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尖叫、似邪魔在嘶嘯,穿透力極強,龍驚語淚臉微笑面對一切變化,胸膛的痛像是眼角流溢的淚,微笑是給她一生的愛。
此刻他腦中只有一個念想,就是在臨死之前多看看這張臉,哪怕是張側臉,都覺得看不夠。
青羽丹飛內心像是有兩個魔鬼在爭鬥,一個聲音在說“挖、挖出來...”
另一個哭泣道:“愛,不需要任何證明...”
這聲尖叫把趕車伕嚇了一跳,把馬兒嚇得嘶鳴亂叫,馬車頂上飛來一人,花水冥王在車頂一點借力,落在車伕一旁,臉上滿是疑惑,突然眼神一愣,彷彿如臨大敵般盯著馬車內。
“現在不是發瘋的時候。”
花水話音剛落,車簾飛出一柄劍,一道金光直射他眼前,一隻大手拍出,龍驚語似煞神般冷冷,像是判官審視鬼物般“想死?”
閃光劍上金光似涌泉,龍驚語左胸膛五道血槽,血滴如水般傳來“滴答”聲,寶劍已在花水肩頭,花水眼中全是不解“這是何故?”
“我說過不希望有人打攪我們,也許你很奇怪,可這並不是意外的事,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因爲我心情很不好。”
花水露出一絲慘笑“殺我何需演戲?”
龍驚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膛,嘲諷道:“你真高看了自己,對付老人我從不要手段。”
“哦?”
回答他的只是一掌,“砰”一聲,花水摔下馬車,龍驚語看著自己手掌,慢慢道:“因爲我討厭陰謀,其實你不需要多問,打擾愛情的人都應該是死刑,怎麼做都是我的事,你們從未關心過我,爲何要干涉我。”
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很輕、氣氛很冷,劍搭在車伕肩頭道:“聽到了沒?”
車伕身子一緊,搖搖頭、又點點頭,胸口疼痛感使龍驚語倒吸一口冷氣,他臉露笑容,殘酷至極,充滿魔力的召喚,因爲這張臉實在太好看了。
“我不需要你懂,趕車就是。”
龍驚語揭開車簾,身子剛進來,便一頭栽倒,額頭冷汗滾落,他望著角落裡渾身顫抖的青羽丹飛“別出聲、這下你看到了吧?”
青羽丹飛雙眼盯著手中血肉,她笑著、笑的很開心,淚水如此晶瑩帶著傷心,轉頭道:“爲什麼?”
龍驚語長出一口氣道:“扶我起來。”
青羽丹飛突然一愣,隨即又是慌張,手在衣服上急摸兩把,手上的血肉全都抹在了鮮亮的衣裙上,龍驚語望著慌張的女孩,笑道:“你真的變了。”
青羽丹飛扶起他,讓他靠在自己懷中,看他胸口自己的傑作,輕聲嚀問“疼不疼?”
龍驚語伸手,有些無力的摸著她的臉笑道“疼啊,怎能不疼,可我一想到你在東家府邸受的委屈,這些疼痛又算的了什麼,你雖然沒對我說什麼,可是你變了,變得喜怒無常,我也沒問,可這不代表不想爲你出頭。”
青羽丹飛沉默了,淚水更多了,臉蛋貼在他額頭,龍驚語的臉被一頭金浪般的秀髮包裹起來,金色如陽光一般溫暖,此刻二人心裡亦是暖洋洋的。
她輕聲道:“我要給你坦白一件事。”
“嗯,你說。”
“我昨晚給你使了催眠術,因爲我怕你心裡沒我。”
龍驚語翻起大白眼,與他目光對視的青羽丹飛、眼睛是如此清澈,就如遠方的碧藍的海,沒有任何閃躲之意,唯有情深的淚,劃過天際,如此漂亮,摔碎在龍驚語眼底,此時無聲、勝過千言萬語。
青羽丹飛爲他擦著臉上的淚“生氣了嗎?”
龍驚語抓住她的手,輕輕握著感受傳來的溫度,享受的模樣像似睡著了,有些小女兒姿態,聲音有點嗲道“那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啊?”
