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啊,反正我是無所謂?!蹦颅Z煥非常無所謂地聳肩,表示他對此的態(tài)度確實似乎非常無所謂,唉。
“唉,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啊?!?
孟蘭溪覺得穆璟煥真是變得越來越不一樣了。本來穆璟煥還是非常神秘,有一種讓人很無法靠近的氣質(zhì)。當(dāng)然,對她除外,因爲(wèi)他對她就只有溫柔,絕對不會有什麼冷冰冰的感覺,好吧,一開始在他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確實會有,不過自從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後,他就絕對不會對她黑臉。哪怕是在演戲,他還是會對她很溫柔,也許所有人都感覺到他渾身的冷意和怒意,但那只是他的言語,轉(zhuǎn)過頭來再看他的眼神,依舊是一副柔情的模樣。
所以說,看人不是要看表面,而是要看內(nèi)心的。如果只是因爲(wèi)幾句話就判定出什麼,那都只是片面的。不過也正是因爲(wèi)如此,他們纔可以成功地掩人耳目,在演戲的途中也不會被任何人所懷疑。
不過現(xiàn)在還是很奇怪啊,他現(xiàn)在簡直就是一個孩子嘛。其實這樣倒是也正常,因爲(wèi)現(xiàn)在穆璟煥是在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他當(dāng)然不會再去遮掩什麼,再去裝出什麼模樣了。現(xiàn)在在這房間裡的人,有他的母親,他的弟弟,還有他的妻子,他是最幸福的人呢。相應(yīng)的,她也會覺得很幸福,因爲(wèi)她們部分彼此。
“二嫂,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我沒有幼稚,再說了,我現(xiàn)在纔不過十九歲而已,幼稚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倒是二哥纔有問題呢,他都那麼大人了,而且還都要當(dāng)?shù)?,那麼幼稚就不對了。所以讓他最不會幼稚的方法就是讓他接下重責(zé)大任,我相信只要讓二哥等上皇位,那他就不會這麼幼稚了,是吧是吧?”
宇文翔現(xiàn)在是覺得既然說服自己二哥無望,那就來說服二嫂吧。說句有些可能會得罪二哥的話,二哥是老婆爲(wèi)中心的人啊,那要是再說得明白一點其實就是妻管嚴(yán),再說得直白一些,那就是怕老婆的。所以只要二嫂一句話,那二哥可就絕對不會否認(rèn),只剩下爲(wèi)了討好老婆而產(chǎn)生的連連認(rèn)同嘍。
“不會啊,我覺得他現(xiàn)在挺好的。要是他不這樣,反而變得很嚴(yán)肅的話,那我纔是會不開心呢?!泵咸m溪笑了笑,“幼稚一些又沒有什麼不好,我喜歡就對了?!?
“啊?”
孟蘭溪這一番話讓宇文翔的下巴差點都掉到地上去。嘖,這可一點都不像是孟蘭溪會說的話啊,這年頭新鮮事還真是越來越多。他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那麼害羞的二嫂,現(xiàn)在怎麼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還真是讓人目瞪口呆、刮目相看。
穆璟煥挑眉,順便伸出手臂來把孟蘭溪摟在懷裡:“你以爲(wèi)我的溪溪是這麼容易被說服的嗎?你這算盤可算是打錯了。”
“唉,好吧,我認(rèn)了。”反正到時候還是要抽籤,反正最後還是要非常公平的做這個最終的決定。既是如此,那現(xiàn)在說什麼還不都是白說麼,因爲(wèi)最重要的是後面嘛。
“??!”孟蘭溪突然大叫了一聲,嚇得穆璟煥和宇文翔兩個人紛紛一愣。
“怎麼了?”穆璟煥還以爲(wèi)是孟蘭溪出了什麼問題,趕忙查看她的狀況?!跋?,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是我不舒服?!泵咸m溪一直搖著頭。
“到底怎麼?既然不是不舒服,那你剛纔怎麼會突然大叫出聲?”
