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洋聽完之後,拼命搖頭,盈盈水眸涌起了一抹深切的絕望。她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只怕今晚的這一切,都是高圓圓策劃好的,就像宋令姿所說的,高圓圓出賣了她,而且是貨真價實地把她賣了。
那個男人見高洋洋拼命搖頭,眼裡閃著淚花,心頭閃過一絲狐疑。狹長的眼睛微瞇,如黑曜石般閃過一抹厲芒,他低聲問道:“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高洋洋?”
高洋洋含著淚水,點了點頭。
“既然你是高洋洋,那我就沒有認錯,你爲什麼要搖頭?”男人不悅,望向高洋洋的眼睛裡帶著一絲質(zhì)問。
高洋洋的嘴裡塞著毛巾,支支吾吾說了幾句話,男人聽不清楚。
男人無奈,擺手:“好了,好了,我把毛巾拿下來,不過,你不許喊救命。”
高洋洋拼命點頭,眼裡閃著一絲希冀的光芒。
男人取下毛巾,高洋洋得到機會說話,連忙解釋:“我是高洋洋,但是,我不是你要的那個人。我,我是良家婦女。”
“良家婦女?”男人呵呵笑了兩聲:“現(xiàn)在還有良家婦女這個詞嗎?再說,你上酒店來,不是找男人,還能做什麼?”
“總之,我不是你要點的那個人,你必須放我走,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報警,叫警察抓你。”高洋洋壯著膽子威脅,實際上,她怕得要命,生怕這個男人真的把她給吃了。
“報警?”男人重複了一次。“如果警察有用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罪犯。”
高洋洋的心一緊,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什麼善茬。“這位先生,只要你肯放過我,我加倍賠償你的損失,真的,我加倍賠償。”
男人笑了,彈了彈指甲:“如果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怎麼辦?”
“卑鄙,無恥......”高洋洋氣鼓鼓了,“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我詛咒你這輩子斷子絕孫......”
男人的臉,瞬間拉長。“你再說一次看看,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撕爛你的衣服,把你扔進最骯髒的地方去,讓那些人輪著糟蹋你......”
高洋洋嚇白了臉,眼睛忽閃忽閃眨了幾下,眼淚就跟著掉下來。
那個男人看到高洋洋的眼淚,怔住了。那一滴滴晶瑩的淚水,順著高洋洋白嫩的臉頰上滾落下來,男人有點不是滋味。“你別哭了,我又沒有把你怎麼著,你用得著哭嗎?”
“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高洋洋越哭越覺得委屈。如果她聽了宋令姿的話,這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fā)生。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一次,高洋洋一定會牢牢記住宋令姿的話,遠離那個禍害。“我是被人陷害了,請你相信我。”
“既然你說有人陷害你,那你說,那個人爲什麼陷害你?”男人環(huán)胸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爲什麼陷害我,我真的不知道。”高洋洋心痛如絞。
男人翻了一個白眼,譏諷高洋洋:“你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敢往酒店裡跑,我看你的膽子挺大的。”救人也得審時度勢,眼前這個女人,顯然不是這種類型。
高洋洋露出一絲苦笑,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我今晚接到一個姐妹的電話,她說她遇到麻煩,我才從家裡趕到這裡來。這位先生,我真的不是做這一行的。如果你不信,可以翻下我的錢包,裡頭有我工作單位的電話號碼。”
男人對高洋洋的話信了九成,問題是,他並不想放高洋洋走,難得遇到一個絕色,白白放過,似乎不符合他做人的風(fēng)格。“高洋洋,是吧?既然你都來了,不如,我們談筆交易,怎麼樣?”
“交易?”高洋洋的臉上閃過一絲狐疑。“我能和你談什麼交易?”
男人邪魅一笑。“男人和女人之間,還能有第二種交易嗎?”
