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牙關(guān)緊閉,打定了主意,絕不再跟楚青說一句廢話!
楚青看起來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拿起茶杯輕輕轉(zhuǎn)動。
正相顧無言之時,吱嘎一聲,房門被人打開。
溫浮生自外頭走了進來,他在外面都聽了一會了,此時再看楚青,就一臉的防備。
這小子果然是個壞種。
蔫吧壞的那種。
楚青則兩手一攤:
“他不打算跟我說話了,現(xiàn)在輪到莊主出手了。
“讓我見識一下,釺魂指的厲害。”
“且看吧。”
溫浮生來到桑青跟前,輕聲說道:
“受不住了就說一聲,只要你老實開口,便不用再承受這般痛苦。”
桑青睜開眼睛看了溫浮生一眼,冷笑一聲:
“我呸!”
溫浮生老於江湖,這點事根本動搖不了他分毫。
當即一笑,屈指一點,落在了桑青眉心之上。
下一刻,面上帶著冷笑的桑青,頓時雙眼圓瞪,只覺得好似有千百根鋼針,鉄釺,扎入了靈魂深處。
劇烈而又難以抗拒的痛苦,自四肢百骸涌入。
楚青則見溫浮生這一指落下,桑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緊跟著便是七竅流血,周身顫抖不休。
不僅嘖嘖讚歎:
“好手段,不過你悠著點,別給弄死了。”
“放心,釺魂指雖可以叫人痛不欲生,但要弄死,卻也不易。”
溫浮生說道:
“十之八九,都是變成了瘋子。”
“……那還不如死了乾脆。”
楚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靜靜等待。
但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不過片刻之後,就聽桑青聲音顫抖的開口:
“住手……住手……”
溫浮生從善如流,聽他開口便將手指頭拿開。
桑青這一刻好似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他顫抖的看著溫浮生,宛如看著人間活閻王。
終究是深吸了口氣:
“你們想要……知道什麼?”
“天機谷內(nèi)的佈置。”
楚青說道:
“越是詳細越好。”
“……外布機關(guān),並不能殺人,只能傷人。
“天機樓下有溝渠引血,匯聚成池……池子裡放著的,便是天魔衣。
“天機樓內(nèi)擺放著寶物,引入谷之人自相殘殺。
“一樓天花板的夾層之上,暗藏黃泉散,待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可借二樓機關(guān)落下天花板,灑出當中黃泉散,藉此盡誅漏網(wǎng)之魚。
“谷內(nèi)如今除了墓王爺和時也之外,還有三具……三具傀儡屍!
“以及,以及……二百天邪教弟子。”
桑青這一刻知無不言,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和盤托出。
“這是真話?”
楚青靜靜的看著他。
桑青滿臉恐懼的看了一眼溫浮生:
“我……我只求速死。”
“何爲傀儡屍?”
溫浮生接口問道。
“那是……那是戲王爺?shù)乃徒o我家王爺?shù)耐嫖铩?
“他們是由死去的屍體練成。
“各個實力非凡,不怕死,也不怕?lián)p傷。
“執(zhí)意搏命的話,能夠發(fā)揮出極大的威能。”
楚青眼眸微微瞇起,想起了先前的董行之。
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明明都死了,卻又爬了起來……
縱然身體殘缺,但功力不減。
當時飛雲(yún)谷大長老鐵臂神猿候文敬,便是小覷了董行之這行屍走肉,以爲一拳將其重創(chuàng),卻沒想到此人傷勢不僅僅沒有影響半分,反倒是兩手一探,直接斷去了候文敬的雙臂。
這纔給了聽濤閣那弟子可趁之機。
可憐候文敬一世英名,最後死於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手裡。
難道說,董行之便是傀儡屍?
想到這裡,楚青問道:
“關(guān)於那個戲王爺,你瞭解多少?”
“戲王爺……瞭解不多。”
桑青想了一下說道:
“我只知道,十二聖王各有所長。
“戲王爺爲人好嬉戲,以遊戲紅塵爲樂。
“他的武功名爲【牽絲戲】,可具體如何施展,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他性格和善,據(jù)說和十二聖王之中多位王爺都有著極好的私交。”
楚青聞言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關(guān)於你們的墓王爺葬寒聲,你應(yīng)該有著不小的瞭解纔對吧。”
桑青瞳孔微微收縮,腦門上忽然現(xiàn)出了冷汗。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又笑了:
“墓王爺……墓王爺深不可測。
“縱然是我們這些親近之人,也不知道他練的是什麼武功,又有什麼樣的本領(lǐng)。
“更有甚者,我們連……連他的面都沒有見過。”
“若是我所知不錯,你和時也都是他的護衛(wèi)。
“護衛(wèi)不知道主子的真面目,這話說來,你覺得我會相信?”
