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夫君執意如此,我也領會到了他對我的那份濃濃愛意。是以,我便不再勸說他,任由他去做。
在夫君將牀鋪鋪好之後,便要爲我更衣,我一再的推辭,卻推辭不過。他不由分說就上來替我開始寬衣。湯和給我的那包藥還在懷中,若是被夫君發現了,那可如何是好!眼看著最裡面的一層衣服就要被解開了,我在情急之中,忽然心生一計,“陛下,妾身口渴了!可否給妾身倒杯水?”
“秀英啊!先爲你寬衣,你躺在牀上了朕再爲你倒水好嗎?”夫君耐心的說道。
“陛下,妾身確實太渴了,還望陛下能夠替妾身倒杯水!真的太渴了!好嗎?”我用了極盡溫柔的眼神望向他,眼中以充滿了渴望,好似一刻也等不及!
“好吧!”夫君無奈的低垂下頭,說道:“秀英,朕真是被你打敗了!”說完話之後,他寵溺的在我的額頭上撫慰了一下,便轉身去爲我倒水。
看到他轉身離開,我吁了口氣,好險!差一點就不能矇混過關了!趁著他倒水的功夫,我連忙將身上藏著的合歡藥塞到牀最內側的褥子裡面。也恰好在這時,夫君端了水過來,在看到我已經上了牀之後,微微驚詫:“秀英,你不是口渴嗎?怎麼倒上了牀?”
“哦!妾身是覺得太過於麻煩陛下了,有些事情,譬如寬衣這等小事,還是妾身自己來吧!”我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外衫全部褪下,鑽進了被子裡。
夫君此時無謂的笑了笑,顯然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秀英,快把這杯水喝了吧!朕可不想你渴壞了!”
“好!妾身當真是渴壞了呢!”說罷,我將水杯接過,將杯裡的水一飲而盡。即便整杯水下肚也不能將我狂跳的心平穩下來,這次當真是兵行險招了!希望一切順利!
即便躺在了被子中,我依舊思緒亂飛。樉兒若是你以後知道了真相,你千萬不要怪母后,母后這麼做也是爲了穩住局面!
這一晚都沒有睡好,睡夢中全是樉兒責怪的話語和畫面。翌日一早,夢中的畫面依舊在腦海中盤旋,但是那種罪惡感卻不復存在!原本成了親之後就該履行夫妻義務,沒道理讓人家守活寡!這件事情就是樉兒的不是!既然是他的不是,我這個做母后的就要將他的不是糾正過來,即便有時候用一點小小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在我醒來之後,有人敲了敲門,在外面向內喊道:“娘娘,我是春兒,該洗漱了!我能進來嗎?”
是春兒,她的手好了嗎?怎麼倒來侍候了,沒有再多想,便回道:“進來吧!”
春兒在得到我的允諾之後便進了寢殿,她的手中端著黃金製成的臉盆,而她的右手也因爲燙傷還被包紮著繃帶。要不是因爲我的失神,春兒的手也不會被燙傷。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才歇了一天就又來我身邊侍候了!
“春兒!”我喚道。
“娘娘!有什麼吩咐嗎?”春兒淺笑著走到了我身邊。
我伸手輕輕地覆上了她受傷的手臂,說道:“春兒,苦了你了!這傷還沒好就得來侍候我!其實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交給春蘭她們去做的!”
春兒淡淡一笑,回道:“娘娘,是春兒不放心,這麼多年以來除了撫養太子長大的那段時間,春兒一直都陪在您的身邊,若是換了旁人,春兒怎能放心!”
或許在一起待久了就是這樣的感覺吧!總要近身侍候才放心,換了旁人之後,無論如何心底都不能安心。
“娘娘!時辰也不早了,讓春兒來爲您洗漱吧!”
“好!”
春兒還是如同以前那樣,很細心的爲我洗漱,待我坐到了棱鏡前,她又如同往日一樣爲我挽發。望著鏡中的自己,一瞬間有些失神,片刻後我回過了神,在鏡子裡看到了春兒在對著我微笑:“娘娘,您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春兒,兩日後就是樉兒的大婚了吧!”
“對呀!娘娘!”春兒已經爲我挽好了發,正在對著鏡子比劃著髮髻上的裝飾物。“娘娘,您就放心吧,該準備的事情都準備好了!雖然春兒的手受傷歇息了一天,但是這些事情是早就吩咐下去的,所以,也沒有耽擱!”
