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揚天長嘯,吐出心中悶氣,陰冷道:“那我便賭一把。”
“賭字要不得。”
兩人並行走著,黑衣問道:“你不覺得刺激嗎?一個死了的人突然活過來,會不會嚇他們一跳?”
千面狐貍打趣他一眼,吹一下口哨,調皮道:“因爲人生賭不贏,你若敢嚇人,便再殺你一次。”
“去哪裡?”
千面狐貍道:“你我不同路,我與跟冥王匯合,你去找你大哥。”
“呵呵...好吧,規定時間你若能趕到,我這邊沒問題。”
千面狐貍理了理秀髮笑道:“哪有我龍驚語辦不成的事。”突然臉色一變,快走...幾個閃身消失在黑夜中。
蹄聲陣陣,一口沉刀如血紅,青冥手中裁決之刃斬落一人,三翅黑鳳頭追趕落荒而逃的十來人、來到落魂鎮,騰龍駒似白龍騰躍,徐染翻身躍下馬背,提住一人,掃風腿打翻他,另一腳連環“砰”踩住這人胸口,怒道:“幹什麼的?”,被追趕的人正是跟默許冥王離去的黑衣人。
馬背上落無塵收回目光,咬牙道:“咱們來晚了。”
裁決之刃飛斬、將一人釘在地上,青冥回頭道:“可有蹤跡?”
落無塵下馬道:“賊子狡猾,到處都是痕跡,咱們無法追蹤。”
青冥望著快要消失在街道那頭的黑衣人“別讓他們跑了...”
徐染提腳連趕,口哨一吹,騰龍駒狂飆、他擡手扶馬背、穩坐馬鞍,提起馬背上鋤頭,揮臂鋤頭在地上一勾,一條土龍飛咬一人,揚鋤催馬急追而去...
青冥、落無塵來到酒館門口,望著地上死屍,落無塵跳下馬背分個檢查後搖搖頭。
“來人...”青冥怒嘯。
夜空閃出一盞燈,快速落下,青冥注視來人道:“你怎麼不去死?”
來人單膝跪地,身子有些顫抖,他黑甲破爛,肩頭帶一箭,沒有任何語言,青冥道:“可知兇手是何人?”
“北道。”
“十三人?”
“默許。”
青冥下馬,一腳踢翻他“往那邊去了?”
黑甲面具人快速拾起,單膝抱拳道:“屬下無能。”
“鎮山王呢?”
“死在冥王劍下。”
青冥再次一腳將他踢翻,牙齒咬得“咯噹”響,氣笑道:“果真是一羣廢物,帝國培養你們有何用?到底怎麼回事?”
“三天之前王爺一行就被人盯上,我們暗中解決了多人,沒想最後還是被人追蹤到此,默許來時大約有兩千之衆,背叛者已被默許處決了,是左明城第二孫。”
青冥深呼吸道:“二位王子誰人保護?可有消息?”
“雷、火,並無消息傳來,只怕...”
他話還未完,青冥指著前方道:“滾...若聯繫不到,你就給我消失。”
黑甲人起身行一禮,託著傷勢飛進夜色中,青冥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一下蹲在地上望著手中裁決刀,連聲呼吸,許久後冷冷道:“看來不殺是不行了。”
落無塵道:“只能這樣了,各路王爺都在蠢蠢欲動,卻又不敢大動干戈,只能秘密處決,這樣下去終究是個麻煩。”
青冥再次深呼吸,一拳打在地上,像是發泄心中的悶氣,起身平靜道:“江湖草莽亦不可小覷,這些都是亡命之徒,只要給錢就能利用,冊立新君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了,回去...”
來時匆匆,回時慢慢,黎明很快來臨,天際破曉時,幾道雷電出現天邊,劈得朝霞無影,新生的太陽亦不敢出頭。
登仙臺上空一桿長矛從虛空中射來,漆黑的矛電弧纏繞,矛頭似龍頭,凌威肅嚴的龍首猛然變大、張開大口吐著火球,火球中心戰一人,這人一身白衣,赫然正是龍驚語。
半張面具配上他的兩邊不對齊的秀髮,冷酷無極,手持閃光劍,照準白髮蒼蒼的風葉頭頂猛然一揮。
劍出無道、劈得天開,威厲無匹的鋒芒,周圍電弧閃爍,無數雷電纏繞滾雷球...
風葉臉上毫無懼色,反而戰意凌絕,雙腳猛踏、一前一後,像是行走了萬里,身形高漲無限大,彷彿天地巨人,手中柺杖似參天大樹般,隨她身形越長越高,乾枯的巨木擎天而起,彷彿來到神魔大陸,天象加持風雷齊聚狂雲動...
