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灼進到寢殿,只覺得這裡一片混亂,滿殿的人。母后的神色也十分不好,轉(zhuǎn)眼看到淑妃,臉都已經(jīng)哭花了,讓他心中一緊。
他快步走到牀邊,執(zhí)起陸清雪的手,“別怕,有朕在你身邊?!?
陸清雪之前驚慌,緊張在見到凌君灼如此關(guān)懷自己的一刻噴涌而出,眼淚再次流下來,真心許多。
凌君灼見到殿內(nèi)這麼多人,冷聲說道,“都下去,讓淑妃好好歇息?!?
太后皺眉,“皇上,淑妃次死小產(chǎn)並非意外,是有人蓄意陷害。”
“什麼?!”凌君灼放下淑妃的手,轉(zhuǎn)眼看向太后,王者不怒自威,目光中透出凜冽。
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害他的子嗣!
太后轉(zhuǎn)過視線,落在白妗素身上,憤然道,“就是呈王妃,劉太醫(yī)也能作證,她的給淑妃吃的面中有毒。”
凌君灼看向衆(zhòng)人之中的女子,面對重重製證,她卻泰然自若,冷冷回視衆(zhòng)人視線,那眼中分明是不屑和鄙夷。
白妗素見皇上看向自己,脣角退去凌厲,開口說道,“臣妾沒有陷害淑妃,倒是淑妃爲了陷害臣妾,自己殺死了自己的孩子……這麼說也不對,因爲淑妃肚子裡從始至終就沒有過孩子?!?
凌君灼的震驚不亞於在場所有人,呈王妃是說淑妃從來就沒有過身孕?
“你爲何這樣說?”凌君灼迅速鎮(zhèn)定下來,他是一國君主,就算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
陸清雪猛地從牀上做起,拉住凌君灼的袖子,“皇上,不要聽她胡說,她害了臣妾不算還想要陷害臣妾,皇上一定要治她的罪?!?
太后的也冷聲說道,“皇上,此女善狡辯,千萬不要聽她妖言惑衆(zhòng)?!?
凌君灼心中煩亂,看向白妗素,“你可有證據(jù)?”
白妗素一直冷著的面色終於有了絲鬆動,輕笑道,“皇上聖明,臣妾有證據(jù)淑妃一直就沒有身孕,也能證明淑妃有意陷害臣妾?!?
她言辭鑿鑿的模樣讓凌君灼竟然有幾分相信,便問道,“什麼證據(jù)?!?
太后一直厲色看著她,不相信她真能拿出什麼證據(jù)。如果淑妃真的是假懷孕,她怎麼會沒有察覺,在奕歡宮也是有她的人的。
陸清雪此時就沒那麼輕鬆了,一顆心吊著,連呼吸幾乎都要屏住,不敢喘息。
白妗素將杜若叫到身前,“這是醫(yī)女杜若,原來在太醫(yī)院當值,精通醫(yī)理,呈王將她借調(diào)到呈王府爲臣妾調(diào)理。”
先講杜若介紹給衆(zhòng)人,劉太醫(yī)眼神一閃,這才認出來這正是太醫(yī)院中那個不怎麼起眼的小醫(yī)女,貌似還是個啞巴。她能證明什麼?劉太醫(yī)不屑的勾起脣角,同時放下心來。
白妗素將劉太醫(yī)神色收入眼底,接著說道,“早在昨日杜若就發(fā)現(xiàn)這個寢宮有股奇怪的香氣,與宮宴那日在淑妃身上聞到的香氣相似。直到剛纔她才發(fā)現(xiàn)這香氣是從香爐中傳出,味道濃重,才容易分辨,這香氣能讓有身孕的人流產(chǎn)。”
陸清雪
驚懼的看了眼香爐,有人想要害她!
太后瞬間明白白妗素的意思,她這幾句話把自己摘得乾淨。實際上怕是她早就知道淑妃沒有懷孕,卻一直沒說,等著淑妃自己往套裡鑽,這女人的心機真是深啊。
其實人就是這樣,心思狠毒的人看別人也是心思歹毒。白妗素只不過是給陸清雪一個機會,誰知道她反而拿她給的機會來陷害自己。
那她可就再也容不得她了!
凌君灼愣了下,隨後也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淑妃小產(chǎn)與這是香有關(guān)?”
白妗素搖搖頭,“這香的確會致人小產(chǎn),只不過這香歹毒,若是真有身孕,早就該小產(chǎn)了,而不是到今日?!?
凌君灼立刻明白,看陸清雪的神色已經(jīng)不復憐惜,聲音也冷了下來,“呈王妃說的可是真的?”