“……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只是,十二聖王各個非凡,我們所謂的護衛(wèi),也不過是他們達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又怎麼可能讓我們知道太多?”
這話倒不是全無說服力,只是如此一來,事情似乎變得有些麻煩。
如果就連桑青都不知道葬寒聲的真面目,那如今天機谷內(nèi)的……當真是這位墓王爺本人嗎?
倘若此人不過是一個替身,那之後自己到底要去哪裡去找一個真正的墓王爺弄死?
楚青重新看了一下任務(wù)提示。
【觸發(fā)委託:誅殺令!(誅殺二衛(wèi)一王)】
【是否領(lǐng)取!?】
“好像並未明確的寫到葬寒聲三個字……
“老乞丐既然所言不虛,那他針對的應(yīng)該就是天機谷內(nèi)的二衛(wèi)一王。
“至少是他認知之中的二衛(wèi)一王。
“至於是不是真正的葬寒聲,這一點是不是可以寬容一些?”
楚青摸了模自己的下巴,一時之間有些舉棋不定。
這個系統(tǒng)太難琢磨。
先前他感覺自己摸到了一點規(guī)律,結(jié)果被狠狠打臉。
如今自己這個想法,好似更加唯心,也不知道系統(tǒng)承不承認……
“不過不承認似乎也無所謂,天邪教野心勃勃,終有一日會與之大戰(zhàn)一場。
“哪怕今天殺不了這個葬寒聲,早晚有一天,也將會與之敵對。
“到時候再殺了,也能完成任務(wù),反正……任務(wù)又沒有期限。”
想到這裡,楚青放下心思,選擇了領(lǐng)取任務(wù)。
【委託:誅殺令!】
【當前進展:零。】
【任務(wù)獎勵一:於可選武學(xué)寶箱之中任選一個。】
【任務(wù)獎勵二:寶箱升級機會一次。】
【當前可選寶箱:無。】乍一看似乎跟上次的並無不同。
但楚青仔細一瞅,頓時發(fā)現(xiàn)了區(qū)別。
“兩個獎勵?
“寶箱升級……也就是說,可以利用這次機會,提升所獲得武功的檔次?
“雖然仍舊是隨機的,可隨機的都是好物?”
楚青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這個系統(tǒng)一貫簡陋,有些地方隨便的要死。
但是觸發(fā)的任務(wù)方面,還真的是有些花活啊。
先前的誅殺令,只是選擇一個武學(xué)寶箱。
這次竟然多了一個獎勵。
就是不知道,殺了天機谷裡的‘二衛(wèi)一王’到底能不能完成這個任務(wù)。
如果不能的話,多半得爲此多做奔波了。
正想到這裡,就聽到溫浮生問道:
“天機谷內(nèi)的東西,你們都弄到了哪裡?”
這話問的籠統(tǒng),楚青知道,溫浮生主要想知道的是,不易天書的地字卷在什麼地方。
他需要用這個,救溫柔的命。
桑青表情古怪的看了溫浮生一眼:
“沒想到落塵山莊莊主,竟然也會覬覦天機居士的寶物……
“那些東西現(xiàn)在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
“不過,當時將它們?nèi)〕鲋幔及才湃怂偷搅诵『取!?
“小寒谷?”
溫浮生眉頭緊鎖:
“嶺北小寒谷?”
整個南域以通天嶺爲界,分成了南北兩處。
通天嶺以北,被稱之爲嶺北。
而通天嶺以南,則被稱之爲南嶺。
至於爲何不以南嶺和北嶺來稱呼,楚青就不知道了……自古以來都是這麼叫的。
通天嶺則神秘幽邃,是天玄山的支脈。
五門之中的天一門,便在通天嶺下。
似乎是守護通天嶺的門戶。
通天嶺並非不能往來,南北亦未斷絕,只是多年以來能夠橫穿通天嶺之人不多。
對於那片區(qū)域,也有不少的傳聞。
而最大的傳說,便是鬼帝摩多的鬼帝宮,便在通天嶺深處。
只是,關(guān)於此地,知道的人多,去的人少。
誰也不會貿(mào)然前往鬼帝宮,面對鬼帝摩多……
不過楚青此行本就要去嶺北天音府,少不了要前往通天嶺一行。
溫浮生的臉色則變得很難看。
楚青察覺到他面色有異,便問了一句:
“怎麼了?”