孟蘭溪繼續(xù)搖頭,她的眼睛一直往牀上望著,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二嫂,你在看什麼呢?”宇文翔順著穆璟煥看的方向看過去,他似乎什麼都沒看見啊。
“我剛纔好像看到母妃的手突然動了一下,母妃是不是要醒過來了?”
孟蘭溪這話一說,穆璟煥和宇文翔的眼睛方向立馬全都轉(zhuǎn)向牀上,立馬全都看向他們的母妃??墒撬麄兯坪鮼K沒有孟蘭溪那麼幸運,因爲(wèi)他們並沒有看到他們的母妃有任何動作。難道他們運氣不好?那孟蘭溪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
“真的假的?”宇文翔顯然有些不敢相信。他這是第一次來看母妃,母妃竟然就有了要甦醒的跡象,如果孟蘭溪沒看錯的話,那這應(yīng)該是他的語氣好吧?
孟蘭溪很確定地點頭:“是真的。我剛纔只是無意間地看了過去,就看到母妃的手指動了動?!彼聪蚰颅Z煥,滿臉掩飾不住的期待和興奮,“母妃是不是要醒來了?”真希望是這樣,那他們就可以鬆一口氣了。而且穆璟煥的母妃醒過來,他一定也會很開的。如此一來,那他們就算是真的一家團聚了,當(dāng)然,這也包括她,因爲(wèi)她也是他們的家人之一。
穆璟煥拉著孟蘭溪走到牀邊,看著現(xiàn)在躺在牀上的母妃依舊是
靜靜的,並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也沒有任何動作。
“可是現(xiàn)在就沒有?!蹦颅Z煥握住了自己母妃的手,輕聲說道:“娘,溪溪說看見您動了,您是不是要醒來了?或者您確實是聽到了我們說的話?”穆璟煥想了想,“如果是的話,那就給我們一些提示好嗎?也讓我們開心開心吧。畢竟這些日子遇到了麻煩事實在是太多了,如果知道娘您真的能聽到我們說的話,只是無法醒來,那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呢?!?
宇文翔學(xué)著穆璟煥,拉住了母妃的另外一隻手,同樣輕聲地說道:“娘,翔兒都想您了。以前二哥來看您的時候都沒見您有動作,這會兒我一來您就有了反應(yīng),是不是因爲(wèi)見到了翔兒,所以才那麼激動,那麼開心?。咳绻堑脑捑徒o我們一些暗示嘛,也好讓翔兒得意得意。您看二哥處處都比我厲害,好不容易我也有點得意之處了,您就給我一些提示,好不好?”
兩個人的話音落下,三個人都把目光落在牀上人的身上,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任何動作都沒有發(fā)生,大家只是這麼靜靜地等著,等著一個結(jié)果,生怕錯過。
許久之後,真的是許久,雖然牀上的人依舊是靜靜地躺著,但是她的眼角卻留下了一行淚水。那一行淚水就這樣淺淺地滑落她的臉龐。那一定不是難過或是背上的淚水,那一定是開心的淚水?;蛟S她也很想給他們一個暗示,但是畢竟已經(jīng)在牀上躺了這麼長的時間,行動能力有些退化也是必然的。想來她在牀上躺著的時間可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幾年啊,換做是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當(dāng)時她還是在受傷的情況下。
所以她在掙扎了許久之後,最終只能用這一行淚水來表示自己的心情。她並不是難過,並不是覺得不開心,而是太開心了。今天兩個兒子都在她身邊,這是自那次意外發(fā)生之後她就再也不敢想象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卻實現(xiàn)了。
以前翊兒雖然一直就在她身邊,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括他的身份,同樣也包括她這個母妃。她雖然心裡有些難受,不過她很清楚這樣是最好的,因爲(wèi)只有這樣,他才能平安地長大,而不是在各種爭鬥和殺戮中長大。雖然他不記得自己這個母妃,雖然這些都是穆家的人造成的,不過她還是很感激穆家的人。毫無疑問,穆家就是他們的恩人,若是沒有穆家的人,那就沒有他們母子的性命。
這十幾年來,自己雖然說不出話,也動不了,甚至都不能親眼見證翊兒的成長,但是她也覺得很滿足。因爲(wèi)她雖然不是全部參與到了他的生活中,但她對他發(fā)生的大事小情幾乎也是清清楚楚的。有些時候穆夫人就會來和她說說翊兒在生活中的事,那種暖暖的感覺就一直在她的心裡,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翊兒現(xiàn)在竟然知道了他們的關(guān)係,翊兒竟然已經(jīng)知道他自己是誰了。而且並不像她擔(dān)心的,他很平靜,她相信翊兒一定能夠把這些問題迎刃而解的。雖然他的記憶還沒有恢復(fù),但是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爲(wèi)到現(xiàn)在她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娘,您真的能聽到我們說的話。”穆璟煥開心地笑了,“娘,既然您能聽到,那您應(yīng)該也知道我們一家快要團聚了。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盡快讓這一天到來的?!?
