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挖眼
對傑洛特來說，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遇到這樣的敵人了，如此血戰，即便是面對賈奎斯都無法與之相比。
看著倒在地上死去的男女，還有幾倍於此的藍衣鐵衛屍體，白髮獵魔人連續喘了好幾口氣。
那對貓派獵魔人男女臉上青筋暴起，臉色也蒼白得嚇人，他們服用了巨量的魔藥，那魔藥的使用量，遠遠超過了已知的獵魔人極限。
傑洛特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們可以一次性嗑那麼多藥，即便是二次突變之後的獵魔人，那麼多魔藥下肚，也該立即死亡的。
不過回想起這兩人在戰鬥時臉上的痛苦和癲狂，傑洛特認爲他們還是痛苦的，只是他們用最愛的癲狂戰鬥而掩蓋了自己的情緒。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倒在了白狼與藍衣鐵衛之前，鐵衛們用生命消耗著這兩個怪物，傑洛特則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傑洛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美麗而致命的雙人劍舞，在那劍舞面前，白狼很確定，要不是有著藍衣鐵衛，他肯定死定了。
“媽的，這兩個雜種，跟我來的部下現在只剩十三個了，他們都是第一次北方戰爭時就在跟隨我的精銳。”
羅契憤怒而又不屑的踢了踢兩人的屍體，爲了殺死這兩人，藍衣鐵衛付出了太多犧牲，就連羅契都差點被他們給剁了。
傑洛特沒有說話，這段時間的生死與共，已經讓他知曉了羅契與他部下之間的情感。
白狼只是開始在屍體身上摸索，尋找一切可用的信息，而他也的確找到了，一封有著貓頭印章的信。
打開信件，白髮獵魔人看起了其中的信息，而隨著他的閱讀，傑洛特的神情也越發嚴肅。
。
白狼與藍衣鐵衛們現在所在的，正是柯維爾的冬季首都朗·愛塞特。
作爲柯維爾王宮的大城市，朗·愛塞特總是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各種貿易活動在此非常頻繁，金融更是發達到可以直接影響遠方的尼弗迦德。
與諾維格瑞一樣，這座城市永遠都擠滿了前來尋求機會的人，不過不同的是，來到這裡的，多是在北方主流社會中被排斥之人。
接受這些人，也屬於是柯維爾的傳統了，這個國度正是靠著這些人才日益走向繁榮。
因此，當白狼來到柯維爾之後，他沒有受到多少異樣的神色，這個國家並不牴觸獵魔人，甚至還有退役獵魔人在這裡開公司發家致富。
他們是循著刺王者的蹤跡來到朗·愛塞特的，按照他們這一路收集而來的信息，刺王者的下一個目標正是伊斯特拉德國王。
傑洛特打算阻止刺客的行動，順便把刺客抓捕，洗刷自己的名聲。
但是，刺客的行動更快。
在傑洛特等人在朗·愛塞特落腳不久後，刺客們的問候就來了。
他們所在的旅館被火焰燒成了灰燼，但也讓傑洛特抓到了刺客的尾巴。
在朗·愛塞特守衛們提供的信息幫助下，傑洛特找到了刺客。
那是一個年輕的貓派，傑洛特找到了他，並在對決之中殺掉了他。
只可惜的是，經過事後對其身上文件的調查，傑洛特發現這只是這個獵魔人獨走而已。
而且也是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伊斯特拉德國王在過橋時被暗殺的消息，刺客在國王與王后經常遊覽的橋上放上了炸彈，當國王夫妻經過時，就引爆上面的炸彈。
結果是，國王夫妻連同十來個柯維爾騎士都被炸死了。
刺殺無疑給了傑洛特一個巨大打擊，但是，他還是順著這條線，摸到了刺客們在朗·愛塞特的基地，接著，便有了這場襲擊。
。
“怎麼了，傑洛特，你表情那麼不好，上面寫了什麼？”
羅契剛剛擦完手上匕首的血，走到了傑洛特身邊，拿過了那份文件。
而鐵衛首領的表情也立即就像是傑洛特那樣發生了劇變。
“諸神啊，刺客居然要去教團重建大會？他打算幹什麼？看這上面的口氣，‘完成計劃的最後一步？’這是什麼意思？”