“我心裡是有你的。”
青羽丹飛有些受不了他這個語氣,手指用力掐了一把他臉蛋“你變性了嗎?”
甜甜的聲音,可愛的模樣,溫情的語氣,龍驚語瞪眼道:“我還不能撒個嬌嗎?”
“那好吧,孃親疼你。”
青羽丹飛調皮的把他抱得更緊了,龍驚語道:“彆扭死了。”
掙扎坐起身,伸手攬青羽丹飛,將頭靠在她肩頭“問你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不然昨晚我就殺了你。”
“需要這麼狠?”
“殺了你,我就自殺。”
龍驚語心底一毛,撇撇嘴“夠狠。”
青羽丹飛一個轉身,反過來攬著他“有你我已經活得很痛苦了,若沒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龍驚語忍著痛,眼色賤兮兮的,手在她後背慢慢遊,聲音變味道:“好吧,我就原諒你了,說說你這幾個月是怎麼過來的?”
青羽丹飛擡起頭,眼神充滿疑惑“你怎麼了?”順手將他的手給掰正。
龍驚語指了胸口一下,無力道:“疼啊!下手這麼狠。”
“誰讓你願意給的。”
“我說給、你真要啊,那可是心。”
“你怎麼是個騙子呢?”
龍驚語快速伸手一抱,忍著疼痛“哎呀”一聲,在青羽丹飛分神之際,抓住機會...
蓄謀已久的獵物到手了,雖然狩獵時受了傷,但有什麼能抵得過抓住獵物時、那種被喜悅衝昏頭腦的刺激感呢...
青羽丹飛反應過來時,已跟著觸電的感覺走了,二人身上的衣衫就像是慶祝這美妙時刻的仙子在翩舞...喘息聲像是幸福的歌唱...
此間蝴蝶成雙對,魚龍戲水樂相隨,男歡女愛遊蜜洲,勾勒一副肢體醉情圖,忘了身處何地、妙無窮...
馬車外,趕車伕嘴角一絲苦笑,揚鞭催馬,馬車一路顛簸,落霞時分,三輛馬車駛進“子陽”城。
天門關前的太陽還早,關中練武場上,司徒治一臉的黑,閉眼託著腮幫子像是得了牙疼病,場中樑漢霄長槍高舉,跟個威靈神一樣,揚天大吼一聲,坐騎紅鬃馬感受到主人的氣勢,雙前蹄起立嘶鳴一聲,試問軍中男兒誰好漢,長槍揚名掛力帆。
司徒治身邊書記官擦了把額頭汗,俯身道:“大帥,他又贏了。”
“嗯,意料之中。”
司徒治用力搓了搓臉,無精打采掃了一眼場中,冷笑一聲“時至今日我才發現手底下全是廢物,本帥的人都被他們丟盡了。”
遠處範天寶哈哈大笑的跑了上來,抱拳道:“大帥,這些青年人如何?”
司徒治看見這老貨真想宰了他,丟臉的事變成了好事,這回輪到他這個大帥丟臉了,沒好聲氣道:“不錯!很好!確實不錯,老將軍認爲本帥該給你什麼獎勵呢?”
他這陰陽怪氣的,身旁衆將都憋著笑,範天寶滿懷喜悅的慢慢擡頭,怎麼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掃了一眼諸位將軍,真像個黃鼠狼,頭還沒擡起又是一抵,拳頭遞過頭前道:“大帥若真想獎勵末將,不如把樑漢霄分給我。”
司徒治嘴角一翹,心中冷笑,還分給你,能分給你嗎?老子都沒資格管他們,雖然暫時接受編輯,但別忘了左旋、戰墨陽說了,咱們是合作關係。
“嗯...老將軍看好樑漢霄?”
範天寶擡頭道:“正是。”
司徒治起身來他身邊,指著場中樑漢霄道:“本帥若沒記錯的話,他說了若能打得過他,一切好商量。”
範天寶有些冷臉,無語道:“我哪有那個本事,若是打得過,我還用得著等他進天門關。”
司徒治冷冷道:“那你要個屁,我都沒本事統領他們,跟左、戰二人商議時你不在場嗎?你還有臉跟我要獎勵,三大軍棍要不要?”
