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裡的民警先打開了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回警察同志,我叫豔芳,今年四十八歲,男人叫王活,今年五十二歲。”
“豔芳,你知道你男人老家在哪兒嗎?你知道你男人的家庭情況嗎?你知道你男人的父母今年多大嗎?你知道你男人的父母今年健在嗎?”
“我男人老家在皖省,家庭情況……家庭情況非常貧窮,他父母……他父母今年七十八?八十?他父母……健在,不,不在了,也不對,哦對對對,健在健在!”
錄音放到這裡,這名民警不動聲色地暫停了錄音,而另外一名靠門的民警打開了錄音。
“回警察同志,我叫王活,今年五十二歲,女人叫豔芳,今年四十八歲。”
“王活,你老家在哪兒?你家庭情況如何?你父母今年多大?你父母健在嗎?”
“我老家在陝省,家庭情況剛奔小康,父母……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的年齡,畢竟他們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
當這兩名民警放了這一小段錄音之後,衆(zhòng)人頓時明白紀發(fā)爲何要讓這兩名民警將那十六人分開了。紀發(fā)是要讓民警問他們的私人信息啊!
通過錄音,很顯然,這對五旬夫婦都知道彼此的名字與年齡,被問及時回答得乾脆之極,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可當被問及更廣泛一點的情況的時候,就出現(xiàn)了不同之處。
場間譁然一片。
難道這對夫婦常年不回家,以致男方家庭父母是否健在知道的情況都不同?
紀發(fā)揚眉道:“兩位同志,一個例子不足以證明什麼,還請繼續(xù)播放錄音。”
兩名民警點了點頭,錄音再次響起。
而接下來的第二個例子,與先前那個例子一樣,他們對彼此年齡與姓名知之甚詳,卻對對方的家庭情況一概不知,彷彿兩個人只是剛剛認識的朋友,而非生活了許多年的夫妻。
紀發(fā)讓民警繼續(xù)播放錄音。
接下來,第三個例子,第四個例子,第五個例子……
無一例外,
與第一、第二個例子都是相同!
他們陌生得彷彿剛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對方!
場間一片譁然!
而在衆(zhòng)人耐著性子聽完所有錄音的時候,王豔的面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那八隊五旬男女臉上的悲痛之色也已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羞愧。
他們的伎倆被當衆(zhòng)戳穿,如何能不羞?
這些年齡在五旬左右的男女,一時間羞得幾乎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我飛天報社給了你們每人一千,你們竟然演成了這樣?我不是說過讓你們互相瞭解彼此的信息嗎?你們對得起那一千塊嗎?”
忽然間,一道厲喝聲在大廳內響起。
其中一個看起來性子比較倔的老女人撇了撇嘴,道:“真不要臉,你纔給我們每人一百,居然說給了我們一千。”
聽到這話,王豔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黑白報社等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紀發(fā)上前一步,衝著衆(zhòng)人笑道:“各位,你們聽到沒有,他們已經親口承認這件事情了,他們是被一百元給僱傭過來的呦。”
聽到這笑聲,那個老女人頓時擡起了臉面,不敢置信地看著紀發(fā)道:“剛纔,剛纔說給了我們一千的人,是你?你在詐我們?”
另外十五個五旬男女已經面容滾燙了。
王豔更是大罵道:“你個傻逼,不是紀發(fā)在詐你們,誰能說出這種傻話?我操,真是氣死我了,你是豬腦子嗎?”
本身只要飛天報社絕口不承認僱傭了這些人,這些人也絕口不承認是被僱傭來,紀發(fā)與飛天報社最好的解決也就是平局。
可現(xiàn)在,飛天報社的輿論攻勢已經瞬間土崩瓦解!
當那個老女人承認被人用一百元僱來的時候,圍繞在紀發(fā)周身的危機便瞬間解開了。
黑白報社衆(zhòng)人歡聲漫天。
“哈哈哈!老闆就是老闆,老闆好厲害,老闆好帥!老闆我們愛你!”
“飛天報社,你們不是特別厲害嗎?怎麼現(xiàn)在你們沒有話說了?”
“哎呦喂,你們可真有錢啊,居然僱傭人過來演戲?哈哈哈,你們現(xiàn)在是不是感覺被一個無形的巴掌在打臉?啪啪啪的,你們舒不舒服?”
姚婧的欣喜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探監(jiān)的時候,紀發(fā)告訴姚婧的只到剛子講故事那個階段,後面的做法她都一無所知。本來姚婧還有些擔心紀發(fā)黔驢技窮了,沒想到紀發(fā)竟然如此簡單就破了這個局!
紀發(fā)的勝利,是姚婧歡喜之情的源泉!
千京面色黑了下來。
王豔面色也黑了下來。
十六個五旬男女就那麼呆若木雞地低著腦袋站在原地,飛天報社衆(zhòng)人沒有一個人的心情是好的,心頭都彷彿籠罩著一層陰霾。
這些飛天報社記者都知道一些其中的事情,只是他們畢竟屬於飛天報社,所以不願意紀發(fā)有什麼好下場,可現(xiàn)在,當紀發(fā)破局的時候,他們只覺被打了臉,啪啪作響。
場間一衆(zhòng)記者更是胸口彷彿憋著一口氣,憋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前一刻還在渲染氣氛的五旬男女竟然是被僱傭來的。
便在這個時候,紀發(fā)更在場間投了一枚重磅。
“陳姐,將你調查的結果公諸於衆(zhòng)吧。”
陳從清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四下點頭,然後道:“探監(jiān)時,紀發(fā)曾讓我秘密調查此刻這躺在四輪車上的八人的身份,後來我得到一個情報。這八個人並不是飛天報社的記者,而是千京集團麾下拆遷公司的員工,前身是地痞流氓,後來加入拆遷公司更多次暴力傷人,乃是不折不扣的惡人。這樣的人,法律沒有制裁他們,紀發(fā)打了他們,也算一報還一報。今天早上,我已經將這八個人的身份遞交給警局查證並有了結果,不日便將被登報示出,以還紀發(fā)清白。”
此言一出,場間譁聲再起。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被他們辱罵了兩天的紀發(fā),實際上纔是真正的英雄,而被他們言語關心了兩天的傷人,纔是這件事中最大的惡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