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嫂，你們怎麼還待在這裡？";韓少陵推門走進來，恰好看到了僵持的兩個人，心裡產生了一抹怪異的感覺。";你們發生什麼事情？";

";沒事！";韓少凡的聲音有一絲暗啞。";和你二嫂拌嘴幾句。";

夏明薇彎下腰，撿起項鍊，卻發現項鍊冰涼一片，失去了往日的溫度。對上韓少陵關切的眼眸，夏明薇淡淡一笑：";夫妻拌嘴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真的沒事。";

韓少凡聽到夫妻兩個字，就覺得特別刺耳，似乎夏明薇這句話就像一把小刀戳著他的心。";少陵，我怎麼沒有看到洋洋？";

";洋洋在車上等我。";韓少陵十分肯定，韓少凡和夏明薇肯定出問題，夫妻之間的互動，往往會透露出兩個人的關係好壞。從他走進來，夏明薇和韓少凡的眼神從未正面接觸過，顯然都在迴避對方的目光。";二哥，二嫂，吵吵架就好了，別爲了一點事情傷了感情。";

";你瞎操心！";韓少凡特別煩躁。";有空管我們的事情，你不如多花心思在你的洋洋身上。";

韓少陵無語，爲什麼韓少凡動不動就拿高洋洋做擋箭牌。";洋洋的事情，我一向很花心思的。";

韓少凡的心中一片苦澀，像告誡似的對韓少陵道：";要好好珍惜愛你的人，不是每個人都會愛你的……";

韓少陵汗顏，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二哥，時候不早了，先下樓。";

韓少凡沒有反對，跟著韓少陵的身後走下樓，夏明薇是最後一個。

到了停車場，韓少陵送走了韓少凡夫婦，目露幾分憂慮道：";二哥和二嫂一定出問題了。";

高洋洋眨了眨自己的美眸，正色道：";你是想太多了吧。我看他們很恩愛的。";

";他們剛剛吵架了。";韓少陵補充一句：";你看到的已經成了過去。";

";什麼？";高洋洋十分不滿意這種說法：";不就是吵架嗎？至於嗎？全天下就沒有不吵架的夫妻。";

韓少陵睨了她一眼，意有所指：";你以後會和我吵架嗎？";

";會！爲什麼不吵架？";高洋洋說的斬釘截鐵：";除非我不愛你，不在乎你了，自然不會管你的事情，就不會費心思和你吵架。要是還在乎你，多多少少都會吵一次兩次的。";

韓少陵額頭冒黑線，他很難想象他們吵架的樣子：";我不太喜歡吵架。";

";誰喜歡啊？";高洋洋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坐得舒服一點。";全天下的人沒有喜歡吵架，只不過，人和人相處，總避免不了出現問題。";

";你說的好像你很有經驗似的。";韓少陵戲謔說了一句：";從哪裡學來的？";。

高洋洋的眼眸望向了窗外，她想起自己在孤兒院，跟很多人擠在一間房間的情形，不管她怎麼努力，晚上睡覺被搶走被子的人就是她。因爲她年紀最小，力氣也最小，怎麼也搶不過其他孩子。

那個時候的高圓圓心地還算善良，看她可憐，就和別人換了位置，睡在她的身旁，幫她搶被子。這也是爲什麼成年之後的高洋洋願意去包容高圓圓。倘若高圓圓沒有變壞，高洋洋願意一輩子把她當姐姐。

";你怎麼了？";韓少陵皺眉問道，不喜歡這種隔閡的氣氛。

";我想起小的時候，和其他小朋友搶被子。";高洋洋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本來，小孩子應該是最單純的，可事實上，小孩子住在一起矛盾也不少……";何況是一對思想成熟的男女，因爲各自的家庭，教育，還有所遭遇的經歷不同，自然會有不同的價值觀和人生觀，一旦住在一個屋檐下，這些矛盾就像野草一樣瘋長。

韓少陵的脣瓣緊緊抿著，心裡也認同高洋洋的說法。這世上的情侶再親密，也會有鬧矛盾的時候。如果兩個人完全不吵架，不是一個人在演戲，就是其中一個人在無限包容。這樣維持關係的男女很危險，一旦出現重大沖突，就會如火山一樣爆／發，一發不可收拾，最後都是以分道揚鑣作爲收場。";洋洋，如果我們要吵架，不要吵得太兇，好不好？";

高洋洋撲哧一笑：";如果吵架的時候，還記得這一點，就說明不是真的在吵架。";

韓少陵的黑眸滑過一絲溫柔的笑意：";只要我們謹記這一點，就能減少衝突。還有一點，就是吵架的時候，我希望我們不要去說那些傷人的話。或許，在說的時候，你覺得痛快了，可事後，估計我們兩個都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