範天寶感覺後背有些涼颼颼的,嘀咕道:“不至於吧?再怎麼說我也有苦勞,一千來號人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二將給拿住,範天寶罵道:“幹什麼?我可沒說領軍棍。”
司徒治隨意揮揮手,二將拖著他就走,想狡辯兩句,卻被捂住了嘴巴...“砰”一聲,司徒治一掌拍在桌上“回帳。”
軍營旁邊一座高的有些嚇人的帳篷,帳中左旋看著地圖,戰墨陽沒事擦著棍子,羅飛進賬一拍大腿笑道:“帥氣,真他娘帥氣,小樑子一挑十三將。”
高風冷冷道:“說的好像是你贏了似的。”
羅飛老實坐下來,喝了一口水道:“真的啊,你們沒看到武場上的精彩,這就是咱們的兄弟,什麼帝**屎將領,給我提鞋都趕不上。”
戰墨陽笑道:“要不,你比跟小王子比比。”
羅飛看了他一眼,掃了一眼高風,嘴硬道:“什麼狗屎小王子,一羣廢物把這賊子傳的神乎其技的,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土雞。”
高風道:“你有膽去嗎?”
左旋擡頭無語道:“你倆釘頭相嗎?這幾天怎麼在一起就掐?”
對戰墨陽招手“來來來,快看看這個地方。”
戰墨陽走過去掃眼道:“巴能寺?”
左旋指著地圖上巴能寺道:“嗯,這裡有片小樹林,我想在這裡打埋伏。”
戰墨陽扶額笑道:“老左,你這是異想天開嗎?”他指這巴能寺左邊道:“敵軍雄獅營。”
右邊“忽而和前鋒軍,後方天啓王牌軍。”
戰墨陽笑道:“敵軍三大主力的嘴邊,你想打埋伏?送死嗎?”
左旋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他指著前鋒忽而和軍道:“這是佛羅一隻虎牙,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偏偏是個打虎將。”
羅飛拍手道:“就這麼辦。”
高風起身道:“逢戰都奈何不了的前鋒軍?左哥你能抵得住小王子?”
左旋看著地圖道:“試試吧,說實話逢戰是個神人,但我不服。”
一士兵站在帳外道:“左將軍,大帥有請。”
“一起去。”
左旋、戰墨陽二人來到帥帳,每次看到這兩位,司徒治都很受傷,孃的!非人類,帳篷頂快被頂穿了,他笑道:“二位將軍請坐。”
入座後左旋道:“大帥,我想出戰。”
“哦,左將軍準備如何?”
左旋道:“逢將軍、羅將軍、姬將軍,這三十萬大軍成犄角之勢,進、可牽敵,退、可互守,巴能寺乃帝國產鐵之地,必須奪回來。我願領軍埋伏於小刺林,切斷敵軍後路,與三將打配合戰。”
司徒治點頭道:“巴能寺對帝國的重要性、不容丟失,這點我想衆位都知道,帝國高層也清楚,奈何兵力不足,本帥也無力迴天。”
戰墨陽問道:“不是說,鯤鵬軍團正在路上嗎?”
“嗯,還需兩月。”
左旋笑道:“我想問大帥,兩個月後咱們是否還在這裡?”
“左將軍有何想法?”
左旋手放桌子上認真道:“咱們可效彷彿羅以戰養戰。”
司徒治沉思一陣“這想法我不是沒想過,可咱們不比佛羅,後方不容失守,俗話說的好咱們又不是光棍,帝國雖是地大物博,但經不起光棍的打法。”
左旋道:“我不是這意思,我知道咱們這一代亂搞、對下一代的影響,那樣就算勝了也是敗了,若那樣還不如就此和平。”
司徒治眼神一亮,覺得此話有道理“嗯、繼續說下去。”
“以戰養戰是因爲咱們帝國軍人太娘了,毫無一點血性可言,有血性的全是江湖漢,卻又是一盤爛沙,戰需血養、雖是殘酷,可現實那點不殘酷,全都是一羣窩裡橫的慫包。”
說到這時,左旋一拍桌子掃視一眼,冷冷道:“大帥,你信不信現在就讓這些將領帶兵出去,不出十天投降者有上萬人。”
司徒治覺得臉蛋有些冷,諷刺道:“你帶來的人各個都高風亮節。”
“大帥不必嘲諷與我,我不保證沒有,但絕不多。”
一將冷哼道:“話說太滿會兜不住。”
左旋順手一指武場方向“樑漢霄還在,若你不服鬥鬥如何?”
