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酌低唱，剛剛還在陌生的兩個人，這個時候卻像是相識了多少年的老友一般，說說笑笑的，這酒可真也喝了不少，雖然竹葉青酒性和緩，但是那也是酒哇，兩人又沒了節制，所以很快楊小陽就有了一種暈暈乎乎的感覺。

“這藥酒也是要醉人的呢”楊小陽直覺得自己說話都有些不利落，不過腦袋倒是還很清醒，到了這個時候，尚能覺察出自己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如此喝酒應該算是失態了吧。

“藥酒也是酒啊”？喝了不少酒的胡可，這時候兩腮嫣紅，原本就豔若紅櫻桃的小嘴兒現在更像是抹上了油光，眼神迷離，略略浸出的香汗將額頭的一縷髮絲粘在那裡，說不出的嬌慵，更增誘惑。

唐裝的領口本就寬鬆，喝了幾杯的胡可這個時候還是一手在身旁支撐，而另一隻手舉著被子朝楊小陽比量著，這個動作使得唐裝的領口敞開的很到位，一片粉撲撲的肌膚，一道羞怯怯的**，能夠把任何男人的魂魄給吸攝進去，楊小陽當然不會例外。

“小孩子，亂看什麼呢”？嬌嗔的瞪了楊小陽一眼，胡可掩飾的扯了扯衣領，只是也不知道是酒醉手沒準是怎麼的，這一下力道不小，可準頭卻是差的一塌糊塗，一拉之下，沒掩上不說，反而扯的更開了，楊小陽不禁嚥了口唾沫，因爲就在方纔，那邊透露出來的信息可是太多了呀，那高聳的酥胸上面，並沒有罩袍冠甲。

胡可渾然不覺，可能是喝酒之後皮膚的感覺也有些麻痹吧，對於這種情況渾然不覺，嬉笑著，夾起了一片牛肉，送到了楊小陽的嘴邊，眼兒勾著楊小陽說道：“小陽今年多大”？

“胡姐不是因爲衝突的事情把我的底細給摸清了麼？怎麼還不知道我的年歲”？楊小陽看著醉態可掬的胡可，說笑了一句。

“摸……摸你怎麼了？姐姐就是要摸……摸清楚你”胡可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原先的清麗雍容啊，分明就是一個鄰家小妹向哥哥撒嬌的模樣，看的楊小陽心頭一動。

這女人真是百變的精靈，一會兒端莊，一會兒又帶出幾分與年紀不相符的調皮，然而這種近似裝嫩的舉止卻讓人只感覺可愛。

小小的，胖乎乎的粉嫩小手兒，帶著嬰兒肥細膩若膏脂的面龐，嬌俏的兩點梨渦，說成熟，那就是水蜜罐，說嬌憨呢，又是一點春芽兒，楊小陽不禁暗叫救命，任誰面對蘿莉跟熟女兩種截然相反卻又詭異結合的誘惑，不死那就是神經大條了。

“我就是要你親口告訴我的情況，我摸的那些不算”！肘尖支著矮幾，用那片切得薄如紙的牛肉颳了刮楊小陽的嘴脣，而楊小陽張嘴要咬的時候呢，又咭兒一笑，調皮的縮了回去，讓楊小陽恨不得把這女人整個抱過來嗷嗷的咬幾口。

“我二十啦”！楊小陽無奈的回答，再不順著這女人的意思乖乖配合，楊小陽相信這女人有一萬種方法讓自己立刻噴出逼血。

“二十……恩，讓我算算啊，子醜寅卯……呀，還真是有意思，小陽姓楊又屬羊，都羊到一起兒了，小陽，趕緊給我學幾聲羊叫，要不然不饒你”！

汗，楊小陽摸著鼻子看著這個已經失態的女人，真是太難纏了，這個時候楊小陽都興起了落荒而逃的心思，這酒無論如何是不能再喝下去了，要是再喝的話，指不定會喝出什麼事故，想起什麼花花道子來，反正這地方就她們兩個，到時候吃癟受罪的是跑不倒別人身上去的。

“叫啊”！胡可嘟著嘴，又把那片牛肉伸了過來。

“胡姐，你可是真的難爲我了，我從小跟羊有關的就吃過羊肉，我怎麼會知道羊是怎麼叫喚的？要不，你教我一下”？楊小陽這是糊弄醉鬼呢，沒見過活羊跑，電影電視上可是牛羊成羣的。

“賴皮，我讓你叫，叫不叫”！徹底的暈菜了，胡可說這話就像一條蛇一般在對面扭了一下身子，也不知怎麼的就把腿伸了過來，用腳蹬了楊小陽一下，蹬完還沒有收回去……

“那好，我叫啦，叫的不像你可別笑話我……哞……”楊小陽故意學的錯了，剛纔那一腳蹬的好舒服喲，再來兩下也不錯。

胡可咯咯嬌笑著，又蹬了楊小陽幾下，不依的說道：“那分明就是牛叫，你是故意的，牛羊你肯定能分清楚的”！

“咳咳，這年月，牛羊還真不容易風的清楚，到小店吃火鍋的時候，誰知道號稱羊肉的是不是牛肉？對了，說起牛羊肉我想起了一個笑話”！楊小陽打定主意是要叉開話題了，兩個大人在這裡又是哞哞又是咩咩的牛羊滿圈，讓別人聽到的話，會笑掉滿口的槽牙的。

