出了名的沒腦子，但這年代的布蘭妮仍然深受全世界歌迷與年輕人的寵愛，擁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而且推特用她，代言費用很低。
本著能用則用的原則，推特與布蘭妮簽訂了兩年代言合約。
卡洛琳代表推特，與布蘭妮簽下了協議。
隨後她退場，將舞臺交給了布蘭妮。
由於剛剛掙扎出爛泥潭，布蘭妮現在處於腦袋稍微清醒，智商稍微在線的狀態。
加上公關經理魯妮·查森全程相陪，基本不會鬧出問題。
二樓的休息室中，卡洛琳站在單向玻璃窗後面，看著一樓大廳裡面，問霍克：“代言費只是象徵性的，我們爲什麼不多籤幾年。”
霍克走過來，站在她旁邊，看向布蘭妮，說道：“以我對布蘭妮的瞭解，最多兩年時間，布蘭妮的智商就會掉光，重新回到渾渾噩噩的狀態，以後會變成什麼樣，真的很難說。”
他想了一下，又補充道：“布蘭妮堅持與全速公關公司只籤兩年合約，你以前就在全速公關公司工作，瞭解娛樂圈的生態，在布蘭妮這個等級的明星面前，無論是經紀公司，還是公關公司，實際上都很被動。”
卡洛琳做公關經理出身，自然明白這點：“全世界的娛樂行業，像美利堅這樣的沒有幾個。”
大部分國家或者地區的娛樂明星，都是經紀公司或者娛樂公司的“奴隸”。
即便如此，好萊塢仍然發生著種種醜聞。
其他一些地方，情況必然更加嚴重。
霍克從前世年輕時起，就無法理解那些粉絲的瘋狂行徑，有些甚至不像是人類。
卡洛琳說道：“以魯妮的能力，約束布蘭妮兩年不算很難，但兩年時間下來，紙醉金迷的明星往往會淡忘所經受的苦難，這段時間壓制的越厲害，反彈的越強烈。”
“這屬於人之常情吧。”霍克倒不覺得這些是問題：“那些一線大牌明星，比如紅了幾十年的湯姆·克魯斯和麥當娜，都有過類似的階段，但他們腦袋相對較爲清醒，遇到真正威脅人生的危機，能夠想辦法扛過去。”
卡洛琳跟他彷彿產生了默契，自動接話道：“布蘭妮的腦子與她的事業不匹配。”
外面，採訪環節完成，簽約儀式結束。
魯妮帶著布蘭妮和帕麗斯一起上了二樓，過來見霍克。
帕麗斯跟霍克握了握手，笑著點了點頭。
布蘭妮快步上來，紅著眼睛說道：“這次又麻煩你了。”
霍克對於布蘭妮並沒有惡感，說到底這女人只是腦子不好用，但從來沒有害人的想法，除了將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貌似沒怎麼傷害其他人。
一個人的腦子，與她獲得名氣與金錢不相匹配，結果往往不怎麼美好。
或許剛剛利用了布蘭妮，霍克這種心黑手狠的人，難得有幾分善意，說道：“你有今天不容易，好好珍惜你的演唱事業。”
布蘭妮現在真的聽進去了，說道：“我會的，一定不會讓你和帕麗拯救我第三次。”
這話未來能持續多久，上帝都不知道。
卡洛琳擔心霍克被傳染腦子消失癥，上前專門說道：“斯皮爾斯小姐，在與推特合作的兩年時間中，請你約束好自己的行爲。”
布蘭妮賭咒發誓：“我保證！”
魯妮說道：“我會幫助布布的。”她給卡洛琳使了個眼神：“布布是個善良的人，又處在流行樂壇最上層的位置，總有人想要陷害她，我會保護好布布。”
卡洛琳見霍克跟帕麗斯聊了起來，自身目的達到，不再擔心霍克被傳染，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布蘭妮和帕麗斯兩人，隨後被卡洛琳帶著去參觀推特。
魯妮·查森留了下來。
馬上就到奧斯卡頒獎典禮，霍克問道：“《菲利普》的公關進展如何？”
魯妮的全速公關公司，外包了《菲利普》的正常遊說拉票事宜，她瞭解第一手情況：“埃裡克去年拿到了最佳導演小金人，今年可能性不大，已經很多年沒有導演蟬聯過最佳導演桂冠了。”
霍克點點頭，在他的奧斯卡記憶裡面，有人蟬聯過最佳男女主角，好像沒人蟬聯過最佳導演小金人。
