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九宮格在會議室後面的LED屏幕上出現的時候，場間掀起陣陣譁然之聲。
少年人，中年人，老年人，男人，女人，工人，軍人，全職太太，氣質空姐。
這九個人並不足以代表這座城市所有人，卻足以代表這座城市大部分人，並能引領整座城市的輿論風向。
本來電視機前與電腦前的人們無論罵出什麼樣的話來，都不會傳到紀發的耳朵裡，真正是耳不聽不煩。
可現在當這九個足以代表這座城市的強勢輿論的人出現後，衆人很清楚，他們的罵聲肯定能夠影響到紀發。
唾面自乾是存在的，但紀發年紀輕輕，未必有這般忍性。而當這九個人的喝罵聲在影響廳內衆記者的情緒走勢的時候，也在影響紀發的發揮。
是啊，誰被一座城市數以百萬計的人罵，心裡會好受呢？
凌溪這一招，的確很狠。
姚婧看向凌溪的目光中逐漸迸出了些許火氣。
雖然心裡知道這個朋友沒有惡意，但這個朋友的做法仍舊讓姚婧十分生氣。
面對這忽然出現的九宮格，紀發呵呵一笑。
既然敢於大大方方地進入警察局並且舉辦這場新聞發佈會，紀發自然也留了手段。
你有張良計。
我有過牆梯。
紀發衝著姚婧點了點頭，姚婧會意，喊了一聲，一種黑白報社的記者頓時站了起來。
石雨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可能你們不知道，紀發之所以帶我們闖向飛天報社是有原因的。三個月前王豔因爲我們老闆入了監獄的事情，大家肯定知道。這王豔前幾天剛剛出獄，立馬著手攻擊我們黑白報社。他們不僅從我們內部抄襲我們的稿子，搶先發布，甚至還拿著抄襲的稿子到我們黑白報社問罪於我們，說我們侵權抄襲他們了。飛天報社與黑白報社的矛盾，便在這個時候開始呈現?！?
聞言，場間衆人議論紛紛。
如果事情真像石雨說的那樣，那麼飛天報社即便是弱勢羣體，倒也有不可取之處了。
只是不僅黑白報社衆人生著嘴，飛天報社衆人也有嘴。
隨著黑白報社衆人起身，飛天報社衆人也紛紛起身。
絡腮鬍男人也就是飛天報社副總主編冷聲道：“小丫頭，這可是法治社會，什麼事情都要講究證據。你說我們從內部抄襲，那麼請問，你們有證據嗎？如果你們沒有證據，那我們可要當衆告你們黑白報社侵權了！”
絡腮鬍男人聲色皆厲地說了這麼一段話。
黑白報社等人見飛天報社的人竟然如此狡辯，紛紛大怒。
“分明就是你們抄襲我們的稿子，你們真是不要臉！”
“飛天報社的人最不要臉！”
“瞅瞅你那個傻B模樣，別人長絡腮鬍看起來威武霸氣，你長絡腮鬍活像女人的胯部長到了臉上！”
飛天報社衆人也不樂意了，紛紛罵了回去。
“嘿，你們真是吃多了硫磺米，淨放些火糙屁！”
“居然說我們抄襲你們，爲什麼不說你們抄襲我們？”
“別看黑白報社纔開兩三個月，記者們臉皮可真是厚得鋼板也似??！”
衆人沒有想到，黑白報社與飛天報社竟然當衆罵了起來，場間一片混亂，人們目瞪口呆，趕緊將攝像頭調轉向他們。
罵局持續飆升，轉眼間雙方報社每一名記者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問候了一邊。
眼看現狀越來越亂，紀發拍了拍桌子，道：“好了，都別鬧了！”
因爲大家都知道輕重，也知道這場新聞發佈會的主題是什麼，所以聽到紀發的聲音後，都怏怏地嘟囔了幾句，然後停歇了罵戰。
紀發看向絡腮鬍男人，揚眉道：“先前你說要證據，如果我們講證據找出來當何如？”
絡腮鬍男人輕蔑地看了紀發一眼，然後指著守在門口的民警，道：“如果你們找出了證據，我就等同於盜竊稿件，乃是犯罪，讓他們將我抓走就是。可如果你們找不出證據來，那我可就要告你們一個侵權加污衊之罪了！”
“好！”
絡腮鬍男人話音剛落
，紀發便撫掌大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姚婧，讓王輝出來?！?
王輝？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絡腮鬍男人神色一震，眼中掠過一抹慌亂之色。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絡腮鬍男人嘴上唸叨著，一箇中年男人已經低著腦袋，從會議室的角落裡站了起來。
所有的鏡頭都瞬間對準了他。
絡腮鬍男人看到這個站起來的中年男人的時候，勃然大怒，道：“你……”
姚婧乜了絡腮鬍男人一眼，然後衝著王輝道：“王輝，你將飛天報社堂堂副總主編讓你做的事情大膽地說出來，不要怕。”
王輝閃躲著絡腮鬍男人的目光，低著腦袋，雙手緊緊地攥起來，道：“我雖然在黑白報社當記者，同時也是一個癮君子……飛天報社副總主編不知從哪兒得到了這個消息，過來找我，說只要我能給他偷走一篇黑白報社的報道，他就將家中珍藏的純度百分之八十的毒品贈送我十克。我當時毒癮正濃，也就答應了他這件事情?！?
衆人聞言譁聲大作。
“原來飛天報社竟然私下裡做著這樣不齒的事情？”
“以利相誘，讓人走向歧途！這飛天報社副總主編太不應該了?！?
“這一下，飛天報社似乎落入了弱勢啊?！?
絡腮鬍男人目光閃爍，大怒道：“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憑什麼冤枉我？”
說著，絡腮鬍男人衝著姚婧與紀發咆哮道：“你們以爲隨便找個人來污衊我，就能矇蔽觀衆雪亮的眼睛嗎？”
姚婧冷笑一聲，道：“副總主編，你太自信了。你以爲你讓王輝在盜取稿件的同時將監控視頻銷燬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可能有一點你並不知道，我在幹記者之前，做過很多行業，其中一個行業便是……黑客。黑客擅長什麼，我想不用我多說吧？”
絡腮鬍男人聞言一怔，身子一震，滿臉失魂落魄之色。
姚婧與紀發對視了一眼，拳頭均不著痕跡地攥了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