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能把內功滲透在聲音裡的功力已是高深之極,可見這位白衣人的內功修爲非同一般。容不得我退縮半步,我就頂著這位白衣人的箏聲,一步步的向他走去。
那白衣人見我直進無阻,立刻凌空蹲起馬莊,將古箏放於腿上,箏聲愈來愈緊密,猶如千萬細雨向我刺來,我左躲右晃,上躥下跳如一團棉花輕而易舉的的穿梭於這密集劍雨之中,待到我快接近白衣人時,我施展斗轉星移,將襲來的劍氣全部化於體內。
當我走到白衣人身邊的那一刻,瞬間將體內蓄積的內力施展出來與白衣人最後拼搏而出的劍氣撞在一起,古箏砰的一下巨響,琴絃全部斷劣,白衣人的癱坐在地嘴角上流下一絲絲鮮血。
看此情形,白衣人已然沒有還手之力了,我就要上前解開這白衣人的面紗,看看其到底爲何方神聖,突然四面八方涌出來上百個手持鋼刀的彪形大漢,外圍還多了數十名弓箭手對我虎視眈眈。
一個虎背熊腰的圓臉略腮鬍鬚之人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看樣子應該是這夥人的頭領,正是那日在綏德縣城的大街上看臺喝茶之人。
這人走到我面前,操著一口濃重的陝北口音叫道:“沒看出來蘭,瞧著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兒,怎麼能連破俄三關,你是不是運氣好蒙對蘭?不過你克別得意,看看俄身邊的這些人,個個都不是吃素的娃娃!”
登時那一衆人惡狠狠的看著我。
“那又如何!”我冷冷一笑說道。
這彪悍頭領悍勃然大怒,就要提刀來砍,那白衣人伸手攔住了他。
我隨即說道:“你就是魔古山的義會幫的二當家朱春吧?”
“正是爺爺我,怎麼著,害怕了吧?快回家吃點奶再來!”
瞬間在場之人哈哈大笑起來。
“郭清輝和師爺現在何處?”
那朱春哈哈一笑說道:“你怕要去陰曹地府才能與之相見了喲!”
說完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我平日甚是看不慣如此仗著人多,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囂張跋扈之輩。瞬間提聚內力一腳重重的踏地,頓時將所有彪形大漢手中的刀和弓箭全部震碎,衆人驚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我再次喝道:“不要讓我再問第二遍,否則下次你們就將看不到自己的心跳!”
那朱春戰戰兢兢的邊退邊說道:“少俠,你不要著急啊,我已經將他們送到了官府,你要找的話去官府找吧!我這裡實在沒有.....”
我剛想上去把這狗奴才制住,還沒走兩步“刷刷刷”從地上豎起來一個精鋼籠子將我困住,籠子上閃耀著異樣的綠光。
我怎會如此被你們制住,剛想運功,後面一個沉悶的聲音說道:“這籠子乃玄鐵精鋼所制,鐵柱上全塗滿了劇毒,只要你運功,毒氣就會倒吸,你將頃刻斃命於此!”
“我說你這小崽子才吃了幾年乾飯,敢和爺爺我叫板,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那朱春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得意的說道。
看到這副狗嘴臉,我真的想上去一掌震碎這欺軟怕硬的滿嘴狗牙,可我更想看看是誰在我背後說話,這人羣之中似乎沒有別人了,我忍住心中的怒火,靜靜的不出聲。
這時從後面走來一位戴著斗篷之人,黑巾罩面,看不清楚面容。
“沒想到吧,武功很高,卻輸在了江湖經驗上,你是不是很想看看我的真面目?”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那人哈哈一笑,摘掉斗笠,解開面紗,瞬間我驚得我僵在了原地。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緊緊跟隨我的那位弱不禁風的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漢。
我在進朱園時,還以爲他害怕躲到哪裡消停去了,沒想到在我進入園中之時,他就已經開始操縱了這裡的一切。
我慢慢的從驚訝中鎮靜下來,老漢也停止了笑聲。
我冷冷的問道:“這從一開始就是你們精心設計好的圈套?”