“拳頭不是真理。”
戰墨陽冷笑道:“這話不假,卻是硬道理。”他轉身抱拳道:“大帥,你知道左將軍爲何說投降者不多嗎?”
所有人都看向他,戰墨陽一字一頓“因爲我們都是窮人,空有報復無處施展的人。”
司徒治道:“人分三六九等,有何不同,只是觀念,你說你們都是窮人,那就得窮一輩子。”
“哈哈哈...”
戰墨陽連笑幾聲,異常張狂“安樂享受已將你們腐蝕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司徒元帥、你給我說說這裡將軍、金錢上位的有多少?裙帶關係有多少?將王之後有多少?”
司徒治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戰墨陽又道:“讓這羣貪生怕死的混球領兵,不是我看不起你們,若有一點血性,安有萬玉這種賊,就算萬玉者衆多,九天關那麼多人、爲何落入敵手?我呸...”
說完轉身就走,坐在門口一瘸腿小將站起身“你給我站住。”
戰墨陽俯視他道:“怎麼,受不了了嗎?我說的不是事實?”
小將冷冷道:“這話太傷人,我們是帝國軍人,不是懦夫,更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若如你所說,我們爲何站在這裡?”
他說到激動時,淚水滴落,一把撕開自己腿上鎧擺,露出一道白骨森森的傷口道:“這就是我給你證明。”
戰墨陽道:“我看到了,我只問你起初參軍的目的,與敵拼鬥時的想法,若是血性男兒,就給我講出來。”
擡頭抱拳遙拜天道:“可否實言相告,若你爲守衛帝國參軍,我願意被人打臉。”
戰墨陽把臉伸到小將面前,一聲乾脆的響聲,打得戰墨陽嘴角一抽,一絲血跡流出,這讓他有些懵。
小將激動道:“你這狗屎匪類,不知軍魂爲何物,只憑你猜想評說軍人,簡直狗屎不如,我祖上三代皆是軍伍出身,曾祖死於霍橋之亂,祖父守國門老死在邊關,我父死於抗洪救災,可曾有人記得這些?而我死後又有誰會知道?你不知軍人的艱辛,何苦又來評說,因爲你是狗屎,你不配。”
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帳外,大吼一聲“是不是我等都死了,死絕了,世間再無評說。”
戰墨陽擦擦嘴角血跡,回頭道:“這巴掌我挨的值,有些瞧不起不該說出來,因爲我不懂,可就因爲我不懂,才覺得可恥。”頭也不回的走了。
帳中氣氛異常沉重,所有將領包括書記官眼色紅紅的盯著左旋看,司徒治起身怒道:“都想幹什麼?給我滾、滾出去。”
“大帥...”
“末將請求擺生死擂臺...”
“大帥,讓我宰了這羣狗屎。”
羣情激憤,將領們爭先恐後的憤怒,像是見到了殺父之仇,是不是內心的尊嚴被無情的踐踏,還是最初血性的迴歸,許多雙眼睛似嗜血毒狼,若眼神能殺死人,此刻的左旋已被轟爲空氣。
司徒治指著帳外道:“給我滾,否則軍法處置。還不快滾...”
他若怒獅,一把揪住一將領子,咆哮道:“來人啊...”
親兵統領、領兵而入,司徒治指了一圈“給我帶下去...”一聲怒吼似天雷滾。
主帳突然一靜,緊接著將領們七嘴八舌,就如燒鍋裡的沸水,憋紅的眼屈辱的淚,司徒治跳上桌,瞪眼如怒豹“大家互相看看爾等的樣子。”
揮臂搖指關外方向“敵人在哪裡?難道真被這羣匪類說中了、是窩裡橫的慫包嗎?”
