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笑了,緩緩的伸出手‘摸’著阿諾的臉頰,“你從小就被人抱走,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又離開了這麼多年,現(xiàn)在回來卻又遇上了這樣的事情。阿諾,你能進來那一定就能離開,娘想要你快些離開這裡,在外面好好的活著,無論用什麼身份都可以。”
阿諾望著張夫人,輕輕的攏了攏張夫人‘花’白的鬢髮,“娘,我懂您的意思,可是我也不想讓我後半輩子在後悔和愧疚中度過。”
阿諾手微微有些顫抖,嘴角的笑容滿是心疼。她的孃親年輕的時候是個絕美的人,即使當(dāng)年離開之時也並未見到一絲白髮。如今再次回來,那一頭墨發(fā)卻已經(jīng)變成了‘花’白,而眼角也出現(xiàn)了細紋。歲月催人老,並非真的是時間殘酷,而是周邊一切的變化而影響的。
張夫人拉住阿諾的手,不再開口勸阻,一步步沉重的朝著將軍府內(nèi)走去。既然回來了,又不肯走,那就好好的度過剩餘的這些天吧!
然,此時在釣魚山之外的元軍大營之中。一隻雄鷹飛過,鷹腳之上綁著一個小竹管,雄鷹展翅直飛東南。
真金仰起頭望著已經(jīng)離去的雄鷹,深褐‘色’的眼眸微微瞇起,這一次看來不會讓他那麼順利了。
“爺,主帥已經(jīng)決定要攻城,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等著你。”哈森聲音不大,帶著語氣卻很沉重。
真金點頭,大步朝著主帥帳篷走去。
這一次攻打釣魚山除了‘蒙’古大將以外還來了不少漢將,對於攻城這樣的戰(zhàn)役來講,漢人同‘蒙’人的方法完全不同。
真金踏入大帳,目光掃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原本熱鬧的衆(zhòng)人頓時安靜下來,這個太子爺平日素來溫和,可身上卻一直都有著一種隱隱透出的威嚴(yán)。
真金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不用在意我,你們可以繼續(xù)講。”
其中一名‘蒙’古將領(lǐng)嗓‘門’有些大,粗狂的聲音回‘蕩’在營帳之內(nèi),“太子殿下,末將等正在商討攻打釣魚山後是否屠城。”
“你們想要屠城?”真金的聲音很淡,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釣魚山讓我們死了那麼多的‘蒙’古兒郎,此仇不報怎麼行?”
“對,釣魚山將領(lǐng)張玨當(dāng)初‘射’殺我們‘蒙’哥可汗,此仇一定要讓他們?nèi)侨说摹浴鼇磉€。”
“一定要屠城,不屠城難以泄憤。”
“屠城有什麼好處?”真金擡起眼來,眼眸浩瀚的如同一片深褐‘色’的大海。他拿起自己手邊小桌上備好的茶水,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
所有人都停下了議論,一個個緊緊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互相‘交’換著神‘色’。大帳篷內(nèi)忽然間十分安靜,靜的有些壓抑起來。
“我們大元要的是千秋江山,而不是讓這些漢人一直想著要反抗我們。”真金放下茶盞,擡眼望著所有人,“你們有的是‘蒙’古人,有的是漢人,難道你們所有人都認(rèn)爲(wèi)該屠城?”
‘蒙’古人望向那些漢人,眼神不明。漢人望著自己腳下的土地,低垂眼簾遮蓋神‘色’。終於,一個漢人走了出來,“末將認(rèn)爲(wèi),南宋已經(jīng)覆滅,屠城只是平添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