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這一層,劉側(cè)妃立刻換上一副擔憂的表情,關切道,“那王妃您沒事吧。”
白妗素手放在肚子上,此時已經(jīng)聽不到看不到任何人,她心中所想都是腹中的孩子,無論如何,都要保證這孩子安然無恙。
“王妃!”青霜焦急的跑過來,見這麼多人都在,也顧不得禮儀,在白妗素耳邊低語幾句,焦急的看了眼白妗素。
白妗素臉上神色稍緩,看向任思瑩,說道,“我沒事,那些瓜果我根本就沒有吃。寢宮還有事,我先回去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完被青霜和紫電扶著快速的往回走。
任思瑩眉心一直凝重,並沒有因爲白妗素的話緩和,不知道怎麼的,她總覺得那些話是爲了安慰自己,也爲了迷惑劉側(cè)妃。
若是劉側(cè)妃認定是她送的瓜果害了王妃,一定會抓著她不放。想到這,任思瑩心中一顫,都到這個時候了,王妃還在爲她考慮。
白妗素很快回到寢宮,覺得越來越渴,抑制不住想要喝水。
“王妃再忍忍,杜若說她知道那個丫鬟是中什麼毒了,她說王妃因爲吃的很少,中毒很淺,纔沒有診脈出來,不過也不能喝水,她準備湯藥給王妃,一會兒喝了就好了。”
青霜見白妗素神色難受,在一旁說道,心中的擔憂不敢表現(xiàn)出來。
白妗素強忍著,臉色逐漸變得潮紅,眼中霧氣濛濛,目光不能落在茶壺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喝水的慾望。
任思瑩解決了那邊的事情後馬上來了白妗素這裡,當看到白妗素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沒錯。
“王妃……”話剛出口,任思瑩眼底猩紅一片,再也忍不住,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來。
白妗素皺眉忍著這難受的感覺,說道,聲音沙啞道,“我沒事,已經(jīng)有的解藥了,你不用自責。”
這是任思瑩在她面前第一次失控,白妗素知道她一定非常驚慌後悔,但她相信任思瑩,是不會下毒害自己的。
任思瑩聽說有解藥,看向青霜。青霜點頭,將杜若的話重複了一遍,任思瑩心中才稍微覺得安定一些,但看白妗素十分難受,心還是揪在一起。
杜若那邊一開始拿著讓人迅速找來的藥材手還發(fā)抖,若是她發(fā)現(xiàn)的晚了,恐怕王妃就沒命了。
其實有件事她沒說,就是這毒要五個時辰之內(nèi)解了,細算一下,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她拼命控制自己冷靜下來,漸漸地,呼吸變得平穩(wěn),手上動作快了起來。
等到湯藥煎好,她才緩緩舒了口氣,可心還提著。她端著藥,在紫電的陪同下飛快趕到寢殿。
白妗素接過藥碗,仰頭幾口喝下,苦味兒在口中瀰漫,卻緩解了嗓子乾渴。
逐漸的,她覺得自己沒有之前那種煎熬的感覺,又過了一會也不覺的十分渴了,頭上細密的汗轉(zhuǎn)涼,她用手擦拭掉,目光轉(zhuǎn)過去,感激的看向杜若。
杜若爲白妗素診脈,臉上緊繃的神色逐漸放鬆,但隨即人跌倒在地,
無聲的哭了起來。
大家靜靜的看著她,誰也沒有害怕,任誰都看得出,她這是喜極而泣。
剛纔,王妃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啊。
等杜若緩和下來,白妗素問她孩子會不會受到影響,杜若搖頭,表示沒有影響,自己得也會爲她開幾幅安胎的藥,保證孩子沒事。
雖然白妗素死裡逃生,殿內(nèi)的氣憤依舊沉重,幾人臉上的神色都沒有緩解。
這件事不管背後指使之人是誰,都夠狠毒的。
這種毒藥最不容易發(fā)現(xiàn),只有在發(fā)作的時候纔會被人發(fā)現(xiàn),不過那時候也已經(jīng)晚了,沒有救治之法。
若不是那個丫鬟,白妗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
她自己十分後怕,慌亂,但不能讓大家跟著擔心,說道,“我已經(jīng)沒事了,都放心吧。”
任思瑩握住她的手,眼圈還紅著,“這件事的我會去查清楚的,王妃歇息吧,我先下去了。”
白妗素知道這件事情讓她很自責,不多說什麼,讓她離去了。
青霜紫電扶著白妗素躺到牀上,雖然已經(jīng)解毒,但畢竟才經(jīng)歷這麼可怕的事情,必定身心俱疲。服侍著她躺下之後,二人也都出去了。
白妗素躺在牀上,回想送來瓜果後的一幕幕,所有進出寢宮的人,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或許毒是早就注入瓜果之中,但送到別的寢宮的都沒有問題,事先只是在要送到她這裡的放了毒。
白妗素頸部發(fā)涼,雖然她安慰別人,自己卻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即便現(xiàn)在躺著也不能完全安定下來……
