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詢問,中年人很是認真的點點頭:
“恩,自然是有事,你剛纔只問了我家公子吃什麼,你可還沒有問我呢?怎麼?你不想賣面給我啊?”
聽到中年人的詢問,面老闆一臉的苦笑,不過很快便詢問道:
“那蔡管家今天打算吃什麼面呢?”
聽到面老闆詢問,中年人呵呵笑了笑道:
“我也吃滷肉面!”
聽到這回答,面老闆是一臉的無奈。
見著面老闆臉上古怪的表情,中年人卻是樂得不行,不光心中樂呵,甚至臉上都笑了起來。
見著中年人笑得開懷,那面老闆也只能無奈的笑笑,心中嘀咕,這些人還真是閒得慌啊!
“管家,你很閒嗎?竟然故意找葉老闆尋開心?”
坐在那裡的白衣公子終於開口說話。
聽到這話,中年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
“公子,我……我還真是有點閒得慌,你看他們一個個都有事做,就我……”
可能是生活太安逸,而公子又不發(fā)威,所以中年人似乎忘了警醒自己,在這位公子面前,可不能亂說話。
等中年人想到了其中的利害之處,便忙止住了嘴,小心的看了看白衣公子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公子並沒有怎麼在意,於是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好吧,下午陪我逛逛小鎮(zhèn),昨天怕是又新開了一些商鋪,去瞧瞧裡面有什麼東西可買的!”
白衣公子就如同一位世家公子,帶著管家吃了面,付了錢,然後開始在街上閒逛起來,
“買匹布做一件新衣服吧!”
白衣公子帶著管家進入了一家布店,很快,管家便捧著一匹藍布跟著白衣公子走了出來。
“再買個凳子回去!”
就這樣白衣公子又帶著管家進入了傢俱店,出來之時,管家手中便再次多了一個凳子。
“好久沒下棋了,要不買個棋盤?”
“唔……”
之前不過是白衣公子自語之聲,並不需要回答,可身後的管家卻很想說不,只可惜,他的話並沒有說出,白衣公子便已經進入了賣棋具的店。
再次出來之時,管家身上自然再次多了一件厚重的棋盤,
這一刻,中年管家是真的後悔了,他怎麼就那麼不會說呢,他怎麼就能說自己太閒呢?現(xiàn)如今,他是一點都不閒了。
在白衣公子的要求下,資垠鎮(zhèn)雖沒有恢復全部經濟,但已有十多個商鋪已經恢復了營業(yè),不過這些經營者大多是初四安排的人,
甚至在這幾天內,從外還運來了一些貨物,有了商家,可依然沒有買家,沒想到他們今天卻是一次性給這些所有的商鋪都開張了!
管家很狼狽,身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見著他的人都在笑。
可是買東西的白衣公子卻似乎並不滿足,將手指放在頜下略微思考道:
“奇怪,怎麼感覺好像還差了點什麼!”
白衣公子在思考,管家卻是很擔心,是?。∵@麼多店都光顧了,就差最後一家了,可最後一家所賣的是書,而且裡面還有很多古籍,每本都不比他手中的凳子輕多少,若是公子想著要買下,那他……
“對,我想到了!”
白衣公子十分確定的轉身。
見著白衣公子的舉動,那身後的管家被嚇得直接癱軟在地上。
“管家這是怎麼了?我剛想到要開一家藥鋪,沒想到你竟然就倒下了!”
“啊?”
聽到白衣公子的話,管家只能無語的搖頭,原來這公子整起人來還真是讓人有些招架不住啊!
在白衣公子的要求下,兩天後,藥鋪也開始營業(yè)了。
而白衣公子似乎真的很閒,每天除了吃,就是逛著街上的十幾家商鋪,面鋪的老闆看在眼裡,可卻不敢說些什麼,誰叫人家有那麼厲害的手下,而且他還富得流油,所以真是該人家享受。
不過其實這樣也挺好,有這麼一羣厲害的人在此,似乎也沒什麼賊匪敢靠近,每天想著開面鋪,日子過得倒還輕鬆,而且那公子不光吃麪,他還能提供糧食,雖然同樣是買賣,但感覺一切都變得正常。
葉樹並不是一個真正的賊匪,他的家在資垠鎮(zhèn)的北郊,平時很少和鎮(zhèn)上的人打交道,每天靠著打獵爲生,
半年前的一天聽說西沙亂了,不過對於他來說,只要資垠鎮(zhèn)不亂一切都和他沒關係。
可沒過幾天,再次聽說西池和西墉也亂了,這兩個城離這裡太近,他真的擔心資垠鎮(zhèn)有天會亂。
原來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一人,好多人都有這種想法,甚至有人開始用錢僱傭武功高強之人。
可能是他太低調,沒人知道他武功不錯,直到有一天賊匪真的來了,幾個人將鎮(zhèn)子攪得天翻地覆,他們搶奪了好多人的錢財,不過賊匪卻沒有逗留。
等賊匪走後,官兵來了,他們是來抓賊的,可是鎮(zhèn)上的人是真的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長期以來的心理壓力,讓他們終於都躲了起來。
在西池、西墉沒有平亂之前,資垠鎮(zhèn)的人怕是都不敢出來了。
葉樹同樣躲了起來,可他有時還是會大著膽子上山找吃的,甚至還會煮東西。
後來他發(fā)現(xiàn),原來像他這樣大膽的也不止他一人,於是他結識了小貴、阿容等人,
人多膽就大,他們也開始學會以強欺弱,甚至還能搶劫外來人,幾個月下來,不知不覺竟然也變成了賊。
但賊都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所以他們每天都躲在暗處,每天甚至連太陽都不敢曬。
擡頭看看天空,雖然天氣冷,可太陽光卻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還是見光的日子好啊!”
