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大備戰
當傑洛特正在追蹤著刺王者時，北方的政治格局也在因爲弗爾泰斯特的死亡而發生激變。
在亞甸吞併科德溫之後，瑞達尼亞與亞甸都不約而同選擇了動員與備戰。
失去了君主的泰莫利亞彷彿就像是一塊美味的蛋糕一般，使得瑞達尼亞的拉多維德和亞甸的赫梅都垂涎三尺。
不過雙方都沒有立即入侵泰莫利亞，因爲雙方都需要觀察泰莫利亞的形勢和對手的態度。
貿然第一個動手，很容易獲得各方的針對，因此必須謹慎。
就這樣，雖然北方現在一副戰爭即將爆發的樣子，但是各方都按耐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觀察著局勢發展，視泰莫利亞的國內局勢而決定是否入侵。
許多人都很沮喪，第二次北方戰爭以來，和平纔不過持續了兩年，期間還有局部的戰爭，結果現在又一場席捲北方的大規模戰爭要開始。
泰莫利亞尤其陷入了悲傷氣氛之中，人民爲他們廣受愛戴的君主而哀傷，同時也爲王座空懸而恐懼。
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接下來泰莫利亞很可能會變成一個被瑞達尼亞與亞甸爭奪的戰利品——這是每個泰莫利亞人都不想看見的。
也有著泰莫利亞人在努力維持局勢，不讓泰莫利亞內部矛盾爆發，但他們到底能不能把局勢穩定下去，沒有人看好他們。
總之，爲了泰莫利亞的命運，現在瑞達尼亞和亞甸可以說進入了戰備狀態。
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看起來而已。
實際上，無論是瑞達尼亞的拉多維德，還是亞甸的赫梅，都有著別樣的打算……
“所以，這就是維塞基德的回答嗎？他可真是有夠固執的，但我也不意外，他好不容易纔回到辛特拉，讓這位元帥再次放棄故國逃跑，的確是有些爲難他了。不過也好，維塞基德手上的力量還是不少，足以好好惡心尼弗迦德人一把了。”
在溫格堡的校場望臺上，赫梅正聽著查倫的報告，他手中則是戰備卷軸，上面記錄著各部隊動員情況。
在望臺之下，便是一羣羣正在領取罩衣的徵召士兵，他們在軍官的呵斥與鞭子之下組成了整齊的隊列，有序領取他們的裝備。
比起前幾次徵召，積累了大量經驗的亞甸人如今搞得像模像樣多了，全然看不見此前的那種混亂。
而對於此次徵召，大家也都挺熱情的，應召者那叫一個絡繹不絕。
畢竟此前吞併科德溫讓多少人發財了，大家全部都看在了眼中。
人們總是想要追逐財富的，現在泰莫利亞已經沒有了國王，人們都把對泰莫利亞的戰爭視爲一個發達的捷徑。
在望臺上，赫梅與查倫討論的，正是辛特拉元帥、辛特拉管區長官維塞基德，曾經的辛特拉復國軍首領。
在北方聯盟擊敗尼弗迦德，從南方人手中奪回了部分辛特拉之後，這位坐擁最龐大的辛特拉武裝力量辛特拉流亡軍的元帥便得以成爲了辛特拉的管理者。
本來，北辛特拉應該交給辛特拉王室，或是距離其最近的血緣繼承人，但礙於王室幾乎全滅，幼獅又在尼弗迦德當皇后，北方人只能排除了這一點。
而讓其他王室繼承的話，那就得涉及到一系列扯不清楚的譜系關係了，更要命的則是各種錯綜複雜的政治關係。
大家誰都不想要其他人獲取北辛特拉，這就導致了極其嚴重的矛盾，結果是無論哪家繼承了北辛特拉，都要面對其他人的反對。