“呸!”高洋洋氣極了。“我不會出賣我的身體。不管你出了多高的價錢,我都不會賣了自己。你要是敢用強,我就算變成厲鬼,也要找你算賬。”
男人的目光冷了下來,“這麼說,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高洋洋嗤笑一聲,“敬酒罰酒我都不吃,你要是想吃,你一個人吃個夠。”
男人惱了,伸出一隻大掌,牢牢抓住高洋洋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今晚是有人出錢,讓我上了你。人家付了錢,就是讓我尋樂子,我管你是不是高洋洋,總之,我上了你,也沒人敢說我的不是。”
高洋洋氣白了臉,小腿掙開男人的壓制,踹向男人最隱秘的地方。那個男人利落一閃,躲過了高洋洋的攻擊,高洋洋得了自由,翻身起來,衝著門口跑去。男人見高洋洋想跑,立即追了上去,在高洋洋還沒有拉開門的時候,再次把高洋洋拽到房間裡。
高洋洋非常害怕,她知道,一旦她被拽了進去,等待她的只有一個命運,就是被這個男人給糟蹋。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死死抓住門框,不讓男人的陰謀得逞。
男人冷笑一聲,彎下腰,將高洋洋再次抱起。失去重力的高洋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慢慢脫離了門框,到最後,什麼都沒有辦法抓住。一股絕望襲上了高洋洋的心頭,她猛然擡頭,張開櫻桃小嘴,狠狠咬住男人的肩膀。這次,高洋洋是下了狠勁,嘴裡很快就嚐到了一股血腥味。
男人吃痛,悶哼一聲,卻沒有把高洋洋放下。大掌一揮,拍了高洋洋的小屁股一下,他冷笑:“本來想和你好好商量,現(xiàn)在看來,你就是一隻野貓,等我做了再跟你算這筆賬。”
高洋洋現(xiàn)在不止是恨透了高圓圓,也恨透了自己和這個男人。她拼命蹬著腿,試圖擺脫男人的控制,心中是打定了一個主意,就算今晚擺脫不了那個命運,她也要和這個男人魚死網(wǎng)破。
男人見她還在反抗,抱著她的力道逐漸加重。
高洋洋深知,女人的力量比不了男人,唯一的辦法,就是爭取機會,一擊即中。否則的話,時間一長,她的劣勢就更加明顯。
高洋洋是下定決心要反抗到底,力氣是用了十成十,就算男人的力氣比她大,一時之間,也對她的激烈反抗束手無策。一個不留神,男人最致命的地方就被高洋洋踹了一腳。
他連忙放下高洋洋,捂住自己的痛處。高洋洋知道機會來了,急忙跳出那個男人的懷抱,往門外衝去。
高洋洋衝出去的時候,太緊張,也太害怕了,身體不小心撞上了桌角,碰到了桌面上的檯燈,檯燈啪地一聲跌落地上,碎成一片片。
高洋洋顧不上自己的腳,赤腳踏上了碎片,繼續(xù)往前衝。走到門前,她旋開門把,眼裡露出了一絲狂喜。
這抹狂喜,在看到門外站著的兩個大漢後,迅速消失了,高洋洋站在門口,全身癱軟無力,恨不得能生出一對翅膀,從這個房間裡飛出去。
男人踱著腳步,步步逼近了高洋洋。
高洋洋絕望之下,露出了一絲蒼白的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男人愣住了,這抹笑,居然勾起了他心底隱藏的柔軟。“這個東西,你怎麼解釋?”
