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尋尋覓覓,總覺得不斷的在鬼城之中轉悠,絕汐只覺得腳下有奇怪的觸感,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絕汐覺得相擁著不太方便行走,便改成了手牽手,她拉了拉胡逸跋的手,跟胡逸跋說道,“等一下,我想看看我碰到了什麼東西。”
胡逸跋停住了前進的步伐,絕汐蹲下身子,手在地下摸索,漸漸的進了,有點圓形的東西,儘管他們兩人的功力已經出神入化,可是在如此濃厚的霧中,還是沒法看清。終於勾到了那東西,放到眼睛,這纔看清,原來是骷髏,絕汐倒沒有像一般小女生那樣,嚇得尖叫起來。絕汐只是心驚了片刻,有些鬱悶的將骷髏扔掉,站起身對著胡逸跋問道,“這鬼城死過很多人嗎?”
胡逸跋回到,“鬼城鬼城要不是死人多,怎麼成鬼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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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霧也不是一般的霧,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所以我們如果再不早點尋到出路,只怕到時會產生幻象,很多人都是死在幻象之中。”胡逸跋繼續解釋道。
漸漸走遠的兩個人,不知不覺中放開了相互牽的手,像是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絕汐的腦袋開始混沌,她想要找尋胡逸跋,卻發現漸漸迷失了方向,
時間空間開始恍惚,踩在軟綿綿的地上,四周的景象開始變換,明明是一場濃厚的霧,卻愈來愈清晰,下雨聲傳來,宛如一抹遊魂,飄蕩在某個奇妙的時空。
滴答滴答聲,敲響在絕汐的耳際,尋夢般,她來到了某個年代,小時候聽姥姥姥爺講起的那些浪漫的初遇,突地就在眼前成了真。眺望著那美好的女子,那恐怕就是姥姥姥爺口中常常他們的外祖母,明知道是幻象,還是忍不住心中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姥姥姥爺的外祖母和外祖父是如何相遇。絕汐彷彿忘了自己置身何地,只想要隨著兒時的記憶,與他們重新回顧一遍。姥姥姥爺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也只有他們帶給她兒時的
回憶與溫暖,他們的故事常常發生在江南煙雨地,那如真似幻的地方,誰扭著腰身,踩在夢中。
窗外雨拉成簾,長廊之上,回眸之際,同樣的琥珀色,那是極其細膩的眼神,一襲淡綠色的旗袍,勾勒出嬌好的身材。拂過雕欄玉砌的盤龍柱,有一絲細紋,百年的嘆息從菱形的紅脣中逸出,江南煙雨幾重重,多少感情分分合。承了祖上胡人的血統,一雙琥珀色的眼,反倒成了世人眼裡的妖物,換來二十年平靜。眼裡微有盪漾,旗袍下襬是不規則的斜度,一側的腿露了大半,另一側剛好在膝蓋之上,走路間總帶著一股旖旎,不盈一握的纖腰,胸口處收緊,盤扣精緻小巧,斜劃過胸前。
提起淡粉色的紙扇,一頭烏黑的長髮一絡絡的早已被盤成髮髻,雨中,女子妖嬈的身姿卻青翠欲滴。青石板上,徒添了一抹淡雅,偶爾有污水濺起,在雪白的長腿上增了幾分別色,倒也不顯得髒,反倒愈發的醒目,彷彿她有一種能把所有醜的事情變美的能力。煙雨濛濛,忘了時空,握著傘的手骨節分明,一雙丹鳳眼,卻透著幾絲冷清,挺翹的鼻子,有著異於常人的弧度,淡粉色的脣,讓人忍不得想要一親芳澤。
彷彿是一場夢境,他緊緊跟隨,淡藍色的紙傘在手中劃出決絕的弧度,這不真實的煙雨,只讓他恨不得淋的通透,春色還沒有褪去,雨還尚有幾分清冷。她沒有回過頭,他緩緩而行,保持著距離,她搖曳的身姿,在心中揮之不去,仿若青蓮一般,媚而不俗。青石板上細雨綿綿,掩了腳聲,他裹緊身上純黑色的風衣,冷的有些發紫的脣緊緊咬著,眼裡透出一股迷茫,宛若置身夢境,飄忽飄忽,觸手不可及,多想跑上去一睹芳容,卻怕唐突了佳人。想起這次出門的意義,去王府看未來嫂子,不知王家女子該是何等風華絕代,兄長儒雅有禮,也曾風靡墨城無數待嫁女兒。
早已忘了去時的路線,只是
尋夢一般,跟隨著她,突地止步,他在身後歪著頭,只看得一片粉紅,傘下不知道她又是作何姿態。旋起些許雨滴,她緩緩起身,她手上多了一株殘花,垂下的手臂,潔白無瑕。琥珀色的眼,幽幽的盯著那朵剛剛撿起的紅花,本該是鮮活,卻被世人踐踏,嘴角微微勾起笑意,丹鳳眼彎起的弧度,卻是魅人心惑,柔媚之氣瞬間瀰漫。收回已經被雨打溼的右手,再看向那朵花,早已沒有骨子中的魅惑,剎那間英姿勃勃,花在手中化作粉末,殘花敗柳的結果不過如此。
撫了撫胸口,心跳微弱,按壓下去,才能感受到那磅礴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她的步伐踩在他心口,爲她亂的心跳,胸口涌出莫名其妙。心裡冒出滿滿的渴望,對於一個陌生人竟生出這般想法,是雨淋的不夠嗎?突地胸口下方一陣絞痛,前不久肺炎剛好,這會子又淋起水來,竟不要命了。扶著牆,遠遠看著淡粉色在眼中消逝,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咳嗽聲從嘴中傳來,雨水打在臉上仿若是誰流的淚,一滴一滴,很多滴,一陣花香飄過,在鼻間生出一股酸意。
在煙雨中,絕汐覺得自己全身都溼透了,她深刻的知道這只是一場太過真實的幻象,這一切的發生,甚至沒有自己,只是自己腦海中某種回憶的映射。漸漸的煙雨淡去,彷彿回到了現實中,彷彿又不是,只覺得霧氣好濃,好濃,睜不開眼來。
突地地面一陣動盪,像是發地震了一般,晃動了很厲害,聽到地面裂開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腳下。“啊!”一聲長呼,一直往下墜落,一直,沒有盡頭一般,漸漸淹沒了絕汐的聲音,只有耳邊風聲呼呼,那般真實。
不知過了多久,腳才觸到地面,軟軟的地面,讓絕汐根本無法行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像一個盲人,漸漸適應了這黑洞洞的一片。一陣溼軟的氣息,拂過耳際,鬼魅的聲音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