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唐俊,跟在他身邊已有十多年,可聽著他那森冷恐怖的聲音,也忍不住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寒大少如此黑暗的一面,他不是沒有見過,以往什麼事他都能做到處變不驚,可自從有了寒太太后,他似乎每一次的陰暗,都離不開寒蕊。
“那之後,需要讓人送回辛家嗎?”唐俊不確定的開口詢問,不禁爲辛曼捏了一把汗。
她都熬了五年了,怎麼這一次就沉不住氣,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嗯,將人丟在辛家門口就好。”寒明軒黑眸微瞇,眸中迸射著一道道凜冽的寒光,嗜血而殘佞。
寒蕊抱著兒子坐在客廳內,不時往樓上看幾眼,沒一會,兩人就下樓了。
她看著寒明軒的穿著,像是要出門,不由問了句:“週六還要處理公司事務嗎,就不能等到週一?”
寒明軒回頭,見著她抱著兒子站在身後,冷然的目光不覺柔和了下來,她這般,令他心頭一暖。
如此一幕,他不知幻想了多少遍,他多麼希望有一天自己上班出門的時候,自己的妻兒可以站在身後送這自己上班。
“還有點事處理,你帶著兒子在家等我,乖。”他轉身,擡手寵溺的捏捏她的小臉,俯身在她和兒子臉上都親了一下,纔不舍的開口,“我一會就回來。”
寒蕊有些不適,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一時恍惚,堅冷了五年的內心,不覺被他給予的溫暖給融化。
“爸爸再見,早點回家。”小傢伙對著寒大少離去的背影,不忘揮揮手。
寒明軒聽著兒子那軟軟糯糯的聲音,一顆心都融化了。
爲此,也更加堅定了他要好好保護他們母子的決心。
這樣的意外,出現一次便足夠了,如此不可控的因素,他不希望時刻圍繞在他們身邊。
對於辛家,他還是太多仁慈了。
小傢伙見著寒大少的勞斯萊斯開出了別墅,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老神在在的來了句:“艾瑪,有爸爸的日子真好。”
本該是歡樂的感嘆,可在寒蕊聽來,不禁有些傷感。
她抱著小傢伙回屋,想著該做點什麼,只是剛將兒子放下,管家便過來了:“少夫人,老爺子的電話。”
寒蕊一愣,想著爺爺一直都很疼她,之前每次都會站在她這邊,不管是不是寒明軒做錯了,他第一個責罵的永遠都不會是自己。
她想到這些,覺得都已經好幾天了,自己都沒有去看過他,還讓他當天特意跑來看自己,怎麼都說不過去。
“喂,爺爺?”她抿脣輕笑,從管家手中接過電話,對著他點點頭。
“丫頭啊,身體好些了嗎?”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
寒蕊心頭一暖,柔聲回答:“嗯,好多了,爺爺要不要和天祁說說話。”
她自然知道,老爺子關心自己,可同樣也關心自己的曾孫,人到了一定年紀,比他們這時候會更看重親情。
夏蓉和寒韶華都坐在一旁,兩人的臉上神色透著幾許激動。
“爸,我來和天祁說。”夏蓉坐的離老爺子最近,聽著電話裡的聲音,忍不住輕聲開口。
她對於這個孫子,真是太喜愛了,小嘴特別甜,撲到自己懷裡就奶奶,奶奶的叫個不停。
老爺子不滿的瞪了她一眼,瞧著她現在知道心急了,當初怎麼對待人家了。
孫子想要,那兒媳也得要啊。
他不由往沙發邊上又坐了點,緩緩開口:“不了,寒丫頭啊,爺爺派了司機去接你和小天祁,一會就應該到了,你準備準備,小天祁要用什麼,家裡雖然備著,可不一定齊全,你看著帶上。”
寒蕊大致也想到了,眼眸微微垂下,剛纔夏蓉的聲音她隱隱也聽到了點,雖然不清晰,可不難聽出,她雖然不喜歡自己,可對孩子還是蠻喜愛的。
“好,一會我帶天祁過去。”寒蕊想想,這一天遲早要來,既然她決定留下了,有些問題就該解決。
唐俊開著車,和寒明軒兩人一路來到地下車庫,隨即有人便將車庫裡邊的門打開,一股黴味瞬間撲鼻而來。
這讓有嚴重潔癖的寒大少,有些難以接受,他面色極爲難看,陰沉著一張俊臉,目光凜冽。
黑暗中,辛曼渾身狼狽,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到底呆了多久,白天黑夜永遠都是黑的,一點光線都沒有。
而這些人還不給她吃的,只給她喝水,維持生命。
她雙手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空氣中發黴的味道,令她難以忍受,又因是夏天,高溫使得空氣中還有股餿餿的味道,很是難聞。
突然,她聽到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木然的神情出現了一絲破裂,就好像是絕望的人看到希望的曙光。
只是,當她看到從黑暗中走近的身影時,眸中的希望一點點破滅。
她突然笑了,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隨即慢慢擴散,轉而浮上整張小臉,肆意的笑聲,在狹小的空間,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森冷感。
她笑著笑著,笑聲中夾雜了幾分哭腔。
辛曼早該想到了,她五年前,不過只是隨便挑撥了夏蓉和寒蕊的關係,這男人就狠心,一夜之間讓整個辛氏破產,讓他們辛家成了整個A市的笑柄。
而她,更成了辛家的罪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衆叛親離,別老爺子狠心的趕出了辛家,就連平日裡走的近的朋友,也對她避而不見。
她走投無路,睡過橋洞,當過乞丐,那是她人生中最恥辱的一段日子,之後,她不得不拋棄自己的驕傲,開始找工作,可她什麼都不會,沒有人願意聘用她。
之後,還是很偶然的機會,讓她留在了那裡,成了一名服務員。
這一切,都是拜寒蕊所賜。
她恨寒蕊,憑什麼她可以得到所有的一切,而自己,卻要苦苦備受煎熬。
“寒明軒,你怎麼不殺了我!”她狂妄的笑聲,漸漸停止,目光陰狠的盯著他。
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她嚐盡了。
倏然,她對著幾步開外的男人撲了過去,眼中發狠的模樣,令人覺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