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對決終究還是落下了帷幕。
可以知曉的是燕爾宗原本十位入道期修士,現僅有一人還在茍延殘喘。俞崖飛還活著,只不過也無力氣了,看模樣倘是恢復不過來,或不及時救治就會慢慢死去。而輕雨陳則是消耗靈力過大,身體承受不住昏了過去,模樣也比較悽慘,七孔流血,也不知日後還恢不恢復得過來了。
俞崖飛嘴角血跡不斷,模樣十分艱難地擡頭看向小千秋,聲音微弱。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天乞望著這場景,連自己心頭都是一顫,而小千秋則始終像個無事人一般,表情絲毫不掛於臉上,實在讓人無法猜透她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
這十幾人可都是你燕爾宗的人啊,如今就剩下一人,還不知能否救得回來。
如此多人爲你而死,你卻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聖女。”
一旁的歸嶽忍不住小聲朝小千秋說了一句。
小千秋當即一個回眸,嚇得歸嶽再不敢多言,聖女到此猶如宗主親臨,只要是燕爾宗的人,誰敢對她造次呢?
她要誰死,誰就不得不死,只是這次實在是太悽慘了一些,那地上的一人,倘是再不救治,就真的無活路了。
小千秋冷淡的看向俞崖飛,起步緩緩上前。
走到那地上奄奄一息的燕爾宗修士旁停住腳步,蹲下,解開修士還死死握住的靈劍。
修士當即放手,表情強勉一絲歡笑,“聖女,對不起了,是我們輸了。”
“你們沒輸。”
小千秋說著舉劍,一劍刺穿了地上修士的心臟,修士睜大雙眼,眼神裡滿是不解,徒然斷氣。
此景看得周圍人頭皮一陣發麻,小千秋居然拿劍殺了自己人!
天乞嘴角微張,震驚中看著小千秋越發疑惑。倘是你不想告訴俞崖飛有關於骸骨行者一事,那便不說,又何必殺了爲你而戰之後的一位僅存修士。
歸嶽是多想保下那僅存的燕爾宗修士,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千秋把他刺死。兩隻顫抖中龐大的拳頭,此時顯得毫無用處。
劍沒入心臟,小千秋看著地上的屍體,都懶得再將劍給拔出來。
隨即看向俞崖飛道:“既然你將戰鬥格局提升至生死,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現在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你倆,日後謊稱你殺我燕爾宗多人,我是爲他們報仇。”
“哈哈哈~”
俞崖飛張開血口,笑得沙啞無比,“見聖女,如宗主,你們燕爾宗真的不過如此。不相告便早說,何苦惹我一身賤血!”
小千秋聞言也不怒,轉身便朝歸嶽走去,“我們繼續走吧。”
歸嶽不動,深吸一口氣看向小千秋,“聖女,我們輸了啊,堂堂三環大派燕爾宗怎能不守信?”
小千秋頓時疑惑的看向歸嶽,“你想反抗我?”
歸嶽當即狠狠低頭,把心中所有的憤慨都使在了自己身上。
“屬下不敢!”
吼聲之大,震耳欲聾。
小千秋微微閉上眼睛,沉著開口,“隨你。”
看著小千秋,歸嶽滿臉褶皺,當即狠下心,朝俞崖飛走去。
對著俞崖飛,歸嶽又是一聲大吼,“你給我看好了!”
歸嶽伸手拋開關有骸骨行者的石牢,石牢懸空打轉。
骸骨行者在石牢裡喊得撕心裂肺,雙手不住的拍著石欄,比天乞先前見他時還要狂躁,可能是這滿地鮮血的緣故,刺激到了骸骨行者的兇性。
俞崖飛嘴角輕笑,“呵呵,這不還是在你們手上嗎。”
言語充滿嘲諷,什麼來江岸城講述事蹟,什麼在萬機樓買情報,通通都是爲了掩人耳目,讓人誤以爲骸骨行者已被他人控制,實則還是在你燕爾宗手上,危害四方的還是你燕爾宗!
此刻,骸骨行者兩眼越發通紅,似聞這鮮血時間久了,兇性頓時狂躁不堪。
震的空中石牢都搖晃不止。
歸嶽擔心這骸骨行者破牢而出,當即就要收回,但神情忽然一震,發現這石牢已被骸骨行者牢牢抓住,任憑歸嶽如何收回,也做不到。
天乞當即看出歸嶽破綻,後背冷汗簇簇直下,二話不說直接踏著羞月便飛向高空。
她現在已經無力收回石牢了!
歸嶽深自知,急忙後退,一把抱起小千秋也往高空飛去。
沒有了歸嶽的支撐,骸骨行者雙手抓住兩道石欄,直接一瞬間撕裂了石牢。
“啊!”
骸骨行者落地,張開雙手,仰天嘶吼。
站在這滿地屍體的血泊裡,骸骨行者再無控制,他所渴望的激發了他一切慾望。
猛然低頭,骸骨行者朝地上屍體一一望去,卻沒發現一個活口,直到看向跪倒在地的俞崖飛。
空中,天乞抹了一把額頭冷汗,怎也沒想到,這骸骨行者竟能破牢而出。
再看向同樣逃在空中的歸嶽,天乞心裡咯噔一涼,就連她都逃開了,莫非她也不是當下兇性暴露的骸骨行者的對手!