遮天蔽日的身形,巨大腦袋、蒼白的髮絲像雪域崩塌、銀浪奔萬里,躲開頭頂一劍,掃了一眼手中柺杖,一聲輕呵“醒來。”像是呼喚老朋友般。
話語落,手中柺杖像是枯木逢春猶再發,綠意盎然,發出一聲狂嘯,無數枝葉狂生,筆直的擎天柱有了生命,枝葉“嘩嘩”宛如天河在沸騰,舉天搖擺的天柱似龍捲風,每一次晃動傳來天崩地裂的響動。
“吼、吼、吼...”
三聲低沉的獸吼,一條綠龍閃金瞳,雙眼一開一合間好似日月交替,這是一條渾身被枝葉覆蓋的大龍,龍爪踏雲,飛繞在巨人身旁,龍鬚似千條藤蔓刺穿虛空,巨龍張嘴開萬花、似那燃燒的火焰,千朵萬朵壓天抵,天地大象隨勢,凌威無匹。
有道是:須若花雕飛千藤,金瞳閃閃日月燈,騰躍千丈龍擺尾,今朝顯化主浮沉。
風葉變化的巨人擡掌拍向頭頂巨矛,綠龍扶搖盤旋勢與天齊,一聲咆哮張開巨口,狠狠咬住長矛,一息萬里消失在天盡頭,極光開道壓萬象,放眼處空中只留下一道綠槓若天虹。
登仙臺上七星神像彷彿活過來般,光爍閃動間、鏗鏘爭鳴傳來陣陣金戈撞擊聲,與空中巨人相比、神像渺如塵埃,比神像還要渺茫的便是穩坐地上蒼老的身影。
高空巨人乃風葉鬥志現形,精氣神的化身,七座神像乃“北斗伏魔陣”,陣法加持與她鬥志顯大勢,讓天地都隨她意志顯形,這是何等的偉力。
蒼老的身軀,眼中戰意飈起,“呃...”低沉的吼聲像是用盡了渾身力氣,隨她喝聲空中巨人邁步踏出,威凌的身姿蓋住晨光,天地一黑,待清明時只看見天邊一道人形身影大洞,宛如天破般。
風葉望著頭頂明滅不定的劍光,顫抖的手臂持柺杖吃力的向上挑著,另一掌猛拍地面,身子猛然起立,雙手持柺杖吃力的轉身,柺杖與劍接觸的位置,空間裂開幾道痕,像是被打碎的鏡面,她踩轉步伐時,手臂一輪,一口鮮血濺地,鏗鏘道“還不是時候...”
天邊快要消散的人形大洞中伸來一手,行若光速、聲勢浩蕩似雷動,駕馭天勢拍向她身後不遠處,巨掌似天印蓋下“轟隆隆...咯噔噔”
三翅黑鳳背上青冥望著頭頂巨掌消散的地方,似發狂般大聲吼叫起來,撥起背上裁決之刃,用力一丟妖異的紅光急速飛去。
胯下瘦若驢的黑馬,渾身閃光皮毛再生似綢緞般,好似長了翅膀,在青冥的大吼聲中,踩著晨光乘風而去。
留下一臉震驚的落無塵,半響回過神來,揉了揉了眼睛,看不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不知是神蹟、還是幻覺,亦或者是在做夢,坐騎騰龍駒在原地亂踏步,被他死死牽住繮繩,一巴掌拍在昂起的馬頭上“給我安靜點。”
身後馬蹄聲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來,馬蹄飈、泥土濺,徐染像是牽著巨浪而來的神人,看到落無塵第一句話便是“四哥,剛纔你看見了嗎?”
震驚的神色看來被嚇得不輕,有些土黃色,馬鞍上掛著幾條繩索,繩索另一頭捆著幾個土人,落無塵冷冷掃他一眼“我看見什麼了?”
徐染順馬而下,就像從牆壁上落下的一灘稀泥,癱倒在地,感覺嘴巴都不是自己的,驚愕道“一條綠龍,那巨人是老祖宗吧?”有力揉了揉臉龐,跳起來怪叫道:“你居然會不知道?”
落無塵下馬給他一巴掌道:“你給我閉嘴,休得胡言。”
徐染誇張的比劃“那麼長的刺天矛,遮天蔽日的巨龍,還有老祖宗的身影,你不會瞎子吧?”,他越說越激動,一臉的不信,覺得這個碧眼怪不誠實。
落無塵那眼神就像看見傻逼一樣“看見了能怎樣?看不見又如何?”
