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頓旦走了,雖然沒有說爲(wèi)什麼要走,但我也能感覺得到,他和赤城傑贊,就是那個假冒的拉巴頓旦之間一定還有什麼沒有解決。
他走之後,我一個人坐在那裡發(fā)呆,昨天晚上拉巴告訴了我很多事情,但是到了早上起來,卻什麼事情都記不得了,按照達娃的說法,這些記憶,只有等到適當(dāng)?shù)臅r機出現(xiàn)才能被我再次想起。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在西藏有很多天生的詩人,他們沒有受過任何的教育,卻能背誦長達萬句的詩句,這種情況在西藏並不鮮見。依照來自前黃瑩瑩告訴我的知識,這樣的人,他們所記得的知識就是被稱爲(wèi)意識秘藏的傳承,也就是說,這些詩歌是別人藏在意識裡的寶藏。
可惜的是,我連怎麼開啓這些記憶的提示都沒有得到,要靠運氣開啓這個東西,還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在這裡發(fā)了一陣呆之後,達娃已經(jīng)帶著桑珠來到了我的面前,奇怪的是,從昨天晚上我醒來之後就不見蹤影的桑珠,這次出現(xiàn),它臉上的傷口竟是好了許多,至少那道可怕的痕跡此時已經(jīng)縮小了不少,想來這個傢伙昨晚應(yīng)該是找了地方療傷。
“王大哥,你看桑珠的傷,已經(jīng)好許多啦,對了,你也應(yīng)該去那個地方一下,不過,那裡的路不太好走,等你傷好了,我讓桑珠帶你過去吧。”
看著像只小鳥兒一般開心的達娃,我的心裡不知爲(wèi)何升起了一絲說不出的沉重,這是一種彷佛自己知道了什麼對她很不利的事情,但是卻又無法言喻一般的憋悶感覺,難倒是因爲(wèi)昨晚的緣故。
我努力思索著這個感覺的來歷,不自覺地就皺起了眉頭,達娃看到我皺眉,也停下了所有的話看著我一臉擔(dān)憂,過了好一陣,她終於忍不住說道:“王大哥,昨天晚上,拉巴頓旦大師說了,你的事情,不用太過於擔(dān)心,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會解決的,所以,你千萬不要想太多。”
她這樣一臉無辜地看著我,讓我剛剛壓下的不安感再次升了起來。
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我苦笑著說道:“我不是擔(dān)心贊魔之血的事情,我擔(dān)心的是,那個赤城傑贊,他到底會怎樣幹,達娃,你把我?guī)У讲赝趺貙毲熬突厝グ桑判模乙欢〞值舫喑莻苜澖o你姐姐報仇,等我解決了他,再去找你,讓你殺了我給你姐姐報仇好嗎?”
一氣說了這些話,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裡空蕩蕩的,一時間竟像是沒了著落一般難受得緊。
沒有想到,一向溫柔好說話的丫頭,這一次卻猛地搖起頭道:“不,王大哥,如果沒有我,你不可能打敗大仇人!”
“我不是要打敗他,丫頭,我是要殺了他,你明白嗎?殺人和打架是兩回事,我有槍,只要能夠打中他的腦袋,就算他再強,都不可能再活下去的!”
達娃不再說話,她默默地收起了東西看著我,過了很久,她才輕聲說道:“我們先下去再說吧。”
看到她的態(tài)度有一點軟化,我苦笑了一下也就不再說話,如果她現(xiàn)在就走人,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找到藏王秘寶呢。
離開這個狹小的平臺,我才知道這條路爲(wèi)什麼沒有什麼人知道,這裡那是什麼小路,根本就是一條在懸崖上硬生生開出的道路,最窄的地方,估計也就是三十公分的樣子。
幸好還有桑珠,把所有的物品都捆在了桑珠背上,我開始了這次下山的旅程,好在經(jīng)過晚上的休息,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好了許多,這才能勉強跟著達娃的步伐,說起來,達娃在這山地裡前進的步伐還真是矯健,怎麼說呢,要不是我拼了命的跟上,還真說不定被這丫頭給甩了。
好容易走到了半山的一處開闊地,我已經(jīng)累得快要趴在地上起不來,完全一副死狗的樣子癱倒在地上,達娃也不好受,這一路下來不僅僅是體力透支,更是讓人精神極度緊張,說白了,就是連精力都會透支。
而且因爲(wèi)到了中午的關(guān)係,現(xiàn)在的陽光照射下,如果繼續(xù)走下去,只怕是還沒有到底,我們就已經(jīng)被太陽曬成了人幹。
只是現(xiàn)在的達娃,卻愈發(fā)沉默了起來,見我找了一叢不知名的灌木遮擋陽光,她也獨自躲在一棵樹下不知想些什麼。
我發(fā)了一會兒呆之後,居然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等我睡醒,太陽已經(jīng)下到了半山,眼瞅著就要落山,而達娃,卻無影無蹤。
看不到她的人影,我的心裡騰地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感覺,這個丫頭,她難道出了事情?不,感覺上不像是出事,反而像是,她獨自去找那個赤城傑贊,也就是假的拉巴頓旦,她怎麼這麼傻?
