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我也相信春兒姑娘一定會將夫人照顧好的!”
幾個人寒暄了一番之後,我對謝成說道:“聽棡兒說一直是他的岳父大人在幫他出謀劃策,這也讓我這個做母后的欣慰不已。而且也要感謝謝將軍呢!”
聞言,謝成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說道:“其實這些也不僅僅是臣一個人的功勞,更多的則是王爺的功勞!臣也只不過是在背後出了一些微薄之力!”
看著他們二人如此謙遜,互相推讓,將功勞推給對方,我心中愈發的開心了。看起來棡兒過得很好,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
撇過此話不提,棡兒對我說道:“母后,岳父大人已經爲您準備好了宴席,請您隨我們一起去享用吧!”
我本想說簡單一些就好,沒有必要弄得那麼複雜,但是一想到此時此刻,大家忙碌了那麼久,我若是說出此話未免有些大煞風景,是以,我便將這話咽回了肚子裡,隨著他們一同去吃飯。
待到了吃飯的地方,我這才發現這裡的一切也是極爲講究的,無論是選擇的地點還是桌椅板凳以及用餐餐具的講究還有這飯菜的色香味俱全,無不看出這是用了很大的心的。想來棡兒一向喜歡講究吃食,那麼以這樣的佈局來接待我,也不是什麼奇事了!
棡兒將我領到了餐桌旁,淺笑著問道:“母后可還喜歡這些嗎?兒子自打來了這太原城後,和岳父大人齊心協力,將原本有些破敗的城市修葺一新,這些東西都是新置辦的!恰逢母后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裡,兒子倍感榮幸!”
看著他如此,我心也跟著融化了起來,他說的很對,做的也很對。能有這樣的兒子著實讓我感到驕傲。是以,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淺笑道:“棡兒真是用心良苦,母后看到你如此,心中著實欣慰不少。母后今兒個什麼都不說了,就聽從你的安排!”
棡兒聽我說完這些話之後他的臉上也充滿了笑容,那是出於一種我對他的信任的那種感覺。他亦覺得我對他的信任使得他渾身充滿了幹勁,而後,他握著我的手也緊了緊,說道:“母后,多謝您對兒子的信任!那就入座吧,這次的家宴不同尋常,兒子早已期待了很久!”
我淺笑著任由他拉著我走到了早已爲我準備好的位置坐下,而後,他說道:“母后,您來了,岳父大人一定有話對您說,先讓他說吧,他說了之後,我們再開始用家宴!”
在得到了我的應允之後,謝成這才從我身後走到了我的身前,對我深深一揖,說道:“夫人,您能來這裡,確實讓臣感到意外,然而臣也特別的感動。看到夫人對臣和王爺所做的一切如此肯定,就知道自己的一番心血沒有白費。”
看到他聲情並茂的將這些話說完,我就明白了他心中對於太原城的重建有多麼的重視,也許這源於他曾經軍旅生活中的一次任務,一次感動,乃至是一次不大不小的,不鹹不淡的戰役。然而,這些卻造就了今日的他,也恰是因爲如此,他纔會對我的肯定感到無比的欣慰。
我淺笑著衝著他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將軍真是太言重了,想來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所做的這些其實也是爲了棡兒,這些,我是知道的!所以,你不要顧及太多,只要想到了就放手去做,我和夫君都會支持你的!”
聽到我對他如此的肯定與鼓舞,他幾乎是老淚縱橫,而後,一下子單膝跪在了我的面前,說道:“夫人,您放心,臣這一輩子都會爲了王爺而效力!絕對不會對不起王爺半分!”
我連忙將他扶了起來,說道:“將軍這是哪裡的話,快快請起,我一直以來都非常的信任將軍,這纔會將兩家結爲親家。將軍若是再說這種見外的話,就當真是沒有把我當做一家人!”
謝成聽我這樣一說,臉上才逐漸顯現出了笑容,他說道:“既然夫人這樣說了,那臣也明白了夫人的意思,若是再執意如此,怕是真要辜負了夫人對臣的厚愛!”說罷,他便站起了身,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這一切都就緒了,宴席也可以開始了。這一桌宴席極爲豐盛,倒也讓我見識到了棡兒的實力,看起來他這個藩王確實做的不錯。
這一場宴席,你來我往,倒也其樂融融。原本我們只是聊一些家常的事情,並未曾涉及朝廷中的事情,然而,不知爲何,聊著聊著,話題就扯到了朝廷的事務上面。
謝成道:“近日來朝廷上出了很多後起之輩,聽聞本事都相當了得。想當年我們這羣老骨頭還年輕的時候,比他們厲害了很多,然而畢竟是老了,未來還是要靠這些後生!”
