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什麼聲音?
沈夢瑤皺了皺眉頭,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重得厲害,努力了半天,也沒能成功。她的意識稍稍清醒了一些,卻依然覺得頭疼欲裂,而且……似乎某個隱秘的地方,也非常疼。
她悚然一驚,猛地想起來,自己陷入昏迷之前聽到的言語。她狠狠地打了個哆嗦,終於有力氣睜開眼了,同時心底裡也瞬間閃過一絲明悟,知道了自己方纔聽見的到底是什麼聲音……
是照相機的快門聲!
果然,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對面舉著相機的男人——顧逸晨。
不用再猜也該知道了,她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沈夢瑤尖叫著蜷縮起來,努力地想要擋住自己的身體,可是她的手邊連一片布料都沒有,所有的掙扎和躲閃,不過是徒勞而已。
快門聲瞬間變得密集起來,閃光燈不斷地亮起,殘忍地記錄著這一刻她臉上的痛苦和驚慌。
“不,不要拍……求你不要拍!”沈夢瑤哭著哀求。
迴應(yīng)她的,只有愈發(fā)密集的快門聲,以及顧逸晨嘴角冰冷的笑意。
這是一場蓄意的報復(fù),怎會因爲(wèi)她的眼淚和求饒而停止?顧逸晨心中的仇恨已經(jīng)壓抑了那麼多年,如今卻連最主要的復(fù)仇對象都遍尋不得,這種壓抑忍耐到了極點之後,爆發(fā)出來的極端瘋狂,什麼都阻擋不了。
顧逸晨邊拍邊笑,狀似癲狂。
“哈哈哈哈……繼續(xù)哭啊,再哭得大聲一點兒啊!對對對,臉上的表情再悽慘一點兒,你不是恨我麼,瞪我啊!來來來,看鏡頭!”顧逸晨不斷地變換著角度,記錄著沈夢瑤的驚恐和無助。
瘋子!
這兩個字,猛地在沈夢瑤的腦海裡跳了出來,讓她瞬間毛骨悚然。她驚懼萬分,嚇得已經(jīng)忘了哭泣,除了徒勞地遮住自己的身體瑟瑟發(fā)抖以外,居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什麼。
顧逸晨放下相機,快步走過去用力地扯住沈夢瑤的頭髮,用力地甩了她好幾個耳光,打得她的臉頰瞬間腫的老高。
“我讓你哭,你聽不懂麼?”他冷冰冰地質(zhì)問,眼神是極端的瘋狂。
沈夢瑤渾身發(fā)抖,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麼可怕的事情,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瘋狂變態(tài)的人!
老天爺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爲(wèi)什麼要這樣懲罰她!
顧逸晨似乎被她徹底激怒了,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推到了牆上,同時不斷地擡起膝蓋,用力地撞著她的肚子,一下又一下……直到沈夢瑤眼前發(fā)黑再次暈死過去。
他又把她的身體擺成各種各樣的姿勢,一口氣拍了許多張照片以後,才把相機收了起來。
該進行最後一步了。
他把沈夢瑤捆起來,堵住嘴巴,然後用冷水潑醒了她。
“我給你講個故事。”顧逸晨微笑著坐在沈夢瑤的對面,看著她充滿驚恐和哀求的眼神,緩緩地說:“我有一個妹妹,她叫做君兒,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純潔的女孩子,她完美得像天使一樣……”
類似的話,他也曾經(jīng)跟蘇暖講過,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瘋狂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而蘇暖也比此刻的沈夢瑤幸運得多,只要她那個時候沒有被堵住嘴巴,至少還有機會運用自己的智謀,跟顧逸晨周旋。
不管蘇暖曾經(jīng)的那些謊言,現(xiàn)在給她帶來了多少的誤解、麻煩以及傷害,至少在當(dāng)初的那個時候,是真真切切地救了她一命。如果沒有那些假意的認同和出謀劃策,蘇暖也許在很久以前,就變成屍體了。
可惜的是,沈夢瑤沒有那份好運氣,她現(xiàn)在只能被動地聽著顧逸晨的講述,無論心裡是震驚、懷疑還是別的什麼情緒,她都沒有辦法表達出來了。她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唔唔”聲,絲毫沒有辦法干擾顧逸晨的講述,更加無法自救。
她只能被動地聽著,驚恐而又絕望地等待著最終審判的到來。
也許,她其實心裡已經(jīng)隱約地預(yù)感到了,自己最後的結(jié)局,否則的話,她臉上的神色,怎會那樣的萬念俱灰?