“不論他到底打算幹什麼，我們需要做得只有一件事。”
傑洛特的語氣裡只有堅定，這一次，他不會再慢了，上面的字跡還很新，明顯刺王者離開不久。
“阻止他。”
羅契自然也贊同傑洛特的話語，無論刺客打算做什麼，對於他們來說，需要做得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阻止他。
帶著剩餘的藍衣鐵衛，羅契與傑洛特馬上出了朗·愛塞特，前往城外的教團重建大會會場。
只是在路上，他們被沒想到的人給阻攔了。
希拉德·費茲-奧耶斯泰蘭，尼弗迦德大使。
更重要的是，大使的身邊有著一羣全副武裝的尼弗迦德，他們的羽翼頭盔正在陽光之下閃閃發亮。
兩隊人所在對峙的地方正是一座橋，這橋年頭有些久了，因此顯得有些年久失修，但依然還是可以走人的。
在白狼到來時，尼弗迦德工兵正在上面忙碌。
“尼弗迦德人，你們打算幹什麼？”
羅契對尼弗迦德人自然是一點好氣都沒有，他還對身後的藍衣鐵衛們揮手，示意他們準備動手。
“兩位先生，我只是來完成我應該做得任務而已，不用在意我，繼續你們的旅程吧。”
希拉德依然顯得彬彬有禮，就像是在外交場上一樣。
而他話音剛落時，橋樑上安置的炸彈發生了爆炸，整個橋都直接被炸斷。
這樣的爆炸自然驚起來了一片人仰馬翻，而羅契則是憤怒的質問尼弗迦德人：
“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尼弗迦德人沒有搭理他們，希拉德大使只是給了他們一個蔑視的眼神。
接著便率領自己的隊伍離開，接下來，無論羅契怎麼大罵，罵得再怎麼難聽，尼弗迦德人都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狗孃養的黑衣人，怎麼他們也摻和起來了！”
羅契看著黑衣人的隊伍消失在視野的邊界上，無比憤恨的說道，媽的，這是北方啊，都要這樣受黑衣人的氣。
而傑洛特則表情更加嚴肅了，連尼弗迦德人都摻和了進來……這事情越來越不簡單了。
傑洛特感覺自己面對的事情越來越大了，一開始只是以爲是一場暗殺，結果現在幾乎把所有北方國家都給捲了進去。
“我們必須趕快前往會場，羅契，不然，恐怕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是啊，得趕緊趕過去。不過，既然現在這橋已經被炸斷了，那我們也就只能走……”
羅契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一邊說著，一邊擡起了頭，看向了頭頂的高山，那裡正寒風呼嘯。
“冰霜之路。”
傑洛特笑了，他在朗·愛塞特時就知道這條路的名聲，這條路上遍佈著從巨龍山脈以北的山口衝出來的怪物，很多怪物即便是獵魔人的典籍都沒有記載。
“看來，我們又得冒險了。”
“是啊，傑洛特，我看我們日後把這一路的故事編成書得了，拿去賣一定可以賺大錢。”
羅契苦笑著打趣道，要是可以選擇，他哪兒願意走那條遍佈危險的路，即便是他們只涉及這條路很小的一段，也足夠受了。
但是沒法，現在所能做得，也就只有勇往直前了。
。
教團重建大會會場。
一直以來，重建術士教團都是術士羣體最爲夢寐以求的事情。
在術士教團還在時，許多術士看來教團像個婆婆一樣管東管西實在是煩得很，還各種限制他們的研究，對於教團是頗爲厭惡的。
但是教團沒了之後，他們在體會到了社會的毆打——尤其是中下層術士——便紛紛盼著教團歸來了。
你說反教團？怎麼可能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心思，我只巴不得教團歸來啊，我從來都是堅定的教團支持者啊。
即便是高級術士，也發現在教團沒了之後，他們的威懾力和影響力都下降了不少，因而開始期盼著教團歸來。
所以術士們，無論是在菲麗芭身邊的，還是在班·阿德學院的，都在爲術士教團的重建而不斷奔走。
而經過長久的努力，他們的付出也終於獲得了回報。
各派在完成一系列利益與權勢的劃分之後，教團重建便提上了日程。
