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鋪的老闆快步從裡堂出來,見到外面的幾人,眼中劃過詫異,沒想到竟是這麼年輕的幾個女子,而且看模樣都不是尋常人家的。
小夥計說的果然沒錯,是個大主顧。
“夫人好,我是這鋪子的老闆,敝人姓王?!?
老先生看似五十出頭,面色有些黑,手也粗糙,想來是鍛造了一輩子的兵器,火烤成這樣的。
看老先生行事沉穩(wěn),一雙眸子裡滿是睿智,白妗素放心下來,想必日後她的設(shè)計,憑這個先生的本事也應(yīng)該都能打造出來。
“王老先生好,我想買那一把劍,不知道先生打算怎麼賣?”白妗素說著伸手指了指,正是她剛剛摸的那一把。
老先生看了眼白妗素手指的劍,眼底劃過詫異,這把劍放在鋪子裡許久,因爲(wèi)長得不起眼,從來沒有人問津,只有他知道,這是他有史以來鍛造最好一把,只可惜一直未遇到有緣人,不想今日遇到有緣人竟然是這樣一位女子。
王老先生回過神,見女子正看著自己,趕緊道,“夫人能看上這把劍也算是緣分,老夫也多要,一百兩銀子就好?!?
白妗素脣角揚起微笑,這老先生還算是實在,這柄劍也的確值這個價錢,或者更高。
紫電在一旁眼睛都要立起,“這麼一把劍還敢要價一百兩,你怎麼這麼黑心!”
脫口而出之後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忽然想到這裡現(xiàn)如今是王妃的鋪子,多要點的銀子也挺好,可是要銀子的對象是王妃,這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青霜把紫電拽回來,示意她別插嘴。
“青霜,拿一百兩給老先生。”白妗素吩咐道,伸手取下懸掛著的劍。入手的時候和想象一般沉,甚至比想象中還要沉上幾分。
她衝老先生點點頭,“的確是把好劍,多謝老先生了?!?
雖然開了鋪子盈利重要,但白妗素更看重人品,這老先生不貪,處事圓滑,人品也尚可,她看著很是滿意。
王老先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品頭論足一番,更不知道這纔是自己真正的東家,只笑呵呵的迴應(yīng)了幾句。
這時候從內(nèi)堂走個小女孩,怯懦的上前和王老先生打了聲招呼,又?jǐn)E眼看了下白妗素。
“這是老夫的孫女阿萊,這孩子哪都好,就是有些膽小,幾位莫要見怪?!蓖趵舷壬粗⑷R慈愛的笑了笑,祖孫之間感情很好的樣子,似乎甚是疼愛這個孫女。
白妗素衝著阿萊笑笑,然後對老先生說道,“很乖巧的孫女,老先生好福氣?!?
又客套了幾句,白妗素才帶著青霜個紫電離開。紫電回頭的時候,阿萊正低頭和王老先生說著什麼,王老先生慈愛摸了摸她的頭頂。
紫電心中對阿萊的佩服不禁又加了幾分,若是她,應(yīng)該不能一直活在面具之下的。
青霜懷裡抱著那把劍,實在忍不住了,便開口問道,“王妃爲(wèi)何要去買這把劍,王爺知道也會覺得奇怪,會不會去查王家鋪子。
白妗素笑笑,“這是王爺?shù)膲鄱Y,
王爺自然不會多心,血刃一直跟著咱們,並沒有異常之處,王爺就更不會多心了。”
青霜點點頭,一顆心才落地,她本來不太贊成王妃去,如今看來,還是王妃心思縝密,她還要好好學(xué)習(xí)纔是。
回王府的路上白妗素又買了些東西,青霜紫電實在拿不了了,白妗素突然站住,回頭喊了血刃一聲。
半晌後,血刃才紅著臉從暗處出來,手腳尷尬的站在那給白妗素請安。
白妗素擺擺手說道,“我的兩個侍女拿的東西實在太多,不然也不用麻煩叫你來拿。”
血刃聽了,臉色漲的更紅,原來她們一直知道自己跟著,他好歹也是一等高手,怎麼……
青霜紫電將一部分東西遞到血刃手裡,看著他笑了幾聲,轉(zhuǎn)頭跟上了自家王妃的腳步。
血刃低著頭在後面跟著,不停反思自己,還有該如何和王爺交代這麼丟人的事情。
回到王府,白妗素把劍遞給血刃,說是自己送王爺?shù)纳劫R禮。
血刃愣著看了白妗素一會兒,才躬身退下。
白妗素將一些自己愛吃的東西留下,多餘的點心全都吩咐紫電拿給三個側(cè)妃那去。
然後自己躺在榻上就不再動了,走的時間久了,身子都有些吃不消。
忽然一雙手摁在腿上,白妗素睜眼看,原來是杜若,正低頭幫她按摩呢。真別說,杜若給她按的很是舒服,力道也正好,走路的乏累全都消散了。
舒服的哼了一聲,白妗素慢慢睡著了,杜若看了一眼,悄悄下去了。
白妗素睡得正香,感覺到一雙手還在身上摁著,輕聲哼了句,“去歇著吧杜若,不用按了。”
眼睛也沒睜,迷迷糊糊還想要接著睡。忽然感覺到那雙手順著她的腿往上,放在了腰的位置,她猛地睜開眼,同時手劈做刀狀,指尖帶著風(fēng),猛地劈下去。
手腕被人攥住,她也正好睜開眼,視線落在一雙漆黑的眸中,提著的心緩緩落下。
“王爺嚇?biāo)莱兼?,還以爲(wèi)是……”採花賊,下面的話她沒說,因爲(wèi)男人的面色陰晴不定,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抽什麼風(fēng)來她這裡。
凌炎呈鬆開她的手,視線落在她睡得微紅的面頰上,眸色暗了暗,壓下心中異樣道,“血刃說那炳劍是你送的?!?
