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
自己的主人,自己的過去。
就像是一頭遭到圈養的母豬一樣,可悲而又可笑。
能夠記得清,抓得住的,只有那黑色的印章。
不,不對...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心中一閃而過的殘念,該不會..?!
阿照流爲...
一個即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我想起來了,這股令人不安的力量。
難道,他已經...
不,即使拋棄掉自己的一切,也不能使重要的他墮落。
絕對不能,讓所有人都嚐到失去的痛苦!
——————————————————————
戰場上,被阿照流爲之力所控制的江秋還在暴走。
若這股不祥的氣息再不加以控制,那麼他所帶來的災難可想而知。
“哈啊啊啊啊啊!”
江秋以及沒有思考東西的智慧了,手上的白色利刃,慢慢的化爲了一堆爛泥,隨後又牢牢的依附在了江秋的右手上。
毫無疑問,“六翼劍”的力量已經與江秋的肉身化爲一體,而造成這種現象出現的,也是阿照流爲的力量。
他已經抑制不住心中的狂怒與阿照流爲的誘惑,正當他拔出插在地上的黑色巨劍【berserker】時,一道白色的刺眼光芒從地表以下奔涌而出!
“糟...糕”
這種情況對於烏鴉來說,可是真不妙了。
以及不需要任何多餘的判斷,現在掌握的一切已經可以充分肯定——冬之聖女力量的持有者——零的能力已經有一部分覺醒了。現在這股力量正源源不斷的冒出,閃耀的光芒與四周銀色的森林融爲一體,成爲原本漆黑得令人窒息的夜晚變得如同太陽一般耀眼。
“娜..”
而依附於江秋咒印中的阿照流爲,則呆呆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再也管不著江秋肉體的暴走程度了,現在的阿照流爲在這道充斥著冬之聖女之神力的白光面前如同一頭待宰的羔羊一般,脆弱而又無力。
“可惡,給我...”
那個曾經橫掃整個北方四國的魔王,此刻卻顯得如此怯懦。
而一旁,黑夢的傷勢也因爲這道白光的出現而慢慢的癒合。原本一度停止跳動的心臟,也在此刻恢復了所有機能。
————————————————————————
女神耀眼的光芒斬斷了魔王的橙色恐懼,爲蒼生帶來了歡笑與生機——
再也無法猖獗地踐踏生靈的阿照流爲,倒在了冬之聖女那審判一切的裁決之下。魔王倒下的瞬間,世界都變了。——
原本荒蕪的沙漠變成了生機勃勃的綠洲,原本凍結了無數夢想的冰原變成了無數的河流與大陸。——
啊,冬之聖女,我們偉大的神喲!再度...開闢這個世界吧!——
—————————————————————————
這傳唱於北方四國人們嘴裡的神話歌謠,最終於今天再現於這漫長的冬季中。
阿照流爲的力量被慢慢的鎮壓進去,但是純潔無暇的白色光芒依舊沒有平息。它將眼前的三人拖進了一個近乎深不見底的神秘空間裡。
被拖進去的並非是他們的肉體,而是被他們稱爲“一切之來源”的——靈魂。
三人的靈魂,以沉睡的姿態,進入了這個由神創造的“靈魂空間”之中...
...
另一邊的戰場,局勢也稍有緩和的氣息。
“總算...平息下來了麼?”
konoe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前的近衛七番紛紛倒在她的面前,彷彿失去靈魂一般的橫臥於地上。
vava以及無力支撐結界魔法了,那些“觀衆”隨著“the night of circus”的閉幕,紛紛消失在了無盡的夜空之中。
戰場上尚有一絲阿照流爲的氣息殘留。
這一絲橙色的氣息通過夜空中微風的吹拂,緩緩的注入到其中一具傀儡的大腦中去。這阿照流爲的氣息在這具傀儡的體內漸漸壯大起來,隨後,他身邊的其他傀儡也被阿照流爲的氣息所影響。手中所持的刀刃,體內所藏匿的暗器嘎吱作響,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
“糟..”
沒錯,他們的目標正是手無寸鐵的konoe。以人偶作爲主要戰力的konoe,本體近乎沒有任何戰鬥力。失去了傀儡的她,只意味著一件事..
死亡!
沒錯,在那些被支配靈魂的傀儡面前,konoe如同一名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柔弱。當無數的魔彈,利刃,暗器襲向她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
因爲剩下的,只能是靜靜的等待著下一秒死亡的降臨罷了。
“艾露莎!”
就在她認爲死亡即將駕臨的時候,一個令她重拾信心的聲音再度傳來。
隨後,天空中落下兩個熟悉的身影。身影降落的瞬間,她的大咒術師帽被落地的強風所掀起,她那黑色的長髮隨風飄散,就好像是震動著翅膀的燕子一般。
“THE BODY PARY OF STRENGTHENING!(身體·部分強化!)”
一個身著指揮官大衣的中年男子揮舞著自己泛著青色光芒的手臂向著眼前離自己最近的那具傀儡打去。那是具會發射大型咒術的傀儡,它所發射的魔術,都是能夠瞬間殺掉無數人的攻擊性咒術,若以血肉之軀去抵抗的話...!
“箜之流大人!”
konoe放聲尖叫著,喊出了眼前那名中年男子的名字。但他只是對著konoe點了點頭,卻沒有半絲退卻的意思。
“天王蓋地虎!”