而地上,俞崖飛望著骸骨行者朝自己走來,心頭已是涼了半截。
骸骨行者居然這就這樣逃出來了?自己半點靈力全無,身又負重傷。
堂堂落霞宗大弟子,就要這般死於這不人不鬼的東西手裡?
俞崖飛還在想著,忽然骸骨行者雙手抓住他的雙肩,利刀般的指甲深深刺入他肩膀的血肉裡。
兩排牙口張開,對著俞崖飛的頸脖便是狠狠咬下,擡頭帶起一串血肉,吞嚥下肚。
俞崖飛驚恐的張開瞳孔,被咬的頸脖,血液噴濺不止。
骸骨行者似不滿足,連連低頭張牙,一次接一次的咬下俞崖飛的血肉。
直到將俞崖飛頸脖處的脊椎咬斷,骸骨行者才緩緩鬆開雙手。
皮肉連著頭顱不斷,卻已是搖搖欲墜,彷彿這兒的風再大一些,就能吹斷那不堪直視的腦袋。
俞崖飛死的可謂悽慘,活活的被骸骨行者咬死於口下。而地上的屍體與輕雨陳,骸骨行者連看都不看一眼,似乎只有帶血的活物才能讓他兇性大發。
一擡頭,便是空中的三人。
歸嶽眉頭一皺,一把將小千秋拋向天乞,“照看好聖女!”
隨即一人獨自朝地面落去。
骸骨行者也是化靈期修士,自然也可踏空而行,三人在空中也並非就是安全了。
歸嶽知曉此地只有自己能與他一戰了,爲避免小千受傷,她只能自己落地吸引住骸骨行者。
天乞接過小千秋,讓她同踏羞月之上。
看著獨自下去的歸嶽,天乞不禁問道:“能打贏嗎?”
小千秋望著下方,眼神一刻不離,此時聽得天乞發問,只是微微搖頭。
也不知她想說的是,打不贏還是不知道,反正絕無能贏的意思。
天乞深深皺眉,倘是連歸嶽制服不了骸骨行者,那自己與小千秋還能活著離開嗎?
“我們趁現在逃吧!”
天乞突然想到,趕緊將其說出口。
小千秋似嘆了口氣道:“那人見不得會動的東西,你我不能走,只要我倆動了,他就會立馬向我倆出手。”
天乞聞言頓時絕望了,“他倆相互制住了,我倆也不能逃?”
小千秋轉而看向身後的天乞,“你見過不要命的東西嗎?”
一語出,天乞神態萎然。
是啊,骸骨行者本就無多少靈智,又怎會在乎自己的生死,相互制住這種在乎命的事,又怎會發生。
下方,骸骨行者見歸嶽落下,頓時一聲嚎叫,張開兩隻血爪便朝歸嶽衝去。
歸嶽冷哼,身前大地猛地竄出兩道石牆,瞬間相合,直接將骸骨行者撞擊在兩道石牆中間。
石牆頓生裂紋,這是天乞從未見過的,在江岸城街上,歸嶽的石柱任憑天乞的霸王劍術砍擊也只能留下劍痕,如今這還是演化的石牆,骸骨行者居然靠蠻力便將石牆擊出裂紋,這是多不要命的舉動啊。
石牆頓時碎去,骸骨行者破牆而出,只不過此時看起來有些許狼狽,兩隻手臂被打的只剩下了白骨,血肉已然不存。
似歸嶽這一擊是激怒了骸骨行者,兩隻白骨利爪破空嘶嘶作響,逐漸快的都不見殘影,身法也是徒然加速。
歸嶽再生石柱,卻一一被骸骨行者躲開。
自石牆一擊之後,歸嶽再未擊中骸骨行者。
眼見兩道利爪就要破到身前,歸嶽腳下徒生一巨大石柱,頂著歸嶽沖天而起。
見歸嶽逃離,骸骨行者嘶吼大叫,兩爪不停地劈砍身前的巨大石柱。
石柱開始搖晃,眼見就要塌掉,歸嶽猛地躍起,接著又是一道石柱沖天而起,歸嶽跳躍在上。
擡頭望著歸嶽又跳到了另外一處,骸骨行者跟著怒吼而上,開始劈砍新的石柱。
一連三下,三道石柱皆開始搖搖欲墜,歸嶽不再起第四道石柱,而是在這三道石柱行成的三角高空上,凌空站立。
骸骨行者仰天嘶吼,雙腳一用力,就要朝頭頂處的歸嶽竄去。
而此時三道石柱轟然倒塌,骸骨行者剛躍起半空,便被三道斷裂的石柱凌空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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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樣與天乞之前在江岸城街上時,差不了多少,只不過天乞當是被夾有十多根石柱,但略微一看,便能發現這三根石柱,每一根都要比當是那十幾根石柱加在一起還要寬厚,操控的石柱越是寬厚,也越是體現歸嶽修爲的精湛。
頓時,骸骨行者只能揮舞雙手,看著歸嶽也無力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