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傷心,怕失落,但更怕孤獨。
若傷心、失落的時候,能有人陪著,那就都不可怕,安妮覺得就是這樣,特別是看到那人一臉微笑的臉龐,她更是發自內心的震顫了一下,之後,就伏在那懷裡無聲哭泣起來。
剛剛是難過的流淚,現在卻是高興的流淚。
“葉痕,你爲什麼要跟來?”
對,來的正是葉痕,憑藉葉家的實力,葉痕趕到這裡之前,弄出來一張機票等著他,並不是難事兒。
只是此刻,安妮滿臉都是不信,她怎麼也想不到,葉痕會來追她。
葉痕微微一笑,滿是溫柔:“你都因愛而放棄殺我,我爲什麼不能來追你。”
“我是殺不掉你,才走的。”
“胡說,你有小惠在手,什麼時候不能夠威脅我,但你不肯,說明你的人不但善良,而且爲愛還很執著,既然這樣,我自然要留你了。”
二人在說話的時候,飛機已經漸行起飛。
忽然想到了什麼,安妮驀然離開葉痕的懷抱,神色一變:“不行,你得趕緊下去!”
葉痕淡淡道:“我既然來了,不帶你一起走,怎麼會離開!”
安妮焦急的道:“可是你不走,一到京都,就會被血手的人給盯上的,到那時候,你絕對回不來了呀!”
葉痕無所謂:“你放心,我葉痕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人,況且,我也要向你證明我的誠意。”
“誠意?”
“對,就是誠意,你不是欠你們老大一條命嗎,我這次就要見見你們的老大,把你的命要回來,從此,你,就是我的人!”
葉痕盯著她,一字字的說出這段話,
安妮聽後,神色有些怔然,甚至於茫然,良久,才忽然回神,緊緊的抱住葉痕:“不管生死,我跟你在一起!”
葉痕摟著她,深有感觸的道:“安妮,你是第一個愛我,而被我愛的人,我一定會把握住你。”
的確,不管是韓小惠、溫雅、還是北雲依。
都是葉痕首先搭訕,才慢慢有的基礎感情,可安妮,是唯一一個葉痕沒有想過,卻產生了感情的女人。
不得不說,他對她的感情蠻特別的,所以,他就更不願失去安妮。
去一趟京都又何妨!
反正不是第一次去了,見見血手的老大又何妨,自己的蒼血戒在手,還怕闖不出龍潭虎穴!
葉痕心裡想著,也就更加堅定了信念。
安妮此刻早已經沒有那種孤傲冷漠,十分溫順的依靠著葉痕:“縱然這次回去一定是死,我也心滿意足啦!”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就算自己死,也絕不能拖累葉痕。
葉痕拍拍她的玉背,溫和笑著:“不許說死,我葉痕看上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不能死!”
堅定的語氣,透發出堅毅的決心。
他的目光也是鐵一般的凝重肅然,他已經失去過一個尤蘭,決不能再讓自己身邊的人有所犧牲。
從z市到京都,至少得一個小時的旅程。
所以,這段時間,葉痕就安妮躺在自己的背上,休息起來,他自己也閉著眼小憩,調養精神,準備著到京都後的一番龍爭虎鬥。
京都,自古以來,就是一片繁華,在現代社會,更是積累了足夠的文化氣息,成爲全國的政治文化中心。
葉痕帶著安妮下了飛機以後,就可以看到機場裡到處的人山人海。
這畢竟是個大的交通樞紐。
不過,葉痕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倒也沒有太多的感慨,直接問道:“安妮,你們的總部在哪裡,我們現在就去吧。”
安妮看了下時間:“都三點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先睡一覺再說吧,等明天,我就帶你去。”
葉痕覺得也行,畢竟京都這麼大,血手集團說不定離這裡很遠,等趕到,也晚上了,還不如等明天去。
至少,今天晚上,還可以有個跟安妮共處的機會。
於是,就在安妮的帶領下,兩個人,住進了中洲酒店,這個酒店的檔次在京都只能算個三流,但已經堪比z市的一流酒店了,有此可見,京都各路人馬的勢力渾厚。
一間豪華套房中,安妮跟葉痕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談著話,談著心。