關(guān)於顧綰君的故事,以及顧逸晨這些年來的隱忍蟄伏,還有蘇暖曾經(jīng)的欺騙,終究還是全都講完了。
顧逸晨面無表情地說:“我妹妹,我媽,我爸,全都是因爲(wèi)冷家人而死的。這筆賬,永遠都算不清。”
沈夢瑤拼命地搖頭,不斷地試圖說些什麼,然而最終發(fā)出來的,只有“唔唔”聲而已。
“你是不是想說你已經(jīng)跟冷寂離婚了,不再是冷家人了?”顧逸晨緩緩地問。
沈夢瑤立刻點頭,用力之大,像是隨時都能把腦袋從脖子上晃斷似的。
顧逸晨冷冷一笑,他說:“你再無辜,能有我妹妹無辜麼?我妹妹天真善良,從小到大甚至都沒有跟任何人吵過架!她那麼美好,不還是硬生生地被冷寂給糟蹋了麼?也被冷寂,被全學(xué)校的人一起給逼死了!跟她相比,你有什麼無辜的?”
“你曾經(jīng)是冷寂的老婆,這一點沒錯吧?你之前肚子裡懷的那個孩子,也是冷寂的種,沒錯吧?那你還有什麼臉覺得自己無辜!”顧逸晨激動地站起來,狠狠地甩了沈夢瑤一個耳光,打得她耳朵裡嗡嗡作響,甚至緩緩地滲出血來。
那半邊的耳朵,聽不見了。
可是另外一邊的耳朵,卻還是聽到了讓她寒到骨子裡的話——
“你想知道那個孩子爲(wèi)什麼會流掉麼?是我託人在你的飲食裡下了藥。冷寂的孽種,不可以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顧逸晨語調(diào)冰冷,沈夢瑤瞬間如墜冰窟。
原來是這樣……原來從那麼早以前,這個人就已經(jīng)盯上她了,可是她卻一無所知……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這個人不光瘋,居然還懂得蟄伏,一點一點地算計,叫人防不勝防!
“還有,你的照片也是我發(fā)給冷博裕的。我告訴他,留著那些照片對他有好處的,等到他的醜事被人公開的時候,可以把那些東西甩出去,轉(zhuǎn)移大家的視線……不過我還是料錯了一點,就是他老婆還不夠心狠手辣,沒有把事情做絕,僅僅只是離婚搶走了他名下所有的股份而已,並沒有把他的醜事公告天下。”
“不過還好冷博裕沒讓我失望,他到底還是把那些照片給發(fā)出來了,沒讓我親自動手,省了我不少時間和力氣。”說到這裡的時候,顧逸晨停頓了一下,皺著眉頭抱怨了一句:“我以前怎麼就沒發(fā)現(xiàn)呢,被通緝是那麼噁心的一件事,出門都得小心翼翼的,甚至還得提前好幾個小時喬裝易容。”
“不過幸虧他們用的那些手段我全都熟透了,沒讓他們把我抓住,要不然的話,我還真沒機會來親自見見你呢。”顧逸晨笑著去摸沈夢瑤的臉,忽然又俯身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你的滋味比我想象當(dāng)中要好得多,還真是讓我驚喜呢……”
“唉,你說到底是冷寂不懂得珍惜你的好,還是那個蘇暖比你更好呢?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可得好好地嘗一嘗她的滋味,這樣纔能有所對比,你說呢?哦,我忘了,你現(xiàn)在說不了話。”顧逸晨又開始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起來。
沈夢瑤已經(jīng)快要無法呼吸了,她從顧逸晨的字裡行間當(dāng)中知曉,這個傢伙居然是警方的通緝犯!而且這傢伙也不知道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居然連警方的手段都一清二楚,還能躲過各種追查跑到這裡來對她做這種事……
天吶,光是想一想這些,她都覺得寒意砭骨,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自己的後背一樣,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確切地形容。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也可以讓你知道知道。”顧逸晨笑了一下,說:“反正你也沒機會把這些事情講出去了,而我這麼長時間沒跟人交流過,也實在憋得鬱悶,不如就趁著最後的這點兒時間,咱們兩個好好聊一聊吧。”
“你應(yīng)該知道蘇暖是誰吧?冷寂的小情人兒,心機很深的一個女人,呵呵,連我都被她騙得團團轉(zhuǎn)……我想你身爲(wèi)冷寂的老婆,應(yīng)該很痛恨那個女人才對吧?是的話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啊,因爲(wèi)我替你殺掉了把她養(yǎng)大的叔叔嬸嬸。哦對了,還有她那個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裡的瘋子老孃,也是我想辦法弄死的。”
“怎麼樣,聽了以後是不是特別解氣啊?”顧逸晨笑瞇瞇地問她。
沈夢瑤瞬間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已經(jīng)凝固了,她萬萬想不到,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上居然已經(jīng)背了那麼多條人命! ωωω ?тт kдn ?C〇
而且,聽他剛纔的語氣……恐怕她今天也是死路一條了。
在死亡的陰影籠罩之下,沈夢瑤甚至都已經(jīng)顧不得被侵犯的屈辱了,她不斷地流著眼淚緩緩搖頭,希望顧逸晨可以看懂自己眼神中的乞求之色,發(fā)發(fā)善心,饒她一命。
如果眼神可以說話,她很想告訴顧逸晨,只要讓她離開這裡,她可以立即忘掉在這裡經(jīng)歷的一切。她絕對不會報警的,她只想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