高洋洋擡眸,看到一個小型的攝像頭,渾身像是掉入冰窟裡,不停地打著冷戰(zhàn)。
高圓圓這是要徹底毀了她,徹底毀了她才甘心。閉上眼睛,高洋洋的眼角落下一滴淚:“如果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男人收起手裡的攝像頭,朝著門邊的手下打了一個眼色。那個手下接收到信號,立馬轉(zhuǎn)身離開了客房。
男人低頭看了高洋洋一眼,“你最好祈禱,你和這件事沒有關(guān)係,要不然的話,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高洋洋睜開眼睛,在男人冷漠的視線裡,又打了幾個冷戰(zhàn),她有預(yù)感,這個男人絕非池中之物。這次,高圓圓和她惹到一個棘手的人物。
高洋洋再次見到高圓圓,是在酒店的會議室裡。
她一見到高圓圓,就衝上前質(zhì)問:“爲什麼?圓圓,爲什麼要這麼害我?”旁邊有人見狀,將高洋洋拉開。
高圓圓冷笑:“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要出來賣的,還說我陷害你?”
高洋洋不敢置信,這是她認識的高圓圓。“你瘋了嗎?”
高圓圓輕蔑地看了高洋洋一眼,不再搭理高洋洋。
男人把這一幕收在眼底,並沒有出聲說話。反倒是他身邊的手下先開口:“這是從酒店房裡發(fā)現(xiàn)的攝像頭,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酒店的總經(jīng)理白了臉。“這......這,我們酒店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沈先生,你要相信我們酒店的信譽。”
“是嗎?房間是你一手安排的,人也是你請來的,結(jié)果呢?你當沈先生是什麼人?”另外一個手下補了一句。
酒店的總經(jīng)理擦汗,然後指著高圓圓說:“其實,這件事都是她安排的。”
高圓圓沒有想到酒店總經(jīng)理這麼快就把她出賣了,咬牙暗恨,在牀上的時候,說盡了甜蜜話,結(jié)果,禍事臨頭,第一個當縮頭烏龜?shù)娜司褪撬!安皇牵遥也恢涝觞N一回事,也許,也許是之前住的顧客留下也不一定。”
沈先生擡頭,看了高圓圓一眼,犀利的黑眸散發(fā)出一抹噬人的冷光。
高圓圓吞了吞口水,手指甲緊緊嵌到手心裡。眼前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了,只消一眼,就能讓她心生畏懼,彷彿是獅子爪下的獵物似的,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願意說,是吧?”男人開口了,低沉的聲音魅惑迷人。“高小姐,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心甘情願地把話說出來,你願意選擇哪一樣?”
高圓圓低頭看著地上的大理石,腦子裡飛快地轉(zhuǎn)動著。她不能坐以待斃,至少,不能招出自己是主謀。本來,高圓圓的計劃是,私下找到酒店總經(jīng)理,告訴他,她有個朋友想出來賣的,還是一個處,就是想讓酒店總經(jīng)理起了色心,進而把高洋洋騙到酒店,拍下那些鏡頭,徹底毀了高洋洋。
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酒店總經(jīng)理爲了討好這個沈先生,就把高洋洋獻了出去。
“我招,我招。其實,這件事,和我無關(guān)的,我是聽人吩咐做事的。”高圓圓眨了眨眼睛。“我的幕後主使是韓家的少奶奶,宋令姿。”
高圓圓的話,讓高洋洋震驚。“圓圓,你胡說什麼?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你現(xiàn)在還護著她,是因爲你把她當朋友,可惜,人家是想利用我們。”高圓圓裝出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試圖說服眼前的男人相信自己的話。“可我和她非親非故的,爲了一點錢,沒有必要賠上我自己吧?”
高洋洋怒了,想衝上前打高圓圓,在她身後的兩個壯漢及時抓住了她,制止了她的舉動。
高圓圓眼裡閃過一絲冷笑。韓家對上這個沈家,不知道孰勝孰敗?她真的很期待這幕大戲開鑼。“她的口袋裡有宋令姿的電話號碼,你可以拿出來打給她,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不得不說,高圓圓這招極其狠毒,不但拉了宋令姿下水,將問題複雜化,還能趁機離間宋令姿和高洋洋的關(guān)係,甚至,還能打壓宋令姿在韓家的地位。畢竟,這位沈公子看上去也不好惹,宋令姿得罪了他,就是給韓家?guī)砺闊?