魯妮的話還在繼續：“最佳影片基本沒有懸念了，《菲利普》獲獎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九十。”
她笑了笑：“奧斯卡評委全是羣勢利眼，在社會大勢面前，向來能屈能伸。”
這點霍克最爲了解，在加州和洛杉磯偏紅的時候，好萊塢一大羣象黨支持者。
當象黨勢衰，加州由紅向藍轉變時，好萊塢又變成了驢黨的宣傳地。
董總這個混跡過好萊塢的人，這方面與好萊塢的主流人羣極其相似，不斷在幾個黨派之間橫跳。一切向利益看齊，不寒磣。
霍克問道：“這幾年，哈維·韋恩斯坦好像沒有參加過奧斯卡的角逐？”
“因爲被迪士尼掃地出門，他新成立了韋恩斯坦影業。”魯妮瞭解過一些：“韋恩斯坦影業目前還未製作完成電影，昆汀的新作《無恥混蛋》好像還沒拍完，順利的話會參加明年的奧斯卡。”
霍克記得這部影片，好萊塢的抗德神劇，好像裡面的德國納粹軍官，還拿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
他沒有問《無恥混蛋》的事，轉而問道：“哈維捧起過多位奧斯卡得主，其中有沒有全速公關的客戶？”
重要客戶的名字，全都印在魯妮的腦海裡：“芮妮·齊薇格和妮可·基德曼目前都是我們的客戶。”
後一個名字，霍克有點意外：“湯姆·克魯斯的前妻？”
魯妮笑了笑：“妮可主動找上的我，她自從拿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彷彿中了詛咒一樣，低投資的文藝片還好，投資但凡高一點的商業電影，拍一部賠一部，尤其《黃金羅盤》，成功的話她能一躍成爲真正的一線巨星，但影片失敗的太過慘烈了，完全摧毀了她的大製作影路。”
霍克接話道：“我看過湯姆給的一些妮可的資料，妮可安心當個文藝片女主角，受衆支持者足夠，但她本身在北美並不受主流觀衆喜愛。”
魯妮完全贊同：“她最大的問題，在於青少年觀衆不喜歡她，加上本身眼光也有問題，挑選的電影與角色……怎麼說呢，在我看來，她的好運氣隨著離婚全部消耗掉了。”
霍克問道：“芮妮·齊薇格什麼情況？”
魯妮想了想，說道：“這位拿到的是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現在算是一線，找上全速公關公司，主要業務是讓全速幫助她擺脫掉哈維·韋恩斯坦的控制。”
霍克有了興趣：“仔細說說。”
魯妮詳細說道：“從2003年開始，哈維與迪士尼之間矛盾發展到不可調和，在2005年初，時任迪士尼董事長和執行長的邁克爾·艾斯納將韋恩斯坦兄弟清理出了米拉麥克斯，這位迪士尼暴君不但剝奪了他們的職位，還利用控股權強制扣留了哈維在米拉麥克斯期間的所有電影項目。”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哈維雖然創立了韋恩斯坦影業公司，但短時間內沒了電影項目，卻不放過他捧起來的這些演員，比如芮妮·齊薇格這種沒有背後實力硬挺的，經常被哈維拉到派對上招待重要客人。”
這種招待，霍克聽得懂是什麼意思，芮妮·齊薇格或許不夠漂亮，但奧斯卡得主的光環，會給被招待方以巨大的心理滿足。
那種精神層面的享受，甚至超過了身體層面。
魯妮笑了笑：“哈維不給角色，不給項目，卻頻頻拉芮妮·齊薇格去參加派對，就算機器也要定期上油保養，何況是個拿到奧斯卡的女明星？幾年下來，芮妮受夠了哈維的白嫖，期間哈維也給過芮妮角色，卻是《無恥混蛋》中的女角色，一個戲份很少的女間諜，被她拒絕了。“
她收起笑容，略顯嚴肅的說道：“芮妮被人玩弄的厲害，想要脫離哈維，卻怕被報復，對於大多數明星而言，哈維就像一座大山。”
霍克輕輕點頭，思考片刻，問道：“她決心很大？”
