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紅顏冷哼一聲,譏笑道:“紀發(fā),你年紀輕輕,能有什麼出色的眼力?難道你認爲,不僅王大師看錯了,就連姥爺與黃老先生也都打眼了?你不覺得身爲晚輩,這樣做太過分了嗎?剛纔與李大師鬥嘴的時候,你滿口仁義道德,現(xiàn)在怎麼自己卻不講究仁義道德了?”
鐵之惺雖然信任紀發(fā),可爺爺與黃老先生都說瓷瓶是真的,他也不免認爲瓷瓶是真的了。鐵之惺畢竟從小和鐵泰書生活在一起,知道鐵泰書在古玩一道上的造詣,不認爲爺爺與王光都在一個瓷瓶上翻了船。
鐵之惺不認爲紀發(fā)是對的,也不認爲紀發(fā)是譁衆(zhòng)取寵之輩。
無論紀發(fā)在火車上救了他,還是之前與李廣辯論時的表現(xiàn),都讓鐵之惺對紀發(fā)生出了敬佩之情。正因敬佩紀發(fā),鐵之惺現(xiàn)在很擔心紀發(fā)會被勃然大怒的爺爺掃地出門。
這樣一來,在爺爺與恩人之間,他將陷入兩難的地步。
鐵泰書在紀發(fā)說瓷瓶是贗品的時候,也曾懷疑過王光,可親自去鑑定,並與黃天涯達成一致,皆認爲這瓷瓶是真的時,便對紀發(fā)生出了不滿之心了。
紀發(fā)此刻連看都沒看瓷瓶一眼,就說它是假的。不管之前紀發(fā)表現(xiàn)得多麼優(yōu)秀,只憑此刻這一點,鐵泰書就否決了紀發(fā)的人品。
空口說白話的人,只會引人厭煩。
黃天涯也蹙起了眉頭,衝著紀發(fā)道:“紀發(fā),這瓷瓶依我看是真的。如果你有別的想法,要不你離近一些,再仔細瞧瞧?”
紀發(fā)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已經(jīng)說了,這隻瓷瓶是假的。”
見紀發(fā)執(zhí)迷不悟,鐵小峰冷哼道:“紀發(fā),你若再這樣,說不得,我只能對你下逐客令了。儘管這是大伯的住所,我仍有趕人的權利。”
李廣也道:“小子,你說這瓷瓶是假的,倒是說出假在何處啊?總不會空口無憑吧?”
紀發(fā)看向李廣,微微頷首,道:“既然我說它是假的,自然有證明的能力。”
李廣不屑地道:“那你倒是證明給大家瞧一瞧啊?”
紀發(fā)寒眉倒豎,平添了一抹凌厲之氣,擡起手來,指向了中年漢子懷中的瓷瓶,厲聲道:“想知道這瓶子僞在何處,打爛即可!”
此言一出,中年漢子眸中瞬間掠過一抹恐慌之色,卻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只大怒道:“這可是價值四百萬的乾隆時期的瓶子,你說打爛就打爛?你以爲你是誰?”
李廣也怒斥道:“紀發(fā),你不要再鬧了!這裡是鐵家,不是你家後花園!這裡可容不得你胡亂放肆!”
鐵小峰更一指木門,喝道:“你,現(xiàn)在,給我滾出鐵家!”
鐵泰書蹙起了白眉。
鐵泰書至此都沒有說一句話,是因爲他覺得總得給故人之徒留些顏面。可紀發(fā)表現(xiàn)得實在太過分了,所以當鐵小峰下逐客令的時候,他並沒有說話。
在他看來,紀發(fā)實在有些胡攪蠻纏了。
對於鐵小峰的逐客令,黃天涯皺緊了眉頭,沒有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兩名來自泰坦客家族的繼承人也都搖了搖頭,對鐵小峰的無能表現(xiàn)非常失望,更對鐵家居然有這麼一個胡攪蠻纏的人的存在而持不滿態(tài)度。
那名一直沒有說話的矮個繼承人看向中年漢子,用非常流暢的漢語道:“先生,既然不願有人爲你我做這擔保人,我們便直接交易吧。”
鐵小峰一聽這話立刻急了,道:“唉,兩位,你們別介啊,我這就把事兒處理好。”
矮個繼承人看了看手腕上的勞力士,然後衝著鐵小峰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六點了,我們的飛機六點半起飛,不能再耽擱時間了。抱歉了,東方的鐵小峰。”
儘管鐵小峰讓他們很失望,他們仍舊彬彬有禮。
“兩位,你們先等一下,一分鐘。如果一分鐘後,我還不能讓你們滿意,那兩位再與他獨自交易也不遲,畢竟擁有我們的擔保,你們也能更加放心。”
說完,鐵小峰轉過身來,
看向紀發(fā),橫眉冷豎,道:“你叫紀發(fā)?你知道你的做法會有什麼後果嗎?你不僅會讓我失去泰坦客家族的友誼,還會讓我失去十萬元擔保費。現(xiàn)在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老老實實地站在這裡不要動,等我交易結束再和你好好算賬,OK?”
勸告紀發(fā)之後,鐵小峰立馬換上笑臉,衝那兩名繼承人道:“兩位,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咱們可以交易了。您放心,有我們典當鋪給您做擔保,一旦這瓶子是假的,我們將全款賠給您。”
兩名繼承人對視了一眼。
矮個繼承人點了點頭,於是,那名高個繼承人再次拿出了黑金卡。
中年漢子謹慎地乜了紀發(fā)一眼,然後將貪婪而興奮的目光落在高個繼承人手中的黑金卡上。
這種黑金卡是世界最頂尖的信用卡之一,信用額度上不封頂,只對世界最頂級的富豪發(fā)放。僅憑這枚黑金卡,兩名繼承人身份之高貴已經(jīng)顯露無疑。
眼看高個繼承人就要將黑金卡放在pos機上,紀發(fā)再次上前一步。
這次,紀發(fā)沒有多言,而是在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猛地揮出了右臂,於中年漢子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青花折枝瑞果紋梅瓶打倒在地。
“啪”一聲脆響。
場間先是一靜,繼而被譁聲淹沒。
當價值四百萬的乾隆時期青花折枝瑞果紋梅瓶在地上碎成無數(shù)半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瞪了起來。
無論黃天涯還是泰坦客家族的繼承人都花得起四百萬,更消耗得起四百萬,可如果四百萬憑空消失,沒有獲得任何利益,就令人肉疼了。
祖?zhèn)髦畬氝€沒有賣出價格,就被人摔碎,中年漢子理當暴怒,但此刻他眼眸之中只有恐懼之色,甚至餘光四下掃著,彷彿在規(guī)劃逃跑路線。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紀發(fā)與地上的瓷器碎片上,沒有注意到中年漢子的表情與動作,否則就會意識到些許不對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