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湛怡景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正準備新君一登基就去請願做那出頭鳥,第一個請求去往封地。
湛怡景:我管你誰登基,我就要快快樂樂地去做閒散王爺。
“殿下殿下,您這書裝的太多了!我們要去的地方肯定偏遠,您帶這麼多書,僱一輛馬車指定不夠,不行不行,您得放下點兒。”
蔡金撓破了頭。
他收拾一次,湛怡景給他扒拉出來一次,他明明說好了不能夠帶這麼多行李,他們此行山高路遠,行李什麼的本來就不能夠多帶,容易引人注意。
殿下沒見過外頭的人世險惡,他是見過的啊,不能讓傻白甜的殿下成爲待宰的羔羊,他得保護好他們這辛辛苦苦攢了多年的銀子。
“殿下,完了完了外頭來了好多人,是不是來抓我們的啊。”
正當兩人因爲行李而爭執(zhí)不休的時候,外頭突然闖進來了一批人,爲首的正是他們曾經(jīng)遠遠見過一面的太監(jiān)總管姚平,不知道怎了,看著姚平那有些激動的目光,他們突然覺得背後有點兒涼涼的。
蔡金:蒼天可鑑,我們真的沒有偷東西。冤枉啊。
湛怡景:莫不是我行李過多,陛下打算派人送我一程?
“恕臣來遲,臣等恭請陛下移駕太郯宮,接受朝臣覲見。”
領(lǐng)頭的是宰相安相,他帶頭跪下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把蔡金嚇得往後一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了湛怡景的身後。
湛怡景的心裡也慌得一匹,他現(xiàn)在也搞不明白現(xiàn)狀了,聽他們話裡的意思似乎不是來抓自己的,那他們怎麼來這裡了。
皇帝,皇帝在哪呢?
湛怡景望了望一眼看不到頭的臣子隊伍,怎麼也不像新帝在他們後頭的模樣。
難不成,湛怡景再怎麼平淡無波,淡然也不免多想。
別是他們說的是真的吧,小丑,不是,新帝竟是我自己?
“請陛下移駕。”
湛怡景聽了就心裡一個勁兒的哆嗦,他是真的不想當什麼皇帝,前朝皇子像是大皇子、八皇子之類的難道都死了?
不然怎麼會輪得到他啊。
人羣中彷彿還有一人眼熟,湛怡景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攙扶起還在高呼“請陛下移駕”的範修真,嘴裡恭敬地說道:“老師,您怎麼也在此,快快請起。”
範修真緩緩起身,他是知道三皇子湛怡景的。
數(shù)月前,他曾經(jīng)不經(jīng)意地走到了冷宮門口,然後聽到了裡邊郎朗的讀書聲,只是那言詞間不夠嚴謹,於是他就在隔牆這裡指點了一下。
一來二去,他們兩人雖然從未見過面,也算有了師生的名分,之後他見三皇子愛才送來了許多世上難尋的孤本,這纔算有過一面之識。
他也沒有提及過自己的姓名,所以三皇子殿下一直誤以爲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官員,殊不知,他是當今範貴妃的生父,也是當朝宰相範修真。
一直到先皇駕崩他都從未將三皇子看作是儲君之爭的人選,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是他這位不聲不響地三皇子登上了帝位。
“臣惶恐,陛下還請您移駕回宮,準備登基大典。”
湛怡景猶疑地拉過在場除了蔡金,他唯一信任的人,也就是老師範修真去一旁,眼睛還怪尷尬地瞅了幾眼彷彿將自己看做是金子的大臣,面對著自己的老師,俊逸的臉龐染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紅暈,他低聲問道:“老師,他們說的不是在騙我吧?”
“什麼父皇薨逝,儲君是我的事情。這,我莫不是還未睡醒?”
範修真是知道的,這位三皇子同他認識也有幾年時間,最是平易近人不過了,平日裡聽他“你啊”、“我啊”的還尚未覺得有什麼,現(xiàn)下再聽就莫名的想要勸誡一句“陛下請注意言行”,只是基於這位新君的言行還有一定的時間可以用來改善,他也就沒好意思說。
“是的。”
範修真慎重地回答道。
新君沉默了。
不知道怎麼的,似乎他告訴這位三皇子他即將成爲新帝的消息之後,新帝身上冒出了一股黑色的氣息,那感覺湛怡景悲傷極了。
登基大典上,湛怡寧作爲先帝親封的寧樂公主也有幸遠遠地見到了新帝一面,許是龍袍的加持下,湛怡景的身上也多了幾分帝王威嚴。
殊不知,湛怡景心裡還在不停地吭罵著康王等人。
如果不是他們搞事情,現(xiàn)在自己早就已經(jīng)舒舒服服地在自家小院裡過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小日子,哪能像此時整日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兩個黑眼圈耷拉在眼下,是御膳房送來多少美味佳餚都無法彌補的傷害。
湛怡景:哪個該死的提到我的名字的?
湛怡景心中清楚極了。
先帝也就是他的父皇根本想不起他名字的,又何況先帝那時病重垂危,如若不是有人向他進“讒言”,怎麼可能輪得到他。
一沒權(quán)勢背景,二沒人扶持,光桿司令一枚,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湛怡寧後背有點兒冷,不才正是她在先帝面前吹了吹風(fēng),這才讓先帝選定了湛怡景爲新帝人選。
“寧樂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輪到湛怡寧覲見新君時,湛怡景一旁的蔡金眼睛都瞪直了,本來這種大日子是不應(yīng)該還未經(jīng)歷過嚴苛培訓(xùn)的蔡金上前伺候的。
蔡金:媽呀!大白天見鬼了。
奈何湛怡景離了蔡金就倍感無力,姚平這才只好勉強讓蔡金跟在自己的身邊。
姚平很快察覺到了新帝與寧樂公主之間奇怪的氛圍,他瞪了一眼作出不合時宜舉動的蔡金,蔡金立馬又垂下頭。
只是那雙不安定的眼睛趁著姚平宣讀晉寧樂公主爲寧樂長公主的聖旨時,偷偷地又瞟了幾眼寧樂長公主,一副受到驚嚇的小可憐兒模樣。
湛怡寧微微一笑,挑挑眉,還頗爲調(diào)皮地衝著高高坐在上方的新帝和蔡金眨了眨眼。
湛怡景也愣住了。
湛怡景摩挲了下龍椅上的龍頭,脣角不自然地向下抿了抿,他輕咳一聲來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然後說道:“平身。”
就在到處都在新帝登基,普天同慶時,一陣不適合這裡的聲音響了起來。
“急報急報!邊關(guān)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