“什麼笑話？我不聽，我就想聽你學羊叫”？女人不上當。

楊小陽沒辦法了，只好學了兩聲羊叫，把胡可逗得咯咯嬌笑，讓楊小陽優勢一陣眼暈。

“小陽……呵呵……你真可愛，我比你大了快二十歲，要是在過去，我也能有了你這麼大的一個兒子了吧”？笑著笑著，冷不丁的鑽出來這麼一句，楊小陽詫異的看著胡可，剛纔還氣質天真的女人現在怎麼聲音低迴，落寞了？

“怎麼了胡姐”？楊小陽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小陽，難得今天你陪我，咱們再喝些吧”？胡可看著楊小陽，聲音之中帶著幾分乞憐的意味。

楊小陽從來都沒有想到，胡可竟然在這個時候表現出這樣的一面，在楊小陽認爲，胡可這人應該有著極爲淡定的處事態度和堅韌的心態，這樣的人，即使在遭遇重大變故的時候，也能做到臨危不亂，更遑論露出這等柔弱無助的情態了。

“小陽，那個金枝……我們曾經很熟悉的”……（終於歸到這段開始的話題了）聽到胡可這樣一說，楊小陽也有些恍然，雖然在金枝一去不回這個事情上，自己並沒有怨怪金枝，但是事實上，自己這兩天總覺得興味蕭索，甚至於跟孫儷在走廊中瘋狂一回，也是因爲自己的心底擠壓著一些因情而生的憤懣。

提起了這個對自己生活產生了極大影響的女人，楊小陽沉默了，顯得很認真的看著胡可，聽她說些什麼，因爲對金枝的過去，楊小陽不瞭解，也不想去了解，僅靠推測就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幸福和順風的生活的，金枝，在過去一定遭受過苦難，甚至楊小陽都會猜測，想當年的金枝很可能操持過一種自有人類社會以來就盛行的一種賤業。

“你的這個金枝姐姐可是不簡單哦”！胡可抿了一口酒，挑了挑她修剪的細如新月的黛眉，聲音之中充滿著一種讓楊小陽頗爲不舒服的異樣。

兩個人的過往，一定不是十分和諧的，雖然胡可口中說跟金枝曾經是一對很要好的姐妹。

“你想聽麼”？胡可捻動手中精緻的玻璃杯，聲音懶洋洋的，以至於楊小陽聽上去有些飄遊，有些模糊，楊小陽並沒有出聲回答，只是看著她，他知道，自己不關事想聽還是不想聽，今天這個胡可都是要向自己傾訴一場，既然如此，就讓她說寶兒，左右自己也想從側面知道一下金枝的過去。

“這事情還得從我爺爺那時候說起呢”……目光迷濛，胡可凝視著手中的杯子，輕輕的搖晃，將裡面金黃加綠的酒液旋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一如此時的心情，激盪而飄搖。

“那一年我剛剛七歲，跟媽媽上街回到家裡……伯伯來了，你不知道，在那年月裡，伯伯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是很神秘、很……強大的那種，伯伯常來家裡，回家的時候總會給我，給家裡帶來很多東西，有糧食，有蔬菜，有肉還有……錢。

那時候我總是很奇怪，爲什麼那麼厲害，那麼有本事的伯伯卻總是穿的跟農民一樣呢，後來我才知道，伯伯其實就是一個農民……

我的祖母原來是一個資本家大商人的姨太太，後來跟進城做工的爺爺好上了，生下了我爸爸，還想辦法把當時我奶奶手上掌握的哪個富商的財產想辦法偷偷的轉移到了鄉下，買了很多的地，成爲當地有名的大地主，但是最終，事情也就壞在了這裡……

四九年解放後，爺爺被打成了惡霸地主給鎮壓了，不過，事先早有不好預感的爺爺，那時候已經偷偷的把我奶奶和我爸爸給轉移出來了，那一年，我爸爸也還只有十來歲。”

楊小陽想起了胡亦武所說的關於他爺爺的事情來，只是，這兩個人說的怎麼有些對不上頭緒呢？不過楊小陽也沒有插話，既然是聽故事，自己就當一個好聽衆吧。

“你跟腦袋走的很近，應該和胡亦武、胡亦文弟兄兩個很熟悉吧，既然跟啊天他們有瓜葛，那麼他肯定給你講過我家過去的輝煌，諸如跑馬圈地等等了”？可胡可並不準備放過楊小陽，瞇著眼影，看真楊小陽問道。