關於在什麼地方重建教團這點，經過了很多爭論，菲麗芭堅持在瑞達尼亞，多瑞加勒堅持在亞甸，雙方一度鬧得劍拔弩張。
不過最後還是互相妥協，選擇在向來中立的柯維爾重建教團，這樣雙方都可以接受。
教團重建大會所選擇的地方是柯維爾羣山中的一處古老廢墟，這廢墟曾是維朗人的大城市，後面被精靈佔領，接著建起了許多精靈風格的廢墟，後面精靈撤退時，這裡也被放棄。
現在，這裡彙集了整個北方領域的術士，重建的教團打算把此地作爲教團的新駐地，所以術士們都紛紛涌來。
至於爲什麼選擇這裡，那是因爲地下有著一座強大的魔力之所，這對於術士們培養新人和施展魔法都可以提供許多方便。
由於大量的術士，以及應邀而來的各國大使彙集，這座廢墟一下子就變得無比熱鬧，商人爲首的各種服務者也紛紛到來，讓廢墟現在變得就像是一座城鎮。
在新任的坦克雷德國王陛下表示他也會前來參與教團重建大會時，這種熱鬧直接到達了一個巔峰。
坦克雷德表示，在對待術士上，柯維爾王國會延續他父親的政策，繼續對術士的寬容和接受，術士教團在柯維爾的重建不會有任何問題。
有了新任柯維爾國王的背書，對於教團能否在柯維爾落成的衆人也放下了心，紛紛前來參與這場會議。
“瞧瞧這裡，席兒，未來它便是術士教團的新中心，我們也將會成爲術士歷史上絕不可忽略的角色，我們最終戰勝了愚蠢的國王和短視的貴族，魔法迴歸了其本來有的樣子。”
看著身邊的一切，菲麗芭非常得意，她怎麼能不得意呢？
在廢墟廣場上，數百名術士正在進行交談、交易和談判，如此衆多術士一同出現的景象，以前是隻有在仙尼德島才能看到的。
而這一切未來都是屬於她的，屬於女術士集會所的，班·阿德那羣人則根本不足爲懼，他們先想好了到底誰來當頭再說其他事情吧。
更好的是，隨著弗爾泰斯特和伊斯特拉德死去，泰莫利亞和柯維爾必然變成他們的傀儡——哦，柯維爾已經是了，泰莫利亞還差一些時間。
那個赫梅沒能解決，但這無所謂，現在泰莫利亞、瑞達尼亞和柯維爾都在她的手中，壓制亞甸根本不是問題。
“菲麗芭，這當然很好，不過……你處理好了刺客嗎？”
一如既往的，比起這些設想，席兒更在乎實際，這位總是實幹優先的女術士不喜歡去幻想太遠的事情。
“已經有人去了，我不是尼弗迦德人是什麼就是什麼的人。”
菲麗芭瞇起了眼睛，那雙黑眼睛看起來是那麼深不可測。
“菲麗芭女士，有人找您。”
就在這時，一位侍者來到了菲麗芭面前，送上了一份信件。
菲麗芭乾淨利落的切開了信封，“是我派去的人，席兒，這邊交給你了，若是我一直沒來，就由你來主持儀式。”
當菲麗芭正在與她的人會面時，在會場的一個角落裡，多瑞加雷看著面前的信件，臉上滿是不安。
從信件上的痕跡看來，這封信已經被她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而即便如此，他還是在看。
這信是赫梅給他的，多瑞加雷怎麼都忘不了，當自己把前往柯維爾參加教團重建大會隊伍消息時，護國公臉上那種微妙的表情。
接下來，護國公則給了他一封信，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告訴多瑞加雷，在參與大會時多留一個心眼，若是發現情況不對，那就立即逃跑。
一開始，多瑞加雷把這封信每當一回事，但每當回想起護國公那種微妙的表情，他又忍不住翻出來再看一遍。
這導致他一路上都非常小心，小心到隨行的術士都覺得他有些神經質。
一直到了會場，多瑞加雷才鬆了一口氣，這一路上都很平靜，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但是在他的腦海裡面，還是不斷浮現出護國公當時那種表情，不斷擾亂他的思緒。
還是準備一些逃跑的路徑把，多瑞加雷這樣想到，不爲別的，就是爲了心安。
在班·阿德學院的衆人在校長命令下，衆人又忙碌了起來時，在菲麗那邊，她已經來到了這片廢墟的地下。
雖然廢棄多年，但是由於免去了風吹雨打，因此這裡的建築地下部分還是頗爲完善的，所以，它也順理成章成爲了各方陰暗活動的據點。
“這是怎麼回事？”
菲麗芭打開門，走進去看到的不是對自己下跪的扈從，而是一羣烈焰薔薇騎士團的騎士。