至於瓜分辛特拉，這是不能接受的，一個破碎的辛特拉不符合北方的利益，北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對抗尼弗迦德入侵的堅固大門——或者更直白的說，緩衝地——而不是一片破碎的封地。
於是到最後，大家決定都不佔領辛特拉，而是設置辛特管區，讓維塞基德這個辛特拉實力派來管理。
維塞基德怎麼都沒有想到，權力最後居然落在了自己頭上，作爲一個資深貴族，他很清楚被北方聯盟收復的辛特拉很難落到辛特拉手中，他本來都做好被吞併的心理準備了。
而現在，自己獲得了辛特拉的政權不說，還因禍得福，索登也被北方聯盟出於“加強力量”而被分配到了辛特拉管區裡面。
被突如其來的權力砸中腦袋的維塞基德有些暈乎乎的，不過他畢竟是個經驗老道的政客和貴族，很快就搞清楚了狀況，開始了他的行動。
他把北辛特拉和索登都很快安撫好了，接著就如同北方各國所希望的那樣，開始組織對抗尼弗迦德的軍隊。
這件事他做得非常好，維塞基德依照尼弗迦德移民團的制度，重建了辛特拉的民兵制度，接著還利用北方各國的援助，維持著一支上萬人的機動力量。
這些力量極大穩住了北辛特拉的局勢。
作爲戰爭前線，南北辛特拉的交界線上一直都衝突不斷，南北雙方都默認了這裡的衝突，都希望在這樣的小規模衝突裡面佔有一定利益。
維塞基德的率領下，北方就沒有在任何一次邊境衝突之中輸過，還好幾次差點騎了南方人的臉。
“就是不提他對辛特拉的感情，維塞基德元帥畢竟把辛特拉當做自己的家族封地來經營，這位元帥看到了一個未來，對他的家族來說無比光明的未來，只要他的統治繼續下去，他的家族沒準哪一天就變成了真正的辛特拉王室。”
查倫對維塞基德的稱呼是元帥，這位長官更喜歡他的這個頭銜，因爲這代表著力量。
“的確，若是南北繼續對峙下去，維塞基德早晚有一天可能成爲真正的辛特拉統治者。他的想法很好啊，只是可惜的是，局勢變化太迅速了。話說目前南辛特拉的尼弗迦德軍隊數量有探查出來嗎？”
“沒有，很抱歉，護國公大人，尼弗迦德人這次安保做得非常嚴密，我光是爲了獲得南辛特拉重兵雲集的信息，就已經失去了三隊最好的斥候和兩個最出色的密探，還有許多情報人員也因此處在了危險的邊緣。”
查倫對著赫梅訴苦道，帝國情報部門的精銳這次絕對北上了，不然不可能造成這種效果的。
查倫的手腕，對上這種老字號還是有些不行。
“那就和我說說泰莫利亞的情況，怎麼樣？我們的納塔利斯還能掌握局面嗎？”
赫梅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爲難查倫，他現在也不急於知道這些信息，對他來說，確定尼弗迦德人在集結重兵就已經足夠。
“納塔利斯三日前宣佈泰莫利亞進入全面動員狀態，要求適齡男子應徵入伍，並命令各地民兵和貴族武裝也在軍部的管轄之下。”
“不錯，這是個聰明人，知道要握緊武器，才能在政治舞臺上存續，最重要的是他對弗爾泰斯特的忠誠，泰莫利亞國王給自己選了個好元帥。只是很可惜啊，弗爾泰斯特並沒有留下一個足以撐起現在局勢的人，弗農·羅契這種幹髒活的不可能上臺面，約翰·納塔利斯又只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只懂得戰爭而非政治，短時間內他固然可以穩住泰莫利亞，但是時間一長必然發生動亂。”
赫梅對泰莫利亞的局勢侃侃而談，他對泰莫利亞的研究可沒少花功夫，畢竟這裡被赫梅視爲走向權力巔峰的重要階梯。