“你這人太沒勁了,最後那隻巨掌落下方向我怎麼感覺像是子陽城?”
“嗯,你想怎樣?”
徐染撇嘴道:“我很懷疑七哥是怎麼跟你合作的,神蹟啊、你一點都不吃驚嗎?”
落無塵笑道:“要不要回去後,你問問老祖宗如何?”
“我...”
徐染有些無言以對,掃了一眼不遠處狀若死狗的土人,牙齒一咬“爺現在很憋屈,快給我從實招來。”
落無塵一把抓住他道:“得了吧,身子太虛。”
徐染此時身子真有點虛,因爲被震驚虛脫了、還沒緩過勁來,腦海裡全是剛纔看到的畫面,越回想、越覺得模糊,有些不明所以的撓撓頭,指著地上人“審問是你的事。”
新陽冉冉上升,陽光照在鳳鳴西山,落在登仙臺上,躺在地上的風葉半天沒動靜,雙眼、雙耳中皆有血滴溢出,柺杖靜靜躺在她手邊,七星神像若被刀斧猛劈一通,上面全是裂痕,像是下一刻就會碎裂在地。
地面上一道清輝若隱若現,一隻手掌伸出地面,接下來第二隻手,將地面撐開一道口子,一顆頭顱彈出,一頭銀髮宛若白霧般,上蒼跟個從墳墓中爬出的憂傷一樣,滿臉愁容。
“砰”
一聲巨響從地下傳來,上蒼神色一急快速鑽出地面,落在一旁,地面裂縫中彈出一腳,天下第二一躍而上,身在空中提拳擺出一副拼命的架勢,雙腿連踢,回頭大叫道:“快、一起收了他。”
裂縫中飛出四隻金色大手印,天下第二雙眼戰意凌然,身後浮圖現,一聲大吼、浮圖處躍出一山、一掛河,他雙腳立地,背手隨意握住山巒,回頭一招、河流飛出手中,好似鐵鏈般。
山巒似錘“砰、砰”,每砸一次像是要把天空震下來般,力拔山兮氣蓋世,河流鐵鏈變幻無常態,寬似萬馬齊頭進、長若皮鞭甩天際...天下第二好似天神下凡,得意的表情不言而喻,氣勢盡顯賣力,誇張的表情就像玩一樣。
“哈哈...我把你個龜兔子,有能耐你別躲。”
那二波波的表情讓人很無言,掃了一眼四隻金手,嘴巴一努,大喝“給我揪住他。”
四手應言,死死鉗住上蒼,天下第二躍起手中山巒扔出,輪動手中河流,身子一扭,風騷的人就算做了鬼也不失風騷。
“啪”
長河甩在上蒼臉上,濺起幾道浪花,天下第二笑道:“別一副死了爹孃的樣子,多失風度。”
山巒飛回山河圖,四隻金手懸在他身旁,對面三隻眼的上蒼快哭了,毫無形象可言,除了額頭那隻青瞳正經點外,其他就像一個瘋子,寂滅的眼神中充滿幽怨與憎惡。
地面裂縫中傳來“噔噔噔”多人踏步的聲音,整個登仙臺晃動不止,幾隻金腳躍起崩碎裂縫,亂石飛動,七星神像崩塌了,碎石堆了一地,露出三尺方臺,臺上擺七種物件。
七種沉悶的響動似低吼,彷彿遠古巨獸正在甦醒...
“轟轟轟”
鋪天蓋地的響動,如號角震的九天雷鳴。
這種現象,嚇得天下第二一跳、再跳,趕快躲開,怪叫道:“天塌了嗎?”放眼望去,七種物件讓他一輩子也不想見到,不渡、非空來到他身邊,亦是想當無語。
方天畫戟鋒芒引日月,煌煌天威行。
凌風搖擺的披風蓋山河,風起雲飛揚。
紫金甲冑威凌顯獨尊,蔑視世間敵。
萬靈大鼎主浮沉,沉穩鎮地勢。
大印蓋乾坤,萬象載其中。
一隻筆分陰陽,勾勒生死兩回輪。
一卷鋪地載萬道,字字放輝千斤沉。
氣氛凝重的讓人呼吸不暢,風葉吃力的睜開眼,幽幽一嘆,慢慢道:“爾等不滅天理不容。”
爬起身,拄著柺杖慢慢走來,費力的腳步,看樣子就跟個死人差不多,來到七種物件前,冷冷道:“我接受爾等挑戰。”
天下第二憋屈道:“我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要點臉?”