白妗素點了點頭,看來他對那炳劍還算滿意,親自來道謝了這是?
“是給本王的生辰賀禮?”
不知爲(wèi)何,白妗素覺得他的語氣似乎冷了幾分,但還是點了點頭。
凌炎呈直視她的眼睛,“你聽誰說了本王的生辰?”
白妗素一愣,她不過昨日不小心聽到王府兩個下人說今日是他的生辰而已,本以爲(wèi)他的性子不愛操辦,看眼下情況,難道生辰還另有隱情?
“本王問你話呢!”凌炎呈皺眉,他從來不過生辰,這個女人怎麼敢在這天送她賀禮?
“臣妾就是無意間聽說的,怎麼,王爺不喜歡臣妾送的東西?”白妗素試探道,不會點子這麼低
,撞到他的禁忌了吧。
許久之後,男人才似恢復(fù)平靜,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白妗素暗自突出口氣,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
“本王不過生辰,你記住了。”凌炎呈直起身子,起身大步離開。
剛纔一瞬間的確生氣,但想到她一早來求自己出府,竟是爲(wèi)了自己挑選生辰禮物,氣就消了大半。
想到最近自己被這個女人左右心思的次數(shù)太多,凌炎呈才黑著臉快速離去。
白妗素莫名其妙的坐起來,不太理解這人怪異的行爲(wèi),那到底是喜歡那炳劍還是不喜歡呢。
自從杜若來了,白妗素的膳食都要先經(jīng)過杜若測驗,這樣一來白妗素也放心許多。
而且凡是入口的東西,杜若都盯得緊緊的,白妗素更加覺得這個小姑娘有趣。平日裡也跟著青霜紫電逗弄她幾句。
十六正值豆蔻的小姑娘抵不住大家逗弄,時常紅了臉,模樣單純可人。
晚膳的時候,杜若照例進行檢測一番,無事後才讓白妗素開始用膳。
白妗素才吃了幾口,就有些噁心,緊接著就吐了出來。
青霜紫電趕緊近前服侍,等白妗素平緩下來,杜若上前把脈。
“無礙的,就是最近孕吐嚴(yán)重了些?!卑祖∷睾攘丝诓杷冢秆e還是難受的很。
杜若神色嚴(yán)謹(jǐn),診了半天,似乎也沒查出什麼癥狀,但她的模樣看著倒像是白妗素真的出了什麼爲(wèi)題,只是她的找不到癥結(jié)所在的樣子。
“王妃怎麼了?”青霜有些著急,偏偏杜若又不能言語,就只能在一遍乾著急。
杜若俯身聞了聞白妗素身上衣裳,暗自搖了搖頭後又開始檢查她的每一個首飾,一步步查下去,最後也沒有什麼發(fā)現(xiàn)。
杜若將字寫在紙上,讓人將白妗素的首飾和香料都拿過來開始一一檢查。
最後她拿起一塊玉佩放在鼻尖聞了聞,指尖忽然一抖,將玉佩遞給青霜讓她拿遠(yuǎn)一些。
白妗素一直看著杜若的動作,她反應(yīng)也看在眼裡,心中有絲不祥之感。
“怎麼了?那塊玉佩有什麼問題?”白妗素皺眉問道。
杜若執(zhí)筆,將話寫在紙上。
她說,那塊玉佩上染了毒,雖然不是很強烈,長期佩戴會讓腹中孩兒變得畸形。
白妗素緊張的看著杜若,問她自己孩子是否出了什麼問題。
此刻,白妗素才感覺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緊張她肚子裡的孩子,孩子就是她身上不能分割的一部分,誰若是敢傷害他,她一定不會放過!
杜若搖搖頭,寫道,幸虧察覺到的早,而且玉佩沒有經(jīng)常佩戴,毒素尚淺,只要幾副湯藥,稍作清理就好。
白妗素這才放下心來,眼中劃過的一絲寒芒。
青霜紫電在一旁揪著的一顆心也逐漸落下,誰這樣大的膽子,竟然敢害呈王的孩子?
白妗素心中已經(jīng)猜到,因爲(wèi)這塊玉佩正是太后賜給她的,幸好她只佩戴了兩次,不然真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