探手一抓桌上帥印,高舉道:“若不想被人看扁,得別人讚許的不是耍橫,而是戰功。”
唯一沒動靜的左旋望著司徒治這樣,捏捏鼻子憋著笑意,司徒治掃他一眼,揮臂一指道:“衆將可有信心在功績上打他們嘴巴子?”
“有、我有...”
“有有有,讓他們劃出道來...”
“我幹他娘啊,一衆土匪、我們正規軍豈能怕他不成?”
左旋起身拍掌道:“十日爲限,以敵首做功,可敢?”
司徒治帥印一揚道:“賭了。”
左旋道:“可敢?”
衆將異口同聲道:“應...”,不應司徒治命令,齊齊跑出帥帳,大吼大叫的呼喚傳令兵。
一陣喧鬧,帥帳中三人,左旋、戰墨陽、司徒治,三人眼神都跟鬼精似的,互相笑了起來。
戰墨陽摸臉蛋道:“我起初以爲你是個英雄。”
司徒治笑問“現在了?”
“是個小人,這一巴掌我要一萬人。”
司徒治冷笑“管你們糧草就不錯了,別得寸進尺,我也缺人,要不要給我一百就好?”
左旋笑道“你可真是個小人,都是爲國出力還分你我嗎?”
“怎能不分,可別忘了起初是你們瞧不起我們。”
左旋雙之手背在腦後,笑瞇瞇道:“其實說實話,真瞧不起,除了裝備好一些,其他都是狗屎,若不信,我的人打你們五個。”
司徒治起身請手指著門外道:“請吧,戰場上野路子沒用,若不是士氣低落,我需要你們配合激將?”
戰墨陽笑道:“典型卸磨殺驢。”
司徒治“古典都是有道理的,唉...說不定這次我的家底也就沒了。”盯著兩人看了一會認真道:“我卻無悔,知道爲什麼嗎?”
沒等二人回答, 繼續道:“因爲我一生的心血都在天門關,我對這關口有感情,若我活著絕不允許別人踐踏一步。”
戰墨陽道:“我還以爲你爲了軍魂了。”
司徒治笑道:“去他孃的軍魂。”
提拳砸得桌子破了一個洞,咬牙道:“我對帝國有些失望,不然我真不屑與你們匪類爲伍,賊子叩關已久,上面卻爲權利爭鬥。只給些草娘與錢,沒了人、沒了立足之地,要這些有何用。”
左旋道:“我們早就失望了,若世道公正,何需要與軍人爭高低,因爲沒了希望,謝謝你給我們這次機會。”
司徒治道:“沒有比較就沒有上進心,世道從來都不公平,若我不用你們激將,我的人都心總存有僥倖,呵呵...”,說到此時他跟個傻子似的笑了起來。
笑罷,坐下來擺手道:“不用謝我,我也是爲了軍心,戰事說白了,就是死人損耗資源,世道若不亂,軍人的存在只是個禍害,沒有見過血腥的甲冑不鮮明。”
閉眼揉著眉心道:“逢戰是上天賜給我的良將,我希望你們也是。”
左旋道:“三日後出發。”
天門外五十里,巴能寺東邊帝國軍駐紮,一條小溪劃分兩個天地,小溪名喚“介子”,飛塵駒在溪邊飲水,一身紅龍戰甲的逢戰眺望遠方敵營,焦脆的臉骨瘦如柴,明亮的眼神、額頭閃電印記比眼神還要亮,一人一馬看起來十分蕭條,甚至有些荒涼的感覺,天地獨處一人、勾勒孤獨的畫面。
腳下黑褐色的土,還有幾處殘甲橫列,不知是誰的血灑落讓大地變了顏色,那又是誰的戰甲還在堅守故土。
逢戰回眸望了一眼介子溪水,揮臂搖手一招,馬背上四極鞭飛來,他怒嘯連連,掄起雙鞭打在水裡,整個人似發了瘋般,打得水起了霧,浪濺了花。
待他住手時,渾身溼漉漉的,將長鞭豎立在眼前,望了一眼天空,閉眼冷冷道:“此怒天可鑑!若能退敵、便讓我打斷這溪水,若不行就讓我攪亂天地。”
他單腳一跳,雙鞭“噌嚓”在頭頂交叉,碰出火花似閃電,額頭印記躍出一道雷光“啊...”八方風雷動,逢戰應紅龍,身上鎧甲似活了般,刺出耀眼的光。
身在空中的逢戰似怒雷神,四極鞭彷彿打出時光,突然烏雲壓頂而來,天象相合逢戰亂武的身姿、手中閃雷鞭打動四極...