老漢得意的說道:“圈套倒是談不上,精心可是我們費盡周折啊!”
自從我老漢去客棧找你騙說乞丐受傷,就是我們專爲你精心佈下的局。
本想把你帶到這朱園直接殺死,沒想到你小子倒挺聰明,武功也不弱,竟然被你看穿,當時我只好假裝成替人傳話問路的掮客矇混過關。
你擔心貨物匆匆趕了回去,我則迅速回來和二當家的再次商議,最後決定我把你們引至魔古山,在山上與三當家聯手將你殺死!
我繼續問道:“真是好計策,可是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去魔古山,還要找嚮導?而且還一定能找到你?”
“在這綏德的地界上,你要說找人帶你去魔古山,鐵定沒人肯去。那麼我這時候自告奮勇說帶你們去,你們當然不會相拒。再加上我剛得罪過你一次,這時候還敢前來,按常理是不可能來自投羅網的,再者我想將功補過的心使得我的僞裝會顯得更加真實!”
“你的演技確實無與倫比,那爲何不在魔古山對我動手?”我冷冷笑道。
老漢冷哼一聲說道:“我們計劃是打算在魔古山下的吊繩之上把你們全部殺死,怎料繩子卻找不見了。我原本是想讓你們進攻山門,然後趁機漁翁得利,沒想到你和乞丐輕功如此了得,竟然合力上去了這陡峭的魔古山。
我當時只好另作打算,上去之後你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三當家和山寨的弟兄,當時我看大勢已去,就用暗語告訴三當家的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待我將你們引致這綏德縣內再做計較。於是我們順理成章的來到了這裡!
我看著老漢讚許的說道:“好一個機靈的教書先生,能如此隨機應變,你這教書可不簡單呀!這朱園內的機關陣法、五行八卦皆是出自你老漢之手吧?”
“那是當然,我老漢以前算是個教書先生,不過我更癡迷於琴棋書畫、五行八卦和奇門遁甲之術!可惜沒想到讓你個毛頭小子竟然連破我三關,還把西域魔音打成重傷,你也真是不簡單那!”老漢哈哈大笑笑道。
“你的這些陣法也算是高明,一般人進來定是有去無回。可是我不明白一點,你如此文人雅士,怎麼會和這虎狼之輩的土匪混到一起?”我輕蔑的說道。
“你個說什麼,信不信我現在就砍了你?”朱春登時怒道。
說著就要抽刀砍來,老漢趕忙攔住,示意先不要激動,這朱春氣的滿臉通紅退了回去。
老漢走到鐵籠跟前有點沮喪的說道:“想我老漢,一生雖沒有什麼輝煌的經歷,就在這小縣城教個書和老婆孩子在一起我也是滿足了。可天不遂人願,有些事逼得你不得不走向歧途。我原本也是綏德縣城內是個比較知名的教書先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幸娶了一個美貌如花的妻子,小日子也過的美滿滋潤。
這宅子的主人本是前朝的京城某位大官的宅邸,後來因貪污受賄被貶,就舉家遷回這綏德老家住在了這裡,經過了幾百年,雖然已經改朝換代,可是這戶人家依然富甲一方,人丁興旺,就這麼一大家子,兒孫就有好幾十號。
因我在綏德教書出名,三年前這家主人聘用我作爲他們家的專職教書先生,當時提出待遇豐厚,我就辭了書館的事,來到了這家專心教書。一晃時間,一年多就過去了,一切都相安無事。
然而有一天,我妻子有急事跑到這裡來找我,無意中被這裡的大少爺瞧見。
自此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了安生的日子好過。這大少爺本就是無恥下流的浪蕩公子,家裡已經娶了八個妻妾,可就是對我婆姨念念不忘,經常偷偷的跑到我家中糾纏我婆姨。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教完書就趕緊回家,生怕出什麼事,可不想發生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有天,老爺派我外出去買些教學書籍,豈料我過了一日回到家中,打開門的那一刻,我徹底崩潰了,我婆姨竟然懸樑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