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出九闕心中所想,徐明慧連忙解釋。
“殿下放心,我絕不是爲那個孽畜開脫,實在是當年之事讓我極爲厭惡林煒。但正因爲厭惡,我知道他是如何教導林默然,他教導出的兒子絕不可能是個好人。如今林默然只是年歲不足,沒辦法好好遮掩自己的真實想法。因此那些自私虛僞,陰狠毒辣的品行還是能看出來。”
都到了這種時候,當年之事也沒那麼不好開口,徐明慧將自己當初與林煒之間的種種恩怨情仇倒了個乾淨,把自己都給說的氣喘吁吁。但她卻還時刻注意著九闕的表情,生怕瑞親王不相信自己。
聽了當年之事後,九闕若有所思,在這母女二人緊張的等待中,她終於點了點頭。
“不管徐夫人說的是真是假,但這些證據(jù)做不得假。夫人放心,你心中所想,我也曉得了。但現(xiàn)在還有個問題,若是林煒被治罪,你們之間的那個兒子只怕也會受拖累。你……”
九闕本來還想說若是想將林墨然留下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還沒等她這試探之語說出口,徐慧然就已經(jīng)激動萬分的表示。
“殿下請放心,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稟告官府,整個林家,只有林墨然是林煒的親生兒子。他們父子二人總該同富貴共患難。”
嘶——
好像不小心聽到了什麼勁爆的消。
那個林煒妾氏姨娘不少,所生育的孩子更多。難道一個都不是他的種?哦,不,算來算去,自己似乎是林煒的親生子。
嘖,還不如不是呢。
這邊徐明慧發(fā)覺自己說漏了嘴,乾脆也不裝了,直接把那些秘辛倒了個底兒掉。
“林煒作惡多端,怎配有自己的親生孩子?!說來也要怪他自己。當初做下那等事,我心中怎會不恨?早早的就給他下了絕嗣藥。那藥性極其毒辣,雖不影響功能,可卻無法孕育子嗣。他納入府中的那些妾室姨娘,剛開始的時候都不敢。可誰讓林煒自食其果?一次酒醉後,他坦言要將那些沒有孕育子嗣的妾室賣掉。‘不能生兒育女,養(yǎng)著也是浪費糧食。’這是他的原話。雖說這是酒醉之後才說的,但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這麼做。畢竟外人可能不知道林煒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府中那些妾室對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官宦人家賣出去的妾室能有什麼好去處?她們都怕了,可久久不能懷有身孕,她們總會想別的法子。這世上可不只有林煒一個男人。”
哇哦!
九闕真想驚歎出聲,她也這麼做了。要不怎麼說人不要做虧心事呢?許多年前做下的虧心事,總會在若干年後報應(yīng)到自己頭上。就像林煒,他認爲自己是世上一等一的男人。受了種種磨難才爬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肯定自豪驕傲的不得了。但他偏偏在自己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栽了跟頭。
那麼多的子女,竟一個都不是自己的,說句實話,九闕真的很想親眼看看林煒在知道真相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到時候一定很精彩。
既然已經(jīng)瞭解到這個地步,如果是再不出手,就有些對不住徐明慧這些年辛辛苦苦蒐集而來的證據(jù)。於是九闕點了點頭。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若日後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來瑞親王府。”
面對這個結(jié)果,徐明慧已經(jīng)很高興了。畢竟在這之前她甚至都有想過瑞親王不相信自己的話。
因此她並沒有對此多說什麼,十分安靜的道謝之後準備帶著林姝然離開。只不過在臨走之前,她遲疑片刻片刻,從懷中拿出一個包的十分嚴實的包裹。“瑞親王,當初你出生的時候,我曾和應(yīng)姐姐說過要送你一件禮物。只是這麼多年紛紛亂亂的也沒能送成功。這是我親自繡的手帕,不值幾個錢。若是您不嫌棄,還請收下……”
“……多謝。”
九闕並沒有拒絕這份小小的禮物,在那母女二人離開之後,她安靜打開那個包裹,裡面露出一方潔白的錦帕,錦帕一角繡著一朵小巧玲瓏的花。
用指尖觸摸那朵花的紋樣圖案,九闕許久才露出一個微笑。
“朝顏花啊……這麼多年過去,這手藝真是愈發(fā)精湛了。”
翌日。
一大早,整座京城都喜氣洋洋的。雖說祭皇廟這樣的場面百姓們無法親眼見到,但他們可以圍觀獻俘儀式。昨天有好多人沒能見到草原可汗和那羣草原王室的模樣,畢竟他們都是階下囚,這一路走來也沒人會好心給他們換衣服洗頭洗臉啥的,因此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團,臉上也滿是鬍子頭髮。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總會給他們洗洗涮涮,到時候可得好好看看。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還真不少,大夥兒在朱雀門外碰頭了。
“哥幾個來的挺早啊。”
“嗨,今兒這樣的大熱鬧,誰會不想來看看?你來的不也很早嘛?”
“說的也是,昨兒個想看看草原可汗長什麼樣子,卻只看見黑乎乎臭烘烘的一團。今兒可得看清楚,以後也告訴我兒子閨女,他們老子當初也是親眼見過草原可汗的人!”
“你不是連媳婦兒還沒娶嗎?”
“都說了是願望。願望你懂嗎?我得先給我兒子閨女備著,以後好吹大牛!”
“真有你的。我就跟你們不一樣了,我是想再見一見咱們的瑞親王。這不?我特意把閨女帶過來,也讓她看看,女子也不是非得溫柔安靜賢淑,像瑞親王這般神武,未來也是能出人頭地的。”
“你這麼疼閨女呀,說起來,之前有個招收女子的書院出來宣講,說是前三個月並不要束脩,你們把自家閨女送進去沒?”
“我倒是也聽說了。這書院以前也不顯眼,也就前段時間突然出現(xiàn)。可是我有個親戚送自家閨女過去的時候也看了,那學院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就在北郊那塊兒。不僅佔地挺多,裡邊兒的先生學生一點兒也不少。就是不知道之前爲什麼一直不出名……”
“前三個月不要束脩?!這麼好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那書院叫什麼名字?我也得去看看,要真是不錯,得把我家閨女也送去學學。”
“嗯,好像,好像叫什麼,什麼,哦對了,朝顏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