陸清雪慘白著臉,嘴脣就快要被咬破,眼中閃著淚光,“她撒謊,臣妾這香不是每日都點,只是偶爾用的,她就是想推卸罪責?!?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讓其他太醫(yī)來驗證,畢竟劉太醫(yī)他……也定看不出什麼。”白妗素看著餓劉太醫(yī)冷笑道。
劉太醫(yī)一張臉已經(jīng)失去血色,被皇上看了一眼,腿立刻就軟了,供著身子,強撐著沒有跌倒在地。
太后神色已經(jīng)緩和下來,如今在她看來局勢已定,心中對沒用的淑妃厭惡直接,同時也決心要找機會除掉呈王妃。
“去宣太醫(yī)院主事。”皇上下令後,看向陸清雪,“你最好沒有欺騙朕。”
陸清雪身子一晃,倚在牀側(cè),眼神瞬間暗了下去。
白妗素給青霜遞了個眼色,青霜立刻將端碗的宮女壓制住,扭送到皇上跟前。
“皇上,這就是淑妃想要陷害臣妾的證據(jù)。”白妗素轉(zhuǎn)向皇上說道。
凌君灼看了眼被壓著跪在地上的宮女,神色不解的看向白妗素。
那宮女明顯已經(jīng)嚇傻了,哆哆嗦嗦的說著皇上饒命。
明顯不打自招,在看陸清雪幾乎要暈厥過去。
青霜已經(jīng)從她懷裡拿出一包東西,遞給杜若,杜若打開查看,衝白妗素比劃兩下,正是夾竹桃粉。
早在淑妃讓人去取碗的時候,白妗素就讓青霜跟了上去。青霜果然看到那宮女在上面動手腳。
“皇上,劉太醫(yī)說致使淑妃小產(chǎn)的是夾竹桃粉,正是臣妾手中的東西,可這東西竟然是從淑妃貼身宮人身上找到的?!卑祖∷爻爸S的看了眼底下的宮女,眼中沒有一絲同情。
那宮女徹底垮了下來,不停的往地上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也是聽命行事……”
凌君灼煩躁的讓人將她閉嘴,而後問道,“誰指使你的?”
“是、是……淑妃……”聲音非常小,卻足夠凌君灼聽到。
凌君灼看向淑妃,眼中滿是厭惡,“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陸清雪猛地從牀上爬下地,身上還帶著血跡,“臣妾是被冤枉的,呈王妃害臣妾小產(chǎn)還不算,還要陷害臣妾,請皇
上做主!”
淑妃身上的紅色觸目驚心,加上她臉色蒼白,不禁讓人心動容,難道真的是呈王妃謀劃了一切蓄意陷害,那她的心可真夠歹毒的。
白妗素冷清的看著,敏銳的捕捉到皇上眼中的一絲嫌惡,顯然皇上已經(jīng)不相信陸清雪了。
這時候,太醫(yī)院主事杜太醫(yī)趕來,給皇上行了禮後,不敢耽擱,開始檢驗香爐。
不多時面色凝重的向皇上回稟,“此香爲茯苓香,比之麝香更易讓有孕之人小產(chǎn),就算不是久用,恐也不能避之?!?
白妗素將手中杜若給的驅(qū)毒香囊握緊,視線從杜太醫(yī)身上收回。
凌君灼冷然看著淑妃,“大膽淑妃,竟然敢犯欺君之罪!”
陸清雪心中尚存一絲希翼,不停的說道,“臣妾冤枉,是他們陷害臣妾的,冤枉啊,皇上要爲臣妾做主。”
凌君灼一腳踢開淑妃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冷聲道,“如此還不知悔改,朕真是看錯了人!”
他曾經(jīng)也對她百般寵愛,她就是這樣回報自己的?
“皇上……”淑妃哀嚎一聲,忽然滿眼血腥的瞪著白妗素,“都是你這個賤人,你怎不去死!”
叫喊著,瘋狂的衝向白妗素,白妗素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身子連動都沒動。
陸清雪還沒靠近,就被凌君灼一腳踹回地上,冷冷說道,“不知悔改!”
白妗素一愣,到底是同牀共枕過的人,怎麼能親自下這狠手,果然帝王情薄。心中對皇上升起幾分厭惡。
“淑妃無德,今日起降爲寶林,搬入綠林苑。”凌君灼說完,最後冷冷看了陸清雪一眼。
綠林苑是偏遠如冷宮一般的院落,陸清雪如此欺君,皇上能做到如此,也算是給陸家面子了。
白妗素心中想著,就聽到皇上接著說道,“劉太醫(yī)夥同淑妃矇蔽於朕,欺君之罪問斬!劉家後人皆不得入朝爲官。”
劉太醫(yī)驚懼之下暈倒過去,被禁軍上前拽走。
陸清雪弓著身子躺在地上,好不狼狽。這一刻她什麼都沒了,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心中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若有機會,定讓她生不如死。
白妗素掃了眼陸清雪,對她沒有絲毫憐憫。也知道她心中恨自己,那又如何,今後她不過是宮中螻蟻罷了。
事情已經(jīng)很明朗,淑妃冤枉呈王妃的鬧劇也告一段落。
“今日是哀家辨事不明,呈王妃莫怪?!碧髧@了口氣,看向白妗素說道,神色間還是以往拿個慈愛的太后。
白妗素冷笑著說不敢,轉(zhuǎn)頭對凌君灼說道,“臣妾出來已久,今日便回王府了?!?
凌君灼點了點頭,“待朕向呈王問候?!?
白妗素應下,恭送太后和皇上先後離去。
回頭見到杜太醫(yī)正好杜若說著什麼,想來平日杜太醫(yī)對這個小醫(yī)女也是多有照顧的。
白妗素笑著沒有打擾,站在陸清雪邊上,自上而下俯視,“你知道自己爲何輸?shù)倪@麼慘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