葉樹忍不住感嘆。
現(xiàn)在雖然被人給壓著,可感覺生活反而安逸了許多,甚至比之前還好,兄弟們都去當其他店鋪的夥計了,他們也會來面鋪吃麪,而且白衣公子有交代,都必須給錢。
葉樹感覺自己越來越像一個做生意的人了,甚至感覺自己這輩子可能就適合煮麪。
就這樣,日子居然輕輕鬆鬆過了十多天,已經進入十二月,天氣更加寒冷,若是不圍在火邊,身體很容易凍僵。
葉樹像往常一樣打理著面鋪,公子沒有來,其他人也都沒有光顧面鋪,葉樹也不焦急,只是很悠閒的坐在火邊烤著火,想著這樣下去也挺好。
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聲音很陌生,顯然是一個陌生人在靠近,
葉樹打起精神,小心轉身,見著來人卻是一個穿著花棉襖的小女孩,對方正一臉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還未等葉樹開口,那小女孩已經開始嗚咽起來。
葉樹自認不是一個好人,但也從來沒有對小孩子出手過,再說他什麼也沒說,這孩子突然哭了,若是被公子發(fā)現(xiàn),那他可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想到這裡,葉樹忙想上前安慰,可還未等他說話,那小女孩卻驟然止住了哭聲,然後咬了咬牙,彷彿下了多大決心一般的說道:
“叔叔,我想吃麪,我想吃一碗熱騰騰的面,我有銀子,我會付面錢的!”
“哦!”
葉樹是真的不會說話,既然小女孩是來吃麪的,那他也不用再說什麼,應了一聲,便開始熟練的煮了
一碗麪,
或許小女孩真是餓了,她吃麪吃得很急,也或許葉樹煮的面真的異常好吃,她竟然一口氣就吃完了。
付了銀子,小女孩便一溜煙的跑開了,很快,資垠鎮(zhèn)的街道又恢復了平靜,若不是那空空的麪碗還擺在那裡,葉樹都懷疑小女孩其實不曾來過。
小女孩走後,白衣公子和他的管家便來了,什麼也沒說,就只是吃麪,一切就和往常一樣,就這樣,葉樹又平靜的過了一天。
可是第二天,葉樹迎來了不平靜的一天,面鋪剛弄好,便有幾個不尋常的客人上門,是昨天的那個小女孩,她身邊還帶上了好幾個和她差不多的孩子,他們手上都拽著銀子,而他們的眼睛卻都盯著那冒著熱氣的大鍋。
“你們要吃麪?”
葉樹主動詢問,其他孩子都瞪著眼睛看著他,最後木訥的點點頭。
“那都坐下吧!”
葉樹沒有多餘交談,便開始很熟練的煮麪。
不遠處,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她是來尋自己兒子的,他們一家一直躲得很好,可最近兒子卻不老實,總是想往外跑,就剛纔,她不過是打了一個晃眼,孩子居然就不見了,她實在不放心,趕緊跑出來尋找。
“娘,您快過來,這面是熱的,而且好好吃!”
“小虎,你怎麼在外面來吃東西,現(xiàn)在到處都是賊匪,你們這樣很不安全!”
婦人有些焦急,一面說話,一面急忙來到桌邊,想要拉著兒子趕緊離開。
“娘,你嚐嚐看,真的是熱的!我都有好久沒有吃到熱乎乎的東西了!”
聽孩子這麼一說,婦人也忍不住的看了過去,果然還冒著熱氣,這幾個月,爲了怕被人發(fā)現(xiàn),連火都不敢生,每天吃的都是冷冰冰的東西,現(xiàn)在見著如此熱乎乎的面,婦人也是忍不住開始流口水。
“王大嬸!”
聽到有人呼喊,婦人立馬轉頭,瞧著對面之人的打扮像是這家面鋪的老闆,能在這種情況下開面鋪的人必定是有大能耐的,她不過就是一個鄉(xiāng)村婦人,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大人物,所以心中想著自己多半不識得,
“你是?”
咋眼一瞧,婦人還真是有些想不起來。
“王大嬸,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葉樹??!”
“葉樹?”
聽到這話,婦人先是一驚,隨後開始認真打量起來,最後一臉興奮說道:
“不錯,你真是葉樹,你穿成這樣,我都快認不出了!我們北村的人都躲起來了,可就不見你,大家還以爲你被賊匪給……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開了面鋪,難道你就不怕那可怕的賊匪?”
婦人一邊說話,臉上的焦慮也是放下了一些,沒想到在這開面鋪的人竟然是他們北村的葉樹,
雖然葉樹平時很低調,甚至不愛說話,還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但畢竟是一個村的,自然還是會有人關注他,而且他們兩家離得較近,婦人對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其實……不過也是說來話長!”
咕嚕嚕!
葉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可恰巧此時婦人的肚子叫了起來。
聽到這響聲,婦人是一臉的尬尷,不過葉樹倒是很機靈,忙說道:
“要不王大嬸你先做,我先給你煮碗麪吧!”
“那……”
婦人本還擔心賊匪,可敵不過嘴饞,再加上葉樹又是一個村的,便不再多想,她也是好久沒有吃到熱乎的東西了。
婦人吃麪同樣吃得很急,甚至還差點嗆著,葉樹不怎麼會說話,只是在一旁說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本章完)