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見勢拉著桑玥妍便乘著浩然鏡離開,他可不想和這妖怪纏鬥,要是擊敗一隻又來個什麼妹妹弟弟的,絕對要將他耗死在這兒。桑玥妍望著韓旭堅毅的面龐,她似乎能夠清楚瞭解他的想法,所以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坐在韓旭身旁,任憑洪荒墓場的風在身邊刮過,兩人就如一粒微塵般在風中搖曳,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兩人的心底深深紮根。
洪荒墓場的另一方,慈航靜齋的聖女和斷魂崖的魔子兩人正展開著激烈的廝鬥。慈航靜齋和斷魂崖常年的爭鬥已是家常便飯,現在倆個首徒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正派要消滅魔門,而魔門亦想讓正派在歷史中消失。
只見閻夕的七星魔傘在空中連翻幾個跟斗,陰森可怖的鬼氣如同幾道氣勁般射向空中躍起的蘇盈汀。空中的蘇盈汀如同駕馭著一道白色的清風,身形宛若一片輕盈的雪花在空中翻飛,輕鬆躲過閻夕的全部攻擊。由白紗遮住的半張臉在空中也若隱若現。蘇盈汀緩緩降下,白羽絨毛髮帶也隨風飄舞,將她凸顯得更加神聖不可侵犯。
“閻夕,我們兩人也相鬥過不知多少回合,但是至今未分出勝負!”蘇盈汀開口說道。
“不錯,所以今天我們就一定要較個高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閻夕語氣中充滿了殺戮和兇殘。
“爲什麼要這樣呢?我們明明可以好好相處的,就如同小時候一樣……”
“別再提小時候!”閻夕怒斥道,“慈航聖女蘇盈汀別再廢話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了,剩下的只有仇恨,受死吧!”
說著,閻夕一聲怒嚎衝了過來,沖天的鬼氣如同修羅惡鬼般張著血盆大口吞噬著一切。蘇盈汀無奈地搖搖頭,眼神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哀怨和憂傷,一團五彩的霧氣橫在蘇盈汀前面,幫她抵擋閻夕的鬼氣。
“又是‘慈航梵咒絲衣’!”閻夕怒嚎一聲,整個人躍然而起,心中默唸口訣,陰森的鬼氣頓時在他背心上凝聚成一對翅膀,帶著他從空中飛撲向慈航梵咒絲衣掩護後的蘇盈汀。
望著天空飛撲而來的閻夕,蘇盈汀向後一躍,霜月神弓赫然從身後引弓,三道箭芒順勢射出。璀璨的箭芒和閻夕面前的鬼氣正面交鋒,頓時皆化無形。閻夕接著操控鬼氣,鬼氣化作幾條黑色的巨手從天際抓向蘇盈汀。蘇盈汀也身法施展,腳步飛速地移動帶著她在黑色的鬼爪中來回穿行。同時蘇盈汀也撥弓連擊,璀璨的箭芒和鬼手相持不下。
就在此時,四周響起野獸的怒嚎,蘇盈汀這才注意到四周的殺氣,本想停下來告訴閻夕,可是閻夕現在正一心沉於戰鬥中,根本無暇顧及四周虎視眈眈地隱匿者。閻夕趁著蘇盈汀分心之際,口中吹出一股黑氣,黑氣頓時分成三個鬼影,這是閻夕一直修煉的三個鬼將。鬼將們手持兵刃速度極快地殺向地面的蘇盈汀,而蘇盈汀見狀連忙右手拉緊弓弦,左手拋開弓身使其旋轉起來,頓時三道鋒利的箭芒結成一個三角形射向三個鬼將。
“三星破魔!”
閻夕冷哼
一聲,單手一揮,三個鬼將應聲消失,而閻夕卻手持一柄黑氣凝成的劍氣穿過三星破魔的中央迎面衝來。蘇盈汀猝不及防,及時將慈航梵咒絲衣護在身前,但是她突然眸子一瞪,右手再拉弓弦,一條箭矢順勢擊向迎面而來的閻夕,可閻夕只是輕輕一偏頭,便靈巧地躲過了箭矢。他抓緊機會,黑色的劍氣穿透慈航梵咒絲衣,深深刺進蘇盈汀的身體裡,霎時一股殷紅染遍了蘇盈汀的白衫。
“啊!”蘇盈汀悶哼一聲,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慈航梵咒絲衣也漸漸散開,碎落一地後消失不見。蘇盈汀神志開始迷糊,原來閻夕用鬼氣製造的劍氣充滿了鬼氣的毒性,很快便讓蘇盈汀失去了知覺,昏死過去。
正當閻夕準備動手了結蘇盈汀時,地面重重的搖動起來,他轉身一看,原來是一隻巨鳥摔落到了地上,它頸上還插著一個閃亮的箭矢,微風拂過,箭矢的光芒碎落一地。閻夕看到這個情況頓時傻了眼,恍然明白了剛纔蘇盈汀爲何射出這一箭,現在他看著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蘇盈汀,腦海中浮想起兒時兩人快樂的時光。
十年前的一個春天,在斷魂崖的後山有一個芳草萋萋的世外桃源,那裡百花繁茂,四季鮮明,這裡很少有人來,只有兩個小童,一男一女。小男孩是斷魂崖的弟子叫做閻夕,而小女孩卻是慈航靜齋的弟子叫做蘇盈汀,兩個人擁有不同的背景和永遠不可能交叉的命運。但是事情往往不在人的算計之內,這兩個小孩在這片鮮爲人知的土地上上演著撲朔迷離的故事。
男孩和女孩是在這個春天裡相識的,他們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湖畔相遇了,兩個人都不知道各自的背景,他們都只是告訴對方自己是修真之人,而到這裡來也純屬巧合。