溪流飈起,萬道水柱憑天躍,飛塵駒嘶鳴一聲,碗口大的馬蹄踏浪急奔,像是乘風而來的水麒麟,雷雨交加、狂風席捲而來,逢戰落在馬背,短鞭守懷長鞭直插眼前水柱,大吼一聲“給我斷...”
多變的天氣就如人心一樣,剛纔晴朗,此刻瓢潑大雨,營地按紮在寬闊地帶,逢字將旗豎立高中,像是搏風擊浪的人,就如介子溪中的逢戰一樣。
將旗下司徒成理摸了一臉上的雨水,轉身就跑,大叫道:“神了,真神了啊,快集結,大軍集結。”
幾步趕到帳前,一腳跳在鼓臺上,擂鼓點將,衆軍聽到點將鼓,快步趕來帳前,三通鼓後,司徒成理扔掉手中錘,大聲道:“衆將聽令,一刻鐘後出發,跟天黑之前拿下斜道口。”
又是一通安排,衆將得令而行,司徒成理進賬甩了甩身上雨水笑道:“姐,你真行。”
帳中三個姑娘,兩個站著,中間女子埋頭讀書,頭也沒擡道:“吵什麼?”
“下雨了啊。”
女子的聲音並不美,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的感覺,還有點沙啞,她擡起頭,漂亮的臉蛋,額頭上一塊紫青胎記損了她所有的美貌,她用秀髮遮住胎記,安靜的看了司徒成理好一會兒。
司徒成理很隨意的坐在椅子上,指著一丫鬟道:“去,給大爺泡壺茶。”
女子笑道:“你毛病多的很,給我站起來。”
“我不,累死了,我說下雨了啊。”
“嗯,我知道,你現在越來越像將軍了。”
司徒成理斜著眼道:“我要做大帥,說句實話,你二叔那樣的大帥我還看不上。”
女子又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嘆息道:“你還是司徒家的人嗎?”
司徒成理站起來道:“我是,可你已經不是了。”
“爲啥?”
“你應該叫逢想兒,司徒想兒不適合了。”
此女正是司徒治的侄女、司徒想兒,她道:“你少給我貧嘴,今天沒有三十個人頭,你就回家去。”
司徒成理立馬變成了孫子,伏在桌前笑道:“我可是你娃他大舅,你這樣是不打算回孃家們了?”
司徒想兒拿起桌上一支令箭笑道:“有能耐你大過它。”
“你要不要這麼認真?”
司徒想兒道:“國破家亡了,你別給我胡鬧,快去。”
司徒成理接過令箭,撇嘴“好吧,其實我想知道,你爲啥能算準天氣?”
司徒想兒笑了笑,手指在書本點點道:“全在這裡,跟緊你姐夫。”
“你家老逢在哪裡?”
“我只知道他有將星,其他我並不知道。”
司徒成理很無語,翻著白眼“要不要這麼神?”
“比我神的大有人在。”
“我不信。”
司徒想兒望著帳篷頂上,一聲嘆息“國師白青離。”
聖賢山上白青離走的很急,這裡的天空還是晴朗的,他的臉色卻十分陰沉,身後跟著碧玉龍、落無塵。
“國師,什麼事需要走這麼急?”