“人鬼殊途,若說不要臉的、是你。”
風葉定睛看向他,擦掉眼角的血跡,這樣子又像個無依無靠的老人,看起來怪可憐的。
非空冷哼道:“老妖婆,你打算真滅了我們?”
風葉道:“六道輪迴,輪迴分三界,三界有五行,五行衍萬象,萬象隨四時,四時更替皆隨法,逆亂陰陽者擾法因、因中果要不得,就此離去、否則老身不客氣。”
天下第二道:“少給我講大道理,我只想拍你一掌,打完就走。”
“我還不能死。”
非空道:“你不死新象不生,自然皆規律,你口口說道,可知道爲何物?”
風葉輕咳幾聲“生來糊塗,一生糊塗,死去糊塗。”
“哼”
非空哼笑道“你可知扼殺了多少天才?活了這麼久,你這不知罪深的孽畜,看我拿你。”
不渡邁步擋在他身前,行禮道:“前輩該放下了。”
風葉像是睡著了般,不見作答,不渡又道“世間因果皆有成理,前輩何故如此執迷?”
“悟了能怎樣?我知紅塵皆孽,我等的還未到,我欠的還不了,若我爲自己活著早隨先帝而去,可我不能,你若不明白我的沉默,又何必爲我解說?”
風葉擡頭時雙眼充滿戰意“噹啷”手中柺杖落地,看了一眼身後方天畫戟,伸手一握,方臺上畫戟消失,下一刻出現她手中。
輕輕撫摸戰戟的她,冷漠道“不退,便斬...”
非空施展佛門獅子印,雷動獅子吼,瞬息一躍,兩隻金腳在他身後立地紮根,金色大手印隨他出拳拍來“佛爺渡你歸。”身後一隻黃金獅子顯象、呲牙咧嘴。
方臺上紫金甲冑消失,金戈鏗鏘聲“嚓、嚓、嚓”,清脆、凌厲,覆蓋在風葉身上,從頭到腳一圈光暈散開,打在她身上的拳印隨光暈散開、潰散與無形...
非空臉上佈滿惡鬼線,大吼立地翻身,雙腿蹬來,兩隻金色巨腳持天威,身下黃金獅子猛撲,風葉揮戟輕輕一掃,畫戟掃的空間劈裂,金腳消失、獅子不見、非空變成一團散光,戰戟走過,散光歸於虛無處。
不渡邁步,天下第二一把抓住他,身後浮圖現,一拳打在不渡臉上,躍身而起怪叫道:“老子跟非空禿驢有仇,你別瞎起鬨。”
方臺上披風飛來,披在風葉身後,狂風驟雨般搖擺,他揮戟一斬,天下第二在消失前對不渡笑道:“老子就不跟你一起滅,打你一拳服氣嗎?”
不渡閉眼大念一聲佛號,睜開眼看著威凌非凡的風葉,散發的氣勢讓他搖搖頭,表情充滿笑意,笑臉上看不出悲喜,轉身對頭頂太陽一拜,身上佛光消散,從腳開始、整個身子慢慢融入虛空,轉身笑道“此念不該生,來生再戰。”
風葉雙目滿是淚痕,熱淚落在甲冑上晶瑩透亮“哈哈...”跟個瘋子似的自嘲道“今生緣今生見,來世何時?再相見、誰會記得我...”
目光冷冷掃向遠處上蒼,眼角還掛著淚,聲音極其冰冷“滾...”
風葉只說了一個字,卻傳出三喝“滾、滾、滾...”,手中戰戟射出一道光,披風一抖,甲冑一震。
一字成三喝,這是天地大法象,上蒼臉色連變,身子就像捱了重重三擊,一擊打得他飛起、一口鮮血噴出,乃四肢血,雙手雙腳變得透明起來,二擊與青瞳分離、腦中血,再擊打得他身子粉碎、心臟血,三滴精血懸在空中。
風葉伸手,三滴血落入手中,隨手丟開“回去。”三團血光飛下登仙臺...
再招手青色眼珠子飛來,在掌中急速轉動,幾次跳躍掙扎,像是要飛出她手,風葉道“安靜點。”
眼珠子眨巴一下,乖乖落在手中,看起來挺無辜,跟個鬼精似的,風葉笑道“你啊!...無需討好我”眼珠子瞪著白,就像個被看穿心思的孩子般,有些賭氣。
風葉再次被它惹笑了,開心道“不墜天寶之名,真想留你在身邊。”這話一說,眼珠直接閉了起來,極力搖動了,就像捂住耳朵耍賴皮的二流子。
風葉丟開手中戰戟,畫戟自飛方臺上,甲冑、披風離開她身,渾身氣勢一落,捧著眼珠子問道“要不要我把你吃了?”