溫浮生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拿來了筆墨紙硯,對桑青說道:
“你將天機谷內(nèi)的佈置交代清楚,你來說,我來畫。”
“……好。”
桑青是徹底放棄了抵抗,溫浮生問他什麼,他就交代什麼。
一直到全都說完之後,溫浮生這纔將畫好的圖紙交給了楚青:
“什麼時候去?”
“現(xiàn)在就去。”
楚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此事……拖延不得。”
溫浮生點了點頭:
“我稍作準備,咱們立刻動身……司夜!”
司夜推門進來。
“將這個人看好了,不可出半點紕漏。”
“是。”
司夜躬身答應(yīng)。
桑青則大怒:
“你……你答應(yīng)過我,只要我全都交代,你就給我一個痛快!”
“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先將就將就,該你死的時候,一定給你個痛快。”
楚青對他擺了擺手,讓他放寬心。
“……”
桑青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該罵人。
這種安慰,真就有不如無。
一直到走出了院子,溫浮生這才站定了腳步。
楚青猜出他在想些什麼,便說道:
“小寒谷你不會也打算讓我?guī)兔ε芤惶税桑俊?
“……”
WWW ?ttk an ?C〇 溫浮生的醞釀被楚青打斷,不滿的橫了他一眼:
“你對我女兒賊心不死,幫我跑一趟小寒谷怎麼了?”
“我什麼時候?qū)λ\心不死?不對,我什麼時候?qū)λ羞^賊心?”
楚青臉色發(fā)黑。
“沒有賊心還拉拉扯扯的,老夫都看到了,還敢裝糊塗?”
溫浮生哼了一聲:
“我告訴你,佔了我女兒的便宜,你休想拍拍屁股走人。
“有本事,你就把她給娶了,我還敬你是條漢子!”
“……”
楚青的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懶得於他在這方面胡亂糾纏:
“你是有什麼難處,不能去?”
溫浮生吐出了一口氣,沉默半晌,自袖子裡取出了一塊令牌遞給了楚青。
楚青只是看了一眼,便瞳孔微微收縮:
“鬼帝令?”
“兩幫三堂五門一莊,雖然說是南嶺最大的幾家勢力。
“然而放眼整個南域,最高高在上的,還是那位鬼帝摩多。
“三年前,有人將這塊令牌交給我。
“告訴我,這數(shù)年之內(nèi),不可離開南嶺,此爲鬼帝禁令。
“至於此令何時解除,當時那人卻並未告知。”
溫浮生看向楚青:
“這塊令牌,只怕不僅僅是我得到了,兩幫三堂五門一莊都收到了這份禁令。
“因此,這三年來,各大勢力之人,從未跨越過通天嶺。”
楚青摸了摸下巴:
“又三年前?”
三年前……天邪教開始行動。
三年前……鬼帝摩多給各大勢力首領(lǐng)傳下禁令。
這件事情,只怕不是巧合。
天邪教和三皇五帝的鬥爭,應(yīng)該是從三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只不過,這些事情別說尋常人不知道,就連溫浮生這般人物也不知道。
楚青忽然想起了這幾日聽到的傳聞……
玄帝商秋雨失蹤,鬼帝摩多南下。
多年不曾異動過的三皇五帝,似乎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緊跟著他又想起了那個老乞丐。
雖然說這老乞丐他推測不是商秋雨,可此人必然跟商秋雨有所關(guān)聯(lián)。
再結(jié)合他曾經(jīng)說過,三皇五帝若是動手,會導(dǎo)致這個江湖死更多的人……
這讓楚青不得不懷疑,從三年前開始,天邪教的存在便已經(jīng)被三皇五帝所知。
並且從那時候開始,彼此就已經(jīng)展開了一場無人知曉的爭鬥。
想到這裡,楚青正要開口,忽然聽得衣袂破風之聲傳來。
他和溫浮生同時朝著聲音來處去看,就見一身白衣的司晨面色凝重的出現(xiàn)在了兩人跟前:
“莊主,三公子。
“情況不妙……天機谷所在的傳言,忽然在莊內(nèi)傳出……那些人按捺不住了。”
楚青和溫浮生對視一眼,同時開口:
“反應(yīng)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