“恩，胡哥倒是跟我簡單的提了提，說他跟胡天兄弟是一個爺爺的孫子，只是，他並沒有說起過胡姐”。楊小陽簡單的說了一下。

“呵呵，那是因爲他胡亦武心中有愧，怎麼說呢，他不想提起我這個人罷了”。胡可嗤笑了一聲，繼續敘述了起來。

“你相信報應麼”？胡可輕輕的說道，不過楊小陽知道她也並不是真要問自己，所以點點頭，並沒有回答。

“原來在哪個富商家的時候，哪個富商其實對我奶奶很好的，雖然年歲有些大了，並不能給我奶奶一個正常的夫妻生活，但是也是因爲這個，那富商心中有了愧疚，所以把手上大部分的財產都留到我奶奶的手中，讓她掌握，而我爺爺呢，卻是不光看重了奶奶的美貌，最主要的是看上了我奶奶手中那份龐大的財產。

當年我奶奶跟爺爺的事情敗露之後，那富商咽不下這口氣，找人把我爺爺給揍了一頓，雖然在後來經過醫治並沒有留下表面上的殘疾，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即便是後來跟我奶奶在一起多年，也沒能懷上個孩子，這成了我爺爺和我奶奶心頭最大的遺憾。

哪個時候的人們，還沒有現在這麼聰明，往往把不能生小孩的責任都歸在女人的身上，所以，我爺爺仗著當時的財勢，又後續了好幾個姨太太，胡亦武兄弟的奶奶是四姨太，而阿天他們的奶奶呢，是六姨太……呵呵，好玩吧，我爺爺當時擁有的女人，比你現在還要多吧？“楊小陽說什麼呢？在那個年代，有錢人娶幾個十幾個姨太太本屬正常啊，跟現在的人比什麼？

總而言之，胡可這個家還真夠亂騰的，老頭子自身的問題很難生養，即使娶了多個姨太太可這種子不行，即便是多種也是沒有收成的，於是老頭子空享豔福更是努力耕耘，卻總也沒有什麼成效，別說莊家了，就是田裡的雜草都沒能長出一棵，老頭子不死心，多方求神拜佛，還別說，真有一個走方的郎中給了幾個說是秘製的宮廷秘藥，結果老頭子終於老來得子，而且不是得了一個，而是三個，也就是胡亦武兄弟的父親、胡天胡地的父親，再一個就是胡可的父親了。

只是，老輩子人有老輩子人的計策和智慧，也不知老爺子是用的什麼方法，竟然甄別出了，胡亦武兄弟的父親，應該不是自己種下去的糧食。

可是，老頭子並沒有說，這是家醜，而且因爲這個若是讓外人真的質疑起自己另外兩個真正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來，老爺子並不願意，於是少有的，秉性彪悍的老爺子並沒有把這件事情給抖落出來，只是在用度等等個方面，對那位四姨太苛刻了很多。

解放之後，老頭子被當時的工作隊判爲惡霸地主，最後給鎮壓，到了此時，整個胡家變徹底的衰落，只是老頭子畢竟非常人，早就意識到自己一定會受到衝擊，雖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最終喪命，但是也早就做了準備，首先就是把胡可的奶奶給轉移了出去，當時的理由和藉口就是胡可的奶奶是一位解放軍幹部的妹妹，因爲萬惡的舊社會成了胡老爺子的姨太太，現在當然要解放了。

其實哪個解放軍幹部跟胡可的奶奶沒有半點的關係，只是胡老太爺當年曾經救過他的命，救命恩人求上門，又不是什麼大事情，這才提供了一些掩護，於是，胡老爺子把自己的親生兒子之一送了出來，這樣，算是保下自己的根苗吧。

雖然胡可的奶奶名義上與胡老太爺斷絕了關係，其實老兩口的感情很好，逼不得已分開之後呢，胡可的奶奶憂鬱之下就生了病，最後得知胡老太爺被鎮壓的消息之後，老太太也就隨著跟去了。

這樣，就剩下了胡可的父親自己過活，好在胡老太爺早就轉移了不少的財產過來，所以生活上還算有保障，這樣一晃眼到了十年**時期，胡可十幾歲的時候，胡家跟這邊還是有聯繫的，只不過老太爺留了個心眼，把這件事情只是跟六姨太偷偷的說過了，至於別人，那是一概沒有透露，這樣，胡亦武兄弟的父親倒是總能偷偷的去胡可家裡那邊，一直到胡天胡地的父親受到衝擊，這才斷絕了聯繫。

憂鬱老頭子的一系列安排，所以胡可自小並沒有受到胡天兄弟受過的那些苦楚，等到**稍稍安寧的時候，還回到老家幫助胡天胡地兩兄弟成就了一番事業。

“那……金枝跟你是怎樣的一個關係”？楊小陽聽胡可絮絮而語的說了這麼多，倒像是一個回憶錄了，但是這其中跟金枝並沒有關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