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走無厘頭風(fēng)的孩子突然皺起眉頭來,嚴(yán)肅而認(rèn)真的說出這個冷笑話,單沫靈揉了揉臉,瞪了清影一眼。
清影抱著入戲太深的蟲蟲灰溜溜的撤退。
編這個故事的主要原因在於,他一直不醒,她姐一直跟著受罪,按照潘偉傑的說法,齊冥睿該醒了,可他就是不醒。
“爸爸給蟲蟲買超人!蟲蟲要超人!”
拖著小屁孩到門口,他突然吼了這兩嗓子,吼出了迴音,單沫靈猛的瞪過去,那小傢伙卻無比委屈的朝單沫靈做鬼臉。
摩拳擦掌打算過去教訓(xùn)他,牀上突然傳來細(xì)微的動靜。
他似乎很難受的咳了咳,清影聽到聲音後瘋狂的叫潘偉傑的名字,就像喊他逃命一樣。
熬了一週,齊冥睿終於醒來,被蟲蟲這個宇宙無敵彆扭小孩震醒的。
他臉上的小傷只剩下一點(diǎn)淺痕,眼睛睜開,眸子裡是昏黃的疲倦,第一眼看見單沫靈,他忍了很久纔再次閉上眼,很快又睜開。
“睿!我是靈靈。”她語氣先重後輕,生怕嚇到他。
內(nèi)心壓抑的委屈在他睜眼的剎那釋放,好想好想抱著他大哭一場。
“爸爸!我是蟲蟲!”小傢伙好捉急的跑到牀邊,對著他爸吼。
被這母子倆的反應(yīng)感動,清影也探過頭,小聲說,“姐夫,我是清影。”
就怕他認(rèn)不出誰是誰。
他臉上沒任何表情,可良久後很輕很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身上傷的最重的是右腿,聽潘偉傑說恢復(fù)的最好也要小半年,也就是說齊冥睿這半年都必須依靠別人服侍。
醒來後的一個月裡,他的身體十分虛弱,多數(shù)時候都是閉著眼假寐,醒著的時候也很少說話,有時候被蟲蟲吵的不得不說兩句,這時單沫靈會強(qiáng)行拽著他走,齊冥睿出事後蟲蟲對他的態(tài)度明顯好了不少,可能人的本性對弱者多一分憐憫。
春節(jié)時,齊景天給單沫靈包了個大紅包,她的辛苦人人看在眼裡,幾乎與齊冥睿同吃同喝同睡,時刻將他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無怨無悔,做盡了妻子的本分。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或許就是如此。
這時齊冥睿除了右腿行動不便,其它部位已大致恢復(fù)。
忘了提,遠(yuǎn)在美國治療的齊綺也正逐漸恢復(fù),只是她的傷勢比齊冥睿重,恢復(fù)的沒那麼快。
按照齊景天的意思,除夕那天單媽媽和清影被接了過來,雖然名義上算不上親家,不過心裡已經(jīng)接受,恰好年上,齊冥睿轉(zhuǎn)危爲(wèi)安,大家心裡也都開心。
家裡的傭人休年假,年夜飯由單媽媽和清影張羅。
主臥裡,單沫靈洗過澡後換了新衣,整個人氣色亮了不少,齊冥睿坐在牀上看書,自從生病後,他的脾氣就像消失了,溫和而安寧,從沒大聲說過一句話。
這反而讓單沫靈有些小小不習(xí)慣,總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只有夢裡纔有。
“阿睿,你是不是不開心?”將頭髮擦的半乾,她爬上牀在他身邊躺下,一手抱著他的腰,聲如蚊吶,“從你醒來後我就感覺到了,本來以爲(wèi)病好了就好了,可是你爲(wèi)什麼不開心?潘醫(yī)生說你的腿快好了,你會和以前一樣高大帥氣。”
除了形象問題,她想不到還有什麼讓他一直鬱鬱寡歡。
書本突然落下,在她頭上用力一敲。
“等你骨頭斷了碎了就知道病人的身體沒那麼快痊癒。”低沉的嗓音增加了他的滄桑,“總感覺有心無力。”
可能因爲(wèi)太久沒跟他那啥,她一聽到‘有心無力’立刻聯(lián)想到了什麼。
“阿睿,不要著急,等你好了……”她嫵媚的伸手將臉邊的發(fā)撩到耳後,風(fēng)情萬種的咬著水脣。
“你要主動!以後要主動!”
“好嘛!”她羞赧的抿了抿脣,最後一頭偎進(jìn)他胸膛,小手在他後背輕輕柔柔的撫摸,“阿睿,沒有你我該怎麼辦?看著你的臉讓我特有安全感,抱著你讓我特舒服,沒有你……”
“我沒死。”他冷下臉。
“阿睿,你現(xiàn)在好點(diǎn)了嗎?”
“恩。”
她哽了哽,語氣痛苦萬分,他專心的看著她的表情變化,“我不喜歡你這點(diǎn)!很不喜歡!”一開口,他的臉色便陰了,“你逞什麼能啊,你死了我怎麼跟你家裡人交待?我沒讓你救我!你混球!”
忍了這麼長時間,告訴自己過去的不要再想,可就是忍不住心裡濃濃的情緒。
“你以爲(wèi)我不要命爲(wèi)了救你?”他輕聲嗤笑,捏了捏她鼻尖,冰涼的手指帶出莫名的寒,“齊綺撞死了你,她也吃不了兜著走,我這麼做是爲(wèi)了保住齊綺。”
心裡陰冷陰冷,“呵,很不幸,你不小心救了我。”將他身體用力一拍,她收起自己一腔熱情從他懷裡移開,不過兩秒,他拉住她重新躺在自己身上。
摸透了生命的淺薄,不管是他嘴硬還是事實(shí)如此,她並沒有表現(xiàn)出的這麼在意。
“你不是喜歡找禮物嗎?”他摟著她,一手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錦盒,聲音憐愛,“恭喜小豬又長大了一歲。”
她搶過盒子,背過身打開,在看見裡面那隻小豬後胸口火氣一蹭,“又是豬!”
“仔細(xì)找找區(qū)別。”
聽了他的話,她翻出上一個豬,將兩個豬拿在手裡使勁的對比,良久,她啞著聲,“都是豬!”
摸著她氣的顫抖的腦袋,他淺淺解釋,“這個豬比上個豬大一點(diǎn)。”
“你打算以後一直送我豬?”隱隱生出害怕,那等她老了,那豬豈不是變好大一個?!
“聰明。”
他決定的事根本無人能改變。
“我也有禮物要給你。”她殷切的說完想從他臉上看見期待,“噹噹噹當(dāng)~我織的圍巾哦!”
在醫(yī)院陪伴他的日子,她無聊的開始練針法,用三個月時間織了這條圍巾。
他勾著脣角似笑非笑,手指在天藍(lán)色的圍巾上撫了撫,很柔軟,針織很密,可見她花了不少心思。
“我沒有衣服配它。”好歸好,不實(shí)用,他從來不戴這玩意,又不忍心看她失望,於是安慰,“把它放好,等兒子長大。”
這不失爲(wèi)一個妙招!
素色而簡約的圍巾,怕是隻有男人適合。
“不用那麼麻煩的!”她雀躍的眼裡閃爍著狡黠的流光,“我給你買了休閒裝,搭配我的圍巾!”
……敢情她的做法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