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郡主府。
這是一座雅緻的莊園,一圈籬笆圍著玲瓏別緻的小樓,從朱門進(jìn)去,迎面一大片奼紫嫣紅的花園。時值盛夏,花園裡的花開得如火如荼,紅的如火,綠的似玉,白的像雲(yún),粉的似霞……一團(tuán)團(tuán),一簇簇,一叢叢,競相開放,爭芳鬥豔,美不勝收。花叢裡散發(fā)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引得蜂暄蝶舞,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那花叢中掩映著小橋流水,橋上一座座古亭,古亭的廊下襬滿了奇花異草,有茉莉、素馨、麝香藤、朱槿、玉桂、美人蕉等,都是美麗奪目的花,看上去非常的賞心悅目。另外亭中還掛滿了伽蘭木,真臘龍涎等香味,但覺清香襲人,如沐春風(fēng)。白玉欄桿上雕刻著花草蟲鳥,形態(tài)逼真,躍躍欲飛,亭子飛檐挑角,琉璃瓦片閃閃金光。朱漆紅柱,樓閣玲瓏別緻,於花草樹木之中若隱若現(xiàn),別有一番風(fēng)姿。
橋下流水潺潺,叮叮咚咚,彷彿在奏著一曲優(yōu)美的旋律。清可見底的池水中一條條小魚在自由自在的遊著,顯得悠閒無比。整個花園假山怪石,嶙峋千姿,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東角還有一大片尚未盛開的菊花,種著各色珍貴的品種,估計到了金秋十月,菊花怒放的時候,一定會更有一番風(fēng)味和美景。
花叢掩映中古樸素雅的主人房裡,透過微風(fēng)輕拂的輕紗白幔,隱約可見牀榻上正側(cè)臥著一位清豔絕倫的麗人,芙蓉如面柳如眉,微微蹙著的眉心,緊閉的雙眸,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極了安靜的蝶。她一襲素色的綾羅,側(cè)身躺著正在午睡。玲瓏美妙的曲線一覽無遺,引人遐想聯(lián)翩。像極了一副絕美的海棠春睡美人圖。
這個午後有風(fēng),輕柔的吹拂著輕紗白幔,帶進(jìn)來花園中濃郁馥馥的香氣,有一種仙境般的美。劍眉朗目俊美出塵的男子輕輕的走進(jìn)內(nèi)室,撥開輕薄飄舞的白紗,來到了帳鉤挽起流蘇朱簾的帳幔,輕輕的坐在女子的身側(cè),寵溺的看著她的睡顏,性感的脣邊浮現(xiàn)出一抹充滿愛意的笑容。
大手輕輕的撫上女子美豔無雙的臉龐,大掌間的薄繭摩挲著她白嫩細(xì)緻的肌膚,帶來一抹不適。女子本就淺眠,經(jīng)這不適,不由“嚶嚀”一聲,玲瓏的身子微微動了動,長而微卷的睫毛像是受了驚的蝶,瞬間飛開了去,露出了那雙似醒非醒勾魂奪魄的瞳眸來。
看到坐在牀邊的男子,紅脣微微一抿,眸間盪漾開如水的笑容:“子宸,你來了!”
那慵懶的神情和海棠春睡般的模樣惹憐了男子,他不禁微微低頭,在她的紅脣上輕啄了一下,伸手替她拂了拂額際的散發(fā),寵溺的微笑道:“醒了?”
子宸被封爲(wèi)太子後,搬進(jìn)了皇宮裡的太子?xùn)|宮住。他府外新建成還沒來得及住的宸王府,就改建成了太子別院,他出宮的時候就會住在這裡。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會
在桑離這裡,有時候甚至連公務(wù)都搬來郡主府處理。
此次幫助西楚國平定內(nèi)亂,桑離功不可沒,如果沒有她手裡西楚先王的遺址,三王子慕玠也不可能這麼快能扳倒霍摩。因此,內(nèi)亂平定後,慕玠認(rèn)了桑離做義妹,這樣一來,她的身份也就能匹配上子宸了。
回大燕後,皇帝念及她在將西楚收攏成大燕的友好國中所立的功勞,特赦其過往所犯之過,並封她爲(wèi)朝華郡主,賜郡主府邸,擇日與太子成婚。頂著西楚皇太妹和大燕朝華郡主的身份,足以讓之前所有質(zhì)疑她身份配不上太子的人閉嘴。
而子宸搬入東宮後,出入諸多不便,相思成疾之時,總會微服偷偷出宮溜來與她相會。今日桑離一見他身上的著裝,便知道他又翹班了。
她不禁噗嗤一笑,道:“你大概是大燕有史以來最不務(wù)正業(yè)的太子了吧?”
“誰說的?”子宸振振有詞:“本太子這叫勞逸結(jié)合,天天悶在宮裡,哪有心思處理國事?這般紅袖添香,纔有精力和動力嘛!”