宇文翔也點了點頭:“是啊,二哥說的沒錯,我們兄弟兩個一定會幫助父皇把皇后和淑妃那些惡人全都處理掉,然後再來接娘回家。父皇可是很期待能和您見面呢呢,父皇現(xiàn)在在宮裡一定也在想著您,您一定要加油,加油快點醒過來,加油快點見到父皇,知道嗎?”
孟蘭溪在一旁此時此刻也哭成了淚人,她被此時此刻這一幕感動了,真的很感動。她方纔確實沒有看錯,他們的母妃真的有甦醒的跡象了,這真的是一件令人既開心又感動的事啊。
“以後你們就去忙你們的,我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忙,我就來照顧娘吧?!泵咸m溪覺得自己這件事一定能做得很好,“以後我就每天都來爲(wèi)孃親按摩,孃親在這邊躺了那麼久,她的運動機能一定已經(jīng)比不上從前了,所以我就幫孃親按摩,讓孃親在醒來之後不會太吃力,讓孃親可以儘早和正常人一樣,醒來就蹦蹦跳跳的。”
穆璟煥想了想,點頭道:“好,就按照你說的。你是剛來到穆家不久,他們不會懷疑到你,最多會認(rèn)爲(wèi)你有心罷了。而且在這裡也相對安全,至少那些找麻煩的人不會找到這裡來,譬如說宇文婷。以後我不在府裡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身邊的時候,我就把你送到這裡來,替我陪著孃親吧?!?
孟蘭溪點頭:“好,我一定會把孃親照顧好的。不過你們也要儘早把大夫請來,先讓大夫
給孃親看一看,我再幫助按摩,這樣孃親一定很快就會醒來的?!彼恢眻孕藕萌擞泻脠螅麄兊膵H一定是好人,所以不該一直躺在這裡的。雖然現(xiàn)在她只能躺在這裡,但這大概是因爲(wèi)上天見她辛苦,所以藉由這個機會來讓她好好休息,而且躲過那些不必要的災(zāi)難。等到這些都過去了,她一定可以醒過來,然後好好地和皇上、穆璟煥以及宇文翔,當(dāng)然還包括她自己一起幸??鞓返厣钪?,這纔是最理想的狀態(tài)啊。
“二哥,難道穆將軍他們沒有給娘找過大夫嗎?”若是找過大夫,那也該用藥調(diào)理一下吧?可是這屋子裡絲毫聞不見藥味兒,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穆璟煥搖頭:“我也不知道,畢竟在那個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這就是我的親孃,那又怎麼回去關(guān)心這個?不過我想或許是一般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所以才放棄的吧。”
“可是就算如此,他們既然都已經(jīng)決定救人了,那爲(wèi)何不試著找人用藥調(diào)理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聽起來怎麼感覺宇文翔是在懷疑穆家人的用心?
