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杉！你出去一下。”數學老師的聲音猛地傳過來。

發呆被打斷，凌杉受驚地從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許久纔回過神來：“啊……”

“啊什麼啊，快點出去門口，德育處找你有事。”

班裡的人注視著他，開始私私竊語。

凌杉乖乖走出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門外是他的班主任，看見他走來，推了推眼睛，寒光直冒。

“和我去德育處一趟吧。”

“哦……哦。”德育處是哪裡？

他什麼也不知道，就跟著班主任的腳步一直走，直到到了德育處。

班主任剛推開門。

一個罵聲就傳出來：“你看看你們，頭髮染成了什麼樣子。這個星期回去之後給我染回去，然後過來給我檢查。”

裡面的氣壓有點低，凌杉看了班主任一眼，低下頭，硬著頭皮走進去。

“哦！你來了啊，叫凌杉是吧。你過來。”一個男人正坐在辦公桌旁，翹著二郎腿，一臉嚴肅，大概是德育處主任。

“今天中午，你去幹什麼了？”

“我？睡覺。”

“睡覺之前，你去打架了吧！”

打架？好像是的……可是是別人先打的他的。

“嗯。”他輕輕回答道。

“那就對了，你纔多大啊，就開始打架，還是你先出手的，你以後該怎麼辦？”抓住把柄，德育處主任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可是……明明是他們先打我的。”

“是嗎？可是他們跟我說是你先出手的，而且還把他們打成這樣。”德育處主任擡起手指向站在一旁的幾人。

凌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堆五顏六色的頭髮。

“不是我……是他們，是他們在打一個女生。”

“哼，你知道那個女的是誰嗎？”紅髮青年從中走出來，按了按耳朵上的耳釘。

“我……”他不知道，他沒有問，他只記得女生的模樣。

“不知道吧？是你和我們打架，是你先打我們的。”看著凌杉的模樣，紅髮青年的嘴角斜斜的勾起一個弧度，模樣有些猙獰。

“不，真的不是我。”凌杉擡頭注視著紅髮青年，語氣帶上了急切。

爭吵聲越來越大了，都是一些無厘頭的爭論。

不明白到底是誰的錯，德育處主任有些煩躁，只好用力拍了拍桌子：“別吵了！我調監控錄像出來看看，答案不就出來了嗎！你們都過來。”

這句話一出，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都默默圍到德育處主任那裡，等待他調處視頻。

“呵呵，小鬼，你要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一個很輕聲音突然從凌杉耳邊冒出，言語間彷彿看見了什麼很好笑的事，在嘲笑一般。

還是那個紅髮青年。

“……”凌杉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盯著德育處主任。

呂單和他說過的，紙包不住火，謊言終究會被識破的……

很快，監控錄像被調出來了，畫面出現在桌子的電腦上，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

開始就是五顏六色的頭髮，擠在一個角落，像是在討論什麼。

然後畫面中又出現了一個矮小的人，是他。

他說了些什麼，那些人也過來了。包括那個紅髮青年。

然後……然後，沒有了紅髮青年先給他的那一拳，跌倒的女生也被很好的遮擋住。

剩下的，就只有他自己收拾紅髮青年的畫面。

而且連紅髮青年也還沒有收拾完……畫面一黑，就什麼也沒有了。

怎麼會……他給我的那一拳是因爲我的背影遮住了嗎？他們原來是一開始就是小心避著的。

即使有人發現了，也不會有問題……

凌杉擡手扯緊了自己的校服，不可置信的質問道：“後面的呢？後面沒有了嗎？”

“沒有了，白癡，你不知道你打完我們的時候已經晚了回去睡覺嗎。那裡的攝像頭爲了節省電量，已經關了。”紅髮青年嘴角還是勾著的，是得意的笑。

德育處主任拉過凌杉的手臂，讓他來到自己身邊：“水落石出了，過來吧凌杉，我給你的監護人打個電話，叫他過來處理這件事。是……尤里是吧。”

打電話……給誰？尤里先生嗎？難道是尤里先生嗎？

不……不要……不，求你了，不可以打擾他，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錯了，真的錯了……

他低下頭，讓劉海擋住視線。聽著手機撥打的聲音，是一種……就要窒息的感覺。

眼淚不掙氣的落下來，他雙肩輕顫著，又馬上擡起手去抹。

尤里先生說過……不可以哭，不可以流淚，可是他……他怕，他怕即將面對的一切……

他知道的，男人不喜歡被打擾，特別是被他。

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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