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剛纔,那笑容將他心中的糾結(jié)輕輕掃過,他應該是真的想多了,師父只是叫他不要碰這個女子,而事實上他也沒有碰她,所以,之前的種種不過就是湊巧,所以,他依然可是關心她,只要不碰她就沒問題。
可能是因爲解開了心結(jié),小宮突然輕鬆不少,不多時便又開始說話:
“秦姑娘,現(xiàn)在天色漸晚,在錦南山南面的山腳下有一些農(nóng)家,我跟他們都還比較熟悉,等會兒可以在他們那裡借宿一宿!”
“好!”
秦藍很痛快的回答,不管這小道長說的是真是假,但現(xiàn)在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畢竟,她對此地的確是不熟悉。
“秦姑娘,你怎麼還是走這麼快啊?我不是說了嗎,你肚子裡面有孩子,得慢點走!雖說這一路上你都沒有像我這麼倒黴,但是我摔兩下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但若是你那情況就不同了,你現(xiàn)在可是……”
這一刻,秦藍突然有些後悔開口說話,還是像剛纔一樣保持沉默多好,雖然秦藍這樣想,可這想法似乎已經(jīng)有些晚了,那身後的小道長不但話說個不停,甚至比之前更厲害,從開口說話就再也沒有停下來。
“吊橋!”
拐過彎,果然見到了一座用木板和鐵鎖鏈構(gòu)成的吊橋。
其實從南國到錦雲(yún)國,除了這條道路外,還有一條官道,但這官道並不允許普通人隨意出入,只能是官商,或是兩國出使之人才能經(jīng)過,
畢竟,若是兩國之間的大道就此敞開,對兩國臨近城鎮(zhèn)的影響還是很大,而且不利管理,所以大多數(shù)兩國臨近之處官道基本上是被封鎖,
但總是會留出小道讓人通行,而這錦南山上這條崎嶇的道路便算是最狹窄的小道,只因爲這山路上恐怕馬匹都無法行走,更別說什麼馬車之類的,所以即便是運輸貨物也只能完全靠人力。
秦藍並不是一個大驚小怪的人,她之所以大叫一聲,只是爲了讓後面滔滔不絕說話的人停下來,而她這方法像是起到了效果,
後面之人終於將他反覆唸叨的語言給止住了,不過片刻之後,秦藍的後面還是傳來小道長的聲音:
“秦姑娘,我沒騙你吧!”
雖然知道身後之人說的是實話,但不想將其好不容易止住的話簍再捅開,秦藍硬是忍著沒接話,甚至也沒有回頭看他,只是徑直向前走去。
秦藍所過的橋很多,畢竟,她所在的策源縣就是一個橋很多的地方,雖然過得橋不少,可是像這種橋秦藍卻還是第一次過,
剛踩上去,身體便開始不自主的搖擺起來,讓秦藍不得不趕緊扶住欄桿,雖然腳下有些晃動,但這並不影響秦藍過橋,她的身體平衡力很好,若不然在永城皇宮成親那日也不會安全走過鐵索橋。
“秦姑娘,你慢點,這橋不好走,你得扶住兩邊的欄桿,你得身子還要稍微低一些,否則不小心是會翻出去的!”
見著前面有些搖擺的身體,小宮很是擔心,只因爲他以前總是跟在師父的後面,可是師父過這橋的時候是那樣平穩(wěn)。
不行,他得去扶著對方一點,想到便行動,小宮迅速上前,很快,原本還算有節(jié)奏晃動的吊橋突然搖擺厲害,而秦藍也開始有些穩(wěn)不住身體了。
“秦姑娘別怕,我來了!”
小宮不過是想上前將對方給扶住,不讓她一個弱女子被這晃動的吊橋給甩出去,可是誰會料到,就在他剛碰到女子的手臂時,突然咔嚓一聲,他腳下所踩著的木板應聲而碎,更離譜的是,他竟然整個身體都
跌了下去。
“啊!”
不但小宮跌落,被他抓住的秦姑娘也被他給拉下了橋。
看著那驚慌失措落下的身影,小宮心中後悔不已,若是他不上前,或許他們兩個都能安然無事。
小宮的卻有不錯的本領,對付山賊沒問題,也能飛檐走壁,可是前提是要由物體的支持他才能飛起來,若是讓他現(xiàn)在憑空飛翔,似乎還沒有那個本領,
在急速下落的空中,小宮心中有說不出的嘆息和絕望,嘆息爲何是在橋中央,而不是邊緣,只要抓住懸崖邊上的草藤,都還有一絲機會。
讓他感到絕望的是,爲何吊橋之下是深淵,就算是亂石他都還有一絲希望,畢竟,他可以調(diào)節(jié)內(nèi)息,讓自己摔得不那麼慘,
可是若是深淵,那他是一點活命的機會也沒有,只要身體泡入水中,就會變得全身僵硬,上次若不是師父及時趕到,他早就已經(jīng)見閻王了。
“秦姑娘,是小道對不起你!”