宇文翔聳肩:“我沒有什麼意思,二哥你可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很奇怪而已,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很正常啊?!泵咸m溪插了一句嘴,“在當(dāng)時的情況看來,若是穆家真的去四處找大夫爲(wèi)孃親救治,那難道不是未免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了嗎?當(dāng)時那個情況,宮裡的妃子和皇子葬身火海,宮裡一定是亂成一團。這些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皇后那邊,她們一定更緊張,因爲(wèi)他們要去留心四處的動靜,免得有漏網(wǎng)之魚,之前不是也說過了,皇上並沒有找到什麼代替的人,只是找到了你和孃的衣服碎片,這對於皇后來說顯然有些不夠。在皇后那種謹(jǐn)慎的人眼裡,大概只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想法被認(rèn)同吧?所以如果穆家真的動用很多資源四處尋找名醫(yī),那才危險呢。他們總不能抱著你們會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去救治孃親,不是嗎?這顯然是一樁很不合算的交易。至於爲(wèi)什麼當(dāng)時不去找名醫(yī),現(xiàn)在爲(wèi)何也不去找,那其實也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泵咸m溪繼續(xù)緩緩道來,“當(dāng)初要掩飾這個真相至少也要花上個幾年的時間。後來等到皇后那邊已經(jīng)把這件事忘了、淡了,算是有了時機,可是相公你的鋒芒卻又開始慢慢顯露出來了。大概在那個時候,你們家就開始佈滿了眼線,若是在這個時候去找醫(yī)生,那也會引起那羣監(jiān)視你們的人的懷疑。如此一來,好不容易你們才安全了,而且你和穆家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大家也都有了感情,他們更不可能去冒這個險讓你出事。所以他們就只能繼續(xù)拖著,一拖再拖。其實這樣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對,畢竟雖然孃親沒有醒過來,只是在這裡躺著,但是至少大家都平安無事,大家都還活著,不是嗎?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因爲(wèi)我們有希望,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去彌補之前的損失,這並不違背什麼,對不對?”
孟蘭溪這一番話讓穆璟煥和宇文翔這兩個人都恍然大悟,她簡直就是活生生地給他們上了一堂課啊。
宇文翔起初確實對穆家人的動機有所懷疑,不過聽了孟蘭溪這一通分析,他不但不再懷疑穆家人,反倒是對他們充滿了感激。畢竟原本這件事和他們毫無任何干系,可是最後卻被莫名其妙地牽扯了進(jìn)來,而且還讓他們這麼謹(jǐn)慎地生活了這麼許久,對穆家人來說,他們確實也虧欠了不少。
穆璟煥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穆家人,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畢竟他的記憶雖然沒有斷層,但也不是最真實、最完整的。有很多事他都想不太明白,所以要靠別人,要靠著外界的力量去幫助他理清楚這個關(guān)係。而孟蘭溪,她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助力,她幫助他想清楚了很多他一直很迷糊,或者是有些茫然的事。
孟蘭溪確實是一個福星,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福星。若是沒有她,那他們現(xiàn)在指不定還在哪個死結(jié)裡打轉(zhuǎn)呢。
“呼,還好有二嫂來幫忙把這些疑惑全都解開了,要不然我如果再一直懷疑著穆家,那二哥肯定要揍我了?!庇钗南璎F(xiàn)在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這問題都解開,整個人就是舒爽嘛。所以說,話總是不能憋在心裡,那樣還真是很令人鬱卒。
事實證明,人多力量大這一句話確實是有依據(jù)的,因爲(wèi)一個人也許只會陷入困惑之中,這個時候再來一個人,或許那個人就能以另一個心得的角度來看事情,來分析事情,最終解開所有的問題。孟蘭溪就是這麼一個人,雖然看上去有些不太像,但是人不可貌相,要不然她則呢麼會和二哥在一起,成了他的二嫂呢?這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