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汪美真手裡那黃色的信封,夏婉初的心就像是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一下,那黃色的信封,此刻也無比的刺眼起來。
然後,就看見汪美真從信封裡拿出了幾張照片放在了她的面前。
照片裡,毫無例外的,主人公都只有汪美真和池御封兩個人!
“你看這張,是有一個晚上,我從外面回來在機場遇到了大雨,我不過在朋友圈發(fā)了一條狀態(tài),十幾分鍾後,他就出現了!”
照片裡,正如汪美真所說,是在一個機場,大雨下的機場就像是一片汪洋一樣,天色昏暗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人影在雨中,模模糊糊的,即使是這樣,夏婉初一眼就認出了人羣中身材高挑、背影清冷的池御封的身影。
雨中的池御封脫下了自己的西裝,擋在了他和汪美真的頭上,兩個人渾身溼透,很是狼狽,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照片中的畫面卻和諧到讓人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出來。
“後來,我問他怎麼會在機場接我,他說那天正好也從外面回來,只不過比我稍微早了一點而已,看到我被大雨堵在了機場,就回去接我了,你說是不是很巧?”
夏婉初努力的剋制著自己心裡五味交雜的情緒,“是啊,好巧……”
“來,再看這張,御封生日,我們一起去了江邊放煙花,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見御封笑,你看,御封笑起來是不是很好看?”
“……”看著照片裡煙花的火光下明眸皓齒、笑的一臉粲然的池御封,夏婉初的腦子裡有一陣眩暈,有那麼一瞬間,她都差點以爲是她自己看花了眼。
在她的記憶裡,池御封笑過,可是,她卻從來沒有看到過池御封這樣發(fā)自內心、燦爛的笑容。
而且,還是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手機只用打電話和接視頻功能的池御封,居然會看到汪美真朋友圈的動態(tài),會特意回去接她,會在生日的時候一起放煙花,笑的像個孩子一樣……
這些種種,想不讓夏婉初想多都難!
如果說剛纔的一切,她都可以安慰自己,是汪美真杜撰、添油加醋出來爲了羞辱她、讓她吃醋難堪的。
那現在呢,這些照片不已經是最好不過的證據了嗎?
想到這裡,夏婉初早已經隱隱作痛的心,那種說不出的疼痛感終於一瞬間徹底的爆發(fā)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疼的她渾身冰冷,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和池御封是真心相愛的嗎?怎麼,現在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可笑、癡心妄想了吧?”
夏婉初臉上所有的情緒變化,汪美真都看在眼裡,她越是難堪、難過,她的心裡就越得意,越有一種將夏婉初踩在腳下的快感。
見夏婉初已經無心在聽她說話,她也懶得多費脣舌,修長的手指從幾張照片了翻了翻,最終拿出了一張不那麼和諧的照片來。
也是唯一一張,除了汪美真和池御封之外,還有第三個人存在的照片,而那第三個人,就是池御鐸。
照片裡,池御封冷眸森寒,而池御鐸則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汪美真雙目含淚的躲在池御封的身後。
“哎,這張照片怎麼還會在?”
明明都已經將照片放在夏婉初的眼前有一會兒時間了,汪美真這才故作驚訝的一把收起了照片。
“小初,我知道,御封現在的脾氣沒以前那麼好了,不過,你要理解他,畢竟他之所以這樣,也是有原因的……”
夏婉初咬牙,有原因?哼,難道,是說池御封xing情大變的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嗎?
實在是忍無可忍,夏婉初一句話嗆了回去。
“你多慮了,御封對我一向很溫柔,我沒有什麼理解不理解的!”
“噢,是嗎?”汪美真半信半疑,挑了挑眉,這纔將那些照片小心翼翼的收回了信封,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處。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本來在回國之前,聽爸媽對你的評價,我還擔心御封被騙了呢,不過現在看來,其實你是可以照顧好御封的吧?”
“……”夏婉初不語,只是冷冷的看著汪美真。
她怎麼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就算是她之前真的跟池御封之間有什麼的話,那她爲什麼要嫁給池御鐸?
既然嫁給了池御鐸,還對池御封戀戀不忘,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幹什麼?
難道,她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池御封的前任了不成?
只可惜,就算是前任,那也是過去了,跟池御封在一起的是她,是她夏婉初好嗎!
心裡這樣想著,可她滴血一般疼痛的心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是愈演愈烈,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她可以不去在意池御封的過去,可是,如果她所謂的過去,對池御封來說其實並沒有過去呢?
或者,他跟她結婚,只是爲了報復?
所以池御封纔會不去在意她是誰,不在意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她,更不在意跟他結婚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愛?
這樣的想法,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的紮在了夏婉初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上。
她雙手緊緊的握著,指甲深深的陷進手心的肉裡,可是她卻感覺不到哪怕是一丁點兒的疼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二太太,夏小姐,午飯準備好了。”
“噢,好,你先先去吧,我和夏小姐馬上就來。”
“小初……”
回過神來的夏婉初根本一刻也不想在跟汪美真待下去,沒等汪美真開口,她就站了起來,“我先去了。”
“……哎,小……”
看著夏婉初快步逃也似的離開的夏婉初,汪美真眼角眉梢都是得逞陰險的笑容。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在這個世界上,配得上御封的只有我,我得不到的東西,怎麼可能輪得到你這種下賤的女人?”
汪美真冷冷的說著,當即鎖上了放著她和池御封照片的櫃子,然後起身走出了臥室。
“小初。”
出了汪美真臥室沒幾步,夏婉初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心裡一緊,一擡頭,正好撞進了池御封溫暖寬厚的胸膛裡,鼻尖是池御封身上熟悉的氣息和溫度。
有那麼一瞬間,夏婉初只覺得像是從地獄到了天堂一般,心裡頓時安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