“是的，護國公大人，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睿智。”
查倫順著赫梅的意思給他拍了一個馬屁，赫梅也的確很受用，臉上浮現的是滿意的微笑。
“那麼，關於那些泰莫利亞貴族送來的信件……”
“全都不用搭理。”
赫梅沒等查倫說完，就直接說道，
“那不過是一羣牆頭草想要兩頭吃罷了，我纔不給他們這個機會，現在這羣人還有些議價權，但等到尼弗迦德人再次北上之後，那他們根本沒有選擇權，只能來舔我的靴子。”
“是，護國公大人。”
查倫對赫梅的話語很是贊同，他也是這樣想得。
說起來，查倫對於赫梅爲什麼一直那麼篤定尼弗迦德人會再次北上一些都很奇怪，他也是在最近付出了大量代價，確定了南辛特拉重兵雲集之後，才確定了這點。
不過他接下來也沒有多想，護國公總是對得，護國公總是正確的，這已經在過去幾年裡被證明很多次了。
但是嘛，作爲一個情報人員的本性，他都會忍不住去探聽護國公的秘密，只可惜最後啥都沒有——當然沒有了，畢竟那些信息都在護國公腦子裡面。
“瑞達尼亞的拉多維德，他最近……有什麼動向嗎？”
“拉多維德動員了瑞達尼亞軍隊，但是奇怪的是，大量瑞達尼亞部隊都集結在諾維格瑞附近，而不是泰莫利亞，現在城市的氣氛頗爲緊張，人們都認爲拉多維德很可能打算藉機拿下諾維格瑞。”
查倫敏銳的注意到，在提到瑞達尼亞的那位傀儡國王時，護國公就立即會變得謹慎起來。
他完全不理解這種謹慎是從何而來，那個拉多維德不就是一個女術士的傀儡嗎？
而聽到這個消息，赫梅則沉吟了起來。
拉多維德要去拿下諾維格瑞？雖然從道理上來說，這也的確是講得通的，但是赫梅怎麼都覺得不對。
現在他知道，刺王者前往了柯維爾，那麼現在劇情自然也轉移到了柯維爾去，一想到拉多維德要給菲麗芭整個大活，赫梅就在想那個光頭會怎麼整。
不知道爲什麼，護國公內心總是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不過思來想去，光是在這裡想那是得不出任何答案的，護國公最後嘆了一口氣。
“繼續保持對瑞達尼亞的監視，若是拉多維德有什麼異動，立即就來通知我。”
“是，護國公大人。”
。
“第三次北方戰爭……哼。”
看著眼前正在通過關隘的軍隊，託雷斯，復活的篡位者看向遠方，那裡正是北方領域，嘴裡不屑的說道。
黑色的帝國大軍高舉著金色太陽，他們的步伐整齊，裝備一致，只有細小的差別，看起來是那麼的精銳，就像是第二次北方戰爭前的帝國軍一樣。
在來到辛特拉之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們要前往的地方，因爲一路上他們都被禁止與當地人談話，也不能隨意離營。
這對保密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就這樣，在北方人眼皮子底下，超過二十萬軍隊彙集在了南辛特拉。
不過，如此多的軍隊囤積得越久，暴露得可能也就越大，如此多的人馬，每天吞嚥的食物都是一個天文數字，運送給他們糧食的馬車數量非常龐大，時間一長，北方人肯定就發覺不對了。
更何況，北方人從來都沒有放鬆過對南辛特拉的偵查，要不是帝國情報部門和術士們把壓箱底的本事全都拿出來了，他們早就暴露了。
而在託雷斯看來，這場戰爭就像是一個笑話。
至於帝國軍隊……已經不是他留下的那支帝國軍隊了，他根本不看好這樣的軍隊可以征服北方。