眼珠子睜開、怕怕的感覺,顫抖不止,風葉再次開懷大笑,揚手一丟“去吧...”眼珠子跟驚弓之鳥般,飛在高空中有些不明方向,越懸越高...
風葉對它搖手大喊道:“記得見了我要躲著,還有下次就吃掉你...哈哈哈...”
笑著笑著她累了,落淚了...爬在地上的她不知是在笑著大哭、還是喜極落淚,身後唯有七種物件死氣沉沉,像是一個人的狂歡,又是孤單的悲鳴。
“嚓嚓、嚓、嚓嚓”
七座方臺四周堆積的碎石中傳來擊劍聲,風葉像是沒有知覺般,此時她已睡著,安祥的臉孔,眼角的淚,都是世間最珍貴的存在,碎石慢慢飛起,圍繞七種物件旋轉起來,飛沙走石般的現象,沒過多久七尊神像重現,陽光輕輕撫摸疲憊的老人,七星神像就像忠實的守衛,此間畫面透著靜美與孤寂,有種美中不足的遺憾,也許略帶遺憾是人世間最美的感覺。
登仙臺下,鵬宇跟個發威的母豹子似的,手中游龍棍像是蓄力待發的戰將,白青離躺在身後,眼前是三個一模一樣的三胞胎、光溜溜的小男孩,各個粉粉嫩嫩,看起來毫無威脅,反而特招人喜歡,尤其是那掛在晨光中“甩答”的男子漢標誌。
在鵬宇內心中其實想蹲下來摸摸他們的頭,然後做出兇巴巴的樣子嚇唬一頓,可此時的她如臨大敵。
因爲這仨娃娃出現的太過離奇,說起來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憑空出現的,有些超出理解範圍,根本讓人無法接受。
“從哪兒來的?”
鵬宇很想一棍子打死他們,就算多離奇的孩子,可事活生生的娃娃,讓她有些不忍、下不去手,又不敢放鬆警惕。
三個娃娃聽到喝問,被嚇得渾身一抖,眼神慌亂起來,大眼睛裡全是無辜,跟三隻呆鵝似的,腳步後退著,眼神向她身後飄著,可愛到融化萬物的萌娃...
鵬宇有些不知所催,眼神不敢轉動,右腳朝後踢了一下白青離,她這一踢沒用力,昏迷的白青離跟個死豬似的沒動靜,卻弄哭了眼前三個娃娃。
“嗚哇、啊...咿呀、啊...”
水汪汪的大眼睛,大張的嘴巴、粉嫩嫩的舌頭,那叫一個傷心,胖乎乎的小手輕一下、重一下摸著臉上的淚,不一會兒小臉蛋便被不知輕重的小手給摸紅了,更加萌化人了。
鵬宇有些爲難,也有些不好意思,做出個蠢蠢的動作,很無辜的撓撓自己下巴,兇巴巴道:“不許哭。”
萌娃們身子一抖,鼻子一吸,停止了哭聲,鵬宇臉上露出笑容了,他們又哭了...他們哭的傷心,哭的鵬宇內心有些難過,如她這個年紀的女孩、都有孩子了,她至今連男人都沒有過,但不代表缺失母愛的天性。
扔掉游龍棍,擺出一副慈母的笑容,斷下來道:“過來讓我抱抱。”看著萌化流不盡的淚,慢慢向前挪動著,她想不通三個小不點哪來這麼多淚。
心中沒有放棄警惕的眼神有些被軟化,有些迷失自我的感覺,就這樣慢慢挪動著身子,三個萌娃淚還在流,臉上表情卻有些不正常,大人們該有的憎惡出現他們臉上,看起來太過妖異。
鵬宇即將抱住他們,仨孩子露出殘酷的笑容,同時伸出小拳頭,朝她臉上打來,這時的動作又透露無數可愛,毫無殺傷力的樣子。
離奇的出現,不正常的萌娃,事出常態必是怪,可鵬宇已經迷失了自己,就在她抱住萌娃的時候,他們的小拳頭上刺眼的光芒閃耀,孩子們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突然“咯噹”一聲輕響,從白青離身旁傳來。
嚇得孩子們神色一驚,朝眼望來,一支鬼頭刻刀筆靜靜躺在哪裡,自動站立起來,在地上書寫起來,三個萌化靜靜盯著筆畫字樣。
“不許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