高洋洋點了點頭，甜美的笑容，在迷濛的夜色裡，如一朵嬌豔的百合花一樣清新可人：";好，我會記住的。";

韓少陵聞言，伸出一隻手摸了摸高洋洋的頭，輕聲道：";乖。";

高洋洋拉下他的手，不滿道：";我又不是寵物，不要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話。";

韓少陵的臉上浮現一抹寵溺的笑：";親愛的，在我心裡，你比寵物重要多了。";

";少來！";高洋洋不滿地轉過頭，假裝不理睬他，卻在面對玻璃的時候，眼底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好吧，她真的無可救藥了，只要韓少陵多說兩句好話，她的心就像灌了蜜似的，充滿了幸福。

";好吧，既然你不喜歡聽甜言蜜語，以後我不說就是了。";韓少陵說完這句話，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你敢？";高洋洋立即轉頭，一張精緻的小臉閃著一抹怒意：";你要是不說，以後我就不理你。";

韓少陵聞言，哈哈大笑。

高洋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上了韓少陵的當。";你太討厭了……";嬌聲軟語有一抹說不出的甜蜜，引得韓少陵的心柔軟一片，恨不得將她永遠納入自己的羽翼下面，永遠保護她的單純和甜美。暗還少待。

夜色越來越深沉，寒風呼呼颳著，夏明薇坐在車裡，望著飛馳而過的路燈，才驚覺回家的路如此漫長，似乎永無盡頭似的。

爲了避免尷尬，夏明薇只好閉上眼睛裝睡，免得彼此相對無言。

韓少凡趁著車流不是很多的時候，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了她幾眼，看到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韓少凡的心中閃過一絲惱怒，只怕夏明薇是故意裝睡的吧？也對，她現在估計是不想面對自己吧？越想，韓少凡越覺得自己可悲，居然會對這樣沒心沒肺的女人掏心掏肺。

後視鏡地映照出韓少凡眼底的諷刺。

到達目的地，韓少凡正想搖醒夏明薇，卻發現夏明薇真的沉沉入睡，望著她沉靜的睡容，韓少凡的目光十分複雜，不知道是該搖醒她，還是任她繼續睡下去？倘若他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衝突，韓少凡會不假思索地抱著夏明薇上樓，可現在，兩個在鬧離婚的男女，適合做這樣的舉動嗎？

最後，韓少凡沒有搖醒夏明薇，就等著她自動醒來。

當夏明薇從睡夢裡醒過來，就看到韓少凡站在車頭抽菸。她靜靜地看著韓少凡那張煙霧繚繞的側臉，越發覺得他的臉部線條十分完美，彷彿是上帝用手精心雕琢似的。

垂下頭，夏明薇苦笑，可惜，這麼完美的男人，終究不是屬於她的，她能偷來一段快樂的時光，卻不能偷來永恆的幸福。

夏明薇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就看到韓少凡將菸頭狠狠擲在地上，又從口袋裡掏出另一根雪茄煙。她再也忍不住，下車對韓少凡道：";別抽了！";她捨不得，捨不得他抽太多的煙，損害身體。

韓少凡愣住了，轉過頭看著夏明薇，幽深的黑眸在黑夜裡是如此的清晰明亮，彷彿是耀眼的北斗星一樣。掐滅菸頭，韓少凡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怕我死了，你再也找不到相像的替身嗎？";

夏明薇不語，關上車門，徑直往公寓走去。

韓少凡不甘心，爲什麼不開心的人是他，心煩的人也是他，放不開，丟不下的人還是他。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扳過夏明薇的身子，低吼道：";現在是不是覺得後悔？後悔找上我這個替身嗎？我告訴你，夏明薇，你欠我很多東西……";

夏明薇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韓少凡：";鬧夠了嗎？如果你沒有鬧夠，我感到很抱歉，我不打算和你繼續鬧下去……";說這句話的時候，夏明薇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是這樣的粗重，心跳頻率是如此不正常。

韓少凡緩緩鬆開手，脣角閃過一抹譏諷：";在你眼裡，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一場鬧劇，對嗎？";他就像一個小丑一樣入了這場戲，而這個女人呢？只怕一開始就在看戲，看自己如何沉淪，看自己如何爲她癡迷，何曾付出真心？

“如果你要這樣認爲，我也沒有辦法。”夏明薇忍住眼裡即將掉落的淚水，迅速轉身。她不想在他面前變得卑微，卑微到完全沒有尊嚴。

韓少凡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一步步走向公寓，黑眸閃過一抹非常複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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