“你打。”沈先生將高洋洋的手機推到高圓圓的面前。
高圓圓露出一絲爲難。“這,我和她關(guān)係不好。”
“不是有個關(guān)係好的在這裡嗎?”沈先生反問,“或者,你說的是假話?”
如果說高圓圓一點都不心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她這個人狡猾就在這裡,她相信宋令姿不會棄高洋洋於不顧,爲了高洋洋,她一定會來。到時候,就由不得宋令姿狡辯了,畢竟,地位越高的人,疑心病越重,防備心態(tài)也越強。
高圓圓是一個孤兒,沒有人會懷疑她的目的,宋令姿卻不同,身爲韓家的兒媳婦,她比誰都有動機。
宋令姿接到高圓圓的電話,已經(jīng)是凌晨時分,本來她不想去的,高圓圓卻在電話那邊提起了高洋洋。
宋令姿察覺事情有點超乎尋常,就換了一身衣服,去了新世界大酒店。
進了大酒店,宋令姿就被帶到了會議室。
一進會議室,宋令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位沈先生,他長眉入鬢,狹長的眼眸裡透著精光,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一條黑色的西褲,渾身上下卻透著一絲霸氣。
宋令姿移開目光,就看到了高洋洋和高圓圓。高洋洋滿臉淚痕,秀髮凌亂,高圓圓卻是整整齊齊,不慌不忙。“請問這位先生,我朋友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你了?”
“你是韓家的少奶奶,宋令姿?”沈先生不答反問,手裡把玩著攝像頭。這個宋令姿,真的超乎他的想象,美貌,年輕,卻十分鎮(zhèn)定,看到這麼多保鏢,她的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可見這個人是見慣了大場面。
“是我。”宋令姿答得鏗鏘有力。“有事嗎?”
“令姿,是高圓圓她冤枉你。”高洋洋搶先說話,生怕宋令姿被人誤導(dǎo),背了黑鍋。“是她把我騙到這裡來,也是她編造謊言,說你裝了攝像頭在沈先生的客房裡。”
能店什生。攝像頭?宋令姿的臉色陡然一變,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鬧大了,極有可能牽扯間諜之類敏/感話題。“沈先生也認爲是我做的嗎?”
宋令姿直直看著沈先生,暗自腹誹,到底這個沈先生是哪路神仙,爲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tojr。
沈先生扔下攝像頭,皮笑肉不笑:“是你身邊的人這麼說的。”
宋令姿將目光調(diào)到了高圓圓身上。“她嘛?別說做我身邊的人,就算給我做打掃工人,我也不放心。”宋令姿挑了一個椅子,淡定自若地坐下來,“這點小把戲,以沈先生的高明,相信你一早就看出來了,對不對?”
沈先生好笑地看著宋令姿:“你篤定我看出來了,還是說,你現(xiàn)在在誤導(dǎo)我?”
“如果沈先生連這點判斷力也沒有,相信你不會站到這個位置上。”宋令姿盯著他的臉,目光坦然。“我這個朋友天性單純,纔會相信別人的謊言,而沈先生卻不會。”
沈先生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遞給了宋令姿:“有興趣抽一支嗎?”
宋令姿看著煙,眼裡閃過一絲火花,這是試探,如果自己接過煙,就有可能遭到對方的暗算,不接的話,就是默認那件事是她指使的。
宋令姿接過那支菸,點燃了火,開始吞雲(yún)吐霧。前世的生意應(yīng)酬,讓她學(xué)會了抽菸,沒有想到是,事隔多年,她還有機會吸菸。
沈先生的眼裡閃過一絲幽光,對宋令姿的看法又改變了一次。“你很特別。難道你不怕我在煙裡動手腳嗎?”
宋令姿吐出一個菸圈,神色淡淡:“不會,至少,得罪韓家,你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