謝成雖然已經來到太原了,然而朝廷中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看起來他確實很關心朝廷的事情。想來,這些事情也必定是他留心的原因。看起來,他人老了,心卻不老。想到這裡,我正打算順著他的話說幾句,卻在我還沒有說完話的時候,棡兒突然間自鼻中哼了一聲,說道:“那些人算什麼,誰能比得了本王。要知道本王從小就是各大名將教授課程,有這麼好的老師,難道還比不過他們嗎?”
謝成聞言,看了我一眼,而後笑著說道:“王爺的本領我自然是不會懷疑,畢竟有那麼多好的老師在教你,而且陛下還親自監督。只是,這些後起之輩卻也不容小覷!想當初我們之中有很多人也出身草莽,但是依舊可以成爲名將!難保後起之輩中再不會出現這種人物。所以王爺還是得多加留意,也許以後他們當中會有人成爲你的部下!”
謝成說的言之有理,是以,我對著他點了點頭,表示讚賞,繼而轉身對棡兒說道:“棡兒,你岳父說的極有道理。僅憑如今的作爲,這些人或許成不了什麼大氣候,然而,世事難料,誰又能知道以後的事情呢!所以,你要擺正你自己的態度!母后不希望你太過於嬌嗔,否則,日後必然後患無窮!”
然而棡兒對我的話似乎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他面上依舊是那種無所謂的笑容,然後爲我面前的青花瓷盤中加了一塊包好醬和鴨肉的餅,打著哈哈,轉移了話題,“母后,您一定很久都沒吃過烤鴨了吧!這是兒子特意爲您做的,您快些嚐嚐!”
想到我好不容易纔來一次,況且也事先說好了,不提政事,只說家事。他既然轉移了話題,那麼我也就不再說了,是以,我將自己面前盤子裡的鴨肉加上吃了起來,吃的時候還不忘誇讚棡兒的細心。
在家宴上的一小段風波就這樣暫時結束了,然而這件事情並沒有在我的心中結束,棡兒的盲目自信可以說是一種高傲,目中無人,這也讓我對於他有一種深深地擔憂。夜晚,躺在牀上,儘管這間居舍極爲講究,是棡兒特意爲我準備的,但是我依舊睡不踏實。
春兒照例在外面守夜,在聽到了我輾轉反側的聲音之後,她輕聲向我喊道:“夫人,夫人!”
我應了一聲,之後春兒繼續問道:“夫人爲何睡不安穩,可是有什麼事情擾亂了夫人的心緒?”
原本不想說,想讓這件事情就那樣擱置在心裡,可是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卻始終無法在心中消化,無奈間,我只好坐了起來,對春兒說道:“春兒,你進來吧,我想同你說說話!”
不多時,就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起牀聲,而後,就看到了一盞微弱的弱光照射著從外面走了進來。春兒進來之後將那盞宮燈放置在了雕花木的桌子上,而後站到了我的身旁,對我說道:“夫人想和春兒說什麼?”
我扶了扶額頭,淺笑了一聲,“春兒,你也知道我有話對你說呀!”
春兒也對著我淺淺笑了笑,說道:“夫人,春兒跟隨了您這麼多年,您在想什麼春兒還不清楚嗎?您是不是在爲了王爺今天宴席上的事情而煩惱?您又在擔心王爺了!”
我淺笑著扯了扯嘴脣,說道:“春兒,你果真很瞭解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春兒坐到了我的身邊,爲我的後背披上了一件衣服,說道:“夫人,您莫要著涼了!還是穿厚一些吧!”接著,她像從前我寬慰她的時候那般,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繼續說道:“夫人,您知道的,春兒不太會說一些寬慰人的話,但是對於王爺這件事情來說,您是有心而無力!每個人都不可能是完美的,或多或少都會有缺點。我知道您一直以來都希望每個王爺和公主都是完美的,但是,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做到完美!夫人,對於這一點,您一定要想開一些!”
我望了望這牀前的帷幔以及周圍的擺設,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對於棡兒,我的期待是最低的,因爲他年紀小,比不得他兩個哥哥。然而棡兒卻少年老成,什麼事情都做的妥妥當當的!想當初我整日裡忙著樉兒的事情,極少關心他,卻沒想到他竟然養成了如此桀驁的性子。今兒個白天在宴席上他說的那番話著實讓我心中覺得難受,若是我以前可以多關注關注他,那麼今時今日,他也許就不是如今這種狀況了!我總是擔心,他這樣的性子會讓他吃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