菲麗芭有些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而就在下一刻，被她打開的門後衝出來了一個人，飛速把鐐銬給菲麗芭銬上。
隨著鐐銬被銬上，菲麗芭立即感到了強烈的噁心與不適感宛如鋪天蓋地一般涌來，連被人推搡著倒下的感覺都被她忽視了。
阻魔金，這是浮現在她腦海裡面的第一個想法。
由於菲麗芭的思緒屬於是轉得比較快的人，她幾乎是立即就認識到一個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自己中招了，落在了別人手裡。
“你好啊，菲麗芭·愛哈特女士。”
“鐵石心腸”拉多維德五世就這樣從黑暗中走出，陰影打在他的臉龐上，讓這位少年國王顯得分外恐怖。
“拉多維德？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
對於主導這一切的人，菲麗芭想過很多可能：貴族、軍隊、甚至是迪科斯徹，但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是拉多維德。
在菲麗芭眼中，拉多維德不過是個小鬼，不過只是一個只會按照自己的指揮棒行動的傀儡。
而現在，這個傀儡卻把她控制在了這裡，不得不說一切頗爲諷刺。
兩個烈焰薔薇騎士團的騎士提起女術士，把她按在了國王身前，強迫她跪下面對國王。
這時，菲麗芭注意到拉多維德的身邊有著一個火盆，裡面放滿了各種拷問工具。
“爲什麼，你居然問我爲什麼，當你使我蒙羞時，整個崔託格宮廷都在看著，整個瑞達尼亞都在背後嘲笑我，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刻。在我整個童年之中，我都感覺到你對我後頸的冰冷凝視。當我下達命令時，我的臣民們會先留意菲麗帕·艾哈特是否做出首肯的手勢。菲麗芭，國王不會忘記這一切，不會忘記。”
“拉多維德，我不過是按照你父親的命令在治理這個國家而已。”
菲麗芭辯解道，試圖爲自己爭取一線生機，而回應她的只有拉多維德的不屑。
“哦？是嗎？那你爲什麼要殺死我父親，還是在第二次北方戰爭最關鍵的早期？而且爲什麼戰後又要讓迪科斯徹失蹤？”
菲麗芭沉默了，她不知道拉多維德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但拉多維德既然知道了，那也就意味著事情沒什麼可說的了。
“你學得很快，實在是太快了。”
菲拉芭最後只憋出來了這樣一句話，她的心裡充滿了憤恨，她想要發泄，但是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因爲她清楚，那樣會顯得她就像是一個笑話，現在已經足夠狼狽了，就不要增加狼狽的程度了。
“我當然學得很快，不然怎麼會有今天的景象。”
拉多維德從那堆拷問工具裡面找到了一把挖眼勺，
“現在，我將要回報您的教育，菲麗芭女士。”
菲麗芭感到兩隻有力的手按住了她，下意識的，她開始了驚慌，而拉多維德把手中的東西捅了下去。
菲麗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而拉多維德則在慘叫之中把菲麗芭的兩隻眼睛都給扯了下來，鮮血濺得拉多維德滿臉都是，而拉多維德臉上則出現了病態的笑容。
滿足了，終於滿足了，那雙黑眼睛，他終於挖出來了。
對於菲麗芭的那對黑眼睛，拉多維德從小就有著執念，這執念貫穿了他的整個人生，並且混雜著對菲麗芭的憤恨。
菲麗芭現在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她的雙眼現在空蕩蕩的，除了鮮血還是鮮血。
即便是術士，被挖去了雙眼也是極其痛苦的事情。
“把她關起來，然後我們去做我們的事情，這場戲還沒完，尼弗迦德人還在等著我們呢。”
“遵命，國王陛下。”
在用阻魔金鐐銬鎖好菲麗芭之後，瑞達尼亞人就離開了這個地下室，接下來的事情更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