其實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男孩的師傅要他在這個地方監視慈航靜齋的一舉一動,因爲這不光是斷魂崖的後山,也是慈航靜齋的後山;而女孩的師傅也知道這塊地方是個隱患,所以同樣派小女孩來駐守這裡,因爲小女孩不會引起魔人的注意。所以兩個人就開始互相瞭解起對方來,很快兩個人的監視任務變成了兩個人的互相認識,一種情愫在兩人稚嫩的心中慢慢萌芽。
兩人在一起相處了五年,在這不短不長的五年裡,他們走遍了整個後山。春風吹起的時候他們滿山奔跑,夏夜蟲鳴的時候他們共放紙鳶,秋葉凋零的時候他們一同葬花,冬雪紛飛的時候他們在雪中舞蹈。男孩從小便爽朗不凡,女孩從小就清新脫俗,兩人在一起的時光是那麼美好和嚮往,而在他們的心中早已將對方視爲知己,在那懵懂的年紀,他們一同打鬧、一同修煉、一同成長、一同分享,一起度過了幸福愉快的五年。
想到這裡,閻夕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望著倒在地上的蘇盈汀,她仍然是那樣純潔善良,而自己卻已經沾滿血腥。他暗自想到,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正邪不能兩立,而他們的命運從一開始便不會有結果。
當閻夕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爲了許多目露兇光的野獸
,體型碩大的獅子、眼神犀利的野豹、陰冷可怖的毒蛇比比皆是,野獸們似乎已經將他們倆視爲盤中餐,流著唾液朝他們靠近。
閻夕望了望蘇盈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仰天閉目,頓時全身升騰起一股黑色的鬼氣,業力可怖,驚得周圍的野獸不敢再向前。七星魔傘也聽從閻夕的召喚飛回到他的手中,他猛地旋轉魔傘,一股耀眼的黑色光芒從魔傘中噴射而出,轉眼間化作三個黑球虛空而立,黑球漸漸裂開從裡面蹦出三個鬼將,一個拿斧,一個拿劍,還有一個赤手空拳。閻夕法眼一開,開始在四周尋找出路和藏身的地點,同時手中不停變換印訣,三個鬼將忽然同一時間化作黑氣聚集在一起,合成一個巨大的鬼將,這就是閻夕煉化鬼將的成果“赤目鬼王”!這個鬼將可比起先的鬼將強上數倍,它全身漆黑,但是兩個鬼瞳跳動著駭人的紅色鬼火,看一眼便能將人的魂魄燒灼掉,但是這個鬼將只有上半身,下半身還沒有煉化成功,還是一片黑色的鬼氣狀。
四周的野獸看到這個龐然大物當然嚇了一跳,但是能在這裡修煉的精怪自然都有些實力,它們沒有遲疑多久便一齊撲了上來。閻夕雙目一瞪,赤目鬼王頓時口噴一股青綠色火焰,這是來自地獄的鬼火,業力非常,燒得周圍的精怪統統四處逃避。後面的精怪見前面的精怪功敗垂成自然也是心有餘悸,它們各個都真元暴漲,在體外形成一層真元的保護膜,然後它們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火焰的包圍圈,可是當他們到達最裡面的時候,火焰和赤目鬼王也漸漸彌散消失,閻夕和蘇盈汀早也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攤血跡,氣得羣獸仰天狂嘯,山搖地動。
閻夕找了一個一里外的山洞暫避,他已經用法眼探查過了很安全,他將蘇盈汀安置好,喂她服下獨門解藥,還爲她止血療傷。待一切完成後閻夕才抹了抹額頭的細汗,剛纔的召鬼將和療傷已經耗去他大部分真元,現在對於他和蘇盈汀來說都十分危險。要是再有厲害的精怪闖進來,恐怕他們兩人都要命喪於此。
閻夕用枯樹枝升起篝火爲蘇盈汀取暖,看著蘇盈汀安詳的眉目,閻夕有一種衝動想去揭開她的面紗,因爲自從幾年前一別,他們就再未見過對方,等再次相見的時候蘇盈汀已經戴上了面紗,雖然他從沒見過她現在的樣子,可是他堅信天生麗質的她一定貌若天仙。
當閻夕正準備伸手去撩起蘇盈汀的面紗時,蘇盈汀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開始發青,額頭也滲出豆大的汗珠。閻夕一摸她的額頭果然燒得滾燙,但是手足卻是冰冷,看來是藥物的副作用讓她全身發涼。這解藥是斷魂崖的獨門秘製,閻夕自己吃過也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看著蘇盈汀因寒冷顫抖不已時,閻夕心中頓生憐惜之意。他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的上衣,將衣服裹在蘇盈汀的身上,然後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果然,這個方法有些成效,蘇盈汀漸漸停止顫抖,下意識地摟住閻夕,這個舉動也將閻夕的思緒帶回了幾年前的那個夏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