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幕降臨在江南水域旁的媚人茶館。花芙蓉拿起棉紗,一點一點吸著玲瓏手心滲出來的血珠。溫藹笑問:“還疼麼?”
紅衣女子玲瓏搖搖頭露出酒窩:“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芙蓉微不可聞的嘆口氣,“你就是天生皮弱,那阮老爺有經脈鬱結之癥,訂我們的茉莉香茶活絡,讓你去送一趟茶水,順便奪回被人偷竊的香料房鑰匙,竟就被鑰匙戳破手心,血流不止。”
“我還把血滴進了茶碗,鑰匙還是丟了。”
“沒關係,你好好的呀,姐就開心了。”
玲瓏歡喜的笑了笑,芙蓉順勢颳了刮她凝脂般的鼻子。
“對了,阮家發生了案子。聽說是謀殺親夫呢,你一連送了四趟茶水,那裡到底是怎麼樣了?”芙蓉關心的問。
玲瓏撅起嘴,回憶當時的情況。
第一次送完茶水,即夜,阮老爺發了瘋。
第二次送茉莉茶時,便看見阮府被官兵團團包圍,正發愁,一個桃眼白衣的公子一眼瞅見她,當即命他進來,茶水卻被拿去檢驗。包括上次送來的茶杯,一起作比對。
玲瓏在一旁嘟嘴生氣,卻聽一個男聲道:‘姑娘,把我的鑰匙還我吧’ 。
沈廷川湊過來,‘可不要讓我們大庭廣衆之下對一個姑娘動手動腳喲。’
玲瓏道:‘好啊,把我的斷腸草還我。’
蝶江南裝糊塗:‘什麼斷腸草,我怎麼知道姑娘有斷腸草?’
‘那你怎麼知道我有鑰匙呢?’玲瓏綻開酒窩:‘縱使我有鑰匙也是我的,你們兩位大捕快怎麼可以搶人之物’?
玲瓏眼波盈盈,蝶江南無話可說。心裡卻懵懂有一絲異動。
正此際,官府醫師來稟報說茶水毫無異樣,玲瓏轉身離開,卻撞到從府外直接進來的六老闆林如懸。
林如懸摺扇輕搖,髮絲遊動,一回頭便裝個滿懷。
林如懸當看清面前女子,鳳眼發光道:‘沈翩然!我尋你許久,你怎生也到了這邊來,是不是想我了。’
玲瓏摸不著頭腦:‘誰是沈翩然’?
林如懸兀自聞聞道:‘還弄了這一身媚人的香,越發動人了。’
玲瓏蹙眉道:‘讓開。’卻不防林如懸一把拂過她的腰際,微不可聞的丁零一聲。
站在槅門外的阮夫人,回頭看見林如懸,眼底瞥過一絲恨意。玲瓏回了香館,直到夜晚,才發現掛在腰間的鑰匙沒了。
第三次去送茶,蝶江南恰在那裡查看相關物品,沈廷川一一審訊。
蝶江南看見她道:‘你倒是守信譽,如今阮府這般情況,你還隔一天送一次茶。’
‘做生意本該如此,蝶捕快若去了,八折優惠喲。’
一旁的沈廷川看了過來道:‘我累死了,正好一碗清茶,給我解解渴!’
玲瓏機敏的一讓,‘這是人家預定的,沈捕快喝了,我不好交代呢。’
‘阮夫人,你夫君這茶,借我們兄弟飲飲吧。’沈廷川喊。
‘不急,’裡間傳來阮夫人清冷的聲音,‘香紅,你去備茶。花姑娘先進來吧。’
玲瓏端著茶水走進去。
走進裡間對上阮夫人漆黑的眼眸,阮夫人緩緩擡起她的下巴。‘倒是這般俏模樣,若是沒有你,他一樣會跟其他女風流多情,但是你在這裡,我便心裡不舒服知道麼’
‘嗯?’玲瓏皺起眉。‘你即是送茶的,便把茶水送進老爺房間吧。’
這。。。玲瓏有些爲難,但對上阮夫人冷冷的眼神,想想送進房間便完事了。於是推開房門走進去。
不想迎面來一刀,玲瓏唬的一閃,又斜來一刀,她的左肩瞬間綻開一道血口。避讓之際,茶水潑打在地,一頭撞向櫃子,暈倒之際,分明看到阮秦明一刀劈來……
半個時辰後,玲瓏衣冠不整的扇某人耳光,將他打得鮮血滿臉。是蝶江南最先破門而入,發現了她。
他心疼道:‘那你還好麼?’說著脫下外衣,披在她那有些凌亂的衣服上。
玲瓏也覺得有些累,微微靠在他身上說:‘我自然是沒事的,讓這傢伙就捆在這兒一會兒吧。’玲瓏問蝶江南是怎麼找到自己的。蝶江南笑而不答。
而後玲瓏拿出早先準備好的契約,放在阮夫人面前。說:‘現在阮老爺病重,若再不好,大老闆會把它接到綺羅香看護病人用的地方,你也不會住在這裡,我們媚人香茶館想擴大經營,你這宅子賣了收穫一筆,不賣,也是要被綺羅香收去的,如今這裡發生案子,怕是別人也不會光顧,我們是瞭解情況的,所以如果同意五折賣了。籤個字吧。’
阮夫人臉色蒼白,抿著嘴脣沒說什麼,便也同意了。玲瓏把賣房契分成兩份,給阮夫人一份,便在蝶江南目送下回了去。
第四次送茶時已是東窗事發。林如懸告發阮夫人謀殺親夫,訴詞稱:阮夫人孟熙原是孟濟堂的妾室女兒,阮秦明是阮廣成與孟濟堂正妻所生,素有人懷疑,是阮廣成殺了孟濟堂,兩家恨重,直到最後孟家不存,唯剩孟熙一脈,從最初兩人同榻,便是設計好的。接著又從孟熙私人首飾諸如鐲子等,隔空層裡發現藥粉,於是阮夫人被捕。
花玲瓏便去探監,蝶江南在正在審訊,沈廷川才審訊完。於是花玲瓏就便泡起茶,說:‘沈捕快很辛苦吧,這杯茶給你潤潤嗓子。’
‘ 多謝!’沈廷川兩眼流光。‘這茶倒真香。’
‘通經活絡,明目提神。’說著又泡了許多杯給獄卒等喝,正好還餘下兩杯, 花玲瓏飲著道:‘你們確認是孟熙?’
沈廷川道:‘官府審案,也沒有十拿九穩,只看誰的嫌疑最大,就先捉來審訊,排除了所有人,就只有孟熙本身就有問題。’
‘哦,可是林如懸爲何獨獨舉報她。’玲瓏個人覺得,林如懸是個不可信的人。
‘這很簡單,’沈廷川說:‘林和阮是兄弟。林最瞭解孟熙的身世,已暗暗查她很久了。’
就在這時,牢房裡傳來一陣響動,獄卒等都進去查看,只聞裡面有一陣餘香未散,每個人骨頭都有些酥了。只見蝶江南暈倒在地。花玲瓏說:‘快把茉莉茶拿來。’一個獄卒拿了來,餵了蝶江南兩口,蝶江南方醒過來,道:‘有人放迷迭香。’
而衆人看時,審訊架上,已空無一人。
花芙蓉道:“原是如此。”
“嗯”,玲瓏手心的血珠止得差不多了。爲了不讓芙蓉擔心,有一段,她故意略去不說。
夜已深了,花芙蓉關上窗戶。一勾弦月升上天空,照的窗外的水域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