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位置是一個白鶴亮翅的形狀,中間的位置最爲薄弱。所有的戰(zhàn)艦均是呈現(xiàn)一種合圍之勢,想要將忽哥赤所有人一起包圍起來殲滅。然而,正是這樣,中間的船卻並不多。這裡正是最好的突破點,也是最有利的一個位置。
第一艘船已經(jīng)有小舟放下來,一襲黑衣猶若黑色的蛟龍般騰空而起飛到小舟之上,那個身影她無比的熟悉。
他是來救她的嗎?
文應允臉色一變,眸中的光鋒利如同一把利刃。“真是沒想到,真金竟然在這裡,這是天意嗎?”
“這個世上沒有天意。”阿諾聲音冰冷,可心裡卻是充滿了期待。只要忽哥赤知道她沒有死,只要真金的船隊採取最強的攻擊,那麼被包圍起來的忽哥赤便會有衝出來的機會。
這是一場戰(zhàn)爭,是一場最爲殘酷的戰(zhàn)爭。
若是之前她還有所猶豫,那麼如今她最爲明白這一切都是有計劃的進行,有條不紊的一步步將這崖山最後的希望撲滅,一步步緊逼,一步步踏碎漢人最後的一絲驕傲。
可是現(xiàn)在,她卻笑不出來。
“的確,沒有天意。”文應允一手撈起阿諾,眼中卻多了一分堅定。他的功夫十分不錯,帶著阿諾順著繩梯直接朝船上飛去。
剛落上船沿,世界似乎又一次變換了。
到處都是硝煙,著火的戰(zhàn)船,飛舞的火箭,拼殺的士兵。
中間的海面一片片的死屍,巨大的戰(zhàn)艦緩緩的下沉。鮮血染紅了海面,又被浮屍掩蓋起來。廝殺聲瀰漫整個空間,風中都帶著濃重的腥味。
一聲長嘯從戰(zhàn)場中央響起,猶如振奮人心的戰(zhàn)鼓,被宋艦隊緩緩包圍的元艦隊上高低起伏的迴應著嘯聲。
阿諾豁然轉身,可她卻被文應允直接扣住肩膀控制著,一把亮晃晃的長劍就架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劍刃貼著她的皮膚,這種冷比風吹在她身上的寒風還要冷,比那剛剛的海水還要冰。“你終於對我出手了。”阿諾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有無奈也似乎有諒解,更多的或許只是一種說不出的欣慰。
“抱歉。”文應允輕輕的吐出這兩個字,“我們沒有退路了,所以我們不能輸。”
“沒關係,這原本就該是你做的。雖然我不瞭解你爲何一直忠心於這個已經(jīng)落敗的朝廷,可我卻瞭解或許這就是你從小到大的自願吧!”
阿諾望了一眼這已經(jīng)凌亂不堪的戰(zhàn)場,這樣的場面讓她心底震撼,可她卻又有種這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的感覺。
她不瞭解文應允心中所追求的是什麼,更沒辦法理解爲何她卻有這樣一種旁觀者的心理,可她卻明白或許她不曾將這裡看做是她的家,所以纔會如此的冷漠吧!
天變得更加陰沉,風變得更冷。
“真金,立刻退兵,否則我就殺了她。”文應允朗聲道,手裡的劍貼的阿諾更緊。
阿諾望著真金,嘴角卻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文應允,南宋總是要滅亡的,這是歷史,我們改變不了什麼。”改變不了,歷史是改變不了的,大元的侵略是歷史的一部分,而他們只是順應歷史的齒輪。變不了的,即使再如何欺騙也變不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