有丫鬟被毒死的事情立刻在王府傳開,聽說那丫鬟是誤食了王妃的食物。
有人毒害王妃的消息不脛而走,而且王妃也中了毒,任側(cè)妃主管王府事物,正進行排查,王府上下人人自危,生怕受到無端牽連。
毒害王妃,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動靜鬧得這麼大,血刃知道後立刻稟報了凌炎呈的。
凌炎呈從椅子上猛地站起身,周身帶著寒氣,一路健步如飛,到了白妗素寢宮之外。
伸手推門之際猶豫了一下,高大的身影緊繃著。等到緩解了心緒之後,推門進去,室內(nèi)安靜,緩緩擡步向裡面走去。
窗幔低垂,牀上女人身影平躺,紗幔遮住容顏,細微的均勻呼吸聲傳出。
凌炎呈走到牀邊,俯身看著女人,她面色蒼白,眉心微微蹙著,即便在夢裡也是不安穩(wěn)的。
想到她差點就永遠離開自己,眼中濃墨化不開的暗沉,渾身散發(fā)鬼魅般駭人的氣息。
身子繃緊未動,在牀前站了許久才轉(zhuǎn)身離去,嚴重的暗沉早已化成銳利,身上殺伐之氣更是濃重。
凌炎呈出去之後,白妗素緩緩睜開眼睛,早在男人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醒了,只是假裝還在睡著而已。
男人沉悶的在牀前站著,她閉著眼都能感覺到壓抑,忽然涌現(xiàn)的殺氣讓她心驚。
難道是因爲她被人下毒了麼?自嘲的遙遙頭,恐怕
是怕傷到她腹中的孩子吧。
凌炎呈離開之後,找來血刃,立刻讓他對整個王府進行搜查,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但凡是可疑之人都抓起來拷問,舉報者賞黃金百兩。
血刃被凌炎呈駭人目光驚到,半分不敢耽擱,立刻領命去辦了。
本就因爲任側(cè)妃進行排查而人心惶惶的王府,因爲凌炎呈的命令立刻陷入恐慌之中。
很快就有人被抓起來拷問,所有經(jīng)手過進入王府瓜果的,尤其是經(jīng)手過的王妃水果之人,都進行了排查。
任思瑩配合著血刃,很快就將線索查到膳房的一個婢女穎兒身上,平日她與外面採買果蔬之人相熟,這次運進王府的果蔬也是她第一個經(jīng)手的。說不定就在裡面動了手腳。
不過線索雖然是查到這裡,在找那個婢女穎兒的時候,卻不知道人去哪裡了,如何都找不到。
這時候,與她一個住處的婢女前來舉報,說是穎兒這幾日夜裡總要出去,她無意中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幾次她偷偷起來出去。早上起來問她的時候,說是起夜了。
舉報的婢女說道,“奴婢覺得穎兒和之前就跟突然變了個人一樣,而且今日一整天都沒有見過她了。”
任思瑩沉思著,忽然問道,“可是從蝶兒中毒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她這麼一問,那個婢女仔細想了想,立刻點頭,的確出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屬下這就派人在王府搜索。”血刃見劉側(cè)妃看向自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帶著一隊人下去搜索了。
血刃下去之後,任思瑩仔細問了眼前這個婢女,那個穎兒都與哪些人接觸。
婢女說了之後,派人按照她說的這些人逐個進行排查。
期間帶著人去穎兒的房間搜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一包粉末狀的東西,任思瑩趕快叫來杜若進行查看,結(jié)果證實,正是白妗素所中之毒。
血刃那邊在整個王府進行搜查,直到天色都暗了也沒找到叫穎兒的丫鬟。
天完全黑下來之後,王府到處可見跳動火把的亮光,接著仔細搜查王府每一處。
“就這一處沒有搜查了,都仔細些!”血刃看著荒廢院落,因爲偏僻,一直無人居住,雜草叢生,一間木屋門扇噹啷著,好像隨時一陣大風都能將門扇吹下來。
院落中有一口枯井,旁邊放著一個破碎的木桶。
血刃用火把晃了一下,目光凜起,隱約看到井沿兒上有一抹紅色,像是血跡。
他走近井邊,低頭向下看去,黑洞洞的還有些陰風,他將火把挪到胸前,往井底晃了一下,依舊看不清井底,卻發(fā)現(xiàn)井壁上有血紅的顏色,斷斷續(xù)續(xù)的往下面延伸而去。
血刃將手中火把拋下,火把冒著火光,迅速向下點亮,砰,落在井底,火光晃動了兩下。
火光之下,一個身影躺在下面,血刃往裡面抻頭,確定之後馬上叫人來將井底之人弄上來。
人被弄上來後,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渾身僵硬,看起來已經(jīng)死了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