按照我的感覺,假的拉巴頓旦上次之所以被我和她聯(lián)手逼走,根本不是他拿我們沒有辦法,而是爲(wèi)了他的計劃,爲(wèi)了不至於影響到他的計劃。
如果現(xiàn)在達娃上去和他死磕,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假如那樣,我想赤城傑贊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過達娃,一旦失敗,就算是桑珠,恐怕也難逃一死吧!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想著絕對不能讓達娃陷進那樣的危機之中,只是看了看這裡的形勢,想要下去,也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正焦急間,突然瞥到了在達娃呆過的灌木叢裡,我的槍還有一些裝備都還放在那裡,只是金眼銀珠已經(jīng)被她帶走。
收拾好了這些東西,我心裡還一陣暗暗失落,沒有想到達娃走得這麼徹底,連一張紙條都沒有給我留下,就算是要閃人,好歹給我留張紙條留個念想不是?
心裡腹誹了一陣,我趁著太陽還沒有落山,看了一個方向就開始下山的動作,就算方向不對,今天晚上也絕對不能再留在這個地方,開玩笑,就現(xiàn)在太陽還沒有下山,這嗚嗚吹著的冷風(fēng)都能把人凍僵,要是太陽下山了,我還不凍成冰塊了!
在接近六十度的石坡上冒險走了一段,我突然看見了一抹輕煙升騰在遠處,既然有煙,就證明那裡有人,既然有人,我冷笑了一下,總之,現(xiàn)在回出現(xiàn)在這裡的,絕對不是什麼好鳥就是。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加快了下山的步伐,可是也整整花了至少兩個小時,等我下了山,整個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還好我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記住了那個方向,略微休息了一下,便開始朝著那處冒煙的地方走去,不過臨走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下來的山路,媽的,完全就是一條聯(lián)通天地的天路。
自己居然從這樣的路下來了,還真是,苦笑了一下,我轉(zhuǎn)身一頭鑽進了漆黑的叢林之中。
可是走到森林裡,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太過於天真,現(xiàn)在月亮還沒有升起,我根本就找不到具體的方向,在漆黑的叢林裡到處亂竄,本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現(xiàn)在這時節(jié),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從冬眠裡驚醒的熊啊什麼的,我可不想和它們再來一次肉搏。
走到了下半夜,我終於放棄了自己這個愚蠢的想法,在這樣的林海里找一夥宿營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樣看起來,最好的就是等到明天早上他們再次生火的時候,我再過去找也不遲。
隨便找了一塊稍微開闊一點的地方鋪上了墊底的褥子這些,我躺在地上看著月光下我爬下來的山壁,這是一面整體傾斜度至少有六十度的山壁,其實說起來六十度並不算太大,但是此刻看起來,那就是一徹徹底底的絕壁。
想到自己居然從這樣的絕壁上下來,我的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情緒,這就是感嘆嗎?看著自己成就的感嘆?
一條彎彎曲曲的路,在月光中隱隱若現(xiàn),就像是某種神秘的符號,連綿在山中蜿蜒而下,看著看著,一陣睏意襲來,我終於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之中,我感覺到一陣涼意襲來,這股涼意讓我驚醒了過來,等我睜開眼睛,沒有想到,這裡居然下起了雪。
“還真是,倒黴啊,這個時候居然下雪。”感嘆了一下,我翻身跳起來,這樣的天氣,對所有的人來說都是一場災(zāi)難吧,現(xiàn)在畢竟是在嚴酷的冬天,一不小心可是會凍死人的。
稍微活動了一下,我正準(zhǔn)備出發(fā),在夜空中,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槍響,這是什麼意思?難倒那羣人遇到了什麼危險不成?
我愣了一下,馬上反應(yīng)過來,不管是怎麼樣,我都得過去一趟,不然以我這個路癡的水平,怎麼可能找得到崇山峻嶺之間的藏王秘寶。
不料,我剛剛準(zhǔn)備邁開步子,在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樹枝被踩碎的咔嚓聲。
在我的身後,有東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