我忽然想到若是由我親自去爲樉兒下這合歡藥,恐怕不太妥當,我的身份還有我挺著的大肚子都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而這件事情又必須要找一個特別可靠的人去做,那這個人,除了春兒,別無人選。
“春兒,昨天你離去之後,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春兒知道!”春兒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秦王殿下說那些話的時候春兒在場……”
“唉!真是讓你笑話了,我竟然養了這麼一個兒子,爲了自己心愛的女子,竟然能夠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娘娘您也無需太過於擔心,秦王殿下應該分得清輕緩急重的!”春兒見我頗爲苦惱,便勸慰我道。
“若是真這樣就好了!在你離開後,他又說了很多過分的話,讓我不得已妥協!但是我的心裡卻是非常氣憤!”說到這裡,我又忍不住聯想到了昨日樉兒說的那些話,心裡就堵著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宣泄。
見我的面容已經變了色,春兒急忙替我順著背,說道:“娘娘,莫要生氣了!您還懷有身孕呢!您忘了,太醫說過生氣對腹中的孩子不好!”
“春兒,我也不想,可是這個孩子太氣人了!我得采取非常手段,不能由著他胡來!”我憤憤道。
“那娘娘可是想到什麼辦法了嗎?”春兒問道。
“還是春兒最爲了解我了!自然是找到了,不然也不會告訴你。”我笑嘻嘻的對春兒說道。
“哦?”春兒見我笑了,她也放鬆不少,“那娘娘可否說來聽聽?”
“春兒,在我牀上最裡端的褥子下面有一件東西,你掏出來看看。”
春兒順著我的指揮,便自牀上的褥子下面找到了那包藥。她回到了我身邊,有些訝然的望著手裡的東西,問道:“娘娘,這個,是什麼東西?”
“是合歡藥!”
“啊?”春兒聞言,吃驚的將嘴捂住,“娘娘,您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拿來做什麼用?”
我也不瞞她,說道:“是湯和給我的,他說將這個藥在新婚夜給樉兒服下,一切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春兒聽後,更是吃驚:“信國公他居然教您用這種方法!天啊!這未免也太過於暴力了吧!天知道這東西會不會對秦王殿下造成傷害!”
“春兒,有些時候,其實暴力纔是解決事情的最佳方法。我別無選擇,只能如此!至於對身體的傷害,我只能說我信任湯和,若是會對樉兒的身體有傷害,他是斷然不會給我的!”
春兒在聽了我的話之後,遲疑了許久,說道:“娘娘,既然如此,那您就將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辦吧!”
春兒的話正中我的下懷,我原本還在想,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向她開口呢,沒想到她如今主動請纓,避免了我的尷尬與爲難。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春兒,太謝謝你了!真的,如今我能夠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春兒淡淡一笑,說道:“娘娘,雖然春兒對這些事情沒什麼經驗,但是春兒也曾聽說過許多,這次權當是實踐了!娘娘,您將這件事情交給我,就放心吧!”
“那是自然!若是交給你我還不放心,那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又能相信誰呢!”
“既然如此,就讓春兒來爲娘娘布膳吧!兩日之後,娘娘就會如願以償了!”春兒的眸子裡散發著幽幽的光茫,頭一次,我對於有心機的女人,不是那麼的討厭。
兩日後,樉兒如期舉行了大婚,他一身大紅色的喜服,看上去竟然比平日裡更爲俊朗。滿朝文武都在誇讚,說秦王是一表人才,和鄧郡主簡直就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望著這羣逢迎拍馬的朝中大臣,我無端的想起了也是在樉兒的婚禮上,他們說著另外一番話語。如今,才過了沒多久,他們迅速的轉向,說起了鄧怡的好話。
即便知道是逢迎拍馬,但是夫君依舊很受用,他哈哈大笑著迎接每一位大臣的敬酒。再反觀鄧愈夫婦,他們也是紅光滿面。鄧愈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他的興奮自然可以理解。而鄧氏因爲有了我的保證,便也覺得嫁入皇家不再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再悲傷,和鄧愈一起應酬客人。
樉兒今日是主角,自然是騰不開身,和文武百官不斷地寒暄。在座的人們恐怕只有王敏最爲失落了。雖說她是秦王的正妃,但是沒有了身後家族的支持,她無疑與孤兒一般。反倒是鄧怡,因爲有了強大的背景支持,她的婚禮反倒比王敏的婚禮還要熱鬧。
我拋開衆人,走到了王敏的身邊,但見她雖然也是一身紅色,卻沒有任何喜慶的意味,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望著一對新人在人羣當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