這說起來很可笑,一些人,是先聊天、交往,然後彼此動心,一往情深,可有些人,卻是先動情,之後才彼此瞭解,交往。
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情方式,但無論哪一種,都值得人珍惜。
從談話中,葉痕對安妮的過往身世有了具體的瞭解,也明白了,爲什麼她居然對血手老大那麼服帖。
原來,在多年以前,她就是一個孤兒,被人拐賣流離,正是血手老大救了她,並悉心培養她多年,以至於有現在的實力和江湖地位。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背叛血手老大。
葉痕理解,江湖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有恩就報,不報枉爲人,恰巧,安妮就是這樣,她不能有負血手老大無名指。
所以,縱然這次明知結果未必如人願,她還是回了京都。
但京都的水,要比z市混亂太多,也深太多,在葉痕跟安妮下飛機的那一刻,至少就被兩股股勢力盯上。
其中之一,正是血手集團的血查組織,血手血查之眼線,分佈之廣,令所有人歎爲觀止。
其二,則是京都的太子幫,這可以說是京華勢力中最強大的一股。
據說,這京都三少,無一不跟這太子幫掛鉤,由此可見,太子幫中能人衆多,且囊括範圍之廣。
只是,安妮跟葉痕,都不太清楚。
畢竟,他們現在想的,就是見一見血手的老大,無關他人。
這一晚,兩個人躺在一張牀上,不過,葉痕出奇的老實,只是像對待一般戀人那樣,抱著安妮,沒有任何越軌的行爲。
安妮也就溫順的像只綿羊一樣,躺在葉痕的懷裡。
兩人談著話,漸漸的睡過去。
半夜裡,兩個人的身體,還是那樣的抱著,不過,安妮似乎有意的掙脫,好在葉痕睡覺一般很沉,因此,也沒在意。
在黑暗裡,安妮一個人,望著葉痕,很久,很久。
眼眶裡有點溼潤,彷彿哭了。
沒一會兒,她穿衣、下牀,離開。
等走出酒店的時候,她就用手機存了一條短定時發送的短信:我要走了,若是老大能夠原諒我,我就回來,若是明天我沒回來,你就馬上離開京都,回去吧,這不是你待得地方。”
她把時間定在了一個小時半個小時以後。
因爲半個小時後,她的人早已經離開,葉痕也找不到她。
京都有很多偏漏的小衚衕,這些看似平常的小衚衕,破舊的四合院裡,通常也住著一些很普通的人。
可是,安妮一個人,在夜裡,就隻身來到了其中的一條小衚衕。
這裡很幽暗,一盞破舊的燈,映照著很小一片範圍的路,安妮隻身走在其中,卻沒有一絲陌生的感覺,輕車熟路,很快,停在一個門戶跟前。
推開門,她就走了進去。
院子裡是一片漆黑,但是對門的一個大堂裡,卻有燈,裡面也有人,安妮一進入院裡,裡面的人就衝出來。
“你是什……”他們的話說了一半,就住嘴,因爲他們看清了,來的是安妮。
“令主!”他們俯首,恭恭敬敬的道。
原來,在血手集團,血手老大,被尊爲宗主,四大組織之首腦,則被稱爲旗主,至於每一個集團手下的第一殺手,就被稱爲令主。
安妮正是食指手下,血殺組織的第一殺手,代號,血殺。
她此刻又恢復了一貫的淡漠:“宗主呢?”
其中一人道:“宗主今晚前去赴約。”
“在什麼地方,跟什麼人赴約?”安妮神色一動,問道。
那人道:“聽說是千鶴廣場,但跟什麼人,卻不清楚。”
安妮聽罷,轉身就走,可在這時,忽然從屋裡再度走出一個人,這是個神色冷峻的男人,年紀差不多三十上下,盯著安妮,沉聲問道:“你這次回來,可帶回了葉痕的腦袋!”
安妮神色一黯:“沒有!”
“既然沒有,你爲什麼要回來,難道,你不知道宗主是怎樣對待沒完成任務的人嗎?”那人的語氣似有一絲關切。
安妮不敢面對那人的目光,低著頭:“我知道,所以,我纔要去找宗主!”
“你找她做什麼,領罪嗎?”那人神色沉冷。
安妮頓時沉默,然後一語不發,轉身就走。
那人身形一閃,已經攔住她:“你不準去!”
安妮神色堅決:“我不去又能如何,我殺不掉葉痕,難道不該領罪嗎?”
“你殺不了,我陪你一起去殺,我倒要看看他葉痕有多厲害!”那人竟完全不顧還有別人在場,語氣堅決的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