白青離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冷的嚇人,好似九幽魔眼,讓人感覺寒意無比,一向文弱的他,此刻散發的氣場嚇得落無塵腳步一頓。
落無塵撓撓後腦勺,快步跟上,兩人來到碧落宮門前,白青離停步道:“任何人不許進。”
“好。”
望著白青離走進宮門,落無塵有些鬱悶,剛接到太師命令,讓他來找國師,找到他來到碧落宮前,卻只爲了站崗。
宮內花香滿地,彩蝶在夕陽下逗留在花香間,白青離腳步還是很急,直奔焱妃住所,前方院中傳來小兒學語的咿呀聲,他聽到這個聲音,神色恭敬了很多,理了理衣衫。
一張軟牀在涼亭中間,十來個宮女圍在牀邊,白白嫩嫩的小胖子、十九世子鵬宇峰,胖胖的人小手把著牀邊,用力搖著,像是搖翻一個世界般。
黑甲似深淵,青冥身背裁決之刃,黑色面具上黑霧密佈,蒼白的髮絲在夕陽下鍍了一層金,似鐵柱般杵在涼亭邊緣。
白青離來到涼亭內,對十九世子躬身一拜,起身來到青冥身邊“我是來找你的。”
青冥請手一指,邁步向前走去,淡淡道:“將十九世子帶回房中。”
白青離跟著他走出碧落宮,青冥掃了一眼門口落無塵,停下腳步“什麼事?”
落無塵有些莫名其妙,白青離苦笑道:“鎮山王有劫。”
青冥眼射黑光,冷冷道:“又是虛無縹緲的天命?”
白青離懷中掏出一物,一隻陳舊的壽龜殼,上面顯兩行血淋淋的字“落魂歸兮鵬血凝,天時更替帝王劫。”
青冥冷哼一聲“你知道我不信這些。”
“只要天時不假,命運亦是存在之一。”
青冥望白青離認真的臉色,面具下發出一聲輕音似慘笑、又似啼哭“需要我做什麼?”
白青離取出神物乾坤輪迴盤,臨空打了幾個手印,回頭道:“天地浩蕩劫數難逃,唯有一解,天下急速可盡人事。”
青冥笑道“既然天命難違,爲何要存在解數?”
“解數便是人事,盡人事聽天命,就算上天給你帝王之家,也得自己去做。”
“你在教老夫大道理。”
白青離笑道:“尊者說笑了,鎮山王行至何地?”
“今日便到落魂鎮。”
白青離臉色一急“看來天時不假,彌天步乃天下急速,三翅黑鳳亦是天下急速,尊者若夜半三更趕到落魂鎮,鎮山王有救,天下可安穩二十七載。”
青冥道:“老夫知道時間不假的道理,可我想問天下關我什麼事?”
“尊者乃大智慧,生有時滅有地,既在生、何不爲?”
青冥思索了很久,他懂得這個道理,既然人在世上,就有逃脫不了的責任,他對天下二字看得很淡,躲在黑暗裡的人看到的只有付出與辛勞,哪怕享受一絲陽光,他也不會對天下失望,卻有不能放棄的理由,此時他想起爲了天下自己兒子替鵬尊被人刺死,那傻小子安樂的面孔,真想大吼一聲,可他不能,就算能也將毫無意義。
轉身指著落無塵道:“他跟我一起去?”
白青離道:“還有一人。”
“誰?”
“徐染。”
青冥與落無塵離開,白青離離開碧落宮,趕往登仙臺的路上,鵬宇一身甲冑在月色下提著游龍棍等在那裡。
白青離走近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鵬宇道:“奶奶說今晚心神不寧,她去了登仙臺,讓我在此等候你。”
他擡起左手剛想掐算,鵬宇在他手心中打了一巴掌,白青離不解的望著她。
“奶奶說了、不能算。”
“爲何?”
鵬宇神色凝重道:“就算你是國師,關於奶奶一切你都不能算,聽懂了沒?”
白青離道:“好吧...”
突然臉色一紅,噴出一口鮮血,鵬宇一把拉住他順手給他一巴掌“奶奶說了,你若私下推演定會遭反噬。”
白青離雙眼無力的睜開,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望想登仙臺,伸手指向那裡,想要伸直的手指像是被什麼捏住一般,無論他怎麼用力都伸張不直。
大張著嘴巴說了一個“三”字,接下來只看見他張嘴,卻聽不到他任何聲音,被人扼住脖子般,像個神色激動的啞巴。
鵬宇被他這樣嚇得把頭躲得遠遠道“三什麼?什麼三啊?你別嚇人好不好?,你倒是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