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神色和態度也是一如往日。
然而,楚嫣似乎看出了什麼異樣,臉色稍微變了變,直到楚君逸來到桌旁,她才道:“掌門,您怎麼了?”
衆人下意識注視過去,楚君逸面不改色,“沒什麼,爺爺,請用餐。”
楚天柯點頭,“掌門,請用餐。”
隨著楚君逸落座,衆人也坐下開動。
楚君逸不由得咳嗽了一聲,衆人心裡咯噔一下,楚嫣猛地站起,“掌門,您感冒了嗎?”
唐冰絮一怔,感冒了?
怎麼會?
等等,該不會是她當時開窗開的吧!導致楚君逸剛洗完澡著涼了?
楚君逸不以爲然的拿起刀叉,同時笑道:“姐姐,你什麼時候學起媽了?錯把駝峰當腫背——大驚小怪。”
“什麼啊,我可是在擔心你的身體,難道時間……”楚嫣說著這話,瞬間頓住,衆人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凝重無比。
唐冰絮手持刀叉感受著這股突然變幻的沉重氣氛,衆人都僵住了,唯有楚君逸始終神態自若的吃東西,“這雞蛋煎的不錯,麪包也柔軟適度,我吃飽了,各位慢用。”
楚君逸留下一笑,衆人卻絲毫沒有感到開心或放心,楚夜(楚君逸堂弟)急急忙忙喝完牛奶,快步跟上楚君逸,唐冰絮也草草了事,穿上外套跟著走了。
一股腦坐上那輛紅色豪車,楚夜坐在副駕駛,連大氣都不敢出,唐冰絮則坐在後座右側,時不時看下左側楚君逸,沉默的路程已過去大半。
突然,楚君逸笑了,“從出門看到現在,小烏龜,我可不是肉,你看再久也沒辦法吃了我。”
唐冰絮一愣,忙別過臉去,“我沒看你。”
“明明就有。”楚君逸指了下前面的後視鏡,“你從那裡偷看了我十七次,還想抵賴?”
“我……”唐冰絮被頂的沒話說,一時間覺得尷尬至極,憋了半天才想到:“你要去哪裡?”
“當然是工作。”楚君逸就這靠背枕了下去,閉目養神。
唐冰絮猶豫再三,湊到楚君逸身旁,“是不是因爲我……因爲我把房間弄涼了,所以你才感冒的?”
楚君逸睜開眼睛看了眼唐冰絮,又閉上了,脣角微揚,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如果你真有那能耐,那你就是鼻涕怪,隨時讓人類感冒流鼻涕的細菌妖怪。”
“什麼?”唐冰絮吐血三升,這也太難聽了吧!
不過楚君逸這麼說,是爲了讓自己的愧疚感少些嗎?
唐冰絮沉默下來,楚君逸微微睜眼看她,伸手搭在唐冰絮手上,“跟你沒關係,別擺出那種可笑表情了。”
唐冰絮一怔,楚君逸的手……好冷。
再想跟他說什麼的時候,忽然發現他沉沉的睡去了。
“楚夜先生,掌門的工作很趕時間嗎?”
前座楚夜聞言搖頭,“沒有啊!”
“那就勞煩您跟司機說一聲,讓他慢點開吧!”唐冰絮轉眸,前所未有的柔情眸光落在楚君逸的臉色,“讓他多睡一會兒。”
……
一個小時後,到達目的地了,唐冰絮本以爲是楚家商務大樓,然而來到的地方很簡單,就是普通的社區公園。
這讓唐冰絮懷疑到底是什麼工作。
清掃公園垃圾,讓我們的家園更舒適???
什麼鬼啊!
唐冰絮正要叫醒楚君逸,然而她只是輕輕動了下身子,楚君逸就醒了。
他一如既往的,睡得很淺。
“你等在車裡。”楚君逸說完就開門下車了,楚夜也急忙跟上。
此時的楚君逸穿著黑色西裝褲,上本身是白襯衫,沒有系領帶,外穿一件黑色的過膝風衣,這會兒他還戴上了連衫帽,給人的感覺就像個要去公園接頭的可疑分子。
楚君逸先一步走了,楚夜想了想又折了回來,打開車門對唐冰絮道:“天命人,你還是跟著一起來吧!”
唐冰絮略有狐疑,單純的認爲楚君逸不讓她去,她就應該待在這裡。
楚夜無奈笑了聲,“你還真聽話啊!比那些好奇的讓我們楚家人頭大的其他天命人要乖得多。不過,我讓你跟著一起是因爲,希望你能給掌門帶來福氣,讓他能輕鬆一些。”
唐冰絮瞭然,也就不多問的跟著走了。
楚君逸走在前面,唐冰絮跟在二十米外的後方,只見楚君逸走上游湖的拱橋中央,蹲下身子不知道在畫著什麼,似乎還割破手指,唐冰絮看到了鮮血。
該不會是在擺陣畫符吧?
此時正當早上九點多,這裡來來往往的人都是些老人和孩子,年輕人都上班去了。
遠遠看著似乎楚君逸畫符畫完了,他沒有起身,而是刺破自己的中指,在那些奇怪的陣法圖案的中央滴一滴血上去。
剎那間,那陣法整個射出耀眼刺目的藍光,唐冰絮整個人張大嘴巴,這一措手不及,殺得她險些沒尖叫出聲。
然而更讓唐冰絮奇怪的是,周圍的老人小孩居然沒反應,就好像根本看不見似的。
一旁楚夜笑了下,“掌門可以讓不相干的人看不見,封閉了他們的視覺,不然就大亂了。”
“所以楚君逸他……”唐冰絮欣然,果然身懷奇異的能力。
“只是他這麼做是要幹嘛?”唐冰絮問道。
楚夜溫和的笑了笑,“神聖的使命。用秘術維持生態平衡,維持這個世界不大亂。”
“什麼?”唐冰絮怔愕,這麼高大上?
楚夜笑容不變,“呵呵呵呵,開個玩笑。其實我說的也並非完全不對,簡單來說,就是保護楚家不被惡靈侵害,你可以理解成一個陣法,一個結界,阻擋了四方的邪惡之物侵入。”
“原來如此。”唐冰絮欣然微笑,“簡單來說,掌門的職責就是守護家族,對吧?”
楚夜豎起大拇指,“完全正確。”
唐冰絮一連跟著走了好幾個地方,楚君逸都用相同的辦法,最後回去車上,一連換了三個地點,楚君逸所做的共計十八次。
而楚夜從剛開始平淡的臉色,到後來變得無比凝重,更多了一份悲涼。
相反之下,當事人的楚君逸倒是一如既往,如剛開始一般。
他坐上車之後就睡去了,唐冰絮拿了醫藥箱幫其將手腕上的血包紮上,小心避免了自己接觸那有劇毒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