“是的，非常大。”魯妮說道：“就在今年，她參加了一場派對，被前後夾擊，回來去看了肛腸科醫生，還做了縫合手術。”
她忍不住說道：“好萊塢這個圈子變態很多，但比起商界，差太多了。”
霍克聽布萊恩說起過，在伊拉克戰爭勝利後的慶祝派對上，五角大樓的一羣男將軍，將一個女將軍給輪了。
一般這樣的小道消息流傳出來，八成都是真的。
霍克對魯妮說道：“你去跟芮妮接觸下，看她是否願意站在哈維的對立面。”
“萬一她不願意，去找哈維……”魯妮遲疑，畢竟她常年在好萊塢混飯吃。
霍克隨口說道：“即便哈維知道又能如何？”
聽到這話，魯妮瞬間醒悟，全速公關公司不止是輿論公關公司，還是西海岸投資基金會絕對控股的企業。
想到了這一層，她瞬間信心百倍：“沒錯，哈維也只是好萊塢的一個大佬而已。”
霍克說道：“布蘭妮這邊的事後續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你接下來著重放在芮妮·齊薇格身上，如果遇到問題，及時聯繫我或者救世主。”
魯妮在這邊待了一段時間，隨後匯合布蘭妮和帕麗斯，一起離開了海岸大廈。
…………
好萊塢，高地大道。
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拐進了星光大道，後座位上的哈維·韋恩斯坦轉頭盯著柯達劇院看。
金色的奧斯卡先生已經豎立在劇院前面，長長的紅色地毯一直鋪進入口的帳篷裡面。
副駕駛上鮑勃·韋恩斯坦說道：“這次最熱門的電影是《菲利普》，這幾年湯姆·克魯斯製作的電影，成爲了奧斯卡最大的贏家。”
他摘下眼鏡擦了擦：“LGBTQ這麼噁心的事，竟然有人拿來搞，還要通過這些破爛事贏得奧斯卡。”
哈維說道：“這些只是別人手裡的工具，利益足夠大的情況下，那些資本家敢把美利堅賣掉，何況利用一羣小丑。”
鮑勃詫異道：“湯姆·克魯斯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腦子了？”
哈維豎起手指搖了搖：“與湯姆·克魯斯無關，真正掌控這一切的人，叫做霍克·奧斯蒙。”
鮑勃知道這是誰：“推特的創始人？”他皺眉：“我們回來後，要與他直接競爭？”
哈維直接說道：“我的兄弟，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拿什麼去跟霍克·奧斯蒙這種人去做競爭？西拉莉要的是我們提供的金錢與好萊塢的影響力，並不會實際參與奧斯卡遊戲。”
他嘆了口氣：“單憑我們對上霍克，會被碾壓。你要明白一件事，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遵守好萊塢的規矩，那些實力到了一定程度的人，能推動全好萊塢向他靠攏，比如這次《菲利普》的衝奧過程，本質上是學院對於社會大勢的妥協，他們不想被淘汰，想要好萊塢繼續走在社會最前沿，只能選擇《菲利普》。”
鮑勃大致明白了：“這也是一種公關方式，逼迫陳腐的學院不得不革新。”
“但不適合我們用。”哈維對於自身實力有足夠認知：“我們所能把控的，僅僅是好萊塢老白男們的心理，做不到像霍克那樣，把控時代的脈搏。”
車子越走越遠，柯達劇院與數米高的奧斯卡先生已然從視野中消失不見。
鮑勃說道：“我們的經營方針，還是圍繞奧斯卡進行，以後必然與霍克·奧斯蒙對上。”
哈維一陣頭疼，說道：“別忘了，我們背後也有人，如果西拉莉獲勝，這些都不再是問題。”
鮑勃問道：“如果西拉莉輸了呢？”
哈維與西拉莉捆綁太深，下不了那艘船，下船的代價他無力承諾。
他說道：“我們主動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