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紀發猜到千京的所作所爲時,身體便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不怕千京,更不怕坐牢,只是震顫於千京的狠辣。
這個陰謀家,竟然狠辣到連他自己都不放過!
此刻場間衆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人們對紀發已經改觀了,知道他是英雄而不是魔鬼。但紀發將千京打成了重傷,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法律無情,坐牢於他而言只是遲早的事情。
人們有些悵然。
“紀發不該坐牢的。”
“紀發是一個好老闆,是一個好人。如果要坐牢,應該王豔與千京去做。可是……法律終究是法律啊……如果一個人將另外一個人打成重傷而不會被法律制裁,國家也就亂了。”
“唉,我的心情忽然有些悵然。”
九宮格內只有工人與空姐的顯示屏還沒有關。
工人大喊道:“不管,俺不管,恁不能嫩狠心,紀發是好人,恁不能讓他坐牢!”
空姐也說道:“法律應該有些溫情不是?我覺得有良知的人們應該集體上訴,不讓紀發坐牢!紀發這樣的人,不該坐牢!真正應該坐牢的乃是千京與王豔!”
黑白報社衆人的抗議聲更十分之大。
“我們老闆不應該坐牢!那空姐說得對,咱們可以聯名上訴!”
“憑什麼讓我們老闆坐牢?千京落得這幅田地,乃是咎由自取!”
“坐牢的應該是千京與王豔!”
紀婷婷、陳從清、紀天行、黃鶯鶯都站了起來。
他們想要帶動輿論力量,讓政府正視紀發打傷千京乃事出有因一事。
黃天涯與趙獨行都沒有動。
雖然黃天涯很不希望紀發落得坐牢的地步,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黃天涯雖然有些能量,卻也不可能在這件事情已經曝光了的情況下,將紀發救下。
紀發將千京打成重傷,便是犯了法。
趙獨行冷笑一聲,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更對千京很滿意。
雖然衆人不同意紀發坐牢,但跟隨紀發前來的兩名民警卻身負職責,不得不走到紀發身邊,將他押起來。
這場新聞發佈會已經結束了,紀發雖然洗清了
冤屈,卻沒能過了千京這一關,如今迫不得已,只能被押走。
那兩名民警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在經歷了這場新聞發佈會後,都對紀發的行爲感到欣賞與敬佩,同樣不想讓紀發坐牢,但法律便是法律。
無規矩不成方圓。
兩名民警在押紀發的時候,只能儘量做到不讓他手臂疼痛,卻不能放了他。
而在這個時候,一道清麗且帶著些英氣的喝聲忽然響起。
“且慢!”
人們聞聲望去,只見先前還站在王豔旁邊的凌溪忽然大踏步走了出來。
黑白報社見到此人走出來,立馬喝罵不止。
“你這個噁心的女人還想要做什麼?難道你想要一刀捅死我們老闆?”
“你這個骯髒的女人,就算乞丐都比你乾淨!”
“助紂爲虐的畜生,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們老闆作對?”
“凌溪凌溪,名字倒是好聽,長得也好,可爲何那顆心卻毒蛇也似?”
“……”
姚婧瞪了黑白報社衆人一眼,喝道:“好了,不要再說了!”
別人不瞭解凌溪,姚婧卻瞭解她。
姚婧知道自己這個朋友不過是因爲看到了那個斷章取義的視頻,將紀發當成了惡人,所以纔會幫助飛天報社對付紀發的,本質卻並不壞。
黑白報社衆人發泄發泄也就行了,如果不停地辱罵,倒讓姚婧有些聽不下去了。
凌溪先是衝著姚婧嘆了口氣,道:“我該罵,姚婧,你也該罵罵我。”然後走到了那兩名壓著紀發的民警身前,直視紀發。
紀發雖然因爲將要坐牢,心情並不好,卻也知道這個女孩不是壞人,擠出一些微笑來,道:“你好。”
面對紀發的微笑問好,凌溪心頭愧疚之情更甚。
凌溪看著紀發,忽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凌溪的行爲,令場間衆人都驚異地揚起了眉頭,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紀發也揚眉道:“你這是做什麼?”
凌溪直視紀發,道:“我叫凌溪,從外地來,本想來本市投靠姚婧,卻聽說她所服務的老闆乃人間魔鬼。調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我毅然決然加入了王豔的飛
天報社。我曾發誓,今生若做記者,必然要幫助老百姓們解決許多民生問題,必然要讓惡人成爲路人唾罵的對象!但是,事實讓我意識到,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就是事情的本質。我先前冤枉你,並幫助飛天報社對付你,還煞有介事、愚蠢之極地弄了一個九宮格來討伐你,故向你鞠躬道歉,只爲道歉,不求原諒。”
話音落後,凌溪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衆人微異。
紀發又問道:“凌溪,你這又是做什麼?”
凌溪眉宇間的英氣更甚,忽然伸出右手,道:“在做記者之前,我當過一段時間律師。今日,從你進入監獄起,我將窮盡畢生積蓄與光陰幫你打官司。你一日不被釋放,我便打一日的官司。這座城市不行,我便去省城打官司。省城不行我便去京城打官司。京城不行,我便去聯合國打官司!若不能將你救出來,凌溪今生不做別事,只打官司,不管付出多大代價!”
凌溪這一番話,令場間許多人紛紛動容!
姚婧嘆了口氣,心道:這丫頭還和以前一樣固執啊,認定的事情便一定會去做。可也正式因爲她的這性格,我們纔會成爲很好的朋友不是嗎?
紀發聽到凌溪這話,笑了起來。
“凌溪,你在自責?實際上,你既然有正義之心,便該將精力放在爲民衆打官司上啊,所學之術運用在幫助百姓上,這纔是大善啊!”
見紀發依舊微笑,且滿面善意,凌溪先是一怔,繼而道:“你不怪我?”
紀發微微一笑,道:“我從未怪你。”
說著,紀發已經被兩名民警押著從凌溪身邊走過了。
凌溪因爲紀發這句話愣了愣,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
大概,紀發怪罪於她,她還會好受些吧?
人們的目光就這麼落在了被兩名民警押走的紀發的背影上。
一陣嘆息聲響起。
在人們看來,紀發不該落得這般田地。
可是,誰又能違拗法律呢?
便在衆人嘆息不止的時候,一道大喝聲驟然響起!
“且慢!”
“唰!”
人們的目光瞬間投向了會議室大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