在第二次北方戰爭中，大量的帝國軍隊遭到了重創和損失，甚至還有全滅，不得不大量進行重組。
而第二次北方戰爭消耗了巨量資源的帝國根本承擔不起重建軍隊的成本，那怎麼辦呢？
藉著對那賽爾與馬提納行省的鎮壓，恩希爾通過了《國家軍隊法》，按照該法令規定，帝國的商人和貴族可以出資指定重建或新建某支帝國軍隊。
換而言之，恩希爾是通過古老家族和商人協會的力量完成了軍隊的重組。
古老家族和商人協會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自篡位者上位以來，帝國軍隊都被牢牢握在中央手中，現在終於有個機會得以撬動這一點，他們怎麼可能不抓緊呢。
當然，這也不代表原來那個尼弗迦德軍隊就徹底完蛋了。
實際上，得益於篡位者留下的軍隊體制，那些商人與貴族資金與人力下建立的部隊，也還是在軍部的控制之中。
不過時間長了，那就難說了……但當下打這場北方戰爭還是足夠了。
在這次北上的二十多個師裡面，其中一半都是有著商人與貴族的背景，師長也是被商人與貴族選中的沒有軍事背景的新人。
對此託雷斯表示慘不忍睹，這場第三次北方戰爭贏了還好，還可以緩緩，要是輸了，那可就……
而且這些師的質量出現出嚴重的兩極分化，爛的極爛，好的極好。
有些師是商人協會和古老家族的私兵組成，質量當然沒話說，有些那就是純純的新丁大軍了裡面甚至還有奴隸。
當然，現在帝國軍上下也到處都是缺乏實戰經驗的新丁，第二次北方戰爭帝國終究還是損失了那麼多人力的。
如今的帝國軍隊，和篡位者時代自然沒法比，但還算是勉強夠用。
託雷斯感到的最大變化就是在心態，比起以前那支認爲自己無所不能，無論是什麼樣的敵人都可以打倒的帝國大軍，現在的帝國軍明顯少了那種精神氣。
更現實一些來說，託雷斯的思維很簡單，當年靠著他留下來的精銳大軍和滿倉庫的資源，恩希爾都沒能征服北方，他憑什麼認爲現在這支軍隊就可以？
所以在他看來，這個第三次北方戰爭就是一場拙劣的戲劇，讓恩希爾這個小丑趕緊去把他的戲份演完。
就算是靠著陰謀，得以拿下許多北方土地，但是那又能怎麼樣？決定一切的終究還是軍隊，陰謀只能靠邊站。
他打了那麼多年仗，可從來都沒有什麼仗完全靠陰謀就可以拿下。
託雷斯對戰爭的經驗比起如今尼弗迦德任何一個將軍都要好，他很清楚，越是北上，帝國軍隊的後勤壓力就越大，海運已經因爲史凱利傑海盜的存在而變成不可能，只能陸運，而陸運的消耗那過於嚇人。
更別提，北方人對帝國從來都是滿懷仇恨的，這一路上需要面對的北方游擊隊也不會少。
敵人也很強大，比如那個亞甸的赫梅，他當年給帝國製造了大量麻煩，很大程度上來說，正是他導致了帝國的全面潰敗，這樣一個人對付起來一定很麻煩。
更別提他手中還有著火炮，雖然帝國現在也有了很多火炮，但是北方人肯定走在前列的，到時候帝國又得被壓制。
不過嘛，恩希爾這樣折騰，對於託雷斯倒是有好處，帝國被他折騰得越亂，自己也就越好上位。
託雷斯早已決定，等到第三次北方戰爭結束，無論刺蝟那傢伙到底是輸還是贏，立即就整死他。
他看這貨不順眼已經很久了，越是瞭解恩希爾的作爲，那恨意也就越強大。
但是，在上位之前，還是得先打好這場第三次戰爭，別把自己給浪死了。
託雷斯把這場戰爭視爲一個機會，一個拉攏盟友的機會。
恩希爾的戰爭看起來是沒有什麼希望，可是他的戰爭，看起來可是很前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