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閱家中。
景天的手已經是能夠動了,籠罩在他身邊的靈晶霧已經是變得稀薄無比,他拿起牀頭的爆炎火狼的赤紅色的靈晶,念道,“最後一顆了。”
景天拼盡全力匯聚起一點火靈能輸送進這靈晶的內部,靈晶接受到了這外來的火靈能,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像噴出黑霧的章魚,金色的靈晶霧從這靈晶的表面噴涌而出,不一會兒景天又是被靈晶霧包圍起來。
景天看著躺在他對面的景閱,也不知道他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不過就是比鬥輸了麼,輸贏是正常的,而且景閱被送回來的時候,景天的母親檢查過,受的傷還沒有上次燒傷嚴重,就是耳朵和下顎受了一點輕傷而已。
景天不知道,有的時候,有一些傷口在表面上是看不到,可是卻會讓別人記在心裡一輩子。
夜深了,景閱今天沒有吃飯呆呆的睡在牀上睡了好久,就連他母親叫喚他,他也不應,他哥哥卻是治療到了關鍵的時刻也沒有時間關心他。
他的腦海裡,就只有那一雙高傲,冰冷的眼神。
他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臉色似的,隔一陣子手掌就會用力的在自己的臉頰上擦拭著。
他感覺他快要瘋了。
自從他哥哥在戰場被送回來後,他就擔起了這個家的大部分開支,他引以爲傲的就是他還算不弱的天賦,不管平時多麼困難,生活多麼艱辛,令他能夠支持下去的就是他的自尊心,還有他一心期待的未來。
可是今天,他的期待,他的信仰,他的天賦,他的自尊,毀在了那白袍少年的兩拳下,毀在了白袍少年的只白玉靴上。
景閱現在的心情不是痛苦,也不是憤怒,存在的就是茫然,腦子裡空空蕩蕩的,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也不知道現在要做什麼,就是一直不斷的發呆。
或許這種感覺,沒有親身體會過信仰奔潰的感覺,是絕對不能瞭解其萬一之痛苦的。
景閱門外的小衣堆裡,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在一個褲管下面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兔頭,兔子的眼睛裡帶有一點焦慮,它用前肢撥開了這遮住它眼睛的褲管,猛地一跳就要跳出這小衣堆,哪裡知道跳的時候被小衣堆裡的一跳絲線絆住了雙腿了,摔到了地上。
這赤兔生氣的撲向了絆住自己的絲線,用它三瓣嘴裡面的牙齒磨了許久才把這絲線磨
破,然後這赤兔又跑進小衣堆原來起跳的地方,雙腿一登,再次跳出來。
這一次沒有了那絲線的阻礙倒是蹦得老遠,落地之際,這赤兔還回頭打量一下那絲線,彷彿在說,跟我鬥,沒門。接著這赤兔咂了咂嘴,就像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然後心滿意足的蹦蹦跳跳進屋了。
這兔子蹦蹦跳跳的跳進景閱的家中,徑直跳到了景閱的牀頭,看見景閱趴在牀上,就親熱的準備跳進他的懷裡。
赤兔一醒的時候景閱就知道了,自從景閱和這兔子簽訂了契約後,沒當赤兔清醒的時候,景閱的腦子就會多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景閱還能感受到這赤兔心裡的大概想法,比如說是渴了,餓了什麼的。
景閱現在心情低落到了谷底,看見這赤兔也是沒有心思去理會它,赤兔就要跳到景閱的懷裡的時候,景閱故意翻了下身子。
這赤兔就掉到地上去了。
“哎,哎呀,好,好痛。”一聲稚嫩的童音在景閱的腦海響起。
景閱哪怕是在這情緒極度低落的時候,哪怕是有過一次在腦海中直接初相聲音的經歷,登時也是嚇得不輕。
“你,你怎麼回事?怎麼心情怎麼不好呀?是,是不是今天沒,沒有肉吃阿?我今天也沒有吃,吃肉,我心情都沒有不好,你就不要那麼難過好不好呀。”這稚嫩的童音怯怯的安慰道,而且估計第一次跟人這樣交流,說話明顯帶有一點點期艾,然後又接著說,“你這麼難過,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也,也是很,很,難過的。”
景閱聽到這稚嫩的童音響起來的幼稚的話,心裡有了一點觸動,難道是這赤兔。
可是自己要怎麼才能跟它交流?
景閱這樣想著,這脆生生的聲音又想起了,“你,你只要專心一點,用心進入我,我腦海裡跟我講話,我就能聽到了。”
景閱很想聽從這赤兔的指揮,可是這個也太抽象了,這赤兔可能是腦子不太發達吧,連個表達都不清楚。
“你,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我只是不知道怎,怎麼說而已,是,是你自己太,太笨了,聽不,不懂而已。”這聲音又是有點口吃,又是稚嫩,就跟小孩子在學說話一樣,景閱聽了直想笑。
這赤兔不知道怎麼,今天竟然醒了很久,不停的說話給景閱,景閱就是不想聽沒辦法,因爲是直接的
響起來在腦海中的。
說到後來,這赤兔說話是越來越來流利了,雖然有時還是不由自主的咿咿呀呀的,至少這口吃也不那麼嚴重了。
不過可惜的就是,景閱沒有辦法直接跟這赤兔交流,只有赤兔能獲取他心裡的想法,景閱估計可能是這赤兔的靈魂力量比較強大的緣故吧。
景閱不知不覺之間,轉移了注意力,心情倒是變得不那麼難過了。
赤兔好像一下子就察覺到景閱的心情變化了,“你不難過了,那我要繼續睡覺去了,好累呀。”赤兔咿咿呀呀的聲音響起。
景閱聽了心中一動,疑惑滿腦,睡覺?
赤兔似乎探聽到了景閱的疑惑,解釋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這麼累,天天都要睡覺,不過每一天睡覺起來後,都,都會發現對你的心情的變化更加敏感了,本來我現在是不會醒過來的,不過不知道你,你,你,你爲什麼那麼難過,就,就起來看看你。”赤兔似乎說了這一段話有點困難,到最後的時候,連這個你一共是說了四次。
景閱心中一暖,能夠直接體會到自己內心的感受的兔子,雖然說智商可能有點問題,不過總的來說還是一隻好兔子。
突然景閱還沒有想完,那一絲奇怪的感覺又是消失不見了,景閱若有所思的一看兔子,果然四腳平鋪在地上,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景閱輕輕的赤兔抱起,放在自己的身邊,看著它外面滿是毛裡面一層嫩嫩的紅皮的耳朵,輕輕的捏了一下,拉起自己身下的被子,直到與這赤兔的脖子齊平,這一人一兔就這樣睡著了。
——————————————————————————————————
夜晚,羣星掛空,明月懸中。
凌濤做在這臨時的營地裡,這已經是第四天了,還有一天就要能穿過高級區域了。
凌濤對這松山野獸的習性算得上是很瞭解,這幾天,路上避過了數不清的靈獸,包括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利齒鼠羣。
最危險的是在高級區域,一次遇到了六品巔峰的火皇隼,凌濤看這火皇隼的利爪就要從掀開自己的腦殼,突然四個黑衣人齊齊出手,先是用了一張不知名的網,然後竟然用軍隊的武器,強力箭弩,幾番齊射,就把這火皇隼射殺。
凌濤,心中煩亂,再走下去,還有機會回頭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