眼前的男人-齋藤箜之流喊出了他所使拳法的名字,雙手擺出應戰的姿態。
“不行!箜之流大人,憑您的身體是無法與三番的咒術...”
“喝!”
未等konoe說完,齋藤箜之流便一招“天王蓋地虎”將來襲的大型咒術給擊成了漫天飛舞的粉塵,而konoe只是呆呆的看著他,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艾露莎,辛苦了。接下來的,由我來就行了。”
齋藤箜之流直直的佇立在她的面前,銀色的光輝照耀在他的臉頰上。
手中的拳氣依然未消,那依然嚴肅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笑意。
“箜之流大人...”
konoe只能是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憧憬著有一天自己擁有能夠與齋藤箜之流並肩作戰的實力。
箜之流一個飛腳,直接踢爆了那個發射咒術彈的傀儡。緊接著,他又用出快到離譜的拳法將一旁靠近的四具傀儡盡數絞殺。
那些令konoe引以爲豪的傀儡,此刻在齋藤箜之流的面前卻顯得如此空虛無力。
而一旁的藤木虎村則幹掉了另外兩具還未被阿照流爲氣息完全侵蝕的傀儡,這樣一來的話,被阿照流爲氣息所侵蝕的傀儡便已經全部被抹殺掉了。
另一邊的倒吊使徒·vava見箜之流降臨,顯得有些慌張。
“不必擔心,我現在還不想殺你。走吧,並期待著下一次不要碰到我。”
但箜之流卻只是淡淡的瞄了他一眼,用著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
“你這傢伙,難道是在藐視我嗎?”
vava顯得有些不服氣,只見他擰緊了拳頭,雙目怒視著箜之流。
“沒錯,我確實是在藐視你,但如果你認爲你還可以的話,儘管來。只不過,我只會將你碎屍萬段而已。”
“我並不討厭螻蟻,但我討厭的,是那些不顧一切只會衝過來送死的螻蟻!”
箜之流故意放大了聲量,瞄著vava的左眼忽然間顯露出無盡的殺意出來。
“可惡...”
vava環視了一下四周,最終以極快的速度逃離了這片森林。
沒有去在意vava的去向,齋藤箜之流所想做的,似乎僅僅是站在原地駐足觀望而已。身後的不遠處,是漂浮在夜空中的七色花。
“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konoe。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回伊頓修復傷勢。”
箜之流淡然的擡頭望著夜空,看著那些緩緩飄向天空的橙色氣息。
“箜之流大人,我...”
konoe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齋藤箜之流是否是在責怪著未能完成任務的自己。亦或者,他是對屢次失敗的自己失望了。
“別擔心,我不是在責備你。艾露莎,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接下來的這片戰場,是僅屬於我一個人的。”
是僅屬於,名爲齋藤箜之流之人的戰場..——
箜之流的黑色長袍隨風飄舞,微風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臉頰。
看到這一幕,konoe和藤木虎村都明白了。箜之流所說的話並不是在開玩笑,這次他所決定要執行的行動,是認真的!
“謹遵您的御命,我等的領主。”
一時間,konoe和藤木虎村異口同聲地喊出了這句話。他們的心裡,都暗暗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齋藤箜之流的戰場,絕對不可侵犯!”
看到這一幕,原本一臉嚴肅的箜之流也最終顯露出一絲的笑意出來。
“The goblin,以我齋藤箜之流的性命爲盾牌,去保護konoe。”
簡單的一句吩咐,卻讓konoe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命令,在齋藤箜之流下達這個命令的瞬間,齋藤箜之流的靈魂便以及與konoe的靈魂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
“絕對不可侵犯之契約”
這是齋藤箜之流所下達的契約之名。在契約的有效期內,若konoe受到致命的傷害,齋藤箜之流的靈魂便會重新復甦她的身體。
但作爲代價,在這種近乎奇蹟的現象觸發之後,齋藤箜之流便會因爲靈魂枯竭而死亡。換言之,齋藤箜之流正在以這種近乎捨棄性命的方式在保護著konoe。
而一旁的藤木虎村則有些慌了,他從來沒見過箜之流用如此冒險的方法去保護某個人。他此刻的所作所爲,已經顛覆了他對“齋藤箜之流”這個人現有的全部認知。
“聽到了麼,我不想再說第二遍,The goblin。”
男人用著不可反駁的語氣審問著眼前的武士,聲音也故意提高了一個階層。
“遵...遵命!”
藤木虎村無法對箜之流的命令提出任何的異議,只能以會意的回答,來終結這種僵局。
隨後,他抱起倒在地上的konoe,張開翅膀,向著伊頓城飛去。
而被他抱在胸前的konoe,則回過頭,依依不捨的看著遠去的,齋藤箜之流的背影。
請一定活著回來,箜之流大人!——
她大喊道,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的向著地面上的箜之流傳達著自己的心意。
而箜之流沒有望向她,他只是一如既往的看著夜空。
不過,這次的他有些不同,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真像個笨蛋呢,艾露莎...”
內心暗暗的說道,隨後邁開自己的步伐,朝著七色花所在的方向走去。
————————————————————————
這名犯罪者,與其他人有些不同。——
他有著最重要的羈絆,卻不斷地破壞著他人辛辛苦苦重拾起來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