“狡辯。”她笑著搖了搖頭,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抱怨道:“這種季節(jié)的氣候就是這麼變態(tài),總讓人感覺全身沒勁,昏昏欲睡似的……”說著,她把頭枕在了他的大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她明明是在抱怨,可嬌憨無力的模樣加上似醒非醒的瞳眸,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別樣的嫵媚,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風(fēng)情像是一顆小石子,準(zhǔn)確無誤的擊中了子宸的胸口,在他的心房裡盪漾起一片又一片的細(xì)紋波浪來。他不禁心中一動,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的含住了她紅豔豔的脣瓣。
“唔……”她的脣瓣被他吻住,說話不得,只好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擠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討厭!你打擾我午睡了……”
他微微一笑,乾脆上了牀,一把將她攬進(jìn)懷裡,俊美無儔的脣角揚起一抹壞壞的笑:“那咱們一起睡吧!”
他把睡字咬得特別重,桑離忍不住一下子就紅了俏臉,“你……”
雖然說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親也親了,摸了摸了,但是,最後那道底線還是沒有突破。
她笑罵道:“你個流氓!”
“流氓?”他揚眉,懲罰似的咬了咬她的脣:“你難道不喜歡我流氓嗎?”
桑離:“……”
子宸輕輕一笑,溫柔的含住了她的脣瓣,兩個人情不自禁的在牀上纏綿起來。
正自情動,門外忽然響起極富規(guī)律的敲門聲。
青禾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太子殿下,宮裡急召。”
牀上的兩個人立馬沒了動靜。
“宮裡急召?”桑離訝然,“你不是纔出宮嗎?”
子宸臉色凝重,“定是出
什麼事了。”
桑離趕緊道:“那你快回去。”
子宸點頭,匆匆整理衣著,“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再讓阿木來告訴你。”
如今青禾跟他進(jìn)了東宮,成了他的貼身侍衛(wèi),而阿木負(fù)責(zé)宮裡宮外的給他們傳遞消息。
子宸離開後,桑離起身,喚來侍女替自己梳妝,一邊問:“我的酸梅湯做好了嗎?”天氣炎熱,只有冰鎮(zhèn)的酸梅湯最是解渴。
侍女道:“回郡主,已經(jīng)做好了,在冰鎮(zhèn)著呢。”
桑離點點頭:“嗯,給我端來吧。”
“是。”侍女躬身退下。
看著她的背影,桑離的神思恍惚了一下。
這侍女叫暖香,背影特別像巧玲。當(dāng)初只一眼,她便挑了來自己身邊服侍。她不多話,但服侍得很周到,也很聰明聽話。每次看到她,她就想到巧玲,想到那個忠心侍主和她情同姐妹的小丫頭,每每心中都難過不已。可惜,那個一路跟隨她度過許多風(fēng)雨的小姑娘,卻只能永遠(yuǎn)的長眠在西楚的黃土之下了。
世事變幻,怎不令人傷感?
就這樣惆悵了一個下午,握著本書坐在軒窗前看,因爲(wèi)惦記著宮裡的子宸,總也不能集中心神。直到入夜時分,阿木終於帶來他的消息。
“你說什麼?”桑離吃了一驚,“要打仗了?”
“是的。”阿木道:“北胡屯兵邊境,蓄勢以待,戰(zhàn)火眼看就要燃起來了!”
桑離皺眉,“爲(wèi)什麼?”
怎麼好端端的又要打仗了?而且北胡自打十年前戰(zhàn)敗求和,這些年來,兩國一直友好相處,禮尚往來,怎麼好端端的,又打起了仗來?
阿木搖頭:“這個,屬下也不太清楚。太子讓屬下來告訴郡主一聲,這幾天他可能過不來,讓郡主別擔(dān)心他。”
桑離點點頭:“我知道了。”
幾日後,子宸才終於得空前來。
“怎麼回事?”桑離問:“我聽說要打仗了?”
子宸點頭:“父皇的意思是應(yīng)戰(zhàn),挫一挫北胡的銳氣。但朝中多數(shù)大臣卻主張議和。”
“怎麼會這麼嚴(yán)重?”桑離皺了皺眉,“赫連城爲(wèi)什麼突然翻臉?”
“因爲(wèi)一個女人,”子宸道,“據(jù)我打探到的消息,事情的關(guān)鍵,應(yīng)該是和一個叫瑤姬的女子有關(guān),她是赫連城的女人!”
“瑤姬?”桑離訝然,“她是什麼來頭?”
子宸搖頭,“沒人清楚,但聽說,赫連城對她很是寵愛。而這個瑤姬,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是何身份,有什麼來歷,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面目,也沒有幾個人見過,因此可以說,這是個極其神秘的女人!”
瑤姬?桑離皺眉,又是何方人物?能讓一個國家爲(wèi)之掀起戰(zhàn)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