小宮大聲呼喊,想在死前做上最後的懺悔。
可惜秦藍此時並沒有時間理會,雖說跌下吊橋,但秦藍並沒有完安全絕望,特別是見到下面一灘碧綠的清水時,秦藍心中竟然還生出了一絲希望,而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控制好下落的體位,只要在落下的瞬間不昏迷,便會有活下來的希望。
雖說有希望,但畢竟吊橋太高,距離太遠,速度又太快,秦藍此時雙手攥緊,心跳加快,生死也就在這一念之間了。
突然,秦藍只感到身後有人靠近,並將其環(huán)住,接著下墜的身體竟然秦名開始平移,這樣的轉(zhuǎn)變,讓秦藍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轉(zhuǎn)身,只見一紫色身影映入眼前,微微擡頭,更是看到了那張熟悉的俊顏。
“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一刻秦藍感覺不那麼真實。
對於秦藍的疑惑,男子只是輕輕一瞥,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摟著女子快速上前,騰出一隻手,將先前準備好的繩子迅速丟了出去,將不遠處下落的藍色身影給纏住,然後一個用力,將藍色身影向?qū)γ鎿]去。
當藍色身影靠近一旁的懸崖邊時,繩子解開,但藍色身影並沒有再掉下去,而是藉著一旁的藤草攀巖而上,不多時便回到了之前的道路上。
小宮沒有想到自己會得救,也是意外至極,剛站穩(wěn),便迫不及待的對著紫袍男子躬身謝道:
“多謝大俠相救,你真是那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嗯嗯!”
聽到小宮感謝的話,紫袍男子並未開口,而在道路另一旁,一個手持拂塵的道長緩緩走了過來。
“師父!”
大難不死,再見到師父,小宮覺得格外激動,顧不得其他,直接撲上了上去,抱著師父便是一陣痛哭:
“師父,徒兒還以爲永遠都見不到你了了!”
看到懷中痛哭流涕的小宮,道長略微不悅地說道:
“你啊!也是咎由自取,誰叫你不聽爲師的話,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爲師怕是真要到水裡爲你收屍了!”
“師父,徒兒錯了!嗚嗚……”
看著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傷心,也是讓一旁的幾人都愣住了。
而最讓秦藍感到意外的是,這小宮之前說的竟然是真的,他真的有師父,而且他師父還真是找來了她肚中孩子的爹,那……
秦藍忍不住向下看去,甚至還用手輕輕摸了摸肚子,難道說她的孩子真的還在?
就在秦藍懷疑孩子還在肚中的時候,突然一個白瓷
瓶出現(xiàn)在眼前,只是一眼,秦藍便認出這是雪國皇后所送之物,當時想著沒有孩子也不再需要,便留在了榮王府,卻沒想到會被陶琦帶過來。
“這是雪言冬給你的,瓶子裡面的藥丸雖不多,但顆顆都是寶,幸好及時趕到,要不然又要用一顆!”
雖然男子說話語氣稍稍僵硬,可在秦藍聽來倒還順耳,接過瓶子,只是看著瓶子發(fā)愣,低頭不言。
“陶施主,既然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一家團聚,貧道也算功德圓滿了,小徒受驚,貧道也要先帶他回去休息了。”
聽到道長的話,陶琦微微點頭,並且一臉的感激。
“多謝道長!”
對於陶琦的感謝,道長只是微微一笑,平心而論,若不是因爲他徒兒的緣故,他恐怕也不會去尋人,最多將女子救醒便會離去。
“道長,在下可否知道爲何道長就知道在下所找的是誰?是有人告訴你?”
聽到陶琦的詢問,道長微微笑了笑,搖頭答道:
“陶施主這問題在路上已經(jīng)問過貧道很多次了,不過天機不可泄露,貧道只能說,你是這位姑娘的福,而這位姑娘也是你的福,你們兩個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且一定要珍惜啊!”
道長帶著小宮離開了,小宮雖心中不捨,可想到剛纔那驚險的一幕,便也只能咬咬牙讓此事就此滑過。
秦藍的身份小宮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確定了,可是剛剛出手救他的那個大俠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封緣人嗎?
“師父,不是說封緣人一向冷漠,拒人於千里,可是他剛纔竟然會救徒兒,可見他也不是什麼冷漠之人,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是封緣人,那他和秦姑娘在一起真的會沒事嗎?”
聽到徒弟的詢問,道長忍不住側(cè)頭看了看一旁的小宮,然後緩緩應道:
“他並不是一般的封緣人!”
“不是一般的封緣人?”
小宮聽到這解釋忍不住轉(zhuǎn)動了好幾下眼珠,最後得出了一個這樣的結(jié)論:
“紫衣大俠這封緣人還真是當?shù)貌诲e,既能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又能和長得似天仙的絕緣人在一起,人生如此,還有何求?”
聽到一旁徒弟的話,道長輕輕斥責:
“休得胡說,若是他沒有遇上身爲絕緣人的秦姑娘,過不了幾時便是他這種特殊封緣人的壽命終結(jié)之時,有什麼好讓人羨慕的!”
就在秦藍快要跌倒之時,身邊紫影閃過,秦藍就此跌入紫衣男子的懷中,那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將秦藍身子包圍其中,讓她感覺分外安心,只是……
不知道是不是秦藍的錯覺,這樣熟悉的懷抱中,像是差點什麼!不過還沒有等秦藍理清楚到底是什麼,整個人便已經(jīng)暈了過去。
不知道暈了多久,但當秦藍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了一架木牀上,而四周的擺設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這格局分明就是她在錦南城所住過的客棧。
她這是回來了?還是不過是做了一個夢,其實她根本就沒有離去?
雖然醒來,可腦袋依然有些昏沉沉的,讓秦藍沒辦法正常思考,畢竟,她所遇到的事情太離奇,從懸崖上掉下去不但沒死也沒受傷,
還遇到道長說她的孩子依然在,難道是太想念孩子了,所以纔會做這樣的夢,特別是跌下吊橋的瞬間,陶琦居然剛好來救她,這麼巧的事情還真不是現(xiàn)實會有的。
摸了摸肚子,秦藍有些